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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人烟，倒不如说是一座城，城门巍峨，修建的格外高大，门口伫立着士兵，还有来来往往的行人。
傅渊拖着李白避过了城门的士兵进入城内，又寻了处客栈，才将李白安置在房间里治伤。
小狐狸大约是会恨死你！
系统眨眼扫了下床上躺着的少年，哼了声。
傅渊没说话，沉默着，绯红的瞳色，邪恶又诡美。
“师尊。”
微弱的烛火下，李白的声音格外的沙哑，像是被人割破了喉管，发出的一阵阵破碎嘶鸣。
傅渊嗯了一声道。
“醒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李白，他也没办法忘记之前自己是如何狠心的在他身上打下一掌又一掌的。
李白大约是怪他的，半响也没回复，只是撑着身子，试图从床上起来。
他目光扫向傅渊的时候，似乎还带着一些复杂的情绪。
简而言之傅渊是看不懂的。
“弟子又拖累师尊了。”
他说话的功夫，起身又牵动了体内移位的五脏六腑，疼的脸色发白。
“别起身了，躺着吧。”
他声音微冷，有些烦躁，殷红的眼眸，看着李白，从他那张脸上又看不到丝毫埋怨，怨恨的情绪。
讲真的，傅渊宁愿李白醒过来朝着他撒泼，朝着他闹，也不想他就这么静静的，乖巧的坐着。
体内暴动的灵力，似乎随时都会控制不住的倾泻而出。
堕仙入魔，他从没修习过魔道功法，自然也不会知道该怎么压制体内暴躁的灵力，千百年来，堕仙的下场不是被别人杀死，便是死在自己手上。
傅渊的理智还算清醒，没有到云仙宗掌门那种境地，想着之前他亲手了解云仙宗掌门的时候，他在那人死的时候看到的并不是怨恨，倒像是感激
死，大约是一种解脱。
“我体内的灵力，是不是已经快要控制不住了？”
傅渊幽幽的问着。
还能撑几天。
系统说的是实话，微微叹口气，又道。
其实偶尔放任一下，也没什么，这是虚拟的世界，弱肉强食，本来就是这个界面亘古不变的，修真者们杀人夺宝，人类也是为了城池自相残杀。
“所以你的意思是，虚拟世界，我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傅渊嗤的笑出声。
“我也没想过，原来你竟然会说这样的话，说实话，系统，其实在你的眼里大约是什么人都看不上的吧。”
系统被他这句话噎的半响没出声，虚无缥缈的身影，仿佛一团迷雾，僵直了很久。
你是这么认为的？
第400章 狐死，必守丘！（46）（）
傅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得了癔症，竟然会从系统的语气里听出几分不悦来，好像是在生气。
他下意识抛开这种情绪，轻轻的笑出声。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傅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声音不同往日那么清润，倒显得十分尖锐，似乎是在和他吵架。
他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这样的情绪来，明明知道对方不过是个冰冷的系统，没有感情，也不会懂人类感情的机械他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这种无理取闹的样子，连他自己都诧异。
系统嗤一声。
对，你说的不错，在我眼里，这个世界不过是我宿主的需要刷经验的一个垫脚石而已，我也不懂你们人类的感情和羁绊！
他这话仿佛是从牙缝里挤出来，透着讥诮和冷睿。
傅渊觉得和系统交流很累，他索性不去理会，也不回复他的话，赤色的目光，锁在了床上那个虚弱的身影上。
李白的身子蜷缩在一起，肩膀偶尔颤抖着，仿佛受伤的小兽。
他没什么安全感，哆嗦着，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师尊”
傅渊挑了挑眉，大约是没想到在昏迷状态下，李白还会下意识的叫他的名字。
系统总说，位面都是虚拟的，可是傅渊却觉得每个位面，那些人，都是真真实实存在过的。
他没办法将这一切当做虚拟的看待。
李白似乎是没得到回应，身子抖得更厉害。
傅渊迟疑片刻，主动握着他的手心。
他身上没什么温度，手心和指尖都是冰冷的，而李白的手，却是极其炙热。
“为师不知道还能教你多久，我并不是个好师傅。”
傅渊道。
他也不管李白听不听得见，言语里没了往日那般刻板。
“青莲剑以你的修为，还没办法彻底驾驭，以后若是为师不在你身边，尽量少用那把剑。”
“财不外露，修真界远远比你想的还要复杂，杀人夺宝的事情常见，诚然为师若是不在了，你以后便可以做你喜欢做的事情，不会在有人约束你。”
李白的手紧了紧，想要抓住手心里傅渊那只没有丝毫温度的手。
却又觉得那么无力。
傅渊将手腕上戴着的镯子取下来，放在床头。
“为师不愿你看见为师彻底失去理智的样子以后，怕是不能看你长大了。”
“寒影是为师送给你最后的礼物，里面有青莲剑修习的剑法，也有很多丹药和灵草，丹药总归是有毒的，修炼之人最忌讳的便是操之过急，拔苗助长的方式不可取。”
傅渊说着，觉得自己有些啰嗦了，他那双眼睛也越发的赤红，连眼白也泛着丝丝的血色。
李白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待他醒来的时候，手腕上多了傅渊留给他的寒影。
镯子浑身古朴漆黑，纹路清晰，里面没有禁制，应该是被傅渊抹去了。
整个房间里，除了他，没有别人。
李白扯了扯嘴角，怪异的笑着。
“谁要这个，谁要这个啊！傅渊你就这么走了？”
李白声音很轻，喊着那人名字的时候，语气又莫名缱绻
第401章 狐死，必守丘！（47）（）
“明明说的会保护我，嘻嘻果然是在骗我的呢。”
李白自言自语着，声音诡异，他目光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好久才回神，想着将那黑漆漆的镯子从手上摘下来，可那东西却像是认定了他似的，怎么也摘不下来。
“傅渊，谁要你的破镯子！谁稀罕你的东西。”
李白扭曲着脸，直接拔出青莲剑，毫不犹豫的斩断了戴着镯子的手。
“不管我了是不是，那就以后都别管了吧！”
妖族的恢复能力极强，李白的手被砍断没多久，又新生出来一条新的。
他脸上挂着笑，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痛。
李白也不在掩饰自己妖族的形态，直接幻化成了狐族的模样，尖尖粉嫩的耳朵，紫色的长发随意的散着，仿佛最上好的流苏锦缎。
他舔了舔唇瓣，将方才被砍断的手捡起来放在储物袋，甜腻的笑了笑。
“傅渊，骗人是不对的，要受罚的哦。”
傅渊带李白来的这座城，叫做青阳城，领土面积很大，城里更是繁华，只是
一夕之间，这座城便成了一座死城。
烧的焦黑的残肢断臂混杂着婴孩儿的啼哭声老妪的尖叫声，奏出了死亡的交响曲。
黑烟弥漫，大火焚烧李白的笑声在城门上格外的突兀。
他像是一个疯子。
“傅渊，你不是最悲天悯人的吗？看看这些人，他们哭着喊着叫救命的样子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感觉吗？”
李白嘻嘻嘻的笑着，风吹动的火星子噼里啪啦，他的笑容在这个时候，显得格外的诡异阴森。
偏偏那张脸，又该死的俊美。
“我忘了，你已经走了，看不到这一面了呢”
他痴痴的呢喃，目光扭曲。
“不过没关系，你总是会知道的，你看，这就是我送给你背叛我的第一份礼物！”
李白全然不顾城内弥漫的大火，将城门紧紧的锁着。
火势烧了七天七夜青阳城在一夕之间，成了废墟。
傅渊的魔性压制不住了，他的理智几乎都被侵占脑海里回荡着的，便是一个杀字。
这就是堕仙
傅渊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眼睛看到的世界，一片血红。
“妖怪，有妖怪啊！”
尖锐的声音刺激着傅渊的耳膜，他觉得很吵，脑袋一歪，血红的目光便扫到了已经瘫坐在地上走不动的老汉身上。
他勾着唇难得的笑了笑。
那张脸是仙风道骨的身上的衣服，也是洁白清雅，只是傅渊那满头的青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一片雪白。
笑容之际那老汉死不瞑目，瞪大了双眼。
傅渊觉得没趣，大街上的人见到他就跑，他随意捏死了一个女人后，体内暴动的因子愈发兴奋。
秦苍在看到傅渊的第一眼便将其认了出来，他身后的师兄弟皆是一脸恐惧。
“秦师兄，那可是缥缈峰的傅渊仙尊？”
秦苍心脏微微的缩了缩，他深吸了一口气，道。
“堕仙！”
这两个字，像是噩梦般跨越时光长河，又重新启封！
第402章 狐死，必守丘！（48）（）
傅渊眼底一片赤红，他毫无理智的屠戮着，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他并不清楚自己做的事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杀了多少人，直到再次见到季清和他带来的那些仙门子弟时，傅渊已经彻底无路可走。
“师兄。”
季清穿着一袭白衣，略带阴柔的脸上，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傅渊也没管，对于不在意的人，他向来都不会去注意他的情绪，更何况他现在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傅渊，我玄天宗弟子上个月惨遭你的屠杀，上百弟子皆死于你手，如今就该是我们清算的时候了！”
这是再一次的屠仙大会！
只是这次的主人公，换成了傅渊！
他懒懒的掀起眼皮，纤长的睫毛下，那双赤红的眼眸似仙似妖，明明是血一样的眼神，偏偏眼睛里却带着无辜和懵懂。
季清心脏抽搐了下，他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剑，不知道在想什么。
对傅渊，他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心思，这个人一向不会拿正眼瞧他，对他来说，是怨恨这个人的。
可偏偏此时此刻，他又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
“放下吧，你已经杀了够多人了！”
季清像是在哭，隐隐的啜泣。
“季掌门，现在可不是心软的时候，傅渊如今早已沦为魔道，你也不是不知道堕仙是毫无理智的，说这话他根本不会听的。”
“如今之际，只有我们联手对敌，一举将他拿下，不然的话，再让他这么错下去，死的人就更多了！”
扑闪着翅膀的鸟雀尖锐的叫着林子里诡异的气息愈发浓郁。
“拿下？就凭你们这群废物吗？哎呀，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
这声音像是凭空出现，尖锐又乖戾，刺的他们耳膜生疼。
李白斜倚在一棵树干上，紫色长发顺着肩头垂落，精致俊美的脸上全是不屑，目光一直锁在那抹白色的身影上。
他突兀的从树上下来，目光对着傅渊，唇瓣微微的勾了勾。
“师尊，好久不见呐。”
傅渊迷茫，认不出他。
那眼神像是刺痛了李白，他眸子一眯，冷冷的笑了两声。
他转过脑袋，面对着季清以及其他仙门的掌门和弟子，歪了歪脑袋。
“嘻嘻，看见我是不是很意外啊？”
季清捏紧了手里的拳头，气的浑身颤抖。
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傅渊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咬，却还是在那么多人的面前将他收入门下。
呵呵还瞒着所有人，封闭了他的妖族气息！
“看来季掌门对我是有什么误会啊”
李白浅浅的笑着，一双眼睛清澈无辜。
“误会我其实也没错，毕竟师尊一直以来，都是知晓我身份的呢”
李白的这话，无疑是让季清更加恼怒，他直接拔剑朝着李白刺去！
“季师叔，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师侄呢，你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傅渊这个时候已经同其他仙门的弟子扭打在一起，地上尸体躺了一大片，血迹斑驳的染红了这片土地，李白瞧着他神志不清的样子，眼神略微复杂。
不过很快，他便自嘲一笑，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也不应该丢下自己一个人走的啊，尽管是杀了自己，也总比丢弃他要好很多啊。
可是傅渊就是不明白呢！
第403章 狐死，必守丘！（49）（）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不是很空旷的林子堆满了各个仙门的弟子，殷红的鲜血，将黝黑的地底染得格外艳丽。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雨，雨水哔哔的冲刷着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