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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帝的眼睛扫了一眼乌弥,这下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了。颉利带着乌弥的目的是和亲。宣帝年事已高,再接受乌弥于情理不通,和亲的人选便只能在皇子中去寻。齐骜、齐成均有正妃,齐文刚丧了王妃不合适,齐景跟靖国侯府这边也拖着,彼此都下不来台,齐睿年龄还小,思来想去,只有他最合适。
齐逸默然,杜晞晨偷偷瞧他,猜测他会不会接受,依他这幅身子,娶了公主也只能搁着,摆在王府里当摆设。这么想着她突然一愣,然后脸上一红,她这是在怀疑他不行么?
没嘲弄到别人倒把自己闹了个红脸,杜晞晨骂了自己一声,别过脸去不看他。齐逸抿唇浅笑,浅到旁人看不出来那是笑容。
“父皇,儿臣不知道能活几年,父皇还是让儿臣随心情吧。”
说完为了配合自己的话,还掩唇咳嗽了几声,脸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了。宣帝一怔,关切道:“身子重要,朕不逼你。”
齐逸咳了很久才停下来,虚弱道:“多谢父皇。”
宣帝无奈,转转头把目光落在齐景身上,齐景打了个寒颤。
“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逸王爷,久仰大名!”
颉利王子抱拳寒暄。齐逸从怀中拿出一块方帕擦了擦嘴唇和手指,目光揶揄:“久仰本王是个病秧子吧。多谢王子。”
“不敢。”
两人便没有了话题。只听宣帝说道:“让王子看笑话了。两国邦交,互结姻亲最能表现出诚意。木杆汗王送来的国书上说愿将爱女乌弥和亲,乌弥公主生的如此美丽,让朕一时犯了难,唯恐委屈了公主。”
颉利接道:“贵国的皇子皆是人中龙凤,颉利没有见识过京城其他人家的贵族千金是什么样子,乌弥生于漠北,性子难免娇蛮些,比不得京中贵女精细。但是父汗就乌弥一个女儿,从小也是娇惯着长大的,身为兄长,我只求她能找到自己满意的意中人。在我们汗国女儿家是可以自己挑夫婿的,颉利恳求皇上能让乌弥自己挑选满意的夫婿。”
身为兄长,一片爱妹护妹之心,可以理解。乌弥眼眶微红,道了声:“皇兄!”
竟然微微哽咽,虽然是交易,必须要牺牲,但是兄长给了她选择的机会,她怎会不感动!宣帝见势,松口道:“颉利王子兄妹情深,确实令人感动,这样吧,我大齐好男儿多得是,公主只管挑!”
正在狼吞虎咽的杜晞晨一愣,下意识的在席间扫了一圈,果然发现了很多打扮精致的官家公子随父出席,好像到这里大家才明白皇上的意思。和亲公主不能许给任何一个皇子的话,至少还有候选人,这样不至于过分尴尬。
李鸿儒的身子突然往后缩了一下,惊恐的看着他家的丞相大人,可惜李相并未给他任何回应,从头到尾他家丞相大人一直很规矩低调的坐在位置上。任他有多聪明也没猜到他爹今天下的这一局棋。
皇子不行,还有臣子,论在座的公子,哪一个有他俊俏博学身份地位高?皇上的眼神已经瞄过来好几次了,他只想拍死自己,怎么当时没发现皇上的意图?
乌弥再大胆也是个姑娘家,盯着一堆男人看也会脸红,还有就是刚才被齐逸的面容惊艳了一把,虽说她不喜欢长相娘气得男人,但是一眼望去,齐国的贵公子好像都很秀气,她一时难以抉择。
“乌弥公主,咱们大齐朝有一位博学的贵公子,年纪轻轻就文采斐然,模样嘛,也不赖,不知公主可否要考虑一下?”齐成笑眯眯的拍着李鸿儒的肩膀,很上道的把兄弟给卖了,娶了和亲公主,他的地位就相当于驸马,将会更加得到父皇的重视,“鸿儒兄乃当朝丞相独子,年轻却已饱读诗书,明年春天便要参加科举,虽不敢保证能拿状元,但进前三甲还是很容易的。”
乌弥抬头看去,见李相身边的年轻人确实很好,气质很出众,让人眼前一亮。
李鸿儒挣脱齐成的钳制,赶忙拒绝道:“那个,我,我我喜欢男人。”
他憋红脸想了半晌,貌似只有这个办法能让所有人都不再考虑他,此言一出,大殿内立刻鸦雀无声,他爹李相万年不变的老脸上表情龟裂,哆嗦着嘴唇问道:“逆子,你,你说什么?”
李鸿儒豁出去了,反正他嫌京城的大家闺秀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忒无趣,暂时还不打算成亲,但是一来,他的年纪不小了,二来,形势所迫。豁出去了!
“爹,我说我不喜欢女人,我喜欢男人,从前您说什么儿子都听您的,今日不行,儿子不能祸害了乌弥公主!”
“你!你”李相差点背过气,大庭广众,把他的老脸都丢尽了!他怒问道,“你喜欢的男人是谁?”
“我,我”本就是瞎编,没想到他爹会在大殿里问的这么详细,他要是不说不就露馅了,可是时间紧迫,现在让他上哪儿去找背黑锅的人呐!他眼睛再大殿里扫了一圈,目光落在杜晞晨身上,于是他指着杜晞晨说道,“儿子喜欢靖国侯世子!”
有什么比杜晞晨男女通吃的名声更好用的吗?
第316章 月牙暖玉(。com)
太极殿内鸦雀无声,杜晞晨不明所以的吃着东西,感觉到突然袭来的安静,愕然地抬起头来,发现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她一口把来不及嚼碎的食物吞下,局促的擦了擦嘴巴问道:“你们看着我干嘛?”
齐睿自动跟她拉开距离,就连一旁的她爹表情也有几分不自然。
然后她对上了一双含羞带怯的目光,李鸿儒十分委屈可怜的问道:“世子忘了曾许下的约定吗?”
她眨眨眼,回忆道:“之前我好像从未见过你”
“世子忘了,南下赈灾的饯别宴上”
竹林外的那个人!杜晞晨猛然想起,那天她设计了一出戏,事情是真的,不过唱法由她来定,当时她就觉得有双眼睛好像看穿了她,是他!
这个时候提起来做什么?难道是要翻旧账?她又疑惑起来,说多错多,不如什么也不说,于是她摇了摇头,说道:“李公子说笑了,宴会上见过又算不得什么,如果没见过那才稀奇了呢!”
但是在外人看来,她这是欲盖弥彰,有谁会承认自己是个断袖!哦,当然眼前这两位除外。杜晞晨是清风阁的常客,李鸿儒刚才说他喜欢靖国侯世子。
看来这事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李相气得浑身发抖,他实在想不明白一向懂事听话极有主见的儿子怎么会如此莽撞!就算是真的喜欢,非要闹得人尽皆知吗?传出去,相府的威严何在?他这个相爷可以回家卖红薯了!
宣帝的脸色也有几分阴沉,李鸿儒是他十分看好的后生,殿前失仪,就算问财再好又如何,还不是要受天下百姓的耻笑。京中有不少王公贵族喜好男风,但是大家不放到明面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看不见。李鸿儒竟然当着使臣的面打皇家的脸面!
齐成赶忙打圆场道:“鸿儒兄,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本王知道你心中有喜欢的女子,何不当着父皇及使臣的面表露心迹,或许父皇会成人之美呢?”他办事稳重,脸上的笑让人如沐春风,说出来的话不自觉就让人信服了几分,只见他起身出席,抱拳道,“父皇,鸿儒兄曾不止一次跟儿臣提过,他心仪的女子是”
“硕王爷!”李鸿儒的面色突然严肃起来,起身出席,正色道:“事关女子的名节,王爷还是慎重考虑清楚,莫要好心办了坏事,到时候适得其反!”
“你威胁本王!”齐成怒意顿显,连说了三声:“好,好,好,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你好自为之吧!”
李鸿儒后退半步,鞠躬道:“多谢硕王体恤。皇上,布衣卑贱,本不应该出现在国宴上,草民这就告退,请皇上恕罪!”
宣帝也看明白了,他是个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碍于李相的面子,他不好当场发作,只得顺着台阶下去。
“相爷乃国之栋梁,处理好国事之前,还是先处理好家事再说,古人云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近半年来相爷确实辛苦了。这样吧,朕准你几天假,回家处理好家事再上朝。”
李相惶恐应道:“多谢皇上体恤!微臣不胜酒力,不能陪同使臣饮酒,恐留下扫了兴致。微臣先行告退,请皇上恕罪!”
宣帝大手一挥,准了。
白看了一场好戏,颉利把玩着酒杯,目光在一脸懵逼的杜晞晨身上打转,脸上的笑意玩味。杜晞晨后知后觉的知道自己被当成挡箭牌,顿时羞恼万分!对着已经退下的李鸿儒喊道:“喂,你说清楚,老子可不是谁都能看上的!”
“晞儿!大殿之上,像什么话!还不快跪下认错!”
杜青山一脸黑线,要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瓜子看看里面是不是装了一团棉花!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发疯!
杜晞晨瘪瘪嘴,转身,发觉满大殿的人都用古怪至极的眼光看着她,她哼了一声,自在的坐下了。无奈杜青山只好起身道歉:“皇上,小儿顽劣,请皇上、颉利王子莫要跟她一般见识。”
相爷因为李鸿儒暂时被免职,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置靖国侯。大家心中纷纷作比较,等着皇上发话。奈何皇上迟迟没有反应,短短片刻,大家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宣帝轻笑两声,安抚道:“杜卿不必太过在意,这件事情跟世子无关。”
杜青山愈发惶恐:“小儿顽劣,微臣回去后定然会好好教育一番,以报皇恩,多谢皇上。”
杜晞晨心中咯噔一下,不为别的,直觉!她从宣帝嘴边看到了虚伪应付。只有亲近的人犯了错才会惩罚,对于靖国侯府,宣帝一向是包容的。他越包容,就越不亲近,但是功名利禄可以让一个人飘飘然,一旦膨胀自大,就容易犯错。皇上在一步步捧杀靖国侯府!
她难得的沉默了,外人看来她或许是在反省,她也确实在反省,却不是因为这件事情。她在想该怎么办。
手心里浸满汗珠,强烈的危机感,很像那天刺客的感觉!杜晞晨抬头,对上颉利似笑非笑的目光,她总觉得颉利另有所图,可是又拿不出来证据。急躁得她想出去凉快凉快。
“爹,我去趟茅房。”
说着急匆匆的起身,起身的时候腰间的挂件滑落,恰掉到齐逸手边。他捡起来,是一个香囊,里面硬硬的,触手温润,应该是一块暖玉。
杜晞晨回头,他不慌不忙的把香囊递上,提醒道:“世子小心些。”
“多谢。”
她一把抓过香囊,转身出去了,齐逸若有所思,小声跟青玄说道:“你去查查月牙形暖玉的出处。”
青玄一怔,齐逸手指蘸了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月牙,伸手比划了一番,估摸着不是玉佩,而是一件首饰,他还摸到了凉凉的雕刻,不是石头,应该是银质或者是金质。
他大概把月牙的形状画出来,青玄点点头,悄声退出大殿。殿内的歌舞还在继续,夹杂着推杯换盏。
第317章 本你奶奶(。com)
歌舞表演美轮美奂,推杯换盏把酒言欢。
“光看歌舞有什么意思!在我们草原上,无论男女都喜欢玩一些游戏,男人们比赛狩猎赛马,女人也可以玩,到了晚上,架起篝火,烤上猎物,男女老少围着篝火跳舞唱歌,喝着烧刀子酒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才叫痛快!哪像你们这里,碗里的菜就那么一点点,还不够塞牙缝呢!”
使臣大多是大老粗,不习惯宫里的精致饭食,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有什么说什么,虽然现场有点尴尬。
狩猎在京中是一项贵族活动,许多贵族子弟也喜欢狩猎。闻言纷纷有些意动,宣帝想起自己好像很久没有活动了,从前马背上打天下的时候,是多么的意气风发!
颉利喝道:“阿达!出发前怎么交代你的?不要乱说话!”
阿达脸上老大不乐意,他在这宴会上呆的烦闷得很,尤其是一碟碟东西端上来根本不够他吃,吃了半天他倒越发饿了。被吼了一通,只好忍住脾气不发,丧气道:“是阿达失礼,还请齐皇不要见怪。”
宣帝接道:“阿达将军爽快,你说的篝火跟烤野味朕也想念的紧。”他脸上流露出怀念的神色,“当年朕跟着父皇去过一次柔然,途中遇上狼群,父皇打了一只狼。还记得当时的国公爷提议,点起篝火把狼肉烤了吃,让那些畜生知道害怕!于是我们就真的在狼群环抱中把狼肉烤熟吃了,那个味道,至今难忘!”
国公爷指的是陈国公,他年轻是时候却是一员猛将。陈文昊新奇的看着祖父,问道:“那狼肉好吃吗?”
现场突然传来阿达将军类似野兽的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