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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紧的面部神经也松弛了下来。
远处,那个写作业的女孩子已经站了起来,显然她们是认识的。
小女孩儿脸甜甜带着笑意,热情的打了个招呼,扭头对屋子里喊了一声。虽说孩子穿的衣服有些陈旧不合体,可这个长的还挺漂亮,瓜子脸,大眼睛,看起来十分懂事。
清洁组长摸摸了女孩的头,笑呵呵和她说了几句话,从口袋里摸出一把东西塞进女孩儿手里。
这时,门帘一挑,何春梅一脸憔悴的走了出来。
看见保洁组长的一瞬,何春梅微微露出一些惶恐,很快又恢复了常态,从口袋中摩挲了半天,给了女孩一些钱,姐弟俩拉着手,开心的向小区外跑去,看样子,像去买零食。
见姐弟俩跑远,郭瑶弓着背,猫着腰,和个小偷似的绕到了何春梅家侧面,眼看围墙和铁板间有一条狭窄的缝隙,郭瑶顾不上脏,一头钻了进去。
彭格见郭瑶这幅样子,忍不住笑了,也跟着钻了进去,邓世文看着了脏兮兮的缝隙,皱了半天眉,最后也钻了进去。
郭瑶伸手掏出几团报纸球,用手抠了抠,露出一条缝隙。
恰好能看到屋内的的一大半。郭瑶眯着眼,凑近了看。彭格和邓世文则立在她身边侧耳倾听。
屋内光线昏黄,屋顶垂下一根电线,吊着一个灯泡,也就算是灯了。
屋内放着两个破旧的床垫,都旧的看不出颜色了,床上摊着一堆被子,床铺里面躺着一个男人,满脸胡子拉碴的,黑瘦,眼神呆滞,口角还堆积着一层粘液,显然,已经痴傻了。
屋内,到处弥漫着一股酸臭的屎尿味儿,熏得郭瑶几乎都要吐了。
郭瑶强忍着恶心,趴着缝隙上找了半天,却没看到床铺上还有一个脑瘫的孩子,心里‘咯噔’一下。
这是她最不想看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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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1章 偷听()
屋内,灯光昏暗,烟熏火燎。两个床垫子占据了屋内百分之八十的地方,房中几乎没有家具,只有一进门的地方放着个三脚架,摆放着脸盆,底下堆着些杂物。
三脚架左侧用砖头垒了个灶,摆放着一个电磁炉,摞着两个锅,碗筷就放在灶旁边的架子上,一个木箱子上铺了块玻璃板,看样子,像是个餐桌。
环顾完这个家,郭瑶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似乎有些能理解何春梅了,任谁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时间久了内心都会有些阴暗。可是,生活的困难不是萌生恶念的借口,如果何春梅真的做了不可饶恕的事,郭瑶绝不会放过她的。
“春梅,我和你说的事你想好了没?”
屋内,忽然想起清洁组长的声音,她们两人背对着郭瑶坐在床垫上,看不清两人的表情,隐约能听出清洁组长口气中的不耐烦。
“蒋姐,你容我再考虑考虑,行吗?东子还小,特别依赖他姐姐,大壮已经不在了,如果小君也走了,东子要问我,我可怎么说,再说,我也没法子和孩子他爸交代啊。”
屋内,传来何春梅压抑的哭泣声。
“少找借口了,你男人都已经傻了,东子那么小,他们能懂什么?这个家不是你说了算?我又没说要你的儿子,只是个小丫头罢了。再说,她跟着我不比跟着你强,你看看你这个家,是人住的地方吗?你忍心让两个孩子都跟着你受罪?”
蒋姐声音陡然拔高音调,“何春梅,我好心帮你减轻负担,你别再推三阻四,你可别忘了,要不是我帮你,你现在早就被抓起来了。就你家现在的情况,没了你,这两个孩子都得进孤儿院!”
“蒋姐,你知道我不是有意得啊,我怎么可能,呜呜呜……我可怜的大壮啊,妈对不起啊。”何春梅捂着嘴,肩膀一耸一耸的,看样子,哭得很伤心。
“行了,两孩子马上就回来了,你想让他们听见,厌弃你这个妈?别嚎了!”
蒋姐一边呵斥,一边抬起身向外张望了下,没好气说,“何春梅,你到底想怎么样,是不是想过河拆桥?”
“没……没有,我只是想,孩子快期中考试了,等她考完了,我在和她说,就一个礼拜,蒋姐,你就在容我一个礼拜吧。”
何春梅死死抓着蒋姐的袖子,又哭开了。
“春梅,不是我说你,以你现在的情况,养的起他们吗?你的工作可都没了。你们靠什么生活,我的家庭情况你知道的,我男人死了,我又没生过孩子,一定会把小君当亲生闺女抚养的。虽说我不是什么有钱人,可最起码我有套房,也有退休金,小君跟了我,绝对比你跟着你强,再说,我又不是不让她认你,她跟着我,你还是她妈,这一点,不会变的。”
蒋姐的声音缓和了下来。
“你好好想一想吧,我不是拿大壮的事威胁你,可我必须告诉你,这个城市,你不能再呆了,你必须马上走。警察已经注意你了知道吗?今天,那个女处长又和我提起你了,我觉得,她有些怀疑你了。我早就和你说过,别留那些东西,你偏不听,你说,人都死了,你就让他入土未安吧,何必把那些东西随身带着,你不别扭吗?”
“蒋姐,我没办法啊,大壮死了,连个坟堆儿都没留下,就剩下了那些东西,我本想下次回老家的时候把它带回去入土。可我家就这么大点地儿,我不敢把它放在家里,只能藏在上班的地儿,我怎么知道,耗子会把箱子掏个洞,我又怎么想的到她会把钥匙落在门上,我可怜的儿子啊,妈连你最后一点东西都没留住,我对不起你啊……”
何春梅又开始嚎啕大哭。
郭瑶狠狠捏了下手心,原来,那些骨头渣子,真是何春梅亲生儿子的,看样子,就是那个得了脑瘫得孩子。
听她们话语的意思,蒋姐看上了何春梅的闺女,想收养她。
而何春梅似乎有什么把柄落在了蒋姐手上,不敢不听她的话。
难道说,大壮的死和何春梅有关?
郭瑶浮起一个大胆的猜测。
眸光不由自主泛起一丝寒意。
虎毒还不食子呢!
难道她真的杀害了自己的儿子,恰好被蒋姐看到?
所以才不得不受制于她?
郭瑶正琢磨,蒋姐忽然站了起来,转过身子,直视着何春梅,此刻的她恰好站在了郭瑶的正对面。
蒋姐的表情有些阴森,肥硕的脸蛋儿上布满阴霾。
和在警局看到的那个忠厚老实的老大姐形象,截然不同。
“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你爱搬不搬,我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我来接小君,无论你想什么样的借口,这两天,你都必须和你闺女说清楚,不能再拖了,否则……哼!”
蒋姐重重哼了一声,拎起自己放在床边的包,站起身来。
何春梅凄惨的看了看她,嘴唇翕合了半天,无奈点了点头。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孩子轻快的脚步声。
何春梅赶紧又袖子擦干眼角的泪,而蒋姐也立刻恢复了先前和蔼可亲的形象,笑眯眯掀开了门帘。
“妈,我和弟弟买了个鱼豆腐,一人吃了一块,可好吃了!看,还剩下三个,妈一个,爸一个,再给哥哥留一个。”
小君兴奋的举起手里的塑料袋,里面裹着一根金黄色的烤串儿。
东子抹了把鼻涕,磕头虫似的点着头,“香,好吃!妈吃……”他眼巴巴看着姐姐手里的烤串儿,咽了下口水。
“小君真乖,真是好孩子,行了,你们娘仨吃吧,阿姨走了,过两天来接你。”
蒋姐慈爱的摸了摸小君脑袋,转脸对何春梅使了个眼色,得意洋洋的走了。
她挑开门帘的瞬间,郭瑶似乎看见她脖颈间有什么东西忽闪了一下,忍不住愣了。
“接我?妈!蒋姨干嘛说要来接我啊!”
小君抬头看了看一脸苦涩的妈妈,早熟的大眼睛里晃动着一丝不安,“妈,你怎么又哭了!”
“妈没哭,妈只是……”何春梅捂着嘴,强忍着把眼泪憋了回去。扭过头,从三角架下的米袋子里舀了半勺米。
“饿了吧,妈马上煮饭,晚上给你们做西红柿炒鸡蛋吃!”
“太好了,太好了!可以吃炒鸡蛋了!”东子雀跃的跳了起来,一边蹦一边拍着巴掌。
小君没好气的拍了他脑袋一下,爱怜的说,“去,赶紧把手洗了,不许捣乱,姐还要写作业呢。”
“姐,哥不在,他那块豆腐能给我吃嘛,我刚才吃的太快了,都没尝出啥滋味。”
东子对着小君手里的鱼豆腐连连咽口水。
小君怔了下,坚定的摇了摇头,“哥哥去看病了,他马上就出院了,这东西是留给他吃的,东子乖,鱼豆腐留给哥哥好吗?姐姐一会把自己的炒鸡蛋让给你吃。”
东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乖乖洗手去了。
小君细心的将手中的塑料袋系好,轻轻放在餐桌上,认真趴在床上写作业。
何春梅强忍着心中的悲痛,把洗干净的米兑好水放进锅里,点着了火。手里捏着两个鸡蛋,轻轻磕开,蛋液打在碗中,金黄金黄的,就像两个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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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2章 恍然大悟()
三人离开的时候,何春梅一家四口正在吃完饭,一锅白米粥,一小盘西红柿炒鸡蛋,一小盘切成细丁的鱼豆腐。
两个孩子吃的很香,小口小口的夹着菜,一点一点的吃。好像吃着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
何春梅端着粥碗兑了点菜汤,扶起躺在床上男人,一勺一勺的喂,她背对着两个孩子,一边喂,一边偷偷掉眼泪。
餐桌的一角,一小块金黄的鱼豆腐完好无缺的包裹在塑料袋中,静静的散发着咸香。
“不抓她?”走出一段路以后,彭格忍不住问。
“你觉得是她杀了自己的儿子,焚尸灭迹,然后被蒋姐看到,抓住了把柄,威胁她,是这样吗?”
郭瑶停下脚步,淡淡看了眼彭格。
“难道不是?”彭格被郭瑶眸光中的清冷刺得一怔。
“我觉得这里面还有隐情,有些事我还没想通。”郭瑶抿唇沉思了几秒,接着说,“你们看何春梅对另外两个孩子的态度,像是个丧心病狂的母亲吗?”
“瑶瑶,我知道你很同情这一家人,可我觉得这件事你有些太感情用事了。”彭格斟酌了下口气,温声说道。
“据我推断,何春梅应该就是典型的人格分裂症患者,困苦的生活让她绝望,于是,她的内心便滋生阴暗面。试想下,一个才三十多岁的女人,整日要守着两个瘫痪在床的人,还要抚养两个孩子,这样的日子,任谁都会绝望的。可能她潜意识力会把这两个病人当成负担,如果没有他们,她带着其他两个孩子应该不会活的如此艰难,也许,就是这种怨恨,日积月累,最后分裂成她另一个可怕的人格,所以她才会出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可能她动手的时候恰好被蒋姐看到了。反而成了要挟她的把柄。”
“如果真如你所说,她为什么不先杀掉躺在床上的男人,要先对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儿子下手呢。一个小孩子总比一个成年人好伺候的多。”
郭瑶微蹙了下眉,声音平淡而冷静。
“也许,在她的潜意识里对付一个从小瘫软在床上的孩子远比一个成年男人要容易的多。”彭格想了想,回答。
“可是,做为一个母亲,是对一个痴傻的男人下手容易些,还是面对自己从小照顾大神智清醒的孩子下手容易,你想过吗?”
“你怎么知道那个孩子是清醒的,他可是天生的脑瘫,很多脑瘫患儿天生就是傻子。”
彭格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
“你觉得一个傻子会和自己的弟弟妹妹感情这么深厚?”郭瑶白了他一眼。
彭格一怔,回忆起小君和东子说过的话,好像郭瑶说的也挺有道理的。一时哽住,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反驳。
“对于一个精神分裂症患者来说,犯病的时候会变成截然相反的另一个人,那个自我,怎么会顾及对方是不是她亲手养大的孩子呢?我觉得,彭格的分析没有错,何春梅的确杀害了自己的儿子,也许她杀人的时候只是一种病态,但,这也是犯罪。我们应该逮捕她,否则,万一她再犯病,另外两个孩子,包括她的丈夫,都会有生命危险。”
就在彭格不知该如何回答郭瑶的问题的时候,邓世文忽然平淡的说出一段话来,而且分析的有理有据,比彭格还有说服力。
“对对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彭格低声符合起来。
两个男人不自觉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虽然现在的阵营是二比一,郭瑶依旧不为所动,眼看三人已经出了小区,郭瑶还在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