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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里的空气着实不好，方强睡了一会儿，到底撑不住掀开了眼皮。
刚睡醒的方强眼睛里还带着一层雾，氤氲着一层水汽，让他看上去极为的诱人。
“哥，我睡了多久？”
程咬金浑身僵硬，一点也不敢动，声音暗哑。
“没睡多久。”
方强
他目光瞥向程咬金裤裆，见那处肿胀的厉害，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方强从来不知道，自己说句话的功夫，就能把这男人撩拨成这样。
大巴车摇摇晃晃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县城。
从车站下车，方强狠狠的吸了口新鲜空气。
“宝贝儿，亲哥一口呗。”
程咬金噙着笑，颇为无赖的将脸凑到少年的面前。
车站人多，方强还没有想到这男人会在这么多人面前冲着他撒娇。
是了是撒娇，这家伙看上去凶巴巴，痞气的模样，实则就是一只大型的猫科动物。
方强挑着眉，细长的眉眼仿佛钩子，勾的程咬金神魂颠倒。
“哥，我得去报名了，你该回去了。”
方强忽然挺想笑的，看着眼前委屈巴巴的大男人，死寂的心脏，难得的跳了跳。
他并不喜欢程咬金这一款，但现在他忽然觉得，其实这人还是挺不错的。
方强瞥了眼四周专注买票的人群，唇角微微的勾了勾，伸手扯住男人的t恤，将他拉到自己面前，迅速的在他唇瓣上咬了一口。
程咬金乐坏了，他本来以为少年不会理他，就算理他，也不过是象征性的在他脸上亲一下，没想到他的小孩儿竟然给他这么大的惊喜。
“哥，我真的要去报名了。”
程咬金听着这话，脸上的喜悦迅速散去，耷拉着脑袋，仿佛霜打的茄子，焉了吧唧的。
“你上课了，哥又好长时间见不着你了。”
他平时几个小时不见方强，都难受的紧，更何况少年一开学，就要好几个月见不着。
方强没说话，目光顿在程咬金的板寸头上，恍惚间，伸手摸了上去。
男人的头发很短，刺啦啦的，一点手感都没有，头发刮在他手心的感觉，酥酥麻麻的，仿佛一根细羽，挠着他的心脏。
“你可以来学校看我。”
程咬金送他到校门口，瞧着方强走进去，直到没了他的身影，才慢吞吞否认坐车回去。
回村的时候，警察又来了。
似乎是找到了什么新的证据，又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提问。
方强并不知道这些，他交完学费，便提着行李到了宿舍。
他在门口的时候，便听见了里面传来的阵阵声音。
“小肃，妈给你去把席子刷一刷，晚上好睡。”
“大宝，爸给你的那袋东西，记得给老师拿点儿。”
熙熙攘攘的声音，夹杂着父母对儿女的爱意，方强恍惚之际，已经走进了宿舍。
第423章 一个字，干！（18）（）
宿舍是六个人的，靠房门的地方挤满了学生家长，显得空间更加逼仄。
方强是一个人，手里提着箱子，腰间还背了两个包，进门的时候，挨着门的男生看了他一眼，抿着唇腼腆的笑了笑。
“我帮你。”
男生长得很可爱，圆圆的脸蛋，嫩生生的脸蛋，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
“我叫林肃，你叫什么名字？”
接过方强腰间的包，林肃主动搭话。
“方强。”
宿舍的床都被占了，唯一剩下的一张床，就是靠着厕所的上铺，方强将席子铺好后，宿舍的人已经散了不少。
几个家长也走了。
方强性子淡，也没主动和人搭话，倒是睡在他下铺的林肃，大大咧咧的介绍自己。
“大家好，我叫林肃，很高兴认识你们，以后大家就是舍友了。”
林肃说完后，还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糖果出来，挨个分。
方强抿着唇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人长得可爱，个子却不高，跟他站一块儿，生生矮了一个头。
“我叫张方义。”
“我叫程达。”
宿舍的男生都处在变声期，声音并不好听，个子也没方强发育的那么好，他站在窗口处，俊秀的眉眼低着，淡淡的道。
“方强。”
学校的生活是枯燥的，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他和宿舍的舍友关系不咸不淡，对每个人都保持着距离。
林肃是个自来熟，他很喜欢黏在方强身边，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会叫上他，有的时候方强有事情，他也是主动帮他打饭。
方强长得好，开学不到几天，就收到了好几封情书。
手心里躺着折成心形的信签纸，方强有些恍惚。
他并没有看里面的内容，一来是对女孩子没兴趣，二来心底隐隐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程咬金没来看他。
开学到现在，过去两个多月了，那个男人一次没来过。
他忍不住敲系统问。
“按理说开学两个月了，为什么我连个电话都没接到？”
以往开学不到半个月，李秀琴便会打电话到宿舍来的，可这次都两个多月了，愣是一点信儿都没有。
菜市场后街的尸体被人发现了，警察有了新线索。
系统的这话，让方强的大脑有一瞬间死机，他瞳孔微微的缩了缩，声音带着连他都察觉不到的颤抖。
“你的意思是？”
恭喜你，有了背锅的！
他从来没想过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方强脑仁一片刺痛，两个月前在菜市场的那趟遭遇，让他至今回想起来，都有些模糊。
程咬金替你顶了罪。
这是系统传达给他的信息。
杀害章二麻子的证据也已经齐了，李秀琴为了不让你担心，主动去自首。
所以这就是这两个月来发生的所有事情？
方强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拧住了，揪的他生疼生疼的。
他来这个位面的时候其实是很不开心的，因为保留着上个位面的记忆，以至于他做事情素来恣意，从不计较后果。
方强请假那天，警局的人来学校了。
第424章 一个字，干！（19）（）
他记不得前段时间来他们家调查的警察模样，只知道这次的他们，来者不善。
方强没有表现出慌乱，相反的，他十分镇定。
“方强，我们需要你配合警方协助调查。”
林肃瞪圆了眼眸，唇瓣动了动，想问问方强怎么会有警察来找他，可触及到那人眼睛里淡漠的情绪时，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好。”
方强没有拒绝，反而十分的配合。
“章二麻子的死，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审讯室里，面容正派的中年警察目光如炬，盯着眼前的少年，试图从他的脸上或者肢体上抓住线索。
方强掀起眼皮，瞥了一眼他，哦了一声。
“行凶者是你的母亲李秀琴！”
男人显然对方强这淡漠的模样很气恼，甚至愤怒，他审讯过很多人，从来没有哪个人表现得这般滴水不漏，甚至在听到是自己母亲行凶的话时，他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
“章二麻子并非失血过多而死，而是窒息而亡，手臂是死后才被切割的！”
方强抿了抿唇，抬眼看向审讯他的男人，目光澄澈坦荡。
“我能见见我妈吗？”
“我还想见见程哥。”
中年警察没料到他会提这种要求，他眉峰蹙着。
“你怎么知道李秀琴和程咬金已经被关押起来了。”
方强微微的笑了笑。
“其实你不用审讯，我也会来自首，不管是章二麻子，亦或者是后街的那个老赖子，都是死在我的手上。”
他说话的时候没有半点愧疚，脸上的表情也没有波动，淡漠，俊秀明明是笑着，却感觉不到他的笑意。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方强抬眸看了他一眼，眸色复杂。
“我能先看看我妈和程哥吗？他们都是无辜的。”
李秀琴怎么也没想到，方强会出现在这里，她看见儿子的时候，眼泪就下来了。
这个女人没有哭过。
在他的印象里，李秀琴从来是坚强的，不肯在他面前掉半滴眼泪，可偏偏现在却哭的如此凶。
“妈。”
方强隔着看守所的门，朝着女人笑了笑，他眉眼很温和，跟方才在审讯室的样子截然不同。
“很抱歉，我不是个好儿子。”
他言语里有愧疚，伸手握住李秀琴圈在铁门上的手。
“人是我杀得，和妈妈没有关系，妈，我已经想起来了。”
李秀琴闻言，哭的更厉害。
女人枯瘦的手指颤动着，埋着脑袋的时候，方强看见她的白发又长了不少。
“强子强子。”
女人一直重复着他的名字。
“妈，不管是处于什么原因，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凡是错了，都应该接受惩罚。”
李秀琴不语，只得抓着他的手，攥的紧紧的，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她恐慌和害怕。
探视完李秀琴，方强终于见到了程咬金。
男人瘦了不少，头发也长了，在看到自己的时候，他下意识的躲在床边，眼眸却又忍不住往他这边瞟。
“哥。”
少年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程咬金手心都是汗，他没开口，也没说话，就一直沉默着。
“哥，我不值得你这么做的。”
“我是个坏人。”
程咬金听着这话，立刻反驳。
“不，你不是坏人，是那人他该死的，他对你动手动脚，还意图将你拖进巷子。”
第425章 一个字，干！（20）（）
他的情绪明显激动，目光暴戾，只有在看向少年的时候，才会露出温柔的眼神。
方强抿唇一笑，干净清秀的面庞比起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哥，你是个好人，我很喜欢你。”
叮，目标好感度＋20，当前好感度已满！
他忽略了系统传来的好感提示声，敛着眸道。
“哥，我给你说个故事吧。”
方强的声音很轻，仿佛涓涓的细流。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生了一场病，醒来之后，忘了很多事情，对头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会忘得一干二净。”
程咬金手在颤抖，他从来不知道这些，心里面恐惧着少年是不是将他也给忘干净了。
“但是很奇怪呢，我还记得和哥见面的场景，那时候你只穿了一件背心，站在河道边的石桥上洗衣服。”
“还记得你那时候分给我一个桃，一直以来，我没什么朋友，所以哥。。。你是我第一个朋友呢。”
他因为有那种怪异的病，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交朋友，尽管是上学期间，他依旧是孤独的一个人。
所以当林肃跟在他屁股后面说要跟他做朋友的时候，他没拒绝。
程咬金眼睛酸涩，他慢慢的走到铁门边，从里面伸出手拉住少年白皙的皓腕。
“没事，哥每天都会记着跟你一块儿的日子，到时候哥就在你这儿来跟你念叨。”
方强没说话，撇开程咬金的手，嗯了一声后便朝着门外走去。
带他来的警察站在门外，拿着怪异的眼光看他。
“谈完了？”
方强点头。
“都说完了，他们是替我顶罪的，这两件凶杀案，都不关他们的事。”
他坦白的承认了自己的罪行。
“你知道你这么做，是会被判死刑的吗？”
“现在你是未成年人，只会给你判死缓，学校是不可能收你这个杀人犯的。”
中年警察不知道眼前的少年怎么会这么平静，凶巴巴的说着。
“你这么做，对得起你的父母吗？你看看你妈，把你拉扯这么大，就是为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方强很平静，他抬起眼眸，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抱歉。”
。。。
李秀琴和程咬金被释放了出来，方强被拘留了。
拘留的第二天，警察开门的时候，看见的是他的尸体。
没有呼吸，没有伤口，死的时候非常平静，仿佛像是睡着了。
那张脸，一如既往的俊秀。
脱离方强身体的时候，璎珞很是疲惫，她精神有些恍惚，喃喃的问。
“系统，我发现我越来越不是我自己了。”
是人都会成长的，毕竟你当初死的时候，也才只有十六岁。
璎珞哦了一声。
“你说的很对，但是我总觉得，心底空荡荡的。”
“系统，我要抱抱。”
。。。
璎珞没察觉到身边有人，但是却很清楚，自己落入了一个结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