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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父沉默了一会。
好久才说道:“起来,来坐吧,这样还得低着头看着你,多难受的。”
江痕抬头看着夏父,他的表情很安静,但是江痕猜想他估计已经知道了。江痕从地上站起来,然后坐在沙发上和夏父对立着。
江痕犹豫的说道:“爸,我……”
夏父摆了一下手,让他先不要说。
两个人都沉默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父一脸慈祥的缓缓说道:“你知道吗?凝凝那次在你妈妈住院的第三天去了医院检查身体,当她用颤抖的声音告诉我,她怀孕了,你知道我当时有多高兴吗!想到我马上就要有外孙了,差点都从椅子上滑到地上,旁边的人恭喜我,说我有福气,我那时心里充满了激动和安慰,我的凝凝长大了,也有了孩子,也幸福了,我还告诉了凝凝她妈,我终于让女儿过的幸福了。
想着当天晚上好好为了庆祝,虽然我说让她通知你,觉得你可能会很高兴,因为那时我知道因为凝凝害的你妈妈住院,你生她气了。我想着或许这个孩子会让你们很快和好,而且我知道她也很开心。那天下午她告诉我要去你姑姑家,我以为是那么和好了,所以就没有再催她,大前天的时候我做了个噩梦,梦见一片火海,除了那个什么也看不到,我不知道那火里有什么,当我想抓住时,被狠狠的烫伤了,之后我就醒了,再之后就看到了新闻,虽然没有具体说人的名字,但我知道,那个火海里有凝凝对不对?”
江痕低下头了,表示默认了。
“我在想是不是那是凝凝在向我告别,而我却没有看到她,火海就那样消失了,现在看到你,我才知道我的女人已经不在人世了。”
说这话时,夏父的声音是哽咽的,他是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确认了这个事实,也花了很大的勇气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自己白发人却要送她这个黑发人,心里的难过程度可想而知。
通过夏父的话,江痕才知道她是对这个孩子很期待的,她还想告诉他来着,可是那时他在干什么?
他在赌气,气她一直逃避,气她不负责任,气她不肯来道歉,所以一直关机。
江痕能想到她打不通电话时的失望与悲哀,心里的洞越来越大了,自己怎么可以这么混蛋,为什么不能相信她呢?要那可笑的面子何用。
一个女人肯为一个男人怀孕,这难道不足以说明她爱他,在乎她吗?为什么自己关键时候就这么不堪呢,让她在绝望中等待,连一丝光明都不给她。
那时,她没有和自己说一句话,应该是恨他的吧,恨他的失信,恨他的自以为是,恨他的姗姗来迟。
现在等待失去她以后,才意识到自己是犯了多么可笑的错,后悔的想打死自己。
“爸,你怪我,我无能,救不了凝凝,我让她遭受了她最恐惧的事情,我犯了当年和您一样的错,不,应该是我更混蛋,看着她,却没有来得及救她,让她以这种方式葬身大海。”江痕悲伤的说道。
“我不怪你,这是天意啊,注定我要失去她。”夏父无可奈何的说道。
“这个天意是我造成的,如果那时我没有错怪她,没有对她置之不理,更没有不接她电话,那么这一切就不会发生,是我的错,爸,你打我,骂我都行,不原谅我也行,可是那你不能不怪我啊,我是这世界上最混球的人。”
夏父看着江痕,安慰他说:“孩子,我知道你的痛苦难过不亚于我,这件事已经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可是我们要向前看啊,凝凝她不愿意看到我们这个样子的。”
“可是爸,我无法原谅自己啊,是我亲手杀了她啊,我怎么可以原谅自己,我看不到未来了。”江痕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声音也是哽咽中带着嘶哑。
“小江啊,我们只有心里记挂着她,念着她,想着那些美好的事情,这样才能有力量啊。”夏父慢慢说道。
突然间,江痕觉得自己好自私,怎么能让这样的夏父来安慰自己,他自己心里该是有多悲痛,而自己只知道悲痛,却没有体会他的感受。
“爸,我知道你不会怪我,如果是换了凝凝,她也不会怪我,但是我只希望您好好保重自己,凝凝不在了,还有我,我来照顾您,您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希望您心里舒坦点。”
夏父眼中带着笑意说道:“好孩子,你也今天没休息了,去休息吧,后面的事还有很多需要你做的。”
“知道了爸,您也是,我先回去了,有事您通知我,我一定赶来。”江痕知道夏父或许想一个人静一静。
一下子接受这么悲痛的事实,任谁都没有这么大的承受力,而他更需要。
江痕站了起来,然后走的夏父跟前说:“爸,我先走了,明天我再过来。”
夏父点了点头,江痕向外面走去,回头发现夏父双手捂着脸,他不忍的别过头,快速的走出了夏家。
上了车,但没有立刻启动车,他狠狠的砸着方向盘,他该怎样去安慰一个失去女人的父亲呢,他最亲最亲的人都离他而且,怕是午夜梦回时,都会感到孤单寂寞的。
临海大学。
方怡在食堂打饭,听着新闻报道海上的爆炸,她只看了一眼,然后便带着饭离开了食堂。
走到快到宿舍时,她接到了何欢欢的电话。
“喂,怎么了?”方怡问道。
那头的何欢欢,什么都没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把方怡吓了一大跳,从来没见过这丫头哭啊。
“怎么了欢欢?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给我说说,我去教训他!”方怡一副大姐大的口吻说道。
何欢欢带着哭腔说道:“方怡,凝凝她……她……”
方怡一脸懵逼,这丫头说话能把人急死,急忙说道:“怎么了,你说啊!”
何欢欢说道:“凝凝她……她没了!”
方怡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呆呆问道:“什么叫没了,她怎么了?”
何欢欢这才好好说:“那几天海上不是有人质被挟持吗,那个被挟持的人就是凝凝,可是后面海上发生了爆炸,烧了整整三天,凝凝就那么没了。”
方怡愣住了,耳边一直回响着何欢欢话,“凝凝没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之前还见她来着!今天不是愚人节,欢欢你骗不了我。”方怡笑着说道。
“谁骗你了,你可以去问江痕,凝凝她真的没了。”
方怡把买的饭,立刻扔在,宿舍,背着包向江家跑去。
她不信,欢欢肯定胡说,新闻都没有说,不会是她,不会。
等跑到江家门口时,刚好碰到了从夏家回来的江痕。
江痕一看到她,就知道她要问什么。
方怡慢慢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凝凝在不?”
但当江痕直直的看着她时,他的眼睛,他的神情已经完全告诉了她事实。
“不会的,不会的,凝凝不会死,江痕你说是不是,凝凝还在对不对?”方怡摇着头后退着不可置信的说道。
“对不起!”江痕就说了三个字,其他的话语他再也说不出口了。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她?对了,你当时是不是也在,你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啊,为什么不救她啊,江痕!”方怡冲到江痕跟前,摇着他的肩膀质问道,满脸的泪水已经覆盖了她的整个脸。
为什么没有保护好她?江痕也一直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为什么救不了她?他也在问自己,可是结果就是他无能,他混蛋。
“你知道吗?凝凝她很讲意义,也很善良,她见不得最亲近的人被欺负,每次她都会第一个冲上去,可是在她被欺负了的时候,我们又在哪?在哪呢?”方怡喃喃道。
“对不起!”
此刻江痕除了这个,他不知道说什么,因为他无法为自己找到借口,凝凝就是因为他而死,他怎么找,这是事实啊。
“那时她肯定很害怕的,你知道吗,她其实很胆小的,那些坚强和勇敢都是装出来吓唬人的,她不想让那些关心她的人担心,看,就是这么个女生,老天居然这么不长眼,让她离我们而且,太不公平了。”方怡骂道。
“是我没保护好她,让她遭受了这么多,是我没用,是我。”江痕一脸的自责。
方怡看到他时,就发现了他或许一直都在自责中,这样的他,自己也不忍心责备了,此时有谁能比得上他难过呢。
“有没有找到……她的……尸体!”方怡艰难的说出最后的两个字。
江痕摇了摇头,方怡捂着嘴巴使劲忍着,这不代表着她死无全尸吗?她不敢相信,她最好的朋友,最美好的人居然这么凄惨的死去。
两股眼泪夺框而出,为什么啊,为什么这么对待这么善良的人!
“那遗物呢?”
“找到一些,我还没去领。”
“我知道了,她的葬礼在什么时候?”
“还没商量好,或许过几天吧!”
“我知道了,到时通知我把。”
说完方怡艰难的离开了,凝凝,凝凝!
江痕傻傻凝的还待在原地,像一个迷失方向的孩子一般,那样无助,那样无措,不知道该去哪!
隔日,一大早江痕就接到了夏家李阿姨的电话,说是夏父晕倒,已经送往医院了。
江痕急忙赶往了医院。
很多时候不幸的事都是连续发生的,而且很集中,就好像是在考验人的耐力一般,让你防备不了。
第一百一十章植物人()
江痕觉得,现在的他已经彻底成了彻头彻尾的混蛋。
江痕快速的赶到医院,找到了在急救室门口一直焦急等待的李阿姨。
立马上前,急忙问道:“李阿姨,爸怎么样了?”
李阿姨也是一脸的着急:“不知道,才送进急救室抢救。”
江痕又问道:“爸怎么会突然成这样了?昨天还好好的!”
李阿姨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早上我去他房间叫他吃饭时,就发现他躺在地上,怎么叫也叫不醒,而且身体温度也很低,我一看很不乐观,急忙叫了救护车,这才通知你来。”
江痕心里其实很清楚,昨天夏父是强装的,他心里一直在忍,终于在他走之后,心里悲痛导致了身体上的问题。
说到底,还是他的错,江痕一直不相信神啊,佛啊,这些,乞求他们开眼,让夏父平安度过,不然他怎么对的起他的凝凝啊。
李阿姨和江痕在急救室门口等了不知道多久。
江痕觉得他这一年跟医院太有缘啊,先是江母进去了两次,现在又是夏父,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了,他都怕他快撑不住了。
中间江痕通知了江父和江母,关于夏父在抢救的事,很快的江父和江母也很快的赶了过来。
江母一直不待见夏凝,而且连他的父亲也一样,现在夏凝出了这样的事情,夏父进了医院,儿子该怎么办啊?
等了好久之后,急救室的灯终于灭,门打开了,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江痕上前询问道:“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一脸凝重的看着江痕说:“情况很不乐观,病人本身就有高血压,现在血压一直降不来,而且病人还摔倒了,动脉破裂,现在我们只是进行了应急错失,大脑血管已经渗血了,这种情况没办法动手术,即使动了手术,最后的结果也就是植物人了,不动收拾的话,随时动脉会破裂,现在看看病人家属是怎么决定的!”
江痕大脑中只有三个字,植物人,那不是跟死了差不多吗?为什么会这样啊,他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江父和江母都是一脸的难以置信,但是还是要安慰自己的儿子,江父对医生说道:“我们商量一下,有结果结果再通知你吧。”
对于这种情况,医生也很能理解,点了点头,便走了。
江父对着江痕说:“通知他的亲戚吧,凝凝不在,我们没有权利做出决定啊。”
江痕颤抖的拿出手机找到夏凝小姑的电话,犹豫了好久才拨了出去。
而且小姑还不知道凝凝出事的事情,这让她怎么忍受啊。
电话接通了。
“江痕?有什么事吗?”那头小姑问道。
“小姑,把出了点事,现在在医院,你能否过来一趟,情况有点复杂。”
“哪家医院,我马上过去。”
“临海军医大学!”
挂断电话后,江痕说道:“爸,我怎么对的起凝凝啊,她还尸骨未寒,现在她的爸爸又成这样啊,我是罪人啊,是我导致了这一切,我该怎么弥补啊。”
江母泪眼婆娑的看着江痕,儿子这几天承受的精神压力太大,现在夏父又出了事,他把一切过错都拦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