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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沉沉时醒时睡,终于到了地方。春儿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个人上了山。这时已是清晨,山上笼罩着薄雾,石阶上铺了一层如雪秋霜。凭着以前的记忆,春儿沿着崎岖的山路上行,她身体虚弱,没走多远便累得头昏眼花,但心里只要一想到可以马上见到子朗,就浑身充满了力量。
穿过竹林。马上就到了那间雅舍。春儿恨不能生了翅膀飞过去。从来都没有这样想念过一个人,从来都不曾如此盼望见到一个人。这种急切促使她飞奔过去,推开门大喊了一声:“子朗!”
屋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被子整整齐齐叠在床塌一角,似乎没有人睡过。春儿心里一沉,双腿再也不能承受身体的重量,扑通跌坐在地上。子朗从来都不会起这么早,他这个时候应该还在榻上睡着,莫非他不曾回过这里?难道他不愿让春儿找到?还是……他再也不想见到春
他说他累了,是春儿地糊涂叫他心累了!
一路上所有的憧憬全部变成了失望,失落、委屈和见不到他的打击一并化作悲声,春儿扑到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碧螺春,我讨厌你!我讨厌碧螺春,我讨厌我自己!”
她心里堵得难受,子朗,我已经跪过,被人打过,被茶泼过,这些是不是还不够?要怎样才能换回你?她越哭越觉得凄凉,觉得自己像一只可怜的没人要的小狗,在苦苦寻找着感情的收留。
这时,门口传来一个声音:“春儿?”
子朗!春儿猛地一回头,差点儿没扭伤了脖子,只见门口站着荆楚,正关切地看着她。
春儿胡乱抹了抹眼泪,跑过去问道:“荆老伯,子朗呢?他来过这里没有?”
荆楚指指远处的峰顶说:“子朗和两位朋友在那上面打坐,过一会儿就下来了,春儿在这里等等吧。”
春儿的泪奔再度涌而出,他在这里,他在这里!“我不等了,这就去找他。”话音刚落人就冲了出去,荆楚在后面喊着:“春儿,那条路远,我带你从近路上去。”
山顶,一块大石横空而出,伸向青山云幕之中,淡雾缠绵,薄云缭绕,苍天显得愈发高远。大石之上三个人盘膝而坐,春儿一眼便望见了子朗,他紧闭着双眸,白衣和发丝在风中猎猎飞起,在金色晨光中尽现绝世风华。
她的心扑通扑通狂跳着,目光紧紧锁在子朗身上,完全忽略了他身边还有两个人。她一步一步走上前,脚步又蓦地顿住,多想呼唤他,多想扑进他怀里,可此时的他们是不可打扰地吧。春儿咬了咬嘴唇,这才看看子朗身边的两位,一个是不苟言笑的流光,另一个却是个和尚。
春儿心里自然萌生出一个念头,子朗的妻子应该是知书达理的,不然的话,别人会笑他娶了个不懂事的老婆。她觉得自己绝不可以给子朗丢脸,于是便傻傻地站在那里痴痴地看着,等待着。
荆楚笑笑,这次的春儿似乎是长大了,真的有些不一样了。
这时,一条翠绿的竹叶青跑到了大石上,朝着子朗游弋而去,春儿再也按捺不住,大声喊道:“子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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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4:出师不利
了几下就停止了扭动。春儿暗道:一下就打死了,好厉害,春儿虽有这准头,可没这力道。盘膝而坐的几个人全都睁开了眼睛,那和尚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蛇虽剧毒,也是世间生灵啊。”流光则瞧了荆楚一眼,站起身说道:“荆兄好手段!”
荆楚笑笑:“过奖。”
流光瞥了春儿一眼说道:“子朗,我和了空大师先去瀑布那边转转。”
子朗点点头,荆楚给了春儿鼓励的一眼,然后带着了空和尚和流光往来路走去。春儿呆呆地望着子朗,这一晚上在马车里,心心念念都是他,怕他还生着气,怕他根本就没来这里。现在好了,子朗就在眼前,可是,要跟他说些什么?
一肚子的话都哽住,她只能这么傻傻地看着。子朗依旧坐在原地,凝神注视着那条小蛇,神情里现出无限哀伤。
春儿咬着嘴唇,怯怯地唤了一声:“子朗。”
他抬眼,清澈的双眸只是瞧了瞧春儿,便又望向那条竹叶青。春儿垂下头,脑子里一片空白,水柔都嘱咐了些什么来着,怎么一件也想不起来啊。
对了,装可怜!
春儿怯生生凑到子朗身边坐下,揉揉又酸又痛地腿。嘴里胡乱说着:“子朗,我病了,我是不是很虚弱?脸色也不好看对不对?”这绝不是装的。其实自己就是这么可怜呢。
子朗不语,还是盯着那条死蛇看。春儿心里一阵慌乱,子朗不爱听这些,那该说什么好?她这一急,话说得更加结结巴巴:“是……是我说要来找你,娘就派人送我和水柔来,水柔怕你生气,在山下等着。我……我这么说是怕你担心……我们路上没什么危险的。”说道这里她顿住了:“其实。可能你也不会担心。”
这都说了些什么啊!春儿暗骂自己笨,平时好像能耐挺大地,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管用。她干脆硬着头皮说:“子朗,本来我不想这个样子来的,我想要收拾得好看些的,是水柔说头发要弄得乱一点儿,脸色要衬得惨白点儿,人要显得憔悴点儿,这样你才会……”她越说声音越小:“才会可怜我。”春儿闭上眼睛,狠狠掐了自己一把。貌似没表达出什么,倒把水柔给出卖了。
春儿还不懂,如果真的喜欢上一个人,在他面前就会紧张,会语无伦次、脸红心跳、不知所措,会变傻、变呆、变得失常。她只是痛恨着自己,为什么想要表达的意思完全没法说出口。
见子朗还是沉默着,春儿鼓足勇气凑得更近些,摇着他的胳膊问:“你是不是生气了?我知道……叫你的朋友看见我这样子,他们会觉得我很邋遢。我……真的不是故意地。”
子朗的视线依旧停留在那条蛇身上,直到这时这才慢慢开口:“这条蛇是竹叶青,荆楚的石头打在它的七寸上,一击毙命。”
春儿讷讷接口:“七寸。是蛇的心脏所在……”她的心纠紧,无法再说下去,子朗的意思莫非是心死了,竹叶青便死了?
她慌忙从石头上爬起,找到一块土质松软的地方,捡了块尖利的石头,手忙脚乱地在地面上用力挖着,直到挖出个大小差不多的坑。这才停下来喘气。她地额上沁出一层细密汗珠。头疼欲裂,抬手摸摸自己的额头。已经热得烫手。不行,子朗还没答应回去,不能倒下,不能。
她咬着牙跑回大石上,硬着头皮用两根手指拎起那条死蛇的尾巴,放到坑里把它埋了。边填土边说:“小蛇啊,赶快投胎去吧,下辈子要是还做蛇,别出来乱跑。咬着了人不好,叫人打死也不好,你就在山里好好修炼,练成个小青,然后找个好相公。”说着说着,只觉得眼里一热,眼泪噼里啪啦掉下来:“你要是真找个好相公,千万好好对他,一定不要学我。”
她擦了擦眼泪,傻傻地望着那个小土包,仿佛那里面不是蛇,而是埋着春儿自己的希望。子朗远远地望着她,慢慢站起身走到她身边:“谢了。”
春儿猛地抬头:“子朗,你谢我了,那我做对了对不对?可是你怎么不叫我的名字?你怎么不叫我小春儿啊,你叫呀,叫呀。”
“春儿。”
她笑了,这是她到了这里之后第一个会心的微笑,虽然笑得有些傻气,却是那般灿烂,那样美丽。渐渐的,那笑容僵住,然后慢慢从脸上消失掉,她伤心地看着面无表情的子朗:“我知道了,这是我逼你叫我的,不是你愿意的是不是?你心里还是很讨厌我……是不是?”
他叹了口气:“春儿,下山吧。”
下山吧。是一起回雅舍去,还是叫自己直接回到马车上?春儿强忍着身体地不适站起来,刚刚才见到他,怎么能就这样回去?
对了,水柔教的第二招,色诱。
春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笑眯眯说道:“子朗,我想去温泉沐浴,你陪我。”
子朗道:“了空大师还在等我。”
春儿咬着嘴唇,干脆自顾自往前走:“没关系,我自己找猴子玩儿,叫它们给我看衣服。它们和我是朋友,不会不管我的。”
“那好,春儿就找猴子去吧。”
春儿猛地站住,扭过头瞪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子朗,那眼里满是哀怨。乱蓬蓬的头发,脏兮兮地小脸,没有血色的嘴唇,还有几乎站不住的身子都叫他心里一紧,他叹了口气:“好吧,我陪着你。”
一听这话,春儿绽出个胜利的笑容,马上开始撒娇:“子朗,林子里有蛇,有蟾蜍,有树枝会扎我的脚,还有,我走不动了。”她嘻嘻笑着,忘记了身体的不适:“背着?还是抱着?”
子朗默不作声,弯下腰将她打横抱在怀里,春儿欢快地大叫一声,勾住子朗的脖子猛地在他脸上啄了一口,子朗的脚步停下,静静地看她,春儿地笑容凝住,死死地咬着嘴唇低下头,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转:“我……我很唐突是吗?那我不亲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沉默着。春儿虽被子朗抱着,却在默默地掉眼泪,原来人世间最遥远地,是心与心的距离,即使近在眼前,也可能是远在天涯。子朗,子朗,春儿是诚心诚意来找你地,从此心里再没有别人,只想安心地做子朗的小妻子。现在春儿懂得了,付出真心没有回应是个什么滋味,春儿再也不会那样对子朗了,一定好好陪着子朗改掉断袖之癖,做个正常的男人。子朗的内心同样纠结,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他的心就乱了,可是怀中的小春儿,是真心来找子朗的吗?即便是回到从前,她又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感觉不到?
春儿,你究竟是真心寻回子朗,还是只是心里歉疚?如果突然再出现个什么醉溪,你又会不会再次决然离去呢?
或许,春儿只是为了心里有一个安慰,如果是这样,自己要不要再次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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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我想你了
到了温泉水边,子朗放下春儿便坐在了当初的那块大石后。春儿心里一阵失落,水柔出的都是什么主意啊,还没等诱呢,人就走掉了。要不然,干脆脱了衣服尖叫一声引他过来?
春儿摇摇头,子朗不再宠着自己了,这样做只会使他更加厌恶。春儿委屈点儿没什么,可也不会用这种手段,这样的话,连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的。
她坐在温泉边,就在那块大石头的另一面,拔掉头上歪着的发簪,用手认认真真拢着头发。水柔的主意真不怎么样,还是齐整些见子朗的好。她突然觉得,原来一直不喜欢的妇人发式竟是这般好看,这是找到归宿的一个见证,应该每天都精心梳理幸福地去梳理。她绾好发丝,对着水面插好发簪,再把脸洗干净。真好,漂亮多了,也整齐多了。
接着,春儿脱掉了鞋袜,将裤管挽到膝盖之上,然后把肿胀的脚丫泡在水里,温暖的热度舒缓了酸痛。她用手撩着水花浇在膝盖上,曾经跪了那么久,今天还真的有些坚持不住了。她轻轻笑笑,不管怎样,子朗并不是完全不管自己的,他毕竟坐在后面陪着自己呢。
靠在石头上,她望着高天上的流云飞鸟,对仅有一石之隔的他说:“子朗,你还想不想听我唱那首歌?”
不等子朗回答。她就唱了起来:“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嗓音有些沙哑,但这次唱得好用心。子朗,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吱吱吱”猴子听到歌声如约而来,似乎是觉得好久都没见到春儿,都雀跃地乱蹦,然后蹲在对面地岸边听春儿唱歌,还有几只调皮点儿的往水里丢石头。子朗听见猴子的声音,摇头笑了笑。下一刻,春儿该大叫衣服不见了吧。
歌声蓦地停了,猴子地叫声尖利起来,子朗的心猛地一紧,霍地站起身冲了过去。春儿小小的身体倒在水边,眼睛紧紧闭着,两只小脚还泡在水里。
“春儿。”他唤着她的名字,她一动不动。他急忙把她抱起,贴住她苍白的小脸,怎么会这样烫!再一看她的膝盖。已经肿的不成样子,春儿怎么了?她的腿怎么了?自己竟会这样粗心,没发觉她是真地病了。
快速帮她穿好鞋袜,子朗抱起春儿便奔向雅舍。了空大师和流光此时还在山水间流连,只有荆楚守在雅舍前。子朗把春儿放在床榻上,荆楚问明了情况,忙着去煎药,他叹了口气对子朗说:“早上就觉得这丫头有些不对劲,还以为是累了,原来病成这样。”
子朗守在床边。往春儿额上搭着帕子,春儿,子朗心里只有你,不愿看你吃苦。更不愿看你掉泪。只是,春儿真的把子朗放在眼里心里了吗?
默默守护,静静凝视,也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