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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大大出乎意料,实在难以将曾经跪在父亲尸身旁边自卖自身的菁儿与“沾光”二字牵扯到一起。
“莫要如此惊诧,她如今与昨日的你一般,仍是不知自己身世,不过,那丫头天性纯良正直,断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你该宽心!幸亏当初你救得她一命,否则日后的一切均会化为乌有!”
我吃惊地看着他,却见他又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再多说,只能叹息着静坐在一旁。
“还在琢磨?”半晌,师兄又睁开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我问。
我嗔道:“你们这些人说话总不顾及旁人,愿说便说,不愿说时才不管人家心中七上八下。”
他淡淡笑着,道:“这便是因为有你,若无你,这些关键人物只怕会缺少半数,又怎会有你那世界的史书?你只要记得,你断不会白来此地一趟。当日初见刘恒时,我曾生过一丝贪念,不愿你卷入其中,任凭他们在此间自生自灭去,可任我那般阻拦都拦不住你,看来凡事均乃天定……”
我惭愧:“是啊,那日我如同鬼迷心窍,竟然不顾师兄阻拦硬要搀和刘恒的是非,才有了日后的种种劫难,如今想脱身却已不再洒脱。”
师兄轻抚我的头发道:“非你错,乃是天意,原是我错了,我早就该知道这一切乃是改变不了的,你注定要出现在这里,也注定会纠缠在其中!”
我叹息,难道真如师兄所说,我竟是如此重要的人物吗?为什么总也逃脱不得?
师兄叹息着,定定看着我说:“你莫怕,此番我日夜守护着你,看谁还能将你拖到山下去。”
我心中一暖,笑道:“师兄,是否我不再下山便不会再与他们纠缠?”
他颔首道:“正是!”
我雀跃着,搂住他的脖子,叫道:“打死我,我也不再下山去!就在这里陪师兄!”
他眼中有些异样,哑着嗓子低声道:“随你!”
我不禁对上了他深邃、黝黑的双眸,心儿颤抖了起来。
此刻我们的姿势非常暧昧,我正勾着他的脖子,彼此的眼睛相距不到一尺,呼吸清晰可闻,他身上清凉的气息淡淡而又轻柔,直渗入我的心扉,使人意乱情迷……
他下意识地搂着我的腰,眼中也闪烁着浓浓的温柔,呼吸略微有些急促。他的唇紧紧地闭着,勾起好看的弧度,那张俊美的脸在灯光的闪烁中显得那样宁静而又摄魂……
我心儿“扑通”“扑通”疯狂地跳着,真想给自己两巴掌,不知羞耻的女人,与帅哥如今近距离相拥就把持不住了?我的呼吸越来越紊乱,渐渐地已没了章法……
我闭上眼睛,摸索着寻着他的唇去……
他浑身僵硬了一下,便紧紧抱住了我。那唇冰凉而又轻柔,丝丝凉气带着一些不易觉察的慌乱与紧张……
我生涩的伸出舌尖,顺着轮廓舔舐着他那冰凉透骨的唇……
他发出一声呻吟,喘息着哑声喃喃道:“哦!烟儿,莫要如此……”但他冰凉的手却仍紧紧搂住我的腰,并且越来越紧,仿佛要将我挤入他的身体中去。我甚至已感觉到他那冰凉的心脏也在疯狂地撞击着……
我不管了,好不容易才吻到,哪怕瞬间便死也值得。我不理会他无力的推脱与犹豫,仍紧紧勾住他的脖子……
他幽幽一声叹息,喃喃道:“今夜注定是个多事之夜……”
我一愣,他说话时冰凉、清冷的气息扫着我的嘴唇,使我浑身有一种电击般的颤抖与悸动,心更慌乱起来,原本就生涩的舌头变得更加僵硬……
我紧张而又无措,正不知进退之时,却感觉到他在长长一声叹息之后,回手以掌风震灭油灯,更加用力地拥紧了我,深深地吻住了我的唇,疯狂而又不失温柔,冲动而又不失体贴……
我喘息着,心脏疯狂地跳动,仿佛要从嘴里蹦出,要蹦到他那里去一般……
他的唇温柔、细致,他的舌滑腻、清凉,他的吻辗转、冲动,仿佛要将我一同吞入一般……
处处主动的我此刻却变得越来越被动,任他舔舐、吮吸,任他带我攀升到甜蜜、沸腾的境界……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他的冰凉,他的热情,与他那压抑许久的冲动……
这个吻仿佛吻过百年,吻尽世间沧桑……吻了许久仍不舍得分开,他拥我一同缓缓在床上躺下……
我慌乱地紧闭着眼,任凭他温柔地吻着我的头发,我的眼睛,我的唇,我的脖子……
我伸手摸去,却只摸到他身体的一片冰凉……
我,很快就会是他的了……似乎已等了太久太久……
他喘息着一路吻过,冰凉的唇扫过我炽热的胸口,那里无比炽热,心脏正疯狂地跳着,胸脯也正随着我的喘息剧烈地起伏着……
我更加慌乱,只是紧紧抓住他一只冰凉的手……
他冰凉的唇遇到我胸口的炽热时,浑身一懔,骤然停了下来,只是痛苦地将脸埋在我的胸口,喘息着喃喃道:“烟儿,我不能……”
我使劲咽着吐沫,干涩地抚摩着他那埋在我胸口的头,眼中满是泪水,心中却想到了雨儿师姐……
半晌,他似乎平息了下来,将我紧紧抱在怀中,用那带着些许胡茬的下巴摩擦着我的额头哑声道:“你我若想长久些,便要承受这痛苦……”
我无言,静静地流着眼泪,他心疼地吻着我的眼睛,似乎想将泪水吻干,可是不断会有新的眼泪流出来……
他紧紧将我抱紧再抱紧,给我又一个令人窒息的吻……
此刻,能言善辩、伶牙俐齿的我似乎已无话可说,能换得这一刻深情相吻还有何求呢?即使如此一生都陪伴着他,我已相当知足……
我用力地挤入他冰冷的怀中,手指划着他那滑腻的肌肉,虽然此刻两人都已衣衫不整,近乎全裸,但却显得是那么的自然与和谐……我在他清淡的气息中渐渐睡去……
“孽障,做的好事!”什么声音?是在骂我么?我不由想到与师兄方才的一番缠绵,有冲动也有压抑,有热情也有遗憾……
想着想着,脸红了起来,却发觉自己又身在冰岛之上,远处那黑衫女子不是雪夫人是谁?她静静地来到雨儿师姐的洞外,冷冷道:“孽障,你出来!”
雨儿师姐慢慢走了出来,我看到她裙摆上清晰的鲜血,眉心中多了个诡异的红色印记,清晰可见……
我心中紧张万分,是谁伤了她?那眉心怎会出现印记?若师兄知道她伤了一定会很难过的……哦!师兄会为她难过?那我又会为谁难过?谁又会为我难过?我苦笑,想起居然与师兄有了那么一刻的肌肤之亲,虽未到苟合之地步,却也相差无几……我该对雨儿师姐感到惭愧,还是该憎恨她早就抢走了师兄的心?
思索、伤感中却听到雪夫人冷冷说:“跪下!”
雨儿师姐默默跪倒,地上的雪也被鲜血印上了刺眼的红色……
雪夫人叹息道:“你可知你的错么?”
雨儿师姐不语,无比清秀美丽的脸庞带着坚毅的表情。
雪夫人目光中透着惋惜与心疼,冷冷道:“冰岛之人本无体温,也无血脉,你竟然有了俗世女子的月红?此情从何而来?”
雨儿师姐仍是不语。
雪夫人惋惜地叹道:“有了情便会生心,心会生血,血会引来更多的情仇爱恨!你怎会如此不珍惜自个圣洁的身子?你看你眉心那红色印记,便是身心堕落的印记!”
我明白了,定是那日一吻而让以冰为身的雨儿有了例假,那么她今日便已成了真正有着血肉之躯的正常女子了?我该替她高兴还是该替她难过?我苦笑……这是一种复杂的心情,但是很奇怪,我的心中并没有想象中那般痛苦、酸涩,或者歇斯底里,反倒牵挂着她的命运……
“师傅——”师兄远远奔来,跪到雪夫人的脚下道:“此过乃是枫儿造成,不关师妹!”
雪夫人冷哼道:“孽障!今日你还不知自身错么?你乃男子,有了情不会连累你根基,可雨儿乃是女子,有了这月红只怕不能再掌管时间命脉!”
雨儿师姐痴痴地望着师兄,柔声道:“师兄莫要难过,雨儿不怕!”
雪夫人怜惜地看着雨儿,叹道:“痴儿,妄我对你这般看重,今日……今日我已不能留你了!”
师兄哀求道:“师傅——”
雪夫人怒道:“孽障,她已有了血肉之躯,若在这冰岛之上不被饿死也会被冻死!你道只有你心疼她么?冰岛之人不畏严寒酷暑,不为饥渴温饱所拖累,如今……唉!”
雨儿师姐抬头望向师兄:“师兄,雨儿即便冻死也要与你在一起。”
师兄双目含泪,伸手欲拉雨儿,却被雪夫人轻轻挡开道:“唉!痴儿,你到俗世去吧!冰岛已非你能留之地。”
师兄道:“师傅,让枫儿去吧!”
雪夫人怒道:“你去有何用?替得了她的苦却修不了她的身!”
师兄道:“师傅恕枫儿不孝,若师妹走,枫儿也定同她一同去那俗世。”
雪夫人怒道:“你以为这冰岛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之地么?雨儿走后,你既为左使便要一同承担起雨儿右使的担子。”
雨儿师姐凄楚地看着师兄,师兄也看着雨儿,却连手都不能牵……
我的心被他们决绝的目光打碎了……
雪夫人叹道:“雨儿,今日你便到那俗世再去修身吧!修得一世之苦,换透心性,等再开心窍之时便可再回冰岛!”
雨儿师姐大喜,道:“好!雨儿定会好好修身,只要能再回冰岛,能每日陪着师兄,即便是连望也不能望一眼也知足!”
师兄叫道:“雨儿——”
雨儿师姐毅然决然地向雪夫人叩头道:“师傅多珍重!”
雪夫人眼中有万般不舍,仰天长叹道:“冰奴,你以为你那些事我不知么?你也下去赎罪吧!”
“是!”冰奴淡淡行礼,没有多说一个字。
雪夫人叹息着转身向洞内走去,幽幽道:“莫要以为我不知,从头我便知,你送荷包也就罢了,怎还会做那亲昵之举?……造化啊!”
一旁上来两个童子将雨儿师姐拖走,师兄疯狂地追了上去,却被冰奴一把抱住,任凭师兄如何挣扎也不放手,低声道:“你二人若想再见,便要忍得一时之苦,俗间短短一世眨眼即过!”
师兄悲痛地瘫倒在地上……
我慢慢走向他,叫道:“师兄——”却忘了此刻看到的全是幻影,他根本不可能听到我说话,仍是苍白了脸瘫坐在地上……
我的心中满是悲情与惆怅,仿佛与师兄分开的是我自己一般,大声叫着师兄,不管他听不听得到……
“烟儿!快醒醒……”我睁眼,天色已亮,房中一切清晰可见。我仍是半裸着身子蜷缩在同样半裸的师兄的怀中……
我这才想起昨夜之事,害羞之余,又有些淡淡的伤感……有几个男人能在那关键时刻悬崖勒马?呵呵,除非心有所属!
师兄轻搂着我,脸上全是担忧与心痛之色。
我的脸上全是泪水,已湿了枕头,哽咽着钻入师兄冰冷的怀中。
他抚摩着我的头发,淡淡道:“可是做噩梦了?”
我心中叹息,他为了她而守身,我却在为他与她的恋情而泪如雨下……
我啜泣道:“并非噩梦,而是让我清醒的梦!”
“梦到了什么?”这是他第一次问到我的梦。
我低声道:“梦到了雨儿师姐与师兄!”
他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牙关紧咬,带着淡淡的无奈与难以言说。
我心中苍凉,抹去泪水,轻轻起身,却发觉上衣已尽数除去,正坦露在清晨的曙光之中,昨夜那瞬间的缠绵与瞬间的心碎如今想来杂乱而零碎,竟也想不起细节,若不是胸口仍留着昨夜紫色的吻痕,清晰可见,我真该怀疑那一切仿佛更应是一场春梦……
我静静穿衣,梳洗。
师兄仍躺在床上,一手支着脑袋,有些心疼地看着我。
我对着镜子梳理着头发,身后的师兄就一直那么沉寂地看着我……
我幽幽道:“我很思念我那世界的父母……”
他长舒一口气,慢慢道:“你想离开这世界么?”
瞬间我想到了现代的父母、亲朋,和现代的花花世界,忙使劲点头,道:“想!想!想!我可还能再回到我那世界去么?我的肉身还会在么?”这算是逃避吗?逃避着他与师姐!
他叹息,眼中有很深的失望与伤痛,淡淡道:“至于能否回到你那世界我不得而知,但至少晓得你如何做才能离开大汉。”
我兴奋得脸儿发烫,十几年了,我都已经死了心,以为要在这西汉混完此生,然后与古人一起化成灰烬,可此刻,师兄却给我已死了的奢望一个信念。我使劲点着头,走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