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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无碍？”司马德山皱眉，瞬间明白其中的深意，他喃喃自语道，“京城的局势已经如此紧张了吗？什么时候，骜儿也需要用苦肉计来博取同情？”
陈灵月被他身上的威压震慑得喘不过气来，大齐唯一一位异性王，曾随先帝开辟江山，是大齐的开国元老，就连皇上在司马德山面前也要客气几分。司马德山虽然归隐多年，但身上的杀伐果断半点没有荒废。听到齐骜被刺杀的消息，他立刻就坐不住了。
“听，长风现在还被罚禁足？”
司马长风跟杜曦晨在茶楼打架，被罚了禁足，早就该被放出来了，不过最近下不稳，宣帝身子又不大舒坦，早就把这件事忘了，以至于司马长风的禁足令还没有解除。
陈灵月不敢回答，司马长风一拍桌子，气道：“荒唐！堂堂国舅爷，竟然被禁足，出去不仅皇后脸上无光，丢的还是本王的脸！本王当初把长风留在京城是想让她这个皇后长姐给他一门亲事，好生教育，她就是这么教育的？”
陈灵月不敢辩解，司马德山发了一通火之后，猛然起身道：“带我去见骜儿。”
齐骜“伤重”，这会儿正在房间养伤，陈灵月把他请到书房，福身道：“外祖父先稍等片刻，孙媳这就去叫王爷。”
完她恭敬退出书房，陈灵月身边的心腹亲自过来奉茶，不大一会儿，齐骜踏着夜色进来，两人将房门一关，隔绝了外面探究的视线。
齐骜抱拳行礼：“孙儿，拜见外祖父，劳外祖父挂牵，孙儿，深感愧疚。”
司马德山一挥手：“一家人就不必客套了，我在外面听到消息，京城的局势动荡，你曾在近前伺候，皇上的身体……”
到这里他故意一顿，不接着往下，即使不聪明的人也能听出来他话中的意思。齐骜苦笑了一声，反问道：“是不是连外祖父也以为是孙儿控制了禁军，软禁了父皇？”
宣帝病重当日晚上，他深夜进宫之前确实下令阻止其他人进宫，却没想到他进了宫之后才发现事情根本不是他想的样子。他如愿拿到了摄政权，却发现他根本做不了主，反而处处受到掣肘。朝臣们看着他的目光怪怪的，却又不敢什么，明里他得到了权势，暗地里却失了人心！
等他自己回过味儿来才发现自己一脚跳进了坑里。
事情明显不是外人想的那样。司马德山皱皱眉头，沉声道：“你，这一切是皇上设的局？”
怒气冲冲的司马德山恢复了几分清明，开始思考一个问题，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心中属意的太子人选……一日不立太子，一日就不得安宁！”
在此之前，他也好，皇后也好，就连朝中的大臣也从未怀疑过齐骜会成为太子这件事。论身份，中宫嫡长子，古有嫡长子继位，众兄弟辅佐之。齐骜也充分履行琳长子应做的提携幼弟，对待每一个弟弟他都做到一视同仁。论能力，他从跟在皇上身边议政，皇上吩咐下来的事情他更是尽心尽力去做，身上有战功，比起几个弟弟来，他的威望能力有目共睹！
为何皇上还是迟迟不立太子？
司马德山心中敲起警钟。
“明日，联合几位老臣，上书请皇上确立太子！”
齐骜犹豫一下，不确定道：“会不会，太心急了些？”
“皇上久病不朝，长此以往，民心动荡，朝局不稳，立了太子才能安定民心！”
“外祖父亲自上书吗？”
司马德山摇头：“皇上多疑，我的身份能保全自己亦是艰难，若我重新掺和朝政，恐对你和皇后不利。我会联系几个老友，明日便向宫里递折子。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好好在府里养伤。”
既然借此脱身，不如等局势明朗一些再行决定。
“那外祖父这几日就在府上安置下来，孙儿有许多地方还要向外祖父请教。”
齐骜对司马德山足够尊敬，司马德山很受用，态度软和下来，叹了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对了，裴世公那个老家伙有什么动静？”
两人在书房里聊到子时末，共同探讨了京城的局势，目前齐骜最大的对手是齐成，齐成背后有李相这个朝中新贵，兰妃娘娘在宫里比较得宠，齐成手上有兵权。他们最需要防范的就是齐成。
齐文生母身份低贱，但是攀上莲妃，攀上裴家，实力也不容觑。
齐景胸无大志，齐逸是个病秧子，齐睿年纪，在朝中没有什么威望。京中权贵和朝臣们大多倾向于他们三人，齐骜呼声最高，但旁人也不是没有胜算！
“还是得心。”
齐骜心里有点惶恐，毕竟这么多年，他一直用太子的要求来要求自己，也一直以为自己会是太子，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让他自信满满。突然而来的变故让他有点心慌。若不是司马德山赶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这伤又需要养多久。
他想起的这个人也让他不安。
“外祖父觉得，齐逸会不会威胁到我的地位？”
司马德山凝眉看着他：“何出此言？”
齐逸是个病秧子，十多年来，若不是皇上时不时令御医到府上诊治，前两年闹瘟疫的时候，皇上借机赏赐，旁人恐怕早就忘了京城还有以为七皇子，还有一位逸王爷。
他知道齐骜提起他，必然有他的道理。
齐骜犹豫着道：“外祖父在外地可能没有听，前不久的京城之围，当时京城比较混乱，百姓起了暴乱，涌到宫门口，是逸王妃在宫门口阻止了暴民。”
“哦？”司马德山惊疑道，“这倒是没有听过。”
第530章 牺牲品（。com）
“详细来。”
齐骜将打探的消息整理一遍道：“那日比较混乱，突厥攻破北城门涌进城郑前门内居住的大臣大多是文官，武将被左庆祥调走组织防卫，据当日百姓描述，是一个自称是逸王妃的女子最先到宫门口阻止了百姓暴乱。”
“那名女子……”他语气一顿，“逸王妃，与靖国侯世子杜曦晨长相一般无二。”
这是巧合还是刻意安排？
司马德山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杜曦晨既然雄踞幽州，怎么会和齐逸扯上关系？还有齐逸一个病王，如何有能力抵挡突厥大军？京城中的道消息都是以讹传讹，他本没有放在心上，觉得不可能。
“后来呢？”
“后来，逸王妃被父皇宣进宫，然后此事就没有下文了，我觉得，应该是百姓谬传的可能多一些。”
“如今皇上迟迟不立太子，与此事可有关系？”归根结底，所有事情的最终指向只有一个，那就是皇位，“查，一定要查清楚！当年孙家被满门抄斩，太后偷偷留了孙世雄嫡女孙槿一命，将其送进宫中，太后念及与孙夫饶旧情是一回事，不定也是为了皇上！”
齐骜脸色一白，谁不知当年，槿嫔虽然身份低微，只是一个的嫔，但是却宠冠后宫，就连皇后娘娘都要避其锋芒。齐逸当年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如果不是后来槿嫔被赐死，齐逸身中奇毒，恐怕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要跟齐逸换一换！
宣帝心中还记挂着齐逸！
“是，孙儿这就着手去查。外祖父舟车劳顿，时候不早了，已经给外祖父安排了房间，您先去休息吧。”
书房的灯灭了，珉王府重新陷入寂静。
裴世公进宫，司马德山回京，让李相书房的灯火也彻夜通明，相对于百年世家裴家与大齐唯一异性王司马家，李家不过是一个刚刚兴起的新贵，底蕴和人脉自然不如这两家。
要想从这一场仗中胜出，若不另辟蹊径，根本没有办法同两家对抗。他需要同盟。
李月仪和李鸿儒分坐书房两侧，李鸿儒皱眉沉思，李月仪捏着盖子，拨弄着三才杯中漂浮的茶叶梗。
烛火跳跃，除了李月仪，了，两个人心中皆有点沉重。
良久，李月仪啪的一声放下茶杯，起身道：“爹爹，哥哥，我有一个办法，能为硕王拉到同盟。”
“妹妹，你有办法？”
李鸿儒抬头看她，现在三位皇子，以及他们身后的世家已经摆明态度要争那个位置，这三家里面裴家权利最，但是人脉最广，司马家权利最大，只要皇后稳居中宫，齐骜就至少有六成可能登上皇位。相府是朝廷新贵，人脉不如裴家，权利不如司马家，若想突出重围，必须拉到强有力的帮手。
李相期待的目光落在李月仪身上，凝眉道：“月儿，你真有办法？”
李月仪垂眸看着自己的衣袖，忐忑的心提起勇气，不拼一把，怎么对得起自己？她十九了，不能再等了！
“爹爹，其实方法很简单。”她目光灼灼的看着李相，一字一句道，“联姻。我们可以通过联姻来巩固李家的地位！”
“联姻？”
李相和李鸿儒对视一眼，李鸿儒追问道：“妹妹指的是我？”
他也有二十二三了，到现在还没有娶妻，如果能娶一个好妻子，确实能巩固相府的地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很抗拒娶妻，当下抗拒的情绪表露出来。李相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满意道：“确实是个好办法。你母亲早就相看了京城各家闺秀，对相府最有利的姻亲无非就是各位尚书，以及护国公府这几个选择。”
“户部尚书韩智府的三姐正当年龄，护国公府的嫡孙姐二八年华，也挺合适。”
李鸿儒顿时觉得头都大了，他对这些娇滴滴的姐完全无感，也不想勉强自己娶一个不喜欢的花瓶，当下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
见话题偏离，李月仪赶忙解释道：“爹爹，我的不是让哥哥联姻。”
李相惊讶的看着她问道：“你要去联姻？不行，我不同意，等硕王爷立功回来，会向皇上请旨，娶你为正妃，若将来王爷荣登大宝，你就是皇后！”
李月仪知道爹爹对她期望甚高，李家若是能一个皇后，至少能得百年荣宠，父亲和哥哥也能扬眉吐气，李家也可跻身世家行粒
她就知道喋喋不会同意，但她还是想为自己争取。
“爹爹，您听我解释。”她不慌不忙的分析道，“独木难以成林，咱们家势力单薄，同样的，表哥能依仗的人就只有爹爹一个。皇上有七个皇子，我们为什么不拉拢其他皇子来成为表哥的后盾？这样成功的几率就大很多！”
“在高门望族之中，女儿就是牺牲品，语气让哥哥娶一个随时可能被家族牺牲的牺牲品，为什么不让女儿为爹爹争取以为皇子的支持呢？”
“可是……”
李相张口想反驳，李月仪立刻打断他：“爹爹，女儿知道您想让李家出一个皇后，可是若表哥连皇位都争不到，还谈什么王权富贵？”
“如果女儿能嫁一个对表哥有帮助的皇子，到时候表哥即位，我们李家身为表哥的后盾，一样荣华富贵，权柄可握。”
“只要李家能更上一层，女儿就算牺牲自己的幸福也值得。”
李相动容道：“月儿，这件事，你容我再想想。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月仪还想再劝，不过她知道李相的态度已经松动，不宜逼得太紧，话也不能的太过明白。于是福身道：“那女儿回去了，爹爹和哥哥也早点休息。”
等她离开之后，李相沉默良久问道：“你觉得你妹妹的提议如何？”
李鸿儒认真思考之后道：“妹妹的提议未尝不可，只是一牺牲妹妹的幸福来达到目的，会不会太过残忍？”
李相的面色严肃，无奈的叹了一声，道：“让她嫁给硕王，不也是一项交易吗？这孩子看得清楚明白，女儿都是牺牲品，你姑姑入了宫，她也要为了家族的利益联姻。这话得一点也不差呀……”
语气颇有几分感慨。
第531章 争取（。com）
“父亲真的打算让妹妹联姻吗？”如果要走这条路，就必须选择一个完全无心争夺皇位的皇子，且家族势力能为我所用，李鸿儒将几位皇子比对之后，分析道，“我们可以选择的对象有五王爷齐景，逸王爷齐逸，和十一皇子齐睿。”
“端妃娘娘的母家是杜太傅，杜太傅德高望重，深受下学子的敬重。就连皇上也很尊敬他。齐景在几位皇子中争夺之心最淡，又一直没有正妃，正是最合适的人选。”
“逸王母家势微，且身子不好，不做考量。十一皇子齐睿在军中屡建功劳，但是没有大功劳，想要出头很难。且他的年龄比妹妹两岁，梅妃娘娘在宫中一直低调，但是梅妃娘娘的外家也算书香门第，财力雄厚，倒也可选。”
李相抿了一口茶水，听他分析下来，心思也有些难以言，他可以用舅灸身份让齐成娶女儿为正妻，为的就是亲上加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