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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幽幽道:“我未想到你果真在此!当时仅为得机会逃命罢了!”
此时,牙牙也已掠了过来,与诚伯一道站在醉东风身后。
醉东风道:“昨日我窥见他们送你偷偷离开王府时,便觉察到其中有异,只是碍于此乃刘家私事,不宜插手,只能假装不知,原打算今日一早便去向刘恒辞行,赶来助你一程!谁知,今日天未亮,刘恒便急急来找我。原来,你走后他才得知薄姬此番送你出府实有更甚之计谋,并未真打算让你活命,如此送你出来实是为了蒙蔽刘恒。薄姬已买通这些随从,定于今晚将你等灭口落个死无对证。刘恒万分懊悔担忧,托我前来救你。”
我冷笑道:“哼哼!只怕这计谋也少不了窦姬的功劳,那日苦苦相逼,仅为使我承诺永不回府。估计虽得了我承诺,但她百般思索后仍是不放心留我在这世上,便来了这个狠的。”
醉东风笑道:“窦姬那般待你倒也想得明白,谁让你知她过往甚多又夺了这王后的位子?只是那薄姬倒也真算是难得一见的厉害人物,城府太深重!可怕!”
我冷笑道:“唉!原是我高看了自个,白白与薄姬相处了这许久,竟连她的心思也未能摸透,即使今日死了也是活该。薄姬是何等人物?怎能容我如此容貌的王后祸害他儿子?又怎能容我这个吕雉亲指的王后来牵制她的儿子?她见我为吕雉亲指,必甚疑我,生怕我如同吕雉指给其他侯王的王后般害死丈夫。或许当我以王后的身份到王府的第一天时,她便已生了杀心,只是她深知要除我这个吕雉派来的王后绝不能在府上下手,更不能急于下手,因此才容忍了我这几年。偏生我不仅蠢得要命而且还极为不识时务,要是谨慎活着兴许也能在王府混下去,她也拿我无法。可惜,我却是个自以为是的女人,偏偏去找她,求她放我出府……哈哈,这不是白白送她机会么?我以为她此番送我出来最多只是囚禁罢了,便也顺从地任她送了出来,谁料到却是斩草除根……她手段好生厉害,若轻易承诺我自由,我定会生疑,她必不便下手反倒漏了风声……呵呵,她怎会让我真活在世上?她定不会将这祸害与证据轻易留给吕雉。而我,只要活着,便是随时会被吕雉抓住的把柄!”
醉东风看着我笑,抱着肩膀不语。我身后的菁儿倒抽了口气。
我又冷笑道:“不过如此也好,我隐忍了许久不也是这结果么?那倒真不用再忍了。出府时我已想好,能活便活着讨债,若活不成,即便死了也不会再去那里受那窝囊气!
生命诚可贵,
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
两者皆可抛!”
我见此刻已出了那牢笼,又遇到这一变故,便也豪情大发,顺嘴便将匈牙利诗人裴多菲这首在全世界广为传诵的诗篇说了出来,唉,惭愧!
一直未出声的牙牙,叫道:“好!好!柳姑娘好文采,柳姑娘好气概!”
我心下惭愧,嘴上却淡淡地道:“如烟的心与身子已被桎梏太久,该是活回自己的时日了。”
醉东风仍笑笑看着我,我冷冷环视山头,环视着脚下的横尸与鲜血,道:“多谢三位相助,如烟就此别过!”
醉东风笑道:“你欲去何处?”
我幽幽道:“去见一个我甚为想见,但兴许并不愿意见我之重要人物!”
醉东风问:“若见到如何?若见不到又如何?”
我淡淡道:“他若见我,我便跟随他一生;若他不愿见我或已厌烦了我,我便会自行漂泊,以我双手闯出一条生路。”
醉东风沉思,牙牙上前,沉吟道:“以姑娘如此柔弱的身子,只怕独自漂泊甚为不妥,莫不如……随我等一道吧!也好有个照应。”
我笑,道:“不必了,多谢姑娘好意!如烟从今往后不会再依附他人!”
醉东风沉吟片刻,道:“先离开此地吧再说!诚伯,你去将那些可用的马匹归拢起来好上路。”
忽然听到一声轻微的呻吟,我看去,只见血泊中有一男子仍在蠕动。牙牙道:“居然还有活的?”
我叹气,淡然道:“杀了他吧!”
醉东风抬头看我,眼露惊讶,可说出话来却是淡淡而带着邪气的笑意:“这些尸首如何处置?”
我抬眼望向凄迷的夜空,淡淡道:“放把火烧了!”
醉东风鼓掌笑道:“好!如同初时与我相识的如烟一般!”
我淡笑,十几条人命呢!我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不过,他们不死我便要死。他们哪怕只活下一个,便会将我生还的消息传了出去,没准薄姬心下害怕,会在吕雉那里诬陷我或与人私奔、或私自逃跑等等罪名,那时,天下通缉于我不说,怕也要连累柳府上下,甚至东风。杀吧,只要我不死,谁死都与我无关。
半晌,诚伯与牙牙已收拾停当,尸体已归拢到一起,浇上灯油,一把火扔了过去,便烧将起来,顷刻便烧红了整个山头……
也不知谁家的妻儿正盼着官人归?
第三卷清冷
第十八章忠仆夜访柳如烟风萧萧兮易水寒
我们一行人赶着车马,避开大路转向西行,天亮时,便到了山脚一个村落。
我坐在车里仍感觉到身上弥散着浓浓的血腥味,便掀起帘子对车外喊道:“东风——”
醉东风此刻已换了一身干净的白衣骑着一匹枣红大马走在最前方,见我叫他,便拉了马缰,凑到我跟前问:“可是饿了?”
我笑得疲倦:“可否找个落脚处换洗一下?这衣衫只怕也带着冤魂呢!”
他思索片刻道:“此处既然有村落,前方官道应有客栈!你再坚持片刻可好?”
我颔首,道:“莫要再伤及无辜!”
他背对着晨光,冲我灿烂一笑,轮廓清晰,周边带着浓浓金光,仿佛是梦中的金甲守护神,那笑容阳光、清爽,仿佛昨夜拿着大刀挥舞的人并非他,昨夜站在火光中满身血腥的人也不是他……
我不由看呆了……这个醉东风原是我熟悉的,这个景象却是我梦也未梦到过的。我是谁?他又是谁?我为何要认识他?而他为何要认识我?
东风在我的注视下脸有些微红,笑道:“行了一夜路未曾梳洗,你这般看我,我倒不自在了。”
我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便也尴尬地笑道:“今日阳光如此明媚,应是一个新的开始。如烟能与你相交实是今生大幸!”
他也略微有些动情,深深凝视我不语。牙牙策马过来,朗声道:“师弟,前方官道上有一处客栈,柳姑娘累了一夜,是否该歇息片刻以稍加梳洗?”
醉东风回神,笑道:“有劳师姐了!”
牙牙笑着策马前去安排。我轻轻放下帘子,这两日来生死几重,恍若隔世……
片刻,便到了客栈,牙牙张罗我进内安顿好,便出去了。
菁儿唤店家准备了一桶热水,试好温度,便伺候我沐浴。
我脱掉仿佛也散发着血腥味的衣衫,躺在桶中,热气瞬间便温暖了我冰冷的每个细胞,柔柔缓缓,如同母亲的肌肤,又如同情人的手指……我眯着眼睛在桶里泡着,项间的石头在清澈的温水中也显得异常血红,仿佛那血红如同昨夜的鲜血般慢慢融化,水也恍惚间红了起来……我的思绪渐渐弥散开来,飞到九霄云外,却仍没着没落,如同清晨的薄雾,又如同黄昏的炊烟,不成形也不成声,遥遥远远……
仿佛听到耳边有人在低语:“回来吧……莫分离……”
我睁眼,屋中只有菁儿伺候在旁,秋水与春风应去洗衣衫了。
菁儿见我睁眼,笑道:“小姐方才睡得好香!”
我笑,起身出浴,脑中却满是:“回来吧……莫分离……”
在客栈歇息了一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随便要了些饭菜。这山野客栈虽然简陋,更无甚珍贵材料,想不到用普通山野菜做的饭菜倒也精致可口。我心下轻松,吃了不少。等我狼吞虎咽吃完后,才发现满桌子的人都几乎未动筷子,只有我“胡噜”“胡噜”一碗饭已下肚。我惊诧地看着他们,问:“怎生都不吃?这饭菜做得甚是可口,难道都不饿么?”
醉东风看我笑笑,举杯呷了一口酒,并不说话。诚伯仍是那样冷冷而又深不可测地看着我不语。只有牙牙接话道:“柳姑娘如今有何安排?”
我沉思片刻,是啊,该是为自己计划的时候了,便道:“牙牙姑娘,如烟有个请求,不知是否唐突?”
牙牙笑道:“柳姑娘尽管说。”
我看看一旁静默不语的三个丫头,经过昨夜的一场腥风血雨,就连秋水也沉默了许多。我心下苍凉,淡淡道:“我这三个丫头虽平日里供我使唤,但却情同姐妹,如今随我沦落至此,只怕我也无能力再留下她们。牙牙姑娘武艺高强,又生性豁达,只请牙牙姑娘收了她们,平日里稍加调教,好让她们日后有能力保护自个。车上那些财物权当如烟替丫头们交的学费吧!”
菁儿大惊,起身跪倒,含泪道:“小姐这是要将奴婢们送人么?”
秋水与春风也跪倒。春风啼哭,秋水却梗着脖子道:“无论小姐去哪里,奴婢死也要跟着小姐!”
我轻声道:“我此去前途渺茫,欲寻之人性情古怪,只怕并不能带你等同往。”
牙牙正色道:“柳姑娘,牙牙资质浅陋,又四海为家,只怕不能照顾这三位姑娘周全。何况牙牙一村姑,实难承受三个姑娘的伺候。”
我淡淡笑道:“经过这诸多年劫难,如烟如今才明白,我们女子若要在这世上活得逍遥,不再受他人欺凌,定要象牙牙姑娘这般,习得一身本领,做些有益之事,才算没白活这一遭。否则若我这般忍气吞声就连自己周全也未必保得。”
我起身,向牙牙福身行礼,道:“牙牙姑娘,还望莫要嫌弃这三个丫头粗陋,请姑娘留在身边,任凭姑娘差使!”
牙牙慌忙起身,扶住我,道:“柳姑娘,这……”
醉东风一直笑看着我与牙牙交谈,此刻才缓缓笑道:“师姐,你收了便是,这三个丫头甚为伶俐忠诚,师姐调教几日应会成为得力帮手。前些日子师姐不还埋怨说手下得力女子少么?烟儿此去寻人,带着她们自是不便。”
我笑看着东风,道:“还是你了解我。”
东风笑得坦然,仍是不紧不慢喝着酒,仿佛周遭的事再也与他无关。
牙牙叹气道:“那牙牙便生受了,多谢柳姑娘信任。日后牙牙定会好生调教她们。”
我颔首。这醉东风已与我交往甚久,我至今仍未看出他的身份,他身边的牙牙想来也应是豪杰人士。这三个丫头生性淳朴善良,若能得了牙牙的传授指点,日后必能成为帮助天下女子的女中豪杰。若跟着我,只怕前途却是一片黑暗,生死也由不得自个……
我静静看向跪在地上的丫头,低声道:“你等还不快向牙牙姑娘行礼?”
秋水哭道:“小姐若不要奴婢了,奴婢便去死!”
菁儿啜泣,道:“小姐,就让奴婢再跟着您吧!”
……
我淡然,冷冷道:“你等如今跟着我有何好?他日跟随牙牙姑娘习得本领再来保护我才是正理。此后,你等生死均与我无关!”
我又转身看向牙牙道:“姑娘,这几个丫头已是姑娘的了,从此与如烟无关。”
菁儿含泪看我,我装作未见。菁儿拉着春风秋水,叩头道:“小姐,此后……此后多珍重!”
我眼眶也微微发烫,鼻子酸酸的,却强忍着不去看她们,大声道:“你等此后就好生跟着牙牙姑娘吧!若有缘,自有重逢之日。”
东风看出我心下的不舍与矛盾,眼中有些不忍,他拉我坐下道:“坐下吧,都坐下吧!”
懂事的菁儿仍是拉着春风与秋水向牙牙行了礼,这才在她们那桌坐了下来。
牙牙看我,道:“柳姑娘,这丫头我收下先替姑娘调教着,但那些财物牙牙万不能收!”
我笑道:“牙牙姑娘,你说如烟要那些东西有何用?东风从未给如烟谈及你等的身份,但如烟也知东风乃是做大事之人。既要成大事,应需积累些财物,权当如烟将那些财物送与姑娘以助东风成就大事吧!”
一直在旁冷冷看着我不语的诚伯,突然起身,对我一鞠道:“小老儿替已亡故的老爷、夫人谢过姑娘!”牙牙也忙福身向我行礼。
我起身回礼后,大家复坐了下来。我回头看向东风,他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慢条斯理地喝酒,仿佛这事与他无关。我心下叹道,好城府!
我沉思片刻,道:“明日一早,如烟便要绕道南下去寻失散多年的故人,今日权当饯行酒,我与诸位就此别过,明日恕如烟不再向诸位辞行!”
牙牙与菁儿均诧异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