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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到公寓时,徐母就坐在客厅,等着他。
一只手拉开系在脖子上的领带,徐铭晟没出声,也没看母亲一眼,直接将疲倦的身体摔到沙发上,慢慢的闭上眼睛。
看着近在咫尺的儿子,徐母却感觉,他跟自己远的,就像随时能消失,这样的感觉,让她心慌。
“为了那么个要背景没背景,要本事没本事的丫头,你就这么跟我闹腾?”徐母用强势的态度,掩饰心里的慌张。
突然,徐铭晟睁开眼睛,就那么一眨不眨的看着母亲。
“不会了,她从此不会跟我再有交集了。”说完,徐铭晟又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在隐隐作痛,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此时的悲伤。
徐母的心跳了一下,分手了?这不是自己挖空心思想要的吗?
可看到儿子的样子,她却高兴不起来。
半夜,徐铭晟开始发烧,烧得他浑身发疼。咬着牙,他一声不吭的挺着。
身体的疼,让他能感觉到,自己还有生的气息。就算再气,毕竟是母亲,他还能怎么办?
想到青麦,他的五脏六腑都跟着疼起来了。那么多年,无论遇到再强的竞争对手,他都挺过来了。
青麦就是他的一个信念,只有成功了,他才有主宰自己未来的机会,才有机会再回到青麦身边。
然而,他现在强大了,可他仍要顾忌母亲的感受,又不能委屈青麦。所以,他只能放手。
有液体顺着徐铭晟的眼角,慢慢的流入鬓角的发间。这还是父亲去世后,徐铭晟第一次流泪。
可能是发烧越来越严重,徐铭晟的神智开始不清,半睡半醒之间,他好像看到了青麦。
她质问他:为何要来打扰她平静的生活?一次次的承诺会保护好她,却又一次次的让她受委屈。
“对不起,对不去”徐铭晟不断的道歉。
家庭医生给徐铭晟打了针,可他还是一直不醒。嘴唇不停的动着,徐母却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这次,徐母是真的怕了,她怕儿子真的要离开她了。
拿来儿子的手机,她翻到了青麦的手机号码。她想让青麦来看看儿子,先让儿子好起来,其他的以后再说。
手机只响了一声,电话就被接听了。
“什么事?”一个低沉的男士声音传来。
“你是谁?”徐母立即如捉奸的婆婆,也顾不上还在昏睡的儿子,声音拔高了好几度。
这个声音,在钟槿丞的记忆力搜索了一圈,没找到答案。但看到是徐铭晟的手机号码,他猜,应该是徐母。
“青麦睡了,有事明天再说。”说罢,钟槿丞挂断手机。
迟疑了一下,又将手机关掉。
一晚上,青麦将自己困在孤单的世界里,她只跟自己说话,对钟槿丞的担心,不回应、不理会。
好不容易把青麦哄睡了,钟槿丞就一直在一边守着。担心她睡醒了饿,厨房的锅里,钟槿丞一直温着粥。
凌晨,徐铭晟的烧终于退了。
用药后,他就一直出汗,睡衣黏在身上,很不舒服。虽然头还有些晕,但徐铭晟还是坚持着起身,扶着墙,打算进卫生间,洗个澡。
经过沙发时,看到手机放在上面。
他想看一下时间,便拿起手机,一翻,发现最后的那个号码,竟是打给青麦的。
看了一眼时间,是半夜。
徐铭晟的眼神暗了几分,难道他的忍让还不够?母亲为何还要打扰青麦?
徐铭晟狠狠的将手机摔在地上,因为用完了全身的力气,顺势,他自己也摔倒到了地上。
冰凉的地板,没一会儿就冻得徐铭晟的牙齿直打架。但是,他却不想起来。
听到徐铭晟卧室的响声,徐母和佣人马上跑进来。看到徐铭晟躺在地上,徐母还以为他是不小心,摔倒了。
和佣人一起,将徐铭晟扶上床。徐母问儿子,想要什么,她去拿。
而徐铭晟一直闭着眼睛,摇了摇头,再没了其他回应。
新的一天开始了,睡了一觉,青麦的状态好多了。
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身体靠着椅背的钟槿丞。青麦心里暖暖的,还有一个人,在身边。
她微微的弯起嘴角,看着钟槿丞的睡颜,肆无忌惮的犯起了花痴。
“很帅?”钟槿丞的眼睛突然睁开。
“帅!”青麦乖乖的回答,毫不掩饰眼里的痴迷。
一下,钟槿丞就笑了。不做作,是青麦的优点。
“起床,吃饭。”钟槿丞站起身,冲着青麦说。
“你急着回部队吗?”青麦的语气里,有着不舍。
正要迈出去的腿,顿住。转过身,钟槿丞看了看青麦。
“不急。”他说。
青麦一听,乐了。
蹦下床,拉住钟槿丞的胳膊,让他睡一会儿,她去准备早饭。
该难过的也发泄过了,该割舍的也决定了,日子还要继续,总不能一直矫情下去。
所以,青麦不想钟槿丞再为她担心。
看到青麦又满血复活了,钟槿丞总算松了口气。
既然青麦说要去准备早饭,他也不打算让她觉得,欠他太多。
于是,没推辞,钟槿丞上床,拉过青麦刚刚盖过的被子,躺下。
被子上都是青麦的味道,淡淡的清香,干净、甜美。
不知是真累了,还是躺在青麦床上的缘故,没一会儿,钟槿丞就睡熟了。
接近中午,钟槿丞才睡醒。睡到自然醒,难得的酣畅淋漓。
出了卧室,钟槿丞看到青麦,坐在飘窗上,眼睛看着远方,在想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青麦转过头,两个人相视一笑,自然的就如一种习惯。
“土豪,请我吃点好的呗。”青麦皮皮的问。
“御弘楼?”钟槿丞问。
“会不会太破费了?”青麦假情假意的问。
“那就就近吃点儿。”钟槿丞改口说。
“别,别,别,吃饭哪能凑合,就御弘楼。”说着,担心钟槿丞变卦,青麦马上跳下飘窗,开始收拾自己。
吃饱了,精神头足足的,青麦给“主流晚报”的总编办主任打了电话,询问事情最终处理结果。
总编办主任说,昨天,徐总编回来,就公布了青麦被诬告的真相了。
而且,下周在大会上,他还要正式向青麦道歉。因为他工作上的疏忽,给青麦造成的困扰。
“要是这两天不想上班,就在家好好休息一下,不用签假条,我直接给你批假。”总编办主任讨好的说。
确定他下午在单位,青麦说,她马上就过去单位。
一听青麦马上就来上班,总编办主任高兴的连声说“好”。
将上午准备好的“辞职信”拿出来,又看了一遍。青麦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向“主流晚报”驶去。
看着青麦递到办公桌上的辞职信和办公室钥匙,总编办主任蒙了。
一下,汗就急出来了。
他极力的挽留,希望青麦能考虑清楚。
但青麦当即表示,她考虑清楚了,在看到宣告栏里的那些照片时,她就决定了。
没有再多解释的必要,青麦跟总编办主任告辞,出了“主流晚报”。
本想跟徐铭晟当面告别,但转念一想,万一碰上他那个奇葩的母亲,说不准会怀疑她,是去找徐铭晟告状的。
突然一下没了工作,青麦竟不知自己要去哪儿?
站在车来车往的商业街上,青麦茫然的看着人来人来。
手机震动起来,青麦拿出,看到钟槿丞的手机号码,她以为,他是来接她的。
“你在哪儿?”青麦高兴的问。
“在部队。我要去执行一趟任务,你自己好好的,有什么事儿,直接联系张奇。要是有大事儿,直接找爷爷。”钟槿丞交代着。
“噢,你自己小心点儿。”听说钟槿丞要走了,青麦有些不舍。
钟槿丞的手机里,传来牧铮催着要走的声音。
钟槿丞出任务,手机是关机的,这个,青麦知道。
但她,还是控制不住,每隔两三个小时,就拨一次钟槿丞的手机号码。
她想,万一哪次,正好碰上钟槿丞的任务结束了,他刚好打开手机呢。
可现实令青麦失望了,她打了很多次,得到的回应都是“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3天过去了,钟槿丞一直没有消息。
大病初愈的徐铭晟,手上拿着青麦的辞职信,坐在办公室里,已经一上午了。
秘书将午饭送进他的办公室,徐铭晟却没有想吃的胃口。
手机就在手边,他却没有勇气拨出青麦的号码。虽然他们的关系,在出了这次事件后,他在心里已有了预见。
但是,从不用侥幸心里做事的他,这次却捂上耳朵,掩耳盗铃。
他总希望,时间长一些,青麦的气消了。即便公事上记恨,私事上还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然而,他没想到,青麦竟如此果断,已经上交了辞职信。
下午,还没下班,徐铭晟就又发起烧来。秘书直接将他,送进了医院。
看到短短几天,儿子憔悴的如变了一个人似的。徐母的心,揪着一样的疼。
儿子,就是她的命。
走出病房,徐母给青麦打了电话。
她决定了,就算让她亲自上门去求,她也要把青麦求来,让儿子别再这么自暴自弃下去。
让徐母意外的是,青麦没有如她料想的冷言冷语,虽然不热情,但礼貌有加。
徐母说,徐铭晟住院了,很重,希望青麦能去看看。
顿了一下,青麦还是答应了。
青麦赶到时,徐铭晟已经醒了。看到青麦,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才几天没见,徐铭晟就瘦了一大圈,真是吓了青麦一跳。
听说,她离开“主流晚报”当晚,徐铭晟就病倒了,青麦有些自责。
她想,如果她当时,不那么坚决的转身离开,也许他就不会病倒。
本来,在国外就累得够呛。回来,连个喘息的时间都没有,就发生了这件不愉快的事儿。放在谁身上,肯定都不好受。
“不能留下吗?”徐铭晟一语双关。
“快点好起来吧。”避开了徐铭晟的问题,青麦微笑着说。
徐铭晟的眼神暗了下去,青麦心里,挣扎得厉害。
第100章 A 100 别了()
被徐铭晟盯着,青麦就会有愧疚感,她怕自己心软。
借着手机响了,青麦起身告辞。
走出徐铭晟的病房,青麦才松了一口气,虽然背对着徐铭晟,可她还能感觉到,他热切的眼神。
逃跑一般,青麦加快了脚步。
还差几步远,青麦眼看着电梯门合上了。
“等一下!”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回过头,青麦看到徐母疾步走来。
看着对方,青麦没开口,她没觉得两个人有交谈的必要。
站定,看着淡漠的青麦,想到儿子为了她,把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徐母怒从心来。
“你还真是铁石心肠,铭晟为了你,病的这么重,你却跟别人混到一起。”徐母说。
如果眼神能杀人,青麦想,自己一定要当场毙命了。
因为她吗?如果不是徐母的算计,事情会如此?
看着眼前强势的徐母,青麦不想跟她废话,即便自己说了,她也不会信。
于是,青麦只是笑了笑,算做礼貌上的回应。
正好电梯来了,青麦抬腿预进电梯。
“青麦!”一看她要走,徐母急了,一把拽住青麦的胳膊。
电梯里的人,都看着青麦和徐母。
“请您放开。”青麦的脸上,冷了几分。
“你不该解释一下吗,我儿子病着,你却跟别的男人混在一起。”徐母就差用喊的了。
这一下,看热闹的人,更来劲了。
“是婆媳啊?”“看来是被婆婆捉奸了”“现在年轻人,就是放肆”
青麦皱紧眉头,她的性子,不会跟这些陌生人解释什么。
但是,被人当面说三道四,任谁也不会有好心情。
青麦不吵不闹,可身上散发出的气势,却不容小觑。
徐母不想跟青麦闹得更僵,于是,只能先放开拽着她的手。
“请您放心,我做不出缠着别人的事儿。所以,也请您不要再做,有损您儿子颜面的事儿。”说完,青麦进了电梯。
看着合上的电梯门,徐母木然的站在那里。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本该来低声下气求她的青麦,从哪来的底气,跟她这么说话?
青麦费尽心机的缠着她儿子,不就是为了跟她儿子在一起?一定是青麦的手段,以为能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