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小古氏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你们几个去把六小姐寻来,若是一炷香之内还不见人,你们也都别回这院子了。”
绿萼心里打了个寒噤,虽然知道小古氏对俞宪薇作有很大一部分是迁怒的成分,但显然今天她是动了真怒,根本无法善了,而自己也免不了会被殃及,她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道:“是。”
41第四十一章 大动干戈
也是绿萼运气好;才出得宽礼居大门便撞上了俞宪薇和照水二人,俞宪薇手上捧着一束鸢尾,笑盈盈走了过来,倒像是什么都不知情。
绿萼一见到人;激动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惨白着一张脸忙迎了上去:“小姐快进去吧,太太在等你呢。”说着便急急忙忙把俞宪薇往屋里让,她身后微云淡月两个有心想提醒自家小姐太太怒的事,却苦于没有说话的机会,只能满脸焦急跟在旁边。而其他几人则各有心思;却大都是事不关己的看戏心态。俞宪薇眼角微扫,将几人的神态表情都看在眼内,只装作不知道,跟着绿萼进了主院。
刚进了门,绿萼赶忙大声回道:“六小姐来了。”说完,仿佛交差了一般大大松了口气。
有小丫头忙过来打起了帘子,赖妈妈在门口候着,见俞宪薇来了,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道:“小姐请吧。”
俞宪薇随手甩了甩手上花枝,莞尔一笑,踏进了正房屋内。
小古氏本来怒不可遏,恨不得立时大雷霆,但听到这熟悉的脚步声却涌起一阵厌恶,根本不愿看见俞宪薇那张可恨的脸,便索性翻身向内,装作假寐。
俞宪薇走到罗汉床前,轻声唤道:“太太。”
小古氏朝内一手撑着头,斜倚在罗汉床上,微合着眼,像是睡着了,但从那僵硬的身形不难看出她此刻真实的想法。
俞宪薇知道小古氏这是要给自己点颜色瞧瞧,所以故意装出的这副模样,母女身份尊卑有别,长辈在小睡,晚辈自然不该打扰,而是应该在一旁安静候着,而这等候时间的长短,自然由那位长辈视心情好坏来决定,若是遇上长辈生气,罚站一整天也并非不可能。
若是以前老实孝顺的俞宪薇,遇到这种摆明了是被长辈给下马威的情况,必然会手足无措,愧疚得无地自容,乖乖地忍受教训,但如今她并没有这个闲情逸致配合唱这出戏,于是俞宪薇向旁边侍立的点翠看了一眼,低声命道:“去把这花插上吧,我特地为太太摘的。”
点翠愣了一下,看了眼假寐的小古氏,迟疑着并没有动。
俞宪薇淡淡道:“怎的?连我都使唤不动你,可见你平日对太太更是阳奉阴违了。”
点翠并不怕她话中威胁之意,只是垂下眼,道:“小的要伺候太太,不能擅离职守,请六小姐见谅。”小古氏摆明了是在拿捏俞宪薇,点翠作为她的丫鬟,若此时听了俞宪薇的话,便是丢了小古氏的面子,事后必定会被狠狠责罚。
俞宪薇轻轻一笑,也不强求,自顾自走到旁边博古架旁取了一个花瓶,注入清水,然后,坐在椅子上专心致志地插起花来,兴之所至,竟还拿了银剪刀细细修剪枝叶,神情轻松愉悦,很是乐趣。
小古氏预期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要看着俞宪薇自得其乐,她肺都要气炸,忍不住狠狠一拍床,厉声喝道:“六丫头!给我跪下!”
小古氏突然难,俞宪薇却并没有一丝慌乱,满脸不明所以地站起身,也并不下跪,只问道:“太太要做什么?”
小古氏开始意识到俞宪薇已经和以前完全不同了,从这个女孩第一次哭着说出不是亲母女的传言开始,她就开始离自己的手心越来越远,越来越逃出自己的掌控,小古氏感到很不舒服,也终于明白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若不能把这种叛逆扼杀在萌芽阶段,只怕以后俞宪薇会成为宽礼居的一个隐藏的危险。
小古氏不是傻子,午后回了院子,她静下来回想,今日之事从马车停位出错开始,桩桩件件这般凑巧,必定是被人算计,她回府日短,根基不稳,这才中了人的连环计,她百般懊悔,自我反省的同时,疑心也更重,恨不得将自己院里所有可疑之人通通都赶出去,所有和自己不是一条心的枝枝蔓蔓也要尽数除掉才好。而恰好俞宪薇一头撞了上来,便顺理成章成了小古氏心中所有怒气泄的对象。小古氏心里甚至隐隐产生了个错觉,似乎拿捏好了俞宪薇,今天在俞家丢失的半壁江山也能挽回一半,这让她心里越忌恨眼前这个身量不足的少女。
“居然还来问我?平日教你的礼法抛诸脑后了么?做长辈的不话,谁准你擅自入座的?竟没有半分反省,实在可恨!”小古氏狠狠道。
俞宪薇毫不以为意,笑容温和恬淡,亲手将插好花的花瓶放到小古氏手边,手指轻轻拂过娇嫩的花瓣,笑道:“听说太太今日心里不大痛快,我便特地去园子里采了花来,这鸢尾开得最好,灿烂明艳,太太看看花儿,心情也会好些。”
小古氏柳眉倒竖,还要再骂,赖妈妈却听出俞宪薇话中陷阱,心头一颤,忙上前道:“太太正是不痛快呢,本来就忙着操办寿宴,却听说六小姐生出好些事端,午宴时更是连人都没见到,好几家的夫人小姐问起六小姐来,叫夫人好不尴尬。”俞宪薇只说小古氏如今不痛快,却含糊了原因,若小古氏就此默认而不解释清楚,倘或被有心人知道,添油加醋,叫别人都以为小古氏是因为被老太太给了脸色瞧才不痛快,那小古氏在老太太心目中的印象岂不是更糟?赖妈妈脊背生凉,只觉得也不能小看了这位六小姐。
赖妈妈所虑良多,但小古氏已经气得头脑晕,想到心爱的小女儿哭成个泪人儿的悲惨模样,再想到那些贵妇们说到爱女时轻蔑的口吻,她心肺一阵阵疼,非要出口恶气不可,便怒瞪着眼前的罪魁祸,厉声道:“你还有脸站在这里巧言令色狡辩?竟敢完全将我所说的话当了耳旁风!这些日子我诸事缠身,又想着你是个大姑娘了也该知道轻重,便放宽了些,谁知竟是纵了你,叫你越来越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子女不教,父母之过。我素日太宽善是害了你,现如今你父亲不在,我便母代父职,好生管教一番!”立刻高声唤了两个婆子进来,指着俞宪薇道,“给我打她二十板子,以示惩戒!”
赖妈妈一惊,忙上千劝道:“太太且息怒,六小姐虽然犯了大错,但看在她对太太尚有一片关怀孝心,且轻罚她吧。”她压低些声音,又道,“且今日是老太太的好日子,不好闹得太大,以免惊扰了她老人家。”
42第四十二章 以退为进
若不提俞老太太倒好;一提及此人;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十数天的忙碌只换来一堆埋怨,再想到俞老太太素日的冷落寡恩;今日以后的寸步难行,小古氏心头委屈怨愤更重;她眯起眼;沉声道:“怎么,难道我身为母亲,连管教女儿都不行?”有些人平素最是贤良淑德;自许清高;也最在意自己贤德的好名声,但若是一旦被人拉落云端,名声落地后,她们的反弹也会比所有人都强烈,撕掉清高无尘的外衣,显露出得阴暗内心简直是判若两人。
这话戾气太重,赖妈妈不敢触其锋芒,忙低头道:“不敢。”
小古氏瞪了她一眼,冷笑道:“知道就好。”
赖妈妈无法,只得退到一旁,外面进来的两个婆子见此情形,便上前要去拿住俞宪薇。
俞宪薇一直挺直背立在旁边冷眼旁观,此时便掀起眼皮扫了两个婆子一眼,婆子们见她不哭不闹,神情冷静到渗人,实在是有些反常,不像是个十岁的小女孩,她二人反而有些迟疑,面面相觑,不知要不要下手。
小古氏面若冰霜,一掌将手边茶杯拂落地上,喝道:“还不快去!”
杯子碎了一地,婆子们被太太的怒意吓得不轻,唯唯诺诺,欺身上前就要抓人。俞宪薇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太太这样,是要绝了母女之情了么?”自她重生后,她们之间的母女之情,其实也就只剩下些许面上情了,但今日只怕是连这点面上情都不必维持了。
小古氏一愣,怒道:“这是什么话?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拿这样忤逆不孝的话来威胁我?!还不快把她给我押下去!”她怒火滔天,说话已经有些口不择言了。
俞宪薇手一翻,突然亮出一把寒光四射的银剪刀,虽然是修剪花枝所用的钝剪刀,刃并不锋利,但刃尖仍是很尖锐,也是能伤人的。
这紧张关头她突然亮出凶器,众人都吓了一跳,点翠胆子不大,更是吓得一声尖叫,往后退了一步。
小古氏又惊又怒,几乎气得狂,脸都扭曲了,拍着罗汉床,指着她厉声斥责道:“六丫头,你这是要弑母吗?”
俞宪薇反手一横,却是将刀尖抵住自己脖颈,她微微仰起头,看着小古氏,本来水波不兴的眼睛突然慢慢溢出泪来,一副心死如灰的模样:“太太是尊长,亦是代表父亲,父叫子亡,子不得不亡。太太若是不肯容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一声吩咐,我便将命还了,绝无二话!”
俞宪薇这一下突然的反转,大出小古氏意料,此话一出,小古氏更是着了慌,气焰已然消了一半,再看着那剪刀毫不留情地刺进皮肉里,一缕血顺着银剪刀尖缓缓流了下来,仿佛真的是要自尽于此,小古氏只觉心慌意乱,口气忙缓和下来,忙不迭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且将剪刀放下,有话和母亲好好说。”
训斥俞宪薇让她受些皮肉之苦是一回事,但若真的闹出人命,却真就棘手了,小古氏只觉晦气,想不到这六丫头脾气越古怪了,竟成了个爆炭脾气,碰都碰不得。
一时场面僵住,赖妈妈毕竟年纪大见识多,此时便更镇定些,她看俞宪薇虽然刀入皮肉,但情绪稳定,剪刀也拿得很稳,并无激动情状,便知道她定不会寻死,只是见那剪刀刺得更深,毫不留情,却怕留下疤痕不好遮掩,忙劝道:“剪刀可不是好玩的,六姑娘快放下,有话好说,母女是至亲,哪能真成仇了呢,姑娘可别误会了太太的意思,严母慈母都是为了姑娘好。”一面又使眼色给底下婆子丫鬟,让她们悄悄上前去夺剪刀,却见点翠直勾勾看着那些血,身子已然软了一半,根本派不上用场,赖妈妈不由皱了眉。
俞宪薇听得只想冷笑,她也知如此一来便是彻底和小古氏撕破了脸皮,日后小古氏定对自己会更为忌惮,但事到如今已是不得不如此了。
俞宏屹不带家眷赴任,小古氏已经满腹怨气,现如今又在俞老太太面前失宠,在众人面前丢脸,心中积满忿恨,必定要寻一处来泄,都说柿子拣软的捏,而自己可不就是个明摆着的出气筒软柿子么,今日小古氏的骤然难便是个证明。若是真被她教训成功,之后必会变本加厉,自己的日子也会更加艰难,与其如此,还不如现在索性就强硬起来,如此,至少她有了忌惮,暂不能随意拿捏自己了。
一个婆子悄悄绕到六小姐身后,想要抢下她的剪刀,俞宪薇警醒得很,立刻微侧过头去看,剪刀尖顿时在脖子上划出一道深深血痕,殷红的血流得更多。
小古氏看得惊心,忙挥手让她们退下,咽了口口水,定了定神,道:“宪姐儿,你这到底是想做什么?!”
俞宪薇默然垂泪,一字一字道:“太太只疼爱妹妹,却作践我,既然如此,我活着还有什么意趣,既然我是太太生养的,生恩大于天,不如索性学哪吒割肉还母,将命还给太太吧!”
她口口声声要把命还给生母,却句句像是在提醒小古氏并非生母,名不正言不顺,更像是在强调是小古氏逼得她寻死。小古氏只觉胸口狠狠堵了口恶气,却又不能作出来,直憋到恨不得上前将这丫头一张嘴给撕了。
赖妈妈见小古氏脸都气绿了,一时也拿不准俞宪薇到底对自己的身世知情不知情,是有意如此说还是只是凑巧,便软着脸,和颜悦色劝俞宪薇:“六姑娘既然知道自己是太太生养的,就该知道身体肤受之父母,怎能这般自轻自贱,岂不是要寒了太太一颗慈母之心?六姑娘素来孝顺懂事,又怎么忍心让太太伤心难过呢?”
小古氏听懂赖妈妈话中暗示,便一咬牙,适时地垂下头,似在心伤拭泪:“你若有个好歹,那我还活着做什么!索性和你一道去了。”
眼见小古氏已然示弱,俞宪薇也不能再强硬,似是犹豫着,手边的剪刀略松了些。赖妈妈心头一松,正要上前将剪刀取下,忽听得屋外彩络大声笑道:“珊瑚姐姐怎么来了?”
屋里人都是心头一紧,顾不得满地乱麻,全都屏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