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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德蹙眉。
“如果不是,殿下高贵无比,又何必对我这个山野妇人说这么多的话?您先是在旁窥听,后又以势压人,最后出言辱骂……如果不是殿下心中有虚,又何必如此自降身份?您是高高在上的人,犯不着给我这么隆重的待遇,这样,只会失了您原有的风范。”一席话说完,周锦弯身,竟跪了下去。
“我只是要见容肃,有些事情,我要跟他说个清楚,至于见完之后,他要杀要剐,全凭他的心意,我根本不在乎,所以,还请殿下您能成全。”
说完,抬头看向勃然变色的主仆二人,见许久没有回复,也不再等,只是站起身,然后挺直的身姿转身离开。
先前没有跪,是觉得跪是死,不跪也是死,既然如此,又何必让膝盖受累。可是现在,周锦却觉得她该跪了,毕竟眼下是她求着人,毕竟她跪为长公主,跪一下也丢不得什么。
只是,还是心累啊!
走出西南院,阳光热烈,周锦感受着后背衣衫的湿意,却是狠狠打了个哆嗦。
她虽是出言顶撞,貌似有理有据,可是天知道,她不过是针锋相对,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如果再对持下去,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撑多久。
表面强悍,实则狼狈,别人不清楚,周锦却再明白不过。
只是不知道,长公主亲自出马后,容肃会不会就来见她了。
……
周锦离开很久,西南院里依然是一片死寂,裴元德坐在椅子里,手心攥紧,表情阴沉。
三十年了,她活了三十年了,从未像今朝这般被人羞辱过!
本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可谁知道,从头到尾,她竟是一直处于下风!
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当真不简单啊!
“殿下,大人既然说了不愿见她,您也就不用再……”绿梧深知主子的心思,小心说道。
裴元德冷冷一笑,“既然她如此自信,本宫便给她一个自信的机会!”
绿梧睁大眼睛,随后不易察觉的摇了摇头——殿下今日真是太失态了,这个周锦,当真该早早除了!
……
周锦回到院中,午饭刚刚送来,虽是早就饿的饥肠辘辘,可是不得不银针测试。看着发黑的末端,周锦暗暗叹了口气,然后走到外面,对着刚被赶出去的小婵道:“端走吧,我没胃口。”
小婵依然没有质疑,只是照做。只是出去见着其他丫鬟们,不由开始了闲话。
“还是没有吃吗?”
“嗯。”
“都四顿了啊,她怎么熬得住。”
“就是,连水都没喝一口呢。”
“这到底是为什么呀?难道是要绝食自尽?”
“别管那么多,小岳不是回禀上去了么,既然上头放着不管,咱们也就别管了。”
“只是……”
“别只是了,快走吧。”
“……”
丫鬟们的闲话声远了,而当她们走得远了,小婵走到一处没人的地方,打开盒盖,又拔下了头上的银钗……
傍晚时候,厨房内送来的饭菜依然道道有毒。
周锦有些发虚,天还没黑透,就洗漱着上床歇着。只是她不敢闭上眼,今晚她得打起精神,然后好好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暮色四合之时,寝室的门被推开。周锦听着动静,一紧张。
“夫人?”这时,帐外传来一声细微的唤声,听着熟悉,似乎是小婵?
周锦支起身,掀开锦帐,果然,小婵正站在边上,看着她,似乎有事要说。
周锦蹙了下眉头,有些疑惑,正要发问,便见小婵嘴唇一抿,从袖中掏出一样东西塞入她怀中,而后一句话也没说,便转身快步离开。
周锦被小婵的举动弄糊涂了,而待她看清手里的东西是何物时,彻底怔住了。
她的手中,赫然是一个已经冷透了的馒头。
……
馒头没有毒,周锦吃的放心,也吃得感动,这后院每个人的伙食都是固定的,小婵能拿出这么一个来,想来是从自己的嘴里省下的。
只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她不怕长公主殿下么?
夜色渐渐浓重,外面也静静安静下来,听着遥遥传来的更鼓声,周锦暗暗盘算着时间——再过一个时辰,就是差不多前几日她莫名睡过去的时候了,也就是说,如果有人要害她,多半会在这段时间内。
不能睡!周锦睁大双眼,手中拿着钗子,时刻保持着警惕——她已经想好了,一旦察觉到睡意,她就把那钗子狠狠的扎进自己的大腿。
可是等待的时间如此漫长,每一瞬,都像是一年。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外间丫鬟起夜闹出了些动静,不过很快又安静下来。远远的,又传来更鼓的声音。
快要来了吧!周锦暗暗想着。
而就在这时,一股淡淡的香在屋内弥散开来。
周锦眼皮一沉,浓浓的困意顷刻袭来。
片刻后,一道修长的人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挑开锦帐,看着床上正闭着眼安睡的女人,来人薄唇紧抿,目光深沉又复杂。
怎么又憔悴了?嘴唇还枯干着……来人很想触摸一下她的嘴唇,可终究还是忍住了蠢蠢欲动的手指。
视线往下,发现锦被为能盖住肩膀,他的眉头又是一皱,而后,想都没想,就上前弯腰将被子拉上。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他的眉宇间又露出懊恼之色,不过很快又释然——此时此地,也不会有人知道他做过些什么。
目光又再次在躺着的女人脸上流连,发现她确实是越来越瘦后,心中那丝不忍又占了上风。
可是他还能做什么?来人为自己当日一气之下将她丢入后院而有了悔意。
握紧拳头,转开视线,不想再看。
算了吧,这女人终究是个祸害!
暗暗狠下了心,来人向床上的人投去最后一瞥后,毅然决然的转过了身——以后,再不来看她了!
这等行为,太过愚蠢!
来人打定主意,提步就走。而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容肃?”
来人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个踉跄,险先摔倒。
第62章 被抓获容肃恼羞
来人缓慢又艰难的转过身,晦暗夜光里;他的神情莫辨;却轮廓分明;正是容肃无误。
……
容肃一再告诫自己不能去看她,可是在那天晚上;在李香年那句话的盘旋下,他还是控制不住的来到了后院。当他避开守卫来到那间院子的门前时,他自己都感觉到了荒谬;然而纵使有短暂的清醒;下一刻;他还是神差鬼使般的走了进去。
原本只打算看她一眼确定她安然无事就走;可是真掀开帐帘看到床上之人,他却脚似扎根眼似钉住;再不能挪动半分。甚至,等到了第二日夜晚,他又似着了魔般,在辗转反侧无眠后,又再一次的跃过了后院那道高墙。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夜夜来至。
可尽管每天夜里止不住要去,等到白天当听闻这个女人要求见他时,他却又止不住的露出厌恶表情,然后毫不犹豫的回绝——他可以去见她,可是他却不允许她来见他,就像他虽然每夜必去,却决不允许任何人知道一样。
为了不被人撞见,每次去的时候,他都用迷香迷晕了那间院子里所有的人。用的,还是监察司新近研制出的造价高昂,效果奇佳,闻嗅者即刻昏睡,更是两个时辰不会苏醒的还魂香。
容肃如此谨慎,除了怕被其他人发现外,更重要的,是他根本不想让周锦知道他来看过她。
他原以为自己做的够小心,可谁知道,就在他下定决心再不来管她死活的时候,居然还是被发现了!发现的也不是别人,正是他最不愿意被发现的那一个!
……
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为什么她会醒来?她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无数问题在脑海里翻腾,撞击的容肃气血汹涌,想着连日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能露出的迹象,他又惊骇的浑身僵直。
而就在他惊怔间,周锦却蓦的一下笑了。
她看着容肃的模样,笑得如洞悉一切。
她害怕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了事实真相,那真相那么的出乎意料却又如此的称心如意,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舌尖上鲜血淋漓的疼痛——就在刚才,就在那香味传来她就要昏沉睡去之时,她硬是狠心咬破了舌尖,将自己涣散的意识拉了回来!
“容肃……”她有话要说。
容肃看到她这么一笑,却似被惊了魂,浑身都颤栗起来。
“我来,只是问你那块玉佩在何处!不要自作多情!”所以,待周锦开口之时,他一激灵,打断道。
这个女人,定是认为自己看出了什么!
……
……
哼!自以为是!
容肃的脸发烫,恼羞成怒之下,表情一下难看起来,他狰狞着脸,恶狠狠阴沉沉的对周锦说道:“顺便看看你死了没有!”说完,再不能待上半刻,怒视一眼后,转身就走。
这辈子,绝不再踏上此地半步!
这女人卑贱粗鄙,欺他诈他,令他蒙羞!他是监察司左指挥使,他不能被人抓住任何把柄,而这个女人,就是一个再大不过的把柄!所以,就算有所牵挂又如何,他也要全部舍之弃之!
权势才是他所要的东西,其他的,不过尔尔!
夜风里,容肃心思坚毅,可步伐却异常凌乱。
而屋内,周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却笑得更深了。
只是,在同一时刻,外间原本昏睡的丫鬟小婵却突然睁开了双眼……
第二日一早,一道手信传了出去。
……
第63章 裴元德妒意发作
次日清晨。
容肃坐在桌案边,手中拿着文书;视线却落在桌上的玉佩上。
那块玉佩正是之前他一直佩戴着、后来被周锦保管着、最后恢复记忆走的匆忙而被遗落在大康镇的那块。原本他也没有在意玉佩的消失;若不是那天长公主殿下的提醒;他也不会特意派人去寻找。
而这块玉,也在昨天下午就已被风尘仆仆赶回来的手下呈上。
这玉昨天下午就已拿到;可在那个女人面前居然还拿它当夜探的来意……想到自己竟然撒谎;竟然在那个女人面前会如此狼狈,容肃面容更阴沉了。
他躁怒的扔下文书站起身;晨光透过窗户照在脸上;眼下的乌青昭示着他昨夜的辗转,头脑有些昏涨;不愿再想;抬步就欲往外走——炼狱里那几个嘴硬的,他们的死期到了!
可就在他的衣袂掠过桌案时,门口走进了一人。
容肃顿下脚步,在些微的错愕之后,对着径直走来的人微微低下了头,“殿下。”
来人正是裴元德。
“阿肃又见外了。”裴元德含笑道。
容肃不应,只抬起了头,同时暗自揣测着裴元德一大清早过来的来意。容府之中,裴元德一直是来去自如的,不过她也知分寸,只在后院进出,如无要事,向来很少踏入前院,更不会随随便便就进入他的书房,那么她今天来……
许是看出了容肃的心思,裴元德转头一笑道:“姐姐只是来看看你,难道不可以么?”
一句话,又让容肃低下了头。
裴元德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看到了桌案上的那块玉佩。走过去,拿起,抚摩一番笑道:“这玉倒是被你找回来了。”
说着,走过来就要给容肃系在腰间。
容肃身体微僵,想要避开。
裴元德自然察觉到了,却只若无其事笑道:“这玉世间拢共就这么两块,你一块,我一块……你可是答应我一直会戴着的。”
容肃便不动了,他垂眸看着裴元德盘的齐整的乌发,心思有些复杂,他察觉今天的裴元德有些异样,却寻不出原因。
事实上,经过这么多年,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位曾经他视若至亲心生依恋的长公主殿下了,明明关系已经转冷,大家心知肚明,除了政事以及帮忙管理后院,也少有纠葛了,可为何现在又摆出一副亲昵的姿态?是朝政又有什么变动?是她又要作出什么大手笔需要他为助力所以来修复关系了?
而在容肃思绪翻飞间,低垂着头的裴元德嘴角的笑意却加深了。
沉吟半晌后,她抬起头,一边给他理着衣襟,一边又笑着似随口说道:“昨天周锦来找我,说要见你,你看如何?”
周锦?!
容肃有些发懵,醒过神来后,脑中一个惊雷!
这女人!她找了绿梧不算!居然还去找了长公主!真是好大的胆子!
这么纠缠不清想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