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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和二婶出门后,牛叔往袁志强床边一坐,点着了一根烟,就夹在手指缝上也不抽。
“孩子身体弱,你再这么折腾下去,袁家就绝后了。”他淡淡的说。
袁志强本来还小声的叫妈,他一说完,立马没了声音,身体绷得笔直,睁开眼死死地盯着牛叔。
“我不放心从从。”这话是从袁志强的嘴里说出来的,可声音嘶哑粗嘎,仿佛嗓子里堵着痰。
我惊在原地,登时红了眼睛,这是奶奶的声音。
奶奶是一年前没的,病重的时候一直说不放心我,让二叔多照顾我,到了最后都说不出话了,就看着我掉眼泪,紧紧地抓着我的手。
“奶……”我往前走了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床前,想要去摸袁志强,却被牛叔拦住。
“从从要出事……”袁志强艰难的说,上半身挺起,像是要坐起来。
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哽咽说:“我没事,奶。”
牛叔瞥了我一眼,猛地抽口烟,朝着袁志强吐了过去,然后快速的把烟掐灭,食指戳在袁志强的人中上。
袁志强猛地一颤腿,张着嘴嗬嗬的喘气,牛叔吐出去的那口二手烟都被他给吸了进去。
第5章 半夜谁在跺脚?()
烟吸完后他也安静了下来,瞪着眼睛,不再叫我的名字。
二叔和二婶把坟头土拿来之后,牛叔在床前撒了一层,剩下的撒在屋门和院门旁。
又把屋里的灯都关了,让二婶在院门旁叫九声孩子名字,再在屋门旁叫九声,最后在床边叫九声。
牛叔拽着我站到墙角,“千万别出声。”
我吸了吸鼻子,抹掉眼泪,点点头。
“志强啊,志强……”二婶按照牛叔的话在院门、屋门和床前各喊了九声。
不知为啥,在二婶喊得时候,我总感觉一股股凉风往我脸上吹,耳边总是嗡嗡的响。
“去!”牛叔低喝一声,勉强闪过一道亮光,是他突然点了一张符纸。
我吓得差点跳起来,捂着心口往后缩。
二婶一喊完,牛叔就跟我说:“回来了。”
他打开灯,从兜里掏出一张黄符折了几下,放到袁志强兜里。
我往地上一看,坟头土上都是脚印,有往外走的,也有往屋里来的,而且在我跟前还有好几道土印子,像是有人在我跟前走来走去。
牛叔说:“没事了,明早就能醒,往后看着点这孩子,别让他往山里跑,尤其是有坟的地方。”
二婶连连点头,掏出五百块钱给牛叔。
牛老头子看脏都这么贵了!
牛叔只拿了一百,“乡里乡亲的,用不着那么多。”
他把钱装起来,看向我:“从从,你回县城不?”
“回。”我说,明天还得开店,我当然得回去。
“那正好顺路,我回大通沟,你带我一段。”牛叔笑眯眯的说。
我没拒绝,正好我也想问问我奶是不是真回来了。
“从从,你爸走多少年了?”出了村,还没等我开口,牛叔就先问。
“五年了。”我好奇的问:“牛叔,你认识我爸?”
“嗯,见过面,当时你爸帮了我一个大忙,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会你还没出生。”他笑着说:“你跟你爸学过看相?”
他问题这么这么多?
我心中警惕起来,谦虚道:“学过一点。”
我们村离大通沟很近,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村口,他从车上下来,给了我一张名片,拍着我的肩膀说:“好好守着你爸的规矩,今天这事没完,你往后小心点,遇到解决不了的事也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他就进了村子。
我就着车灯的光看了眼名片,牛叔居然叫牛冲天。
我把名片揣兜里,虽然我好奇他是怎么知道我爸订规矩的事,但我看得出来,他对我没恶意。
这名片,没准以后真能用上。
我回到店里,明明很累,可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
今天跟牛叔说话,我才意识到我爸已经走了五年了,他说会有人来找我,带我去干大事,那人咋还不来?
第二天中午,我正吃着饭呢,就看见四舅奶又进来了。
“你要干啥?”我顺手拿起扫把,防备道。
四舅奶冷哼一声,扭腰往店里走,“我买东西,咋地?你还不卖我?”
“卖卖卖,你赶紧挑。”我不耐烦的说,是真怕她再跟我闹。
四舅奶今天还真转了性,挑完东西付了钱,都没让给她抹零头就跑了,跟后头有人追她似的。
我有点纳闷,这人是咋了?
快要月底了,算了一天账,头晕脑胀的,晚上早早的就睡了。
我刚要睡着,就听见店里砰的一声,像是货架上的东西掉地上了。
明天再捡吧,我翻个身,打算接着睡。
砰砰砰……
刚闭上眼,外面又是砰砰几声,像是有人在跺脚。
第6章 箱中寿衣()
进来小偷了?
我连忙坐起来,摸出床头的铁棍和手电,悄声下了地。
外面的跺脚声越来越大,在我拉开隔间门的那一刻,却突兀的安静了下来。
“谁?”我佯装凶狠的喊了声。
周围一片寂静,没有一点声音。
我摁了灯开关,灯也没亮,停电了?
我暗暗皱眉,打开手电,小心翼翼的往货架方向走。
提心吊胆地在店里走了一圈,什么都没看见。
我在裤子上蹭掉手心的汗,松了口气,刚才没准听错了,打了个哈欠,我转身往隔间走。
砰砰……
在我转身的刹那,两声跺脚的声音在我右手边的货架旁响起。
我一激灵,举着手电照过去,清楚的看见箱子上的土缓缓升起,在手电光的范围内飘动。
没开窗户,屋里也没风,土是怎么起来的?
我的身体瞬间卡壳,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我死死地盯着手电光,正是紧张的时候,又是砰砰两声在我身后响起,与此同时后脑勺吹来一股冷风。
“啊!”
脑中的弦瞬间绷断,我大喊一声,胡乱的挥舞着铁棍,拔腿往外跑。
货架旁的跺脚声越来越大,等我跑出店门时,那声音戛然而止。
我跑到马路对面,往店里看仍旧是什么都没看见。
全部财产都在店里,店门还开着,我害怕的不行却也不敢走远,在马路对面站了半天,再没听见那跺脚声。
黑天半夜的,我也没胆子再进去,就一屁股坐到马路牙子上,想着天亮后再回去。
多亏现在天不冷,不然马路上坐一宿能冻死我。
天一亮,我立马跑回店里,给自己壮了半天的胆才走到货架旁,看清情况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地上铺的是瓷砖,我每天都会擦一遍,干净的很,可现在货架旁的瓷砖上落了一层的土,地上也有两道拖痕,原本直线放着的货架子竟然斜了几寸。
而店里其他的地方却很干净。
我心跳如雷,慌忙退后。
这也太邪门!
我想起牛叔,急忙跑回隔间给他打电话,听我说完这事之后,他沉思半晌说:“八成不是人干的,你白天别开店门了,我准备点东西,晚上过去找你。”
我连声跟牛叔道谢,虽然心疼歇业一天的损失,可眼下我确实没法卖东西。
我自己也不敢在店里待着,去隔间收拾了下,锁上门就跑去找孟丽了,快天黑的时候接到了牛叔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店门咋还锁着?
“我害怕,到同学家里来了,马上回去。”我说。
我急忙回去,开门让他进屋:“牛叔,你看这地上的土还有货架拖痕,差点吓死我。”
牛叔脸色凝重,先是捻起点土闻了闻,然后就绕着货架转圈看,最后停在一个放洗衣液的大纸箱子前。
“就是这里。”他说着,弯腰打开纸箱子,伸手往里摸索半天,从纸箱的缝隙中抽出一个沾满泥土的白塑料袋子。
塑料袋子里面装着一团红色沙料的布,看着有些熟悉,牛叔把布拿出来展开,是一件衣服的形状,我仔细一看,一股凉气直冲脑门。
“哪个缺德货,居然往箱子里塞寿衣。”我生气的大骂。
第7章 不得好死?()
我们这边的习俗是老人去世穿红寿衣,而这件寿衣的款式和布料我更是熟悉,因为奶奶就是穿这样的寿衣走的。
县城里的寿衣店都有卖,从头到脚整套下来九百六十块钱。
牛叔找到的这件寿衣已经有些破旧,明显是穿过了。
牛叔也是一脸诧异,问我:“你这是得罪了啥人?居然给你塞了件穿过的寿衣。”
“我也不知道。”我想了半天也没个头绪,“牛叔,你能解决这事么?”
他把寿衣恭敬的叠好,放在我纸箱子上,“能,你去准备些香烛供品,按照你说的,这位对你应该是没有恶意,或许是有什么难言之处,弄出声音来应该只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我好好跟他说说,送他离开。”
供品店里就有,我特地去了街角的寿衣店里买了香烛纸钱元宝。
牛叔一脸虔诚的摆上供品,点上香烛,双手托着一张黄符纸,无声的念了一阵,低喝一声,将黄符点燃。
符灰落地之处缓缓出现一道黑影,依稀能看出是个老妇人。
“何故来此?”牛叔肃声问道。
老妇人的声音不真切,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我凝神听了半天,也只能听见一阵嗡嗡的声音,跟蚊子叫似的。
牛叔的眉头却越皱越紧,说话文绉绉的:“既然如此,我便不为难你,送你一程,往后切莫作恶。”
他盘腿坐在地上,又从兜里拿出一张黄符,朗声道:“此处不是留魂处,谨请亡人速西归!”
话落,轰的一声,他手中的符纸竟然自己着起了火。
符纸烧完后,他又把那件寿衣拿到马路上烧掉,收拾了屋里的供品和香烛,然后沉默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发慌,挤出点笑,“牛叔,咋了?”
他缓缓说:“这老太太是去年没的,刚开始下葬的坟地风水不好,上个月她儿子给她移棺换坟,顺便换了寿衣,旧的那件就扔在了老坟地边上,被人给捡走了,老太太念旧,就跟了过来,她闹出动静就是想让你把寿衣帮她送回去。”
我恍然,原来是这么回事。
“对了,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个长得刻薄,快要死的老婆子?刚才那老太太说是这么个老婆子把寿衣塞过来的。”牛叔接着问。
我心里咯噔一下,立马想到了四舅奶。
难道是四舅奶把寿衣塞到箱子里的?
她前天来买东西,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把四舅奶的事情跟牛叔说了一遍,我拧眉说:“好歹是亲戚,四舅奶不会干这缺德事吧?”
牛叔转身就往外走,“八成是她,她本就快要死了,如今又动了阴物,阴气入体,怕是要出事。”
我跟了上去,心里气的不行,我好心好意帮四舅奶,她居然这么害我。
四舅奶跟着小儿子住,就在县城,我和牛叔刚到门口,就听见屋里一阵压抑的哭声。
牛叔叹息道:“还是晚了一步。”
我俩敲门进去,就看见四舅奶已经没了呼吸,家里人正在给穿寿衣。
我注意到她的疾厄宫还有一丝生气没有散,本不该死的这么快,而且她的表情狰狞,四肢绷紧,双手像是鸡爪一样,可见走的并不舒服。
还真让我看对了,四舅奶的死到底是经了波折,阳寿未尽就死了。
牛叔跟四舅奶的小儿子说了寿衣的事,问:“寿衣是你们捡来的还是别人给你们的?”
“什么寿衣?乱说什么!”四舅奶的小儿子涨红着脸,目光乱瞟,一副心虚的模样。
第8章 阴者不看,破了?()
四舅奶的小儿子不由分说的往外推我们,嚷嚷着我们冤枉人,我想要还嘴,却被牛叔拉了下。
他盯着四舅奶的小儿子,说:“老人虽然没了,但重病之时碰过阴物,还是做场法事老人才能走的顺心。”
“说了没碰就没碰,赶紧滚。”四舅奶的小儿子哐的一声,关上门。
“先回去。”牛叔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沉,着急的往外走。
“牛叔,到底怎么了?”我纳闷的问,牛叔一惊一乍的,我看着心里没底。
他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在我的催促下才问:“你爸给你定下的规矩是不是破了?”
我瞬间警惕起来,没跟他说实话,故作轻松的说:“没有,我一条都没破,牛叔,我要是破了会怎么样?”
爸爸说破了规矩会惹祸,却没说会惹上什么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