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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叔和颜悦色道:“你怎么了?”
那人先从胳膊缝看了我们一眼,然后才把胳膊拿开,“你们是活的?”
听到这话,我不禁上前。
“当然。”牛叔说。
那人从水里爬出来,抱着牛叔大腿说:“别上去,上头有鬼,上头有鬼!”
牛叔蹲下,问他:“什么鬼?”
那人眼神迷乱,嘴里一个劲儿的念叨着有鬼,牛叔伸手要扶他,还没碰到他,他就呃的一声,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他的手耷拉到地上,掉出来一块石牌,我拿起来一看,上头用繁体字写着:七难河,难进难出。
第32章 失踪还是死亡?()
牛叔把石牌捡起来,在那人的脖子上摸了下,然后背着他往帐篷走。
“牛叔,他会不会是从七难河出来的?”我打量着那个人,问。
这个人长着一张国字脸,象眼牛鼻,嘴唇厚,称不上好看,单看五官的话运势还行,不过眼下他面青无光,这在相学上称为木型人之青,有这样的面色的人多灾厄。
不过相比于脸上其他地方,他的命宫也就是印堂处的青气要淡些,说这人虽然多灾厄,但眼下却不会丧命。
“等他醒来问问。”牛叔把他放到帐篷外的平地上,将那块石牌扔给我。
我接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上头除了那几个字之外,什么都没有。
七难河,难进难出。
这是说七难河,不好进也不好出吗?
我正想着,余光看见牛叔从包里掏出一个拇指粗的圆柱形铁盒,打开盖子,里面竟然是一盒针。
牛叔从里头拿了一根出来,捏着那人的上嘴唇,直接扎进了他的人中里。
我忍不住咧嘴,看着都疼。
那人嘶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迷茫的看着我和牛叔。
牛叔又拿出一张符纸,啪的一声拍在他的脑门上,那人闷哼一声,目光逐渐清明。
他一把抓住牛叔的袖子,声音发抖的说:“快走,别上去,上头有鬼。”
牛叔收起针,扬了扬手上的符,说:“有什么鬼?”
那人迟疑问道:“你是道士?”
牛叔点头。
那人急忙凑到牛叔身前,激动地快哭了:“道长,救命啊。”
我不耐烦地说:“我们不是已经把你救了?你赶紧说上面到底咋了?”
那人在牛叔的袖子蹭了把脸,成功的让牛叔黑了脸,这才说:“我叫杜磊,是自由摄影师,这次是跟我朋友去七难河拍摄古代船棺葬遗址,我们已经走了两天,昨晚就在河流上游休息,吃饭的时候,我朋友突然翻了白眼,两只手使劲的掐着自己的脖子,我们掰都掰不开,最后生生的把自己掐死了。“
说到这里,他脸色变白,“我吓傻了,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领队突然说我们脚下有四道影子,可当时我们就三个活人,领队喊完后也开始掐自己的脖子。”
我听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看了眼四周,悄摸的往牛叔身边挤了挤。
杜磊接着说:“领队喊了这句话后,就乱了起来,我当时第一反应就是往山下跑,中途我回了次头,清清楚楚的看见领队身上趴着个黑影,正掐着他的脖子。”
“你们住的地方离这里多远?”牛叔问。
杜磊皱眉想了会,说:“我记得我们吃饭的时候是八点多。”
我看了下手表,“现在是九点,也就是说你跑了一个多小时,距离应该不算远。”
牛叔思忖道:“从从,咱们过去看一眼。”
我也是这么想的,点了点头,直接起来收拾东西。
杜磊忙着说:“我也去。”
我瞥他一眼,“你差点死在那地方,确定还要回去?”
他丝毫没有犹豫,说:“回去,刚才太害怕了,我没管他们,自己跑了,现在想想实在是不像样,我得回去。”
“有你领路更好。”牛叔说。
杜磊拄着棍子从地上起来,跟着我们顺着河往上走。
“你手上的石牌是从什么地方拿的?”我问他。
“石牌?”他有些迷茫,等我把石牌递过去,他才说:“这是领队给我的。”
我诧异道:“给你这个干什么?”
他解释说:“这本来是领队戴在脖子上的,后来看我喜欢就送给我了。”
原来如此。
“那你是怎么知道七难河的?”我问。
杜磊倒是实在,什么都说:“我也是听我朋友说的,他说七难河是古代船棺葬遗址,船葬规模很大,值得一拍,我也爱拍这些地方,就跟着过来了。”
我嗯了声,没再跟杜磊打听。
我已经听出来了,这个杜磊虽然什么都说,但说的都没什么用。
就是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故意不说了。
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来到杜磊他们休息的营地,地上乱糟糟的,有清晰的手抓和脚蹬出来的痕迹,帐篷塌了一边。
“你说的人呢?”我看向杜磊。
地上一个人都没有。
杜磊也愣住了,“我不知道。“
牛叔突然大步走向帐篷,掀开一看,我倒吸口凉气。
帐篷里整齐的摆着两具尸体,一高一矮,两个人都脸色青紫,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手上青筋都起来了,双眼瞪着,死不瞑目。
“怎么只有俩?”我纳闷的说。
杜磊找了两圈,着急的说:“领队呢?领队不见了。”
牛叔说:“你确定你逃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杜磊皱眉,仔细回想半天,肯定的说:“我确定,当时领队已经被掐的没气了。”
“难不成尸体被掐死他们的鬼带走了?”我说。
“有可能。”牛叔蹲在那两人旁边,把他们的手掰开。
我凑上去,看见那两个人脖子上有两道明显的掐痕,一深一浅,深的那道靠近喉结,浅的那道就在下巴下方,像是印在皮肤上。
牛叔说:“确实是阴人掐死的。”
杜磊走到高个人的身边,眼睛发红,问牛叔:“你能找到掐死他们的鬼吗?”
说完,他又补充了句:“你们收拾东西时,我偷偷看了眼你的包,我知道你是道士。”
牛叔不但没生气,还很细致的问他当时的情况。
我看了看他们旁边那两个至今没闭眼的尸体,默默退后两步,挺佩服他们两个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冷静的谈话。
我坐到帐篷外的石头上,听着他们说话,无聊的四处看着,等我的视线掠过杜磊身后时,瞬间头皮发麻。
他的脚下竟然有两道影子,其中一道影子正在掐着另外一道影子的脖子,而杜磊嘴唇青紫,虽然在跟牛叔说话,可眼神逐渐发散,在他的下巴下头,缓缓出现一道发黑的淤痕,颜色还在逐渐加深。
我刚要叫牛叔,就见牛叔右手动了下,示意我别动。
我咽口唾沫,坐在石头上没动,紧张的手一抖。
牛叔不动声色的跟杜磊说着话,双手背到身后,划破右手食指,开始在掌心画符。
我装作四处乱看得样子,余光一直注意着牛叔画符的进度,急得我直掐手心。
在杜磊身体开始摇晃,眼看着就要晕过去的时候,牛叔的血符终于画好了。
他猛地向前,用还在流血的手指摁住杜磊的眉心,啪的一声,将左手手心的血符拍在杜磊的脖子上。
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我却闻到了一股子皮肉烧焦的味。
杜磊脚下的影子停了一瞬,而后猛地跳出帐篷,我下意识地跑过去挡住他。
他直接穿过我的身体,隐入黑暗中。
“快来帮我一把。”牛叔说。
我连忙跑过去,扶住杜磊的身体,牛叔这才把摁在他脖子上的手拿开。
杜磊脖子上的皮肤被烧焦好大一块。
牛叔轻咳一声,又从包里拿出根针,扎在杜磊的人中上。
我别开眼,不心疼杜磊,倒是有点心疼的上嘴唇。
杜磊幽幽转醒,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我这是怎么了?”
我拿出小镜子对着他的脖子,“你刚才差点被人掐死。”
看见脖子上的伤,他瞪圆了眼睛,差点没一口气憋过去。
牛叔说:“那个影子跟你很久了。”
杜磊被吓的脸色更白了,“一直跟着我?那他为什么不杀我?”
“因为那块石牌。”牛叔说:“那不是快普通的石牌,是保命符,刚才你醒来后,我就把石牌给从从,他这才敢动手。”
我从兜里掏出那块石牌,“这是保命符?”
牛叔拿过去,把石牌放在手心揉搓,过了会只听咔擦一声,石牌竟然裂了条缝,从里面掉出来一块金色的小圆片,正面刻着菩萨,背面是一段经文。
还能有这种操作!
“我估摸着你说的那个领队并不知道石牌里有保命符,这才给了你。”牛叔说。
杜磊愣了好半天才说:“还真是,他当时就说这是个普通的吊坠。”
“我怀疑这枚石牌是从七难河流传出来的,眼下领队失踪,或许根本没死。”牛叔神情凝重,过了会说:“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今晚先在这里睡一觉,明天接着往上走。”
确实都困了,我们三人谁都没说话,沉默着把东西收拾好,扎好帐篷,牛叔和杜磊又找了块地把帐篷里的两人埋上。
我打着哈欠缩进帐篷里,本以为闭眼就能睡着,谁知道肩膀疼上了。
肩膀上火辣辣的,像是烧着两团火。
我翻来覆去,疼的我直冒冷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别哭。”随着声音,我身边一凉,郁灏把我拥在怀里,双手覆在我的肩膀上。
他的手一放上来,肩上的疼痛缓解不少。
我轻舒口气,仰头看着他,鼻子蹭过他的下巴,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两个离得这么近。
我下意识地往后挪,他摁住我,轻笑道:“睡袋就这么大,你想挪到哪里去?”
我耳根翻红,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往外挪,不过他说得对,睡袋这么大点地,无论我怎么挪,都能碰到他。
“我肩膀为什么会疼?”我努力摆正脸色,跟他说正事,想着借此掩饰内心的羞涩。
他深深地看我一眼,像是识破了我的伎俩,“假人怨气重,在你身上留下记号的同时,也留下了怨气,倒是可以把你身体里的怨气驱除,只是过程伤身,按照你的体质,少说也得病上个十天半月的。”
那牛叔应该是怕耽误来七难河的事,所以才没给我驱除怨气。
肩膀舒服了,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郁灏声音温柔,更是加了一层催眠效果。
听完后,我胡乱的点点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夜,我睡得很舒服,第二天早上牛叔喊了好几声,才把我喊醒。
白天又是走了一天,太阳快下山的时候,牛叔突然说:“到了。”
说着,他小跑着往西南方去,我跟杜磊连忙跟上。
在那边的空地上有个坑,坑里是根粗两人合包的粗木头,中间被掏空,像个独木舟,里面放着陶器。
“叔,这就是你说的船棺葬?”我问。
我不禁有些失望,这船棺也太粗暴了,就是把木头掏空,跟直接做出来的棺材没法比。
牛叔看出我的想法,解释说:“这具船棺年代久远,所以做工粗糙。”
“对,这具船棺十有八九是古代居住在这附近的本地人的船棺,我朋友说七难河的船棺做工精美,随便一具都是价值连城。”杜磊接着说:“据我朋友说,那些船棺的主人是汉人,他们为了躲避战祸进入深林中,入乡随俗之余加以改良,做出来的船棺美轮美奂。”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
我忍不住叹口气,觉得牛叔没说错,我确实着急了,什么都不没查就着急忙慌的过来。
“那这就是咱们要找的七难河吗?”我问牛叔。
牛叔摇头,“还有一段路。”
说着,他转身往西南走,“这里是山坡,却埋着个船棺,肯定不是为了下葬,十有八九是为了指路。”
船棺两头分别朝着东和西,我是在看不出跟西北有啥关系。
杜磊也不明白,追上去问:“道长,你是怎么看出来船棺指向西南的?”
牛叔白了他一眼,“看什么棺材,你看地上的脚印,这棺材本来埋得好好的,没人挖它自己能出来?”
我和杜磊对视一眼,都是恍然大悟的模样,齐齐低头往地上看。
果然在西南方向有几个泥脚印。
“我看不出来船棺怎么指的方向,但比咱们先到的人八成看得出来,跟着走不就得了。”牛叔说。
走了会,我突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