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的眼神偷瞄侯夫人,奈何从头到尾侯夫人都没看他,也没听见他说话,反正就是把他忽略了个彻底。
江童应道:“侯爷放心,世子的伤皆因末将,末将会寸步不离的照看世子。”
杜青山临走前拍拍他的肩膀,交代道:“莫要太自责。”
小弟受伤,府上的女眷们纷纷过来探望,侯夫人眼眶虽然红,但是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让他先下去休息,从边境一路赶回京城,肯定累坏了。
江童见确实没有用武之地:“那夫人有事情叫我。”
侯夫人点点头,江童回到房间翻来覆去睡不着,思来想去,最后穿上衣服披上外套出门了。
地上的积雪已经融化了,第一场雪下的不大,却是把人们过冬的热情点燃了,街上比以往要热闹些,摆卖东西的小贩使劲儿吆喝着,什么冰糖葫芦,糖人,油酥烧饼,包子等等。
江童利落的军靴踩在地上,目光在这些小吃上面扫过,但是并没有停留,而是转进一条小巷子。在巷尾开着一家小作坊,作坊里有主人做好的麦芽糖,这个作坊开了有十来年了,做麦芽糖的妇人已经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
他凭着记忆里的路线找到这家作坊的时候,妇人正在做点心,麦芽糖卖不了几个钱,妇人便掺了花生核桃等干果做了新品种。见他过来,便知道是老客,赶忙热情招呼。
“这位爷,您要买点什么?”
江童指了指她做的东西问道:“这个是什么?”
妇人切了一块给他:“这个是花生糖,您尝尝。”
江童不喜欢吃甜的,但是想到杜晞晨,接过来皱着眉头塞进嘴里,是挺甜,而且带着花生的香气。妇人忐忑的看着他,还从未见过吃糖像吃药的人哩,皱着眉头,怕客人不满意。
没想到他直接从怀中拿出一串铜板,递给她:“我要一些麦芽糖,还有把这个也来点。”
妇人把铜板接过来,赶忙擦擦手,找出干净的纸,装好他要的东西,外面用红色的绳子系住,绑了个扣递给他。他伸手接过来,掂了掂分量,转身离去。
“您慢走。”
妇人站在门口送他,这个时候旁边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辆马车从里面窜出来,直冲江童而去。妇人发出一声惊呼,巷子本来就窄,马车这么横冲出来,若无人还好,路上有行人的话肯定要被撞到。
江童在马车冲过来之前屈膝一跃,人在空中翻了个身,稳稳落在地上。
第274章 才七岁(。com)
马车没有丝毫停留,疾驰而去,江童皱着眉头。夫人慌忙上前问道:“爷,您没事吧!”
“这是谁家的马车?”他想了想,重新问道,“这条巷子里怎么会有马车?”
这里是属于平民区,根本没有人敢这么大张旗鼓的横冲直撞,可能也因为是平民区,所以马车主人才毫无忌惮。妇人的脸色讳莫如深,提醒道:“这是黄侍郎府的别院,里面住的人是咱们惹不起的人。”
“黄侍郎府?”江童常年在外,对京城的官员任职不是太清楚,但是恰好黄侍郎他就听说过,“可是户部侍郎黄启辰?他的别院怎么会在这里?”
他通身的气度不是一般人,妇人忍不住抱怨了一声:“这个黄小姐简直就是丧心病狂!要丫鬟伺候,我家二丫去了,又不把人当人,不到一个月身上到处都是鞭痕,人家黄侍郎权势过人,我们平头老百姓敢怒不敢言,得罪不起朝中大臣!”
江童叹了口气,妇人这是把他当成救命稻草了,他从怀中又拿出一串铜钱递给妇人。
“这个你拿着给闺女养伤。”
“这怎么敢当”
妇人的脸有些红,江童把钱塞给她,转身走了。
丫鬟先开车帘往后面看了一眼,回头禀告:“小姐,那个人身手不错,竟然躲过去了,可能不是普通人,咱们会不会得罪人家呀?”
黄苪儿嗤了一声,白她一眼:“怕什么!能来这里买东西的人几个是有权的,无非是个莽夫罢了,瞧你那怕事的样子!”
丫鬟赶忙垂头应是,黄苪儿的目光中流露出得意:“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
眼看着宋琳佳就要嫁进王府做王妃了,她得送给她一份大礼!
丫鬟从怀中拿出一个金镯子,不确定道:“小姐,单凭这个镯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吧?”
黄苪儿把镯子拿过来,阴险一笑:“一个镯子当然不能说明问题,若是再加上这个呢!”
她得意的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清润的玉质上乘,玉佩后面一个佳字,明显就是少女的随身之物。
“还得感谢父亲把我送到这里,前天我从一个乞丐手中发现这个,巧了,正是宋小姐的随身之物,看来是天助我,余下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处理,务必要把这份大礼在成婚当日送给宋小姐!”
丫鬟打了个寒颤。
江童回到侯府的时候,杜晞晨已经睡了一觉了,侯夫人寸步不离的守着她,生怕她再出点什么事。
“喝点水吧。”睡一觉已经感觉好多了,侯夫人憋了很久,见她确实精神了才开始说叨,“你说你一个女孩子家,就不能注意点?后背都被人看光了,将来谁敢娶你!”
杜晞晨一口水没喝进去,大半洒在床上,喝进去的呛到喉咙里,难受的她咳嗽几声,夹杂着侯夫人的劝慰声:“你就不能慢点。”
杜晞晨哭笑不得,她这辈子还指望嫁人吗?欺君之罪压将下来,他们都没活路。
“江童这孩子不错,办事稳重又从小跟着你爹,身份是低了些,娘原本打算把庶女嫁给他一个,成真正的一家人算了,唉,造化弄人,给你也不错。”
杜晞晨有种心思被拆穿的局促,红着脸道:“娘你说什么呢”
“世子,夫人。”江童提着东西从外面进来,看见侯夫人在立刻端正身子,端正站着,“世子感觉好点了吗?”
杜晞晨脸上发烫,不确定他刚才听到了多少,低着头把被子紧了紧:“好多了。”
侯夫人两边看了两眼,索性起身道:“罢了,晞儿没什么大碍,我也就放心了,你们年轻人之间才有话题,我在你们反而局促。江童,晞儿我可交给你照看了。”
江童恭敬道:“夫人放心。”
侯夫人临去前给她使了个眼色,人我给你放这儿了,环境也给你创造好了,你可以随便造,扑倒都没问题。
杜晞晨满头黑线的看着她娘,假装视而不见。空气中莫名有一种暧昧的气氛在蔓延,江童没感觉到,只是想起白天看到的摸到的她的光滑的肌肤,手突然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那个,我给你买了糖。”杜晞晨愕然的抬头看着他,糖?江童扬了扬手上的纸包,杜晞晨抽了抽鼻子,好像闻到了一股甜味。江童被她孩子气的表情逗笑了,“有你喜欢吃的麦芽糖。”
杜晞晨想说她什么时候吃过麦芽糖了,但是看到他脸上温情的笑容,突然觉得心里一阵甜蜜。他很少笑,总是绷着一张脸,或许是从小到大很难感受到温情,在靖国侯府他笑的次数还是最多的。
杜晞晨第一次看见他带着一种仪式感小心翼翼的把糖纸剥开,拿出一块鲜艳欲滴的麻花状的麦芽糖,送到她嘴边,温柔道,“这个很甜的,小时候你哭鼻子我拿这个哄你最管用了。不知道你现在还爱不爱吃。”
他小时候很爱吃麦芽糖,但是杜晞晨总是跟他抢,他不给,她便哭。他的糖都给了她,但是她还会哭,侯爷说她好像跟别的男孩子不一样,体质也弱,不适合练武。
他就想着自己把靖国侯府撑起来,但是侯爷说这个过程要吃很多苦,看着他的眼神十分深邃。他从那以后再没吃过糖,后来不爱吃了。
所以他不确定杜晞晨现在还爱吃不爱吃。
脑海中朦胧的画面闪过,杜晞晨脑袋一晕,看着他张嘴把糖含在嘴里,甜腻的味道立刻充斥口腔。小时候她家境不好,但那时候父亲和母亲的感情还算稳定,父亲下班回来会给她带一块糖吃。后来,她也没再吃过了。
“那个,你小时候就认识我?”
江童一愣,想起来她摔坏脑袋,有的记忆记不清了,默了片刻,才笑道:“嗯,我来到靖国侯府的时候你才三岁,我大你七岁。”
“才七岁?”
杜晞晨有些不可置信,看他的样子完全不像二十来岁的愣头青,她以为至少要大她十岁呢。她嘴角有糖稀流出来,江童下意识的用手指给她擦拭,不妨她刚好伸出舌头。
第275章 同床共枕(。com)
粗糙和柔软遇见的一瞬,两个人都愣住了,江童只觉得浑身上下酥酥麻麻,像是中毒一般。杜晞晨把嘴角的糖稀舔舐干净,江童的指尖还残存着柔软的感觉,顿觉口干舌燥,尴尬无比。
杜晞晨觉得这样不好,残存的一颗羞耻心突然冒出来制止了她的行动,但是体内有另一股欲望在叫嚣着,扑倒,扑倒!她感觉自己快要燃烧起来了,脸色通红通红的。
不行不行,再这么下去会被烧死的,杜晞晨拍了拍自己的脸让自己清醒。怕自己做出什么禽兽之举,赶忙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个,江大哥,你给我讲个故事呗,讲讲你们在战场上的故事。”
江童不着痕迹的舒了一口气。
“没什么好讲的,战场上的故事太血腥,我怕你听不习惯。”
提到战场,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刚才所有的旖旎都化作泡影,杜晞晨支着脑袋:“没关系,我想知道。”
她的眼神里面闪着光,看得人很不好意思,她的长相依旧是侯爷不喜欢的那种女相,但是他总算明白侯爷心中的欣慰从何而来。世子不再逃避,肩上开始有责任感了。
“就说说你们平时作战的故事,你总不会一个也说不出来吧!”
不相干的人会把战场上的事情当做故事来听,他不会讲故事,只会叙说事实。
“接下来我要讲的不是故事,我是个大老粗,没读过几天书,世子别嫌我讲的不好。”
杜晞晨点点头,江童默然片刻,沉声讲道:“三年前,突厥成立了突厥汗国,阿史那家族的木杆汗王即位,开始了野心勃勃的征途,率军大举进犯我大齐边境。朝廷临时征兵,派去战场的都是些新兵蛋子,与马背上擅长骑射的突厥骑兵根本没法比。”
“那一战,我们死了很多人,战场上血流成河,战到最后侯爷的铠甲都丢了一半,浑身上下血淋淋的没有一块好肉。那个场面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经历过的最惨的一次战事。”
他虽然不会讲故事,但是杜晞晨听得很认真,见他才刚开始讲就微微哽咽,不由得追问下去:“后来呢,我们是赢了还是输了?”
世人关注的不是死了多少人,而是最后的结果,皇上也是。
“赢了。”吐出这两个字好像用尽了他浑身的力气,“惨胜,那一战过后清理战场的时候,很多人连尸身都找不全,我们一股脑的把尸体收归一处,单是尸体就堆得和城墙一般高。”
可怜白骨攒孤冢,尽为将军觅战功。杜晞晨脑子里突然想到这一句诗非常贴切。
“我记得其中有一个叫木柯的新兵,参军之前是一个秀才,大家都打趣他,说他有秀才之身还用得着上战场?的确,朝廷规定有功名在身的都可以不用征丁,所以大家很不理解木柯。同时还因为他的名字跟突厥汗王的名字有几分相似,大家都说他该不会是突厥派来的奸细吧!我当时也有点怀疑。”
“突厥汗王名字叫木杆,他叫木柯,只是突厥人生的高大,他的身板也太过瘦弱了些。他只说了一句话便让人无法在怀疑他。”
杜晞晨问道:“什么?”
江童的脸上露出追忆,只听他回道:“他说他也不想来,但是身后的家人需要他,国家需要他,所以他来了,并且没打算回去,哪怕是用自己单薄的身体来阻挡铁蹄,他也在所不惜。”
“前一天将士们还在嘲笑他的名字,他的志向,他们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木柯也只是笑笑没有辩解。隔天我就在河谷里找到他的尸体,突厥的一小股骑兵藏在山谷里打算趁晚上偷袭,但是被他发现了。他为了给我们报信,就牺牲了自己。当天晚上曾经嘲笑过他的人都沉默了,大家扛着刀剑睡了一晚上。”
“半夜的时候突厥骑兵来偷袭,侯爷早有准备,把他们一网打尽,本以为可以挫败对方锐气,没想到第二天,木杆汗王亲征,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才打赢了这一仗。后来侯爷回到京城,世子便差点被暗害。”
杜晞晨的心头一跳,颤抖道:“是突厥人干的?”
江童用复杂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