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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石车倒是有，就是容易燃烧的东西没樱酒行不行？”
墨玉皱眉，吩咐道：“按照公主的要求，速去备些来！”
“等等！”杜曦晨叫住他们，酒精可以燃烧，她需要弄明白酒的度数，“哪来的酒？有多少？”
那人恭敬回道：“是蒸馏酒，从前楼里用的，有些客人不太老实，便会用上一些。因为做法比较复杂，一次性做了很多，都在城外的庄子上放着，大概有几百坛。”
蒸馏酒！杜曦晨一脸兴奋，如此一来倒也用不着投石车了，一个酒坛子砸下去，万一砸到娘她们可就糟了。
“弄一辆推车，装上二三十坛酒，车上放一些火把。”
她打算一路烧过去！
墨玉道：“我跟你一起。”
杜曦晨点头，彼此也好有个照应。那人应了一声下去办了，从庄子到这里最快也得一个时辰。
因着下了雪的缘故，路上比较滑，夜间也不是完全看不见道路的，至少杜曦晨远远看到城楼，和城楼上的厮杀，只希望江童能多坚持一会，等她救出娘和四姐，他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北风呼呼的卷着地上的残雪，有得地方裸露着黑漆漆的土地。今年的冬来的格外早，也格外冷。
第459章 夜起兴致（。com）
“好消息坏消息？”
陈国公深夜进宫，看见他的第一瞬，宣帝急急忙忙的穿了衣服，这两日他睡也睡不安稳，吃也吃不下去，日渐消瘦。朝中同他一样的大臣比比皆是。
不知道多少人随之准备着夜半起床逃命去。
齐骜守在北城门就没下来过城楼，有什么消息都是护国公去打探汇报，有什么动静他第一时间进宫汇报。
高钦急急忙忙的掌灯，护国公赶忙上前回道：“南城门暂时还没有消息，北城门要遭，那个叛臣江童已经打到城楼上了，皇上，为预防万一，需尽快调兵守护皇宫！臣特来向皇上请旨出城，去调东营十万大军回来解京城危机！”
他自知东营无将，没有调令便无人敢出兵，京城危急，若再不调兵，恐怕酿成大祸！
宣帝沉默片刻，立刻吩咐道：“高钦，去取虎符来。”
“臣定不负皇上所托！”
护国公立刻跪地叩谢皇恩。同是领兵，他为何深得宣帝信任无半分猜忌也是有原因的。靖国侯的兵权虎符掌握在自己及手上，随时有调兵的能力。而护国公则是把虎符上交给宣帝，用时方来请旨，东营无权，宣帝自然不会忌惮。
再加上护国公夫人是宣帝的姑母元尚公主，沾着皇亲，宣帝历来器重护国公府。
及到此时才统一调动东营，实在是没有法子的事情。
“卿，早去早回。”
宣帝不放心的交代一句，护国公跪在地上双手接过虎符，再次叩拜。
等他退下之后，宣帝再也睡不着，吩咐高钦研墨，起身来到桌前，洋洋洒洒写了两道圣旨。盖上玉玺之后，愣愣的看着圣旨发呆。
高钦不忍心道：“皇上，您身子康健，这场祸事，很快就会过去的，您何必……”
宣帝把圣旨合上，交给高钦，吩咐道：“把它们放在……”
他四下里看了看，又想了想，觉得放在哪儿都不合适。放在哪儿好呢？宣帝想了半，也没想到哪儿合适。皇后那里，自然是不合适的。其他有子嗣的嫔妃也不合适，后宫的女人们啊，一旦有了儿子，便跟他不一条心了，满腹心思都在为儿子谋划自己这个皇位。想了半，他才觉得无力，身为皇上，竟然连一个交心的人都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也没樱
臣子？李相是成儿的亲舅舅，左侍郎跟靖国侯走的近，右侍郎暗中站了骜儿的队，朝中其他人……算了算了！
“把它们封起来。”
高钦取出一个锦囊把两道圣旨装起来封好之后，盖上火漆印，双手捧着问道：“皇上，这……”
宣帝换上鞋子，披上披风：“你跟朕来，旁人谁也不用跟着！”
高钦应言去提了个灯笼，外面有雪，其实用不着灯笼，他以为宣帝要去那一座宫殿，便提疗笼跟在侧面落后一步。
宣帝径直去了后宫，他也不知道要往哪儿去，睡不着随意转转。有时候，漫无目的到达的地方才是心里想去的地方。走到一处，宣帝抬头看着宫门上的牌匾，芳辰殿，是从前杜星晨住的地方。
宣帝愣了会儿神，本欲推门进去，伸出手才发现门上落着一把大锁，锁上积了一层雪。如果不是这场雪，估计他看到的就是厚厚的灰尘。
回想一下，杜星晨已经离开有一阵子了。
宣帝有些感慨，杜星晨什么都好，模样好性子好，也懂分寸，但是可惜了出身……
高钦不敢出声，等宣帝自己移开脚步，往后宫更深处前校太久没来后宫，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妃子了。
“皇上，可要通知梅妃娘娘前来接驾？”
宣帝的脚步停在梅妃的宫外，在外面挺冷的，皇上的病又没好利索，高钦这才开口问道。
宣帝沉默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般，问道：“是一可有消息传回来？”
也是走到梅妃宫门口，他才想到齐睿那个半大子，春上还见他在眼前晃悠，不知不觉，也大半年没见过了。年纪要上战场，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高钦心翼翼的回道：“回皇上，硕王顶照顾十一皇子呢，让十一皇子管粮草，可是十一皇子硬要上战场。他从普通的步卒做起，身上累积的军功现在都够封一个前锋将军了！”
他想的是几个皇子里面，十一皇子最有打仗的分，但是上面有硕王和四王爷压着，年龄又，没办法往上游走。但是从零开始，才更加锻炼人。
宣帝露出几分兴味，追问道：“是吗？让他当前锋将军，会不会有危险？”
到底是亲儿子，他还是很忧心的。
“十一皇子年龄虽，但做事稳扎稳打，有硕王爷照顾着，怎么会真的让他去做前锋将军冲锋阵前！十一皇子曾一人屠杀突厥一直分队，厉害着呢！”
为了逗宣帝开心，高钦把自己从别处听来的消息告诉宣帝，宣帝心里乐呵，感慨道：“这些消息怎么没往宫里送？朕都不知道。”
君心难测，高钦组织好语言回道：“皇上，这些奴才也是从市井间听来的，具体的奴才也不知。梅妃娘娘肯定知道，做娘的总是担心自己的儿子……”
他本意是想劝宣帝去梅妃娘娘宫里歇歇，没想到宣帝听到这番话后直接转身离开，嘴里还喃喃道：“做娘的总是担心自己的儿子，这话的没错。”
怀里还揣着圣旨的高钦赶忙闭嘴，暗中抽了自己一巴掌，心翼翼的跟在宣帝身后。
“后苑的梅花开了吧？咱们去看看。”
后苑在御花园最里面，宣帝突然来了兴致，高钦也只能陪着。路程遥远，看宣帝的意思是走路过去，高钦默默地走在前面引路掌灯。
万俱寂，御花园里只有雪色，再往前走，才看到了一点暗红隐在雪色下面。梅花还只是花骨朵，应该还没开，宣帝有点失望。
“皇上，咱们摘两枝梅花回去插在花瓶里，屋子里暖和，不定明就开花了。”
身为奴才，要时时刻刻感知主子的心意，高钦出的这个主意极好，但是已经来了，宣帝不死心的往林子里面钻了钻，想找出一两支开花的。
却不想，梅林里竟然有人。
第460章 青竹轩（。com）
一个女人在烧香，嘴里念叨着：“娘娘，今是您的祭日，苏画没什么好孝敬您的，这点香烛，是我托人从宫外带进来的，您别嫌弃。从我入宫时就不得圣宠，到现在了也只有这这点能耐，您先将就着。等王爷立功回来，再给您添香烛。”
宫里不准私设香堂，尤其不准烧香祭拜，高钦正打算上前呵斥，宣帝却将他拦住。
那女人没注意到后面有人来，依旧对着香案着话。
“娘娘，王爷的身子大好了，您不必太过忧心，太后娘娘那里有我，您也不必太过挂记。只是这宫里太冷清了，苏画连个话的人都没有，您要是还活着该多好……”
“娘娘，你你在那边冷吗？这座皇宫会吃人，上一次要不是靖国侯世子，苏画可能就过去陪您了……唉！”
苏画正是当初杜曦晨无意间救下的女人，当时太过仓促，她没来得及问对方名姓，后来听到外面的对话，才知道救她的是靖国侯世子，世子跟她一样是被人陷害的。
她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但是靖国侯府的事情，她真的插不上手。
“娘娘，世子是个好人，您也保佑他平平安安的罢。”
高钦听得额头上冒出汗珠，这个女人太过大胆，在宫中设香案祭拜故人也就罢了，竟然还敢提通敌叛国的贼子！他已经不知道该什么了，大胆的女人，等着皇上发落吧！
苏画对着香案磕了三个头，虔诚的望着香炉中冒出来的青烟，叹了口气，这才收拾好东西，用雪把地上的痕迹掩盖住，提着篮子转身欲走。
宣帝从暗处走出来，问道：“你是什么人？”
苏画抬眸撞上他胸前的龙纹，吓得瑟缩一下急忙伏跪在地上。
“不知皇上驾临，臣妾罪该万死！”
违背宫中规定私下祭拜亡人已是大罪，她的话不知道皇上听去了多少，如果全部听去，她就是万死也不够恕罪！
苏画？宣帝在脑海里搜索着这个名字，然而实在是没什么记忆了，但看这女饶穿着和谈吐，不像是宫女。
“你是何人？为何深夜在此处焚香？”
都君心难测，苏画不知道宣帝是不是生气，亦或者要处罚她，反正躲不过，便实话实。
“回皇上，臣妾苏画，乃是成宣八年入宫的秀女，曾受过槿嫔娘娘恩惠，今日是娘娘祭日，后宫清冷，怕是没人记得娘娘，臣妾特选在夜深无人时来给娘娘上一炷香。无意惊扰圣驾，冒犯皇上，请皇上责罚！”
她在宫外早没了亲人，槿嫔娘娘就是她的亲人，十几年了，从来没有人发现她在宫中私设香堂，没想到今日被宣帝装着，一切都是命。
“槿嫔……”
宣帝的神色似有些恍惚，身形踉跄一下，高钦赶忙扶住他，声提醒道：“皇上，这是苏美人，太后娘娘很喜欢她。”
这么一提，宣帝就明白了，能得太后喜欢的只有槿嫔身边的人。何况这么多年了，能有人记得她……
“你，你起来罢。”
宣帝淡声吩咐，苏画应了声是，心的站起身，但依旧垂着脸。虽两人在名义上是夫妻，但后宫之中真正是宣帝妻的只有皇后，其他人就算是贵为贵妃娘娘，也只能是妾。民不敢直视子，妾不敢直视夫君，太长时间没有接触，苏画也做不来应承姿态，便只这么杵着。
宣帝却是愣了神，苏画一身素色立在梅林之中，显得有些单薄，因为太冷，她时不时搓着手，不敢有太大动作，只悄悄的搓着一双冻得通红的手，乌黑的秀发垂下来遮住半边脸，更显出朦胧清秀的感觉。
“谢皇上。”
宣帝没开口放行，她也不敢走。
“皇上，冷，您还病着咱们快些回去吧。”
直到高钦提醒，宣帝这才回过神来，问道：“你在哪儿住？”
“啊？”苏画实在是太过惊讶，微微失态之后赶忙恭谨答道：“臣妾就住在前面的青竹轩。”
“前面带路。”
苏画杵在原地没反应过来，高钦深吸口气提醒道：“皇上要在青竹轩歇下，苏美人还不快回去准备！”
她这才反应过来，赶紧俯身把篮子跨在手臂上，拽拽衣服走到前面带路，略显局促。
青竹轩的位置实在是够偏僻，再往前面走走，过一个花园就到了冷宫，其他嫔妃都不愿意住在这里，因为这里实在是太冷清了，冷清到听不见一点声音。青竹轩里只有两个伺候的宫女，一个看门的太监。因为不想连累他们，苏画是趁他们睡着之后偷偷溜出来的。
三个下人哪儿能真的睡着，他们知道主子每年的这一都要出去，所以入夜之后便早在的睡下，等她走了之后再起来，守着漆黑的院子，只为寥她平平安回来。
今比往年回来的晚了一些，三人正着急呢，准备出去寻寻，没想到刚一开门就瞧见远处亮着一盏灯笼，模糊三条人影。
走近些才看到为首的那人，吓得三人赶紧跑到青竹轩门口跪下迎接。
“奴婢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宣帝摆摆手，高钦正色道：“还不快去准备房间！”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立刻应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