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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和姐姐渐渐大了,很多洞穴都钻不进去,只能让猴子代替”
“它这身缩骨的功夫,是我们教给它的,阿元很聪明,虽吃了不少苦头,但最后还是学会了,它什么都不懂,只是听我和姐姐的话,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收留照顾它。”
我看了一眼猴子,说实话,以红闻馆的状况,弄只猴子回去,只怕要闹出天大的笑话。
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居然脑子一抽,向他答应道:“如果它自己愿意的话,红闻馆也不至于连一只猴子都容不下。”
103章渐生嫌隙(三)()
陆危楼来给温昭治伤,毓清前来帮忙,我在外面等得无聊,就去找林素闻。
他刚才去找了沈银尘,虽然知道以他的性情,不可能做出私心偏颇的事,但我毕竟是朝廷派来查探阴山之案的人,对凶手放着不管不顾,显然说不过去,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去看看,但走到温家的后院,最终停在那里等候。
沈银尘的事,关系到他们林家和沈家,还是让林素闻自己先解决清楚比较好。
院内有一个池塘,池塘上面建着凉亭,我翻身坐在石栏上,把玉笛拿了出来。
因为拥有顾家前辈的记忆,所以,母亲的生辰我是知道的,再将我的一缕发丝取下配合施法,就能召唤来母亲的魂魄。
但一如既往地,什么也没有。
原先我以为,是因为母亲的修为高强,以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将她的魂魄招来,现在才恍然,之所以召唤不来魂魄,除了魂魄主人生前修为高深,或者已经魂飞魄散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性,就是那个人还活着。
所以,母亲确然还活着么?
给沈银尘种下魂咒的人,当真是她么?
虽早有预料,但还是有种失落的感觉——
果然,还是他们么?
我和林素闻,最终,还是要敌对么?
很奇怪,现在我的心里,想着的不只是对林家人的恨,更多的,却是林素闻。
想到那日盛京城中,碧海潮生阁之乱,他深夜赶来,在城门外,对我说出的那句‘再见’,心烦意乱,亦或者,是种不安。
他曾救过我,不止一次,在我心里,应该是名为‘知己’之类的存在。
我想将自己所学,倾囊相告,那些我所知道的东西,都想让他知道,让他看到。
我想知道,在未来某一天,他是否能与我并肩而行,即便将来我死了,也能沿着我的路,去追寻修行路上,最极致的可能性。
虽然,成为一名术士,这其中有各种阴差阳错的因素,但我毕竟真的已经是个术士,在修行上,也有自己的野心。
未来的路,还那样长呢,如果不是我身中魂咒,将来还可以活很久很久。
我记得,顾家有个老翁,已经八十岁的高龄,还在想着修行的事情,那时候我不懂,总觉着他像个疯子,现在却妄想,若我有幸,能活到他那个年龄,将会看到怎样的风景?
那些我想看到的东西,放眼天下间,唯有以林素闻的资质,将来才有可能触及吧。
哪怕有天我不在了,他也能为我看到。
说来说去,那个人,我终究不愿与他为敌。
不愿终有一天,与他站在对立面。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回头看去,果然见到林素闻向我走来,站在不远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看了他片刻,才收回视线,没好气地道:“来都来了,站在那里做什么?”
他这才迈步走过来,停在我的身边,默了片刻,道:“你有心事。”
不是疑问的语气,不是试探的口吻,而是很平静地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又看了他一眼,才接着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个问题。”
他转身正对着我,神情似有疑惑,我依旧坐在石栏上,握着手中的玉笛,道:“我在想,人生于世,所有的姓名,关系,都是附加的,若是将这些东西剔除,那我应该是谁。”
林素闻沉默良久,道:“无聊。”
我哈了一声,很是不满:“哪里无聊了,就像你和我,若你不是林素闻,不是林家的少主,而我不姓顾,被你误会是顾家人,或许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朋友,呃”
想到初次见面,他告了我一状,我吐了他一身的事,我卡了一下,改口道:“即便做不了朋友,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林素闻静静地听着,等我把话说完,才淡淡地道:“我只会是我。”
我被他气得吐血,好不容易伤春悲秋,感慨一下,他还不肯配合。
“老实说,你们家的人那么无聊,从小到大,你就没有想过逃离么?”
“没有。”
斩钉截铁的回答,难免令人觉着绝情。
但这就是林素闻,心之所向,绝无旁骛,其实,我挺羡慕他这点,如果我能有他这样的专注力,修行肯定远不止于此。
但我还是不甘心:“即便遭受痛苦,也从未假设过,若你不是你,就不必经历那些么?”
“没有。”林素闻的回答依然坚持。
“不会吧。”
我还是不敢相信:“为什么?”
“即便想的话”
林素闻顿了顿,看向我,问:“有用么?”
“好像是没什么用。”我一时间有点纠结。
“既然没用,何必去想。”
“”
我发现了,我和林素闻最大的区别在于,我喜欢胡思乱想,而他明知道是浪费时间的问题,就根本不会去想。
所以,我的困顿,他不懂,也不会有。
但还是悻悻然地为自己辩解:“不过,想一想,心里总归有些安慰不是。”
林素闻哼了一声:“无聊。”
“”
我被他气得咬牙切齿,很想拿笛子去敲他的头,然后把他丢到池塘里去。
“发生了何事。”
林素闻看向我,问:“为何这样想?”
突然意识到在他面前提起顾家的事,我心虚回答:“没什么啊,就是随便想想而已,沈兄所中的,是顾家的术法吧,若顾家的人还活着,他们对沈兄下手,明显就是针对你们林家,你不是说我是顾家的人么,那我们岂不是仇敌?”
林素闻沉默良久,才低低地道:“或许。”
这个问题,他没有否认,就说明,对于顾林两家的关系,对于会不会把顾家人当作仇敌这件事,自己也拿不准。
说实话,我有点生气,毕竟关于他们家和我们家以前在长营的那些事,我都能放下了,甚至还想寻到妥善解决的方式,来结束两家相互对立的关系,但他居然还是不确定的态度。
不过反过来想想,我想和好,不代表他也想和好,林家与顾家一战,损失惨重,他有仇恨的理由,我又不能强迫他接受我的想法,所以,到最后,只能生自己的闷气。
总而言之,还是生气。
于是,板着脸,挑高了声音道:“这就奇怪了,当年景王府被屠,顾家的人几近被灭全族,若他们中还有人活着,就该去找幕后的凶手报仇,为何偏偏缠上了你们林家人,难道,连他们也怀疑,当年那件事与林家有关?”
“不可能。”林素闻的声音虽然淡淡的,但明显带着赌气的意味。
他并不知道,当年林家是否参与了那件事,和沈银尘被种魂咒的事一样,从始至终,林家都瞒着他,因为他们只是把他当作一把武器,武器么,只要听话好用就好了,不该知道那么多东西,更不该有自己的考虑。
“那你如何解释沈兄中咒之事?”明知道,林素闻并不知道那些事,却还是忍不住跟他争吵,好像这样,就能获得答案似的。
林素闻又不说话了,最后才背过身,迈步离开,冷冷地丢下一句:“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
我从石栏上跳下来,追上他,刚才过于关心顾家的事,难免会让他再怀疑我与顾家的关系,所以,只能再搬师父出来当做理由——
“一直以来,我师父都被当作是景王府被屠之案的凶手,如果能够查明此事是你们林家所为,就能证明与他无关。”
闻言,林素闻忽然顿住脚步,转身望着我,一瞬间的神情,冷若冰霜,仿佛带着怒意。
我从未见过他认真发怒的样子,所以分不清楚,他此时的面无表情,究竟是像从前那样的不想理人,还是真的在发怒。
“不可能。”
他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好脾气,依旧淡淡的,一副谦谦君子的文雅模样。
“我从未说过,此事是你师父所为,在没有证据之前,你也不能说,与我们林家有关。”
不知道为何,刚才的信誓旦旦,在他这句话面前,竟有些后悔和羞愧。
确实,从我们认识到现在,面对众人的怀疑和议论,林素闻从未说过我师父半个字,所以现在,对他无言以对。
稍顷,又听他缓缓地道:“我明白你的怀疑,但,我会证明。”
证明,如何证明?
我没告诉他,之所以怀疑林家,是因为母亲的那句话,她是见过凶手的,如果给沈银尘下咒的人当真是她,不管怎么证明,结论只有一个,当年做下那件事的,确实是林家的人。
但,不知不觉,被林素闻肯定的情绪所感染,我竟开始怀疑,或许,下咒的人不是母亲。
“为何”
我怔怔地问:“为何如此肯定?”
刚才,咄咄逼人,对林素闻说出那些话,其实,并没有指望从他身上获取所谓的真相,明知道他也不知,却还是那样问,不过是想从他那里,听到这种肯定的答案,想听他告诉我,不是林家,我的仇人,也并不是他。
“因为,我父亲说”
林素闻顿了顿,道:“他很遗憾。”
104章渐生嫌隙(四)()
这是林弈秋评价顾家惨案的话。
曾经,我也以为对于顾家的灭门,他确实是抱着遗憾的感情的,毕竟两家同出长营,即便有过对立,多少还是有些感情。
但现在,我却不确定了。
以前我以为,顾家被灭门,林家被怀疑,会让他们失去王上的重用和信任,对他们来说,显然得不偿失,他们应不会做这样蠢的事。
而且,自从将顾家赶出长营后,他们也没再挑起事端,两家沉寂了那么多年,没道理突然就策划出那桩惊天巨案。
可沈银尘的事,给了我一个警醒,对于林家,我并没有证据证明,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仅是权衡利弊,计较得失,就排除了他们的嫌疑,但林家的人也是人,有仇恨,有冲动,或许,他们还放不下以前的事,势要将顾家的人赶尽杀绝也不一定。
但面对林素闻的承诺,我还是犹豫了,在没有找到母亲之前,林家的嫌疑就暂且搁置吧。
老实说,我现在有点慌乱,对于二十年前早该死去的我,若是未来某天,忽然遇到母亲,我该对她说些什么——
母亲,对不起,我还活着。
母亲,不要难过,我从未怪过你什么。
那母亲的反应呢?
是惊喜,还是愧疚,抑或面对随时到来的死亡,时刻摆出那种痛心悔恨的表情?
这样的局面,我自己想着都有些难堪,相见争如不见,是否,继续藏匿身份,让她一直以为我已经死了会比较好。
无论如何,当年的那个案子,还是要查的,睿王,林家,有最大的嫌隙。
毕竟只有查明真相,杀了仇人,我才能解开魂咒,有活下去的机会。
沈银尘的事情结束,我向朝廷写了一个折子,托人快马加鞭,送了出去。
另一方面,又向阴山附近的官府求助,让他们抽调人手,帮忙押送沈银尘和温昭回京,离开那天,毓清作为温家的下人,自然出来相送,看着她站在门口,与温昭依依惜别的样子,我心中有些疑虑始终挥散不去。
因此事牵扯到沈银尘,与林家和沈家有关,林素闻也决定跟我们一起回去,最终,温家,又只剩下毓清独身留守。
趁天色还早,我们动身启程,来到一个山谷中,走了半天,有些累了,就停下来休息。
沈银尘被人严加看管着,几次见到温昭,由于体内怨灵的恨意,忍不住想要杀他,但周围有官差看管着,并没有得手。
温昭见此情景,提高了警惕,一直远远地躲着他,对沈银尘露出那种胆怯提防的表情。
他们现在,就像猫和老鼠一样,很是有趣。
坐了良久,沈银尘走到林素闻的面前,因他的举动,那些官差以为他又要对温昭动手,抑或想要逃走,寸步不离地跟着。
觉察到官差们的意图,沈银尘顿时露出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