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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就讨论一下‘弱水’这种物质吧，对它有了解的学子可以自己站起来发言。”
太史琅岩是个很好的老师，也很会鼓励学生。虽然班上的学子一开始都怕他，不过这些天相处下来，他们对这个老师早已从最初的畏惧到如今的推崇了。
几乎是太史琅岩话音刚落，便有一个长相阳刚的少年站起身：“老师好，我是欧阳邢，因为我的家族过去曾偶然得到过少量的弱水，所以我想谈谈我的了解。”
太史琅岩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欧阳邢于是道：“书上有载弱水的一些特性，我想说的是书上没有记载的一些。一是弱水可用于种植菩提果。二是弱水对暗黑系幻师的修炼有助益。三是弱水的药用价值。”
今天这个话题也是苏娆难得感兴趣的一个，因此她听得格外认真。倒是赵子瞻，不知他为何会问及这种物质。
欧阳邢的话一落，太史琅岩的眼睛便稍稍亮了点。
欧阳邢见众人都安静地在听自己讲述，原来的没底气也化作冷静了：“关于菩提果想必在座各位都听说过，一千年开一次花，一万年才结一次果，是传说中的极难获得的宝物。若无机缘，我们可能终其一生都见不到它开花，更别提结果了。”
苏娆听欧阳邢这么一说才记起是有这么个玩意。
“我的家族中曾有人从伽洛山上移植了一株菩提果植株回家，但没了伽洛山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菩提果根本无法存活。我七岁那年听闻家中有株神草便偷偷溜去看了，它被放置中家族中机关最多的一处位置，我原以为会看到什么神物，不想那株草却是快枯萎了，蔫得比狗尾巴草还难看。”
“后来我随手拿了旁边装水的琉璃瓶想给菩提果浇水，没想到阴错阳差却让快要枯死的神草活了过去，且结出了一个花骨朵。”
“后来我才知我拿来浇草的是先辈偶然得到的弱水，为此父亲狠狠训了我一顿。好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先辈一直没研究出弱水的其它用途，却让我给误打误撞发现了。”
第72章 又见‘弱水’（2）（）
“遗憾的是家族中的弱水剩得很少，不足以支撑菩提果结果，停止浇灌弱水后，菩提果不到半个月还是枯萎了，但父亲他们都认为如果有足够的弱水浇灌，菩提果完全可能缩短生长周期。”
欧阳邢第一方面的内容说完，太史琅岩便接口道：“菩提果是修炼圣物，除此外还有很强的吞噬毒物质的作用，所以由毒物质侵蚀造成的一些生理病变，理论上都可以用菩提果来医治。”
不知有意无意，苏娆觉得太史琅岩在说这话时似乎看了赵策一眼。
欧阳邢见老师停下了点评，很快便接口道：“关于我说的第二点和第三点都是我家族中的先辈研究出来的，我所在的家族历来重视炼丹师的培养，所以当初先辈们取得弱水时便有意探寻它对修炼和丹药炼制的益处。”
“之所以说对暗黑系幻师的修炼有助益，是因为我曾爷爷那一代曾有门下弟子以身试药，在炼制丹药时添加了微量的弱水后亲尝丹药，结果表明那一批炼制出来的丹药能有效减弱暗系幻师修炼时经受的魔魇侵蚀。”
“在座如果是暗系幻师的想必便清楚，暗系能量也被世人称之为恶魔的能量。暗系幻师修炼时并不轻松，因为时常会受到外界风吹草动的影响。除此外修炼暗系能量最容易产生心魔，史书上有过记载，曾有暗系幻师因为心性不够坚韧，最终被心魔蚕食了理智，取而代之。”
“当初家族中炼制的固灵丹虽只是玄品中等的丹药，但因为加入了弱水，几名服用此丹药的暗系弟子在往后一年的修炼中都未被魔魇困扰。”
若说场中的学子一开始对弱水这种压根不知道要去哪寻的玩意有两分上心，那么在欧阳邢列出了弱水的第二样作用后，不少学子蠢蠢欲动了。
不受魔魇攻击！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的修炼速度将大幅度进阶，意味着他们也可以和其它系的幻师一样不必担心连修炼都可能有性命之忧，意味着要成为一名优秀甚至巅峰的暗系幻师希望不再渺茫，意味着……
可是，谁都知道弱水存在于溺川，但溺川在哪呢？
溺川是传说中的川，听闻川水终年呈环形流动，生生不息。史书上不是没记载说有人在哪个地方发现过溺川，可等后来人去那里寻找时，哪里有什么河川存在？
到底是沧海桑田世事变迁，还是有人故意制造了谣言，亦或是说，溺川本来就是一条会移动的川流，所以明明知道它存在，却无人知晓该去哪里寻觅？
欧阳邢忽略场中同学热切的目光，接着讲起了第三条：“先辈们曾试过用弱水炼制十来种丹药，后来发现弱水对烈性药如毒莲丹、凝火丹等的药效有提升作用，而对于寒性的丹药，弱水则会抑制他们发挥效用，使得丹药的价值大为降低。”
欧阳邢的发言到此告一段落，他落座后便察觉有几名学子望向他的目光‘友善’了许多。想来是他之前并未刻意遮掩自己来头不小的缘故吧！
毫不在意地一笑，他心内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世上本就只有永恒的利益，所以有什么好介怀的呢！
第73章 又见‘弱水’（3）（）
之后太史琅岩对欧阳邢的全部说辞做了总结，并有意邀请其它知情的学子起来发言。
只不过看来班上的学子对弱水的了解皆是寥寥，毕竟不是谁都能像欧阳家的先辈一样有机会觅得弱水的。
在紫荆大陆上，除皇室外，复姓多代表尊贵，譬如欧阳家、夏侯家、慕容家等，皆是当世雄踞一方的大家族，贵不可言。至于诸葛一脉更是神秘高贵，少有人能渗入其中。
场下学子不再发言，便轮到太史琅岩来继续话题。
“恶魔学院的内院曾有老师对弱水这一话题进行过探究，得出的结论大概有以下这些：一如欧阳邢所说，弱水对暗系幻师的修炼有帮助；二是弱水的存放必须使用琉璃材料，且琉璃容器炼制时加入微量的冰元素可以有效缓解弱水的变质速度；三是弱水的颜色呈现温度性变化，如今是冬季，弱水的颜色接近湛蓝，到了春夏季节气温回升，弱水的颜色会偏向淡绿，当然颜色变化并不影响弱水的作用；四是弱水用于炼器可增强武器的柔韧度；五是唯一一点尚未被佐证的，那就是溺川很可能位于某个位面交界处，且在不同位面交界处之间处于无规则移动状态。”
太史琅岩并没有解释什么是位面交界处，有学子疑惑地问出口了，他也只威严道：“这还不是你们够格知道的东西，倘若哪天你们能进入内院学习，那时候自然有老师解决你们的疑惑。”
提问的学生于是讪讪。
太史琅岩并不在意场中学子会不会对他的说法感到不悦，他只接下去说：“关于弱水，如果有同学见识过它，或是手头拥有且有兴趣做进一步了解都可以来找我，我会看情况推荐适合的老师供你们请教。”
“好了，今天的讨论到此结束，接下来我们进入基础课程的学习。”
今天太史琅岩的基础课程是对现存且流传较广的几种暗系修炼心法的点评。苏娆的空间里并没有暗系心法，所以她对今天的内容很上心。
这日放学得比较早，放学后太史琅岩同样留了三名学生下来，其中就有前面发过言的欧阳邢。
赵策同苏娆一起离开，路上两人各自思索着什么，彼此都没出声说话。
肉球还在寝室里，苏娆想想便去食堂点了餐。
赵策沉默地跟着她许久后，忽然出声道：“我曾在猎手公会发布了一条任务。”
苏娆心口一跳。
果然，赵策不多时便继续道：“那条任务被人接了，之后我得到了十瓶弱水。”
苏娆当然不认为赵策会是突然想敞开心扉和她谈过往，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知道当日接走任务的人，是她！
得出这个结论苏娆并不觉得郁闷或是气愤，只是问道：“为什么要提这件事？”
“你应该也听到欧阳邢说的话了，弱水可以缩短菩提果的生长周期，我失明十九年，哥哥为我遍寻良医，但仅有一名长辈提出了用菩提果或许可解我眼部毒素的说法。”
第74章 利用（）
“其他人都说，我此生注定永见不到光明。如果你也像我一样在黑夜中生活过那么久，那么你或许就能明白我的想法，哪怕只是虚无缥缈的希望，我也想抓住它。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生活在黑暗里的。”
老实说，苏娆并不能对赵策的经历感同身受，她不是个有感情的人，而且她也早已习惯了黑暗，从未觉得黑暗有什么不好。当然，如果赵策是指眼睛看不到那种黑暗的话，苏娆只能没心没肺地说看不见是很不方便。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良久后，苏娆这么问他。
赵策罕见地有些茫然：“苏尧，你是个有意思的人，起初我想同你搞好关系，确实有从你身上得利的想法，可这世间有多少人不是在互相利用呢？后来当我发现我对你的兴趣甚至超过了想要得到弱水的想法时，我很矛盾，因为我已经很久不曾对什么事上心过了。”
赵策觉得苏娆像一个线团，或是像一颗洋葱，剥开一层又一层，她的身上似乎藏了太多的秘密，让人忍不住想窥探。人对未知总是好奇又……畏惧？
苏娆把食堂里剩下的包子买完了，自己则是要了一份菜粥和一份点心。
赵策也随意点了几样带走。
两人回到宿舍时，苏娆头回发现肉球还在呼呼大睡，没起来迎接她。
和肉球相识不过一个多月时间，苏娆却感觉他们像已认识了许多许多年，彼此了解，互相陪伴，不必担心背叛和欺骗。
这或许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他们之间订立的契约。
苏娆在书上看到过涉及订立契约的章节，而平等契约意味着幻师与幻兽之间不存在上下级关系，两者更像是战友一般的存在。
平等契约订契双方的契约一旦形成，便只有当其中一方死亡时契约才能自动解除，而一只幻兽一旦与一名幻师形成平等契约关系，也意味着它终生不会进行二次契约，哪怕订契的幻师先于它死亡。
摸了摸肉球绒绒的暖毛，苏娆随意拉了张椅子请赵策坐。
“子瞻，你说的话有些我认同，有些我不认同，但这都无关紧要。你说得对，这世上多的是互相利用的人。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你对我有所求，至少目前我没义务帮你。第一次考核过后，我们可以来讨论怎么互帮互助，或者说，互相利用。”
“当然，如果那时候我们都顺利留了下来的话。”
苏娆的语气很平淡，却天生有种掌控全局的姿态。
赵策听完她的话淡淡一勾唇，思路换到别的频道去了：“苏尧，你还很年轻吧，十五岁？”
苏娆无所谓地更正：“十四。”
“十四？”赵策的语气变得有些诡异。
苏娆直觉自己还是早些送走他比较好，省得他万一语出惊人。
赵策确实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本事，苏娆才想请他离开，便听他道：“我三岁那年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辈给我摸过骨，他说我命中注定有两劫，其中一劫便是会在我十九岁这年遇上此生的克星。”
第75章 连玉其人（1）（）
克星？
苏娆不认为赵策是在说自己，于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肉球睡得有些久了，而且苏娆敏感地发现它身上的毛竟然很容易顺下来。
她不过轻轻抚着小家伙的背部，手上便沾上了几根白色毛发。
这一发现让苏娆神色紧绷。
肉球此时的体温也比平日高了不少，往日里她一直以为肉球是恒温动物，可今天它到处透着不正常。
莫非是病了？
“苏尧，可是发生什么事了？”捕捉到苏娆急促了些许的呼吸声，赵策出声，如是询问。
苏娆摇摇头，片刻后才想起赵策看不到，于是道：“肉球好像不太对劲。”
赵策闻言起身走到她身边，顺势想要探向肉球，却无意间触上了苏娆微暖的小手。
苏娆将手抽离，想想又是紧紧看向了自己的幻兽。
赵策已经摸到了肉球的背部，自然也察觉到肉球掉了毛。
肉球的皮毛很好看，雪一样的颜色，往日里它自个可爱惜得紧。什么时候出去外边蹭脏了，它回来后还总会臭美地去洗得干干净净的。
现在它的毛发却掉了。
苏娆知道有一些幻兽在换季时毛发是会自然脱落的，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