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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老太太听得脑仁生疼,重重一掌拍几上:“都给住口!”她要查的是幕后凶手,哪有心思去掰扯这些下间的恩怨小事,眼见问不出什么,便皱着眉挥手,“都带下去。”
小丫鬟见她脸色不好,以为这是已经定了罪了,吓得胆子都要破了,凄厉喊道:“老太太,冤枉啊,那天陈方管事来了,刘二嫂子说要和他说话,就把从厨房赶了出去,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言既出,刘二嫂子登时一张脸惨白,忙辩解道:“不不,没有的事……”
众都不是傻子,见她这般心虚地样子,便都猜到定有什么事情被隐瞒了,因着陈方是大房的,便又将视线转到吕氏身上。
吕氏正疑惑,猛然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心头一乱,忙道:“陈方管事向来跟着大老爷,是二十年的老了,再稳妥不过的一个,且他向来也不进后园的,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别的缘故……”
她话还没说完,那小丫头已经抢着道:“回老太太,如夫,陈方管事不是头一遭来了,他但凡回了荆城,总是每隔四五天就来看一次刘二嫂子,上回从门口过,还见他拉着刘二嫂子的手,往她头上插一根金簪子呢。”
小丫头脆生生的嗓音竹筒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完,吕氏连阻止的功夫都来不及她便说完了。屋内除了几个丫头,其他大都是成了婚的妇,稍微一联想就知道其中是什么事情,刘二嫂子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羞愧难堪地低下了头。
屋内一时没有说话,姚嬷嬷因着女儿碧玺做了三老爷的姨娘,自己和俞老太太也算是成了“亲家”,便处处高看自己一眼,此时左右看了看,见俞老太太一张脸黑如锅底,其余又都不敢说话,便出声问道:“刘二家的,这丫头说的话是事实么?今日做糕点时果然支开了她,让别入了厨房?可要想好了,现证已有,若还撒谎,被查出来,那就是罪上加罪了。”
刘二嫂子臊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却又心惊肉跳怕担责任,只得强撑着脸皮道:“今日……的确有别进厨房,但们绝没有下毒。……若小的有半句谎话,就天打雷劈!”
姚嬷嬷心头鄙夷,冷嘲道:“看来果然是事实了,连‘们’都说出来了。”她抬起眼皮扫了吕氏一眼,闪过一丝讥讽。自从碧玺送信回来说她很是得宠,三老爷对她也很满意,俞老太太一高兴,就越倚重姚嬷嬷,姚嬷嬷就开始得意起来,将先时的小心拘束丢一边,也渐渐不怎么将吕氏看眼里,说到底,吕氏如夫的名头再好,不也还是个姨娘么?和碧玺不过是一样的,如今三太太已然无子失宠,只要碧玺生下儿子,她就是三房第一,日后只怕还能和吕氏一争长短呢。
吕氏何等聪慧,怎会体察不出姚嬷嬷的心思,只是她此刻顾不得这些小节,只忙跪下认错道:“这事若是真的,也是治下不严,没约束好下,让他们干出这没脸面的事。请老太太责罚。”她聪明得紧,虽然陈方是大老爷的,她却是将责任都揽自己身上,一字不曾辩解。
俞老太太脸上怒色稍稍消退了些,抬了抬手示意她起身。
正这时,姚嬷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拍脑袋,道:“老太太,怎么突然记起来,先前问后园的药童时,他说自己是初三去药房取的新药,还说药店后门见着陈方管事。这可不是巧合了么,竟是三番四次提到这。”
世上的事本是如此,若对什么事没有怀疑,便是事眼前也只当做寻常,而一旦有提出异议,那怀疑便像是被种下的种子,立刻生根芽起来,且越看越是可疑。
陈方是大老爷手下,没怀疑大老爷会对老太爷下药,自然不会有怀疑陈方会对老太爷不利,但他三番两次的出现实是反常,且满院子里就这么一个不同寻常的疑点,可不就叫没疑心也生出疑心了么。
总算俞老太太知道这事非同小可,当下便喝道:“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去了一趟药铺而已,是都有三灾八难,怎会不生病买药?若有疑问,只管叫立刻去问药铺子当日他到底买的什么药,不就一清二楚了么?小事一桩罢了,也不必惊动老大和陈方。”虽然如此说,但买药都是从前门柜台进出,怎会无端端从后门出来?谁知道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众心中都很是吃惊,且都觉得这事只怕不简单,更有心思灵活的,想到大老爷自从数年前因纳吕氏之事和俞老太爷起了争执,两的关系便彻底冷了下来,且这次又带回一个诞下了子嗣的外室姨娘,俞老太爷性子颇有些古板守礼,对此很是不赞同,大老爷去请安时很是说了几句责备的重话,父子两又是不欢而散。但因为老太爷素来不管府中事,说的话并不威严,也不曾对孔姨娘入府造成什么阻碍,所以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只是事后老太爷身子越孱弱,卧床两日,更显老态,却不肯称病。知情私下都说这是被大老爷气病的。
难不成,这大老爷面上不显,却记了仇心里,因为这些新仇旧恨,就要老父的性命?
几个管家知道大老爷脾气,都摇头道不可能,但也知道以讹传讹积毁销骨,兼之此事无论是真是假,传出去都有损俞家脸面,老太太下了封口严令,众只得默默闭了口,不敢将厅内查出之事对别说起一字,只等着俞老太太查出的结果。
一日后,俞老太太屋里传出的信,说是刘二嫂子做事不慎,将葱油混入了蜂蜜酥糖里,致使食物相克,害得五姑娘误食中毒。特将刘二嫂子一家各杖五十,通通交管家卖了。虽是卖,因这五十杖是实打实半点不曾留情,她一家被拖出去卖时,便都只剩了半口气了。
这便是俞如薇中毒之事明面上的结果,另有陈方管事一家子因他账目出错,被查出贪墨主家财产,也都被赏了一顿板子卖了出去,虽然是两件不相干的事,但因处罚相同,且两件事生相隔不过两日,仍是引得众猜测纷纷。
而这一片惊色中,大老爷亲自登门去向老太爷请罪,据俞如薇悄悄告诉俞宪薇的消息,胡子一大把的俞大老爷又是下跪又是大哭,好不可怜,之后更是留老太爷身边日夜伺候,一副反常之极的孝子模样。
“难道他们真的信了?”俞宪薇很是不解,她看来,这件事漏洞百出,并不完全说得通。但奇怪的是,俞老太太似乎有糊涂了之的意思,并没有再深究下去。
“不信,却也信。”俞如薇的嗓子还是坏得狠了,即便是余毒已清,嗓音也再不复当初的清亮,微微带着沙哑,她唇边泛起一丝冷漠笑意,“刘二家的和陈方有私情是真,那日陈方的确到过厨房也是真,数日前陈方去药店悄悄买过毒药更是真。无论他们搬出海样理由,这三点却是无论如何反驳不了的。且大老爷和那女也给不出正当的理由为何他们手下心腹要去做出这些事。如此,即便是老太太他们不信大老爷会下毒,也不能真彻查了让知道坏了大老爷名声,却也会心里犯嘀咕。而且,杜若秋那桩投毒案还没有实打实的罪落网呢,这一来,恰好应他们头上,即便没有弑父之嫌,但一个残害幼弟子嗣的罪名却是跑不了了。”布这个局并不算困难,她从前常去老太爷院里,和小药童熟悉,且小药童还受过她的恩惠,而那烧火小丫头则是小婵幼年时的邻居,只要这两口供不出错便可以了。
俞宪薇细细的眉头拧了起来:“何至于如此,……到底是的父亲。”
俞如薇看了她一眼,冷笑道:“最不耐烦后宅女那些悉悉索索的小手段,且后宅里争得再如何厉害,没疼到他们身上,他们也是不当回事的。不如索性也将他们牵扯进来,让他们也尝一尝其中的酸苦滋味。且只有将男们也牵扯了,才不至于让后宅女一手遮天。”顿了顿,又道,“这整件事,只愧疚拿祖父做了挡箭牌,让他也跟着难受一回,但若是还再来一回,仍会这么做。”
俞宪薇担心她嗓子说多了话受不住,便倒了一杯水放她手边,又默然片刻,苦笑道:“还以为自己已经狠下心了,谁知和竟完全不能比。”
俞如薇抿了抿唇:“这便是的本性,从前不能做,也没必要做,便只能收敛了去和俞元薇捣些小乱,如今他们都将逼到绝路了,背后就是万丈深渊,还顾及什么?便索性来一次狠的,也让他们知道知道疼字是怎么写的才好。”
俞宪薇想了许久,长叹一口气,到底忍不住问道:“到底不曾长久相处,也不曾深交,为何告诉这些,难道就这般信任?”
俞如薇看着她,忽而一笑,道:“因为六妹妹和已经是盟友,且一派坦诚,又岂能藏私?”微微叹了口气,将手搭俞宪薇肩上,声音转柔,道,“此后要离开,这家里便只剩一,内宅之斗,只有比仕途一路难上百十倍的,所担的担子比重,却也不用太担心,真有承受不住的那一天,不干了也罢,横竖还有呢,纵然离了这家,也不会叫吃苦头的。”她已然得了老太爷怜悯,且又因为中毒之事被大老爷视为祸端更为不喜,父女两个两看两生厌,恰好平城闵家派了来接外甥女去住,老太爷便同意了。
俞宪薇一怔,愣愣看着俞如薇,半晌,将手放她手上,点头道:“好。”
60第六十章 众人离心
因为担心夜长梦多;俞如薇的嗓子还没好利索便随着舅家的去了平城;随着她的离开,俞家一系列的风波似乎就此划上了一个尾声;渐渐偃旗息鼓了。
大老爷和吕氏两个只是一时被突如其来的事弄慌了手脚,又兼之俞老太太雷厉风行;快刀斩乱麻的手段,让他们一时来不及应对;十分被动;但待事情平息后回头一想,大约也猜出了和俞如薇有脱不了的干系。
尤其是吕氏;牵扯出陈方之时便已经断定必是俞如薇背后使的坏;恨得咬碎了一口银牙,暗暗命去问了陈方两夫妻许多话,又下令将那药童和也被卖出府的烧火丫头都给找来,一面下定决心定要拷问出结果去老太太面前翻身才好,一面却又暗暗有些心惊,她着陈方家的去寻药,端的是做得无比机密,甚至连陈方本也根本不知情,此次这事,归根究底是被冤枉的,却叫喊不出冤来,有苦只能自己吃,这般事情,断不可能是那小贱一就能办到,平城闵家来得这样恰到好处,莫不是他们终于出手,要给闵氏讨公道?
她这里百般思索着等消息,谁知底下却来报,那烧火丫头出了府便被一个外地商买走了,再追究那商底细时,也只知道是锦城一家大酒楼姓谢女掌柜的手下,别的便打听不出了。而药童则被孙老大夫拘后园,只说是要伺候老太爷的汤药,不便回话。前前后后,却和闵家毫无一丝干系。
吕氏蓄满力气却一拳打棉花里,越肯定是被算计了,偏那小贱已经离了俞家,只剩下个油盐不进每日只知道闭念佛的闵氏,她无处泄,直恨得摔了几个茶盏。小女儿惊得哇哇大哭,吕氏扭头盯着女婴,眼里几乎喷出火来,自这个女儿降世,便再无一件舒心事,她几乎将这亲生骨肉当做了灾星,奶妈见她这眼神,吓得满头冷汗,忙不迭抱了不足两月的九姑娘往外头园子里去。
没多久,又是一阵珠帘碎响,俞元薇缓缓步入内室,门口看了眼屋内狼藉,又看向刘庆年家的,带了几分询问之意,见刘庆年家的摇了摇头,她眉头微凝,走到吕氏身边:“娘。”底下见她来了,不由大大松了口气,忙不迭都退了下去。
吕氏纵有火气,也不好对着女儿撒出来,吸了几口气,和软了态度,才道:“怎么来了?”
俞元薇道:“祖母去了老太爷那里守着,又忙着请大夫煎药,来来往往的多,便让先回来了。”自从贴身婢女卷青死后,大受打击的俞元薇就变了很多,以前温柔敦厚的渐渐变得沉默,一双乌沉沉的眸子越显得浓黑,除了老太太面前不时仍显出几分俏皮小女儿本色外,别面前连笑容都少了。
虽然女儿长大,懂得学着为自己排忧解难,但有些事吕氏还是不愿让女儿插手,女儿面前时也仍是往日贤淑的模样。她淡淡一笑,道:“老太太也是担心老太爷的身体,如今连父亲和弟弟也几乎扎根后院呢。”她轻轻抬手为俞元薇理了理钗上的流苏,叮嘱道,“虽然咱们是女眷,不好常去看望老太爷,但礼数总该尽到,每日晨昏定省,关切慰问,切不能忘。”
俞元薇点头应了,垂眸扫了眼地上狼藉的碎瓷和残茶,咬了咬唇,低声道:“这几日听到底下嚼舌根,说了些不堪的话……”
俞如薇到底是大房唯一的嫡女,她中毒并非小事,吕氏便是想瞒也瞒不住,先时,是有碎嘴猜是大老爷居心不良,别有图谋,俞如薇只是被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