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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材上刷着红漆,四方灵兽四方卦,棺顶是一条黄龙,这是郁灏的棺材!
我连忙往过追,可等我跑过去的时候,那队人马竟然不见了。
“为啥会这样?我亲眼看着他们进入林子的。”我小声嘀咕,把林子找了两三遍,别说是那队人,就是个脚印都没看见。
黄善军跟上来,问:“你看见什么了?”
“一队人,抬着个红漆棺材。”我说。
我脑子里乱哄哄的,那队人把郁灏的棺材从地坑村抬出来后竟然来到了这里。
黄善军一脸惊讶,“你确定看清楚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确定。”我肯定的说,“我没有开阴眼符,没给你开阴眼,所以你看不见。”
黄善军陪着我又在山上找了一遍,直到天亮,无论是郁灏还是那队人,我一点痕迹都没就找到,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我泄了气,恨自己想得少,当时看出水库位置不对就应该靠近察看一番的。
“再回黑娘娘庙看一看。”黄善军建议说。
我点头,跟着他再次回到黑娘娘庙。
庙门已经打开,昨天的中年妇女坐在屋檐下闭眼打盹。
我走到雕像前,盯着雕像瞅了半天,都没看见啥阴气。
“你在找谁?”
我听见一道温和带着笑意的声音,扭头一看,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那中年妇女。
只是如今她出纳宫上气很乱,神情也完全变了,我心里有了底,怕是有人上了她的身,要借着她的嘴跟我说话。
“找郁灏、”我说。
她低声笑了,“他已经走了。”
我双眼一亮,追问道:“他去啥地方了?”
中年妇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能说。
“那你知道昨晚他对我的眼睛做了啥吗?”我期待的看着她。
先是曾大全对我的眼睛动手脚,昨夜郁灏又对我的眼睛动手,我的眼睛似乎成了香饽饽。
她伸手在我的眉毛上摸了摸,说:“我只知道,这不是你的气。”
不是我的?
我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温柔而慈悲的笑笑,转身往阴影里走。
“黑娘娘……”我叫住她,“你不恨吗?”
这中年妇女被上身却丝毫没有阴气,只有正经受香火供奉的黑娘娘能做到,何况我现在就在黑娘娘庙里。
“他们先是把你逼死,后来又受人蒙骗将你葬在水库那里,说是香火供奉,可实际上是用庙把你压在那里无法入阴间,你不恨吗?”我问她。
我不理解,她经历过那么多苦难,为啥还会有这么慈悲温柔的笑容?
而那曾大全,被人无意伤害,竟生生的夺走了哪一家人的眼睛和耳朵,把两个孩子也弄的结巴了。
她说:“我恨,但我恨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如今这些不过是些陌生人罢了。”
她说完,中年女人身体一颤,直接栽倒了地上。
我过去一看,她脸上的气已经恢复正常,黑娘娘已经离开。
我把女人扶着坐起来,心情的复杂的看了眼雕像,跟着黄善军离开黑娘娘庙。
本来黄善军说他送我回店里,可我俩刚开车出村子就碰上杜磊,他一脸幸灾乐祸的说:“六爷要见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六爷知道郁灏的存在了?
我心情忐忑的跟着杜磊来到六爷的院子,他还是坐在摇椅上,拿着个烟袋锅子。
“过来。”
我站在门口不敢过去,他抽了口烟,叫我。
他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然后指着屋里说:“去吧。”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这是让我去看七相?
“好。”我低头进屋,走到那张脸前,看清我脸上的运势后,我猛地瞪大眼睛。
命宫的命气依旧很弱,可疾厄宫和保寿宫的暗黑已经淡了很多,也就是我的死难虽然没有完全解开,但正在解的过程中。
我连忙看向我的妻妾宫,许是这几天着急上火,皮肤有些过敏,妻妾宫那块的皮肤正好发红,而且红皮上有淡黑气,我心头一惊,郁灏真要出事。
不行,我得去找郁灏。
我惊慌往外跑,在客厅被六爷叫住,“看出什么了?”
“死难正在解。”我没提郁灏的事。
他缓缓道:“是有人在替你死。”
我陡然一惊,“您也能看相?”
“我不会看相,但我会算卦,说起来你父亲算卦的本事还是为教的。”他说。
我抬头看向六爷,“您说有人替我死,是您算出来的?”
“对。”他说。
我重新低下头,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可他却半天没动静。
“您要是没事,那我走了。”我试探着说。
良久,他才应了声。
我转身就往外跑,不知道为啥,在六爷面前我总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
一直跑到门口,我才意识到六爷让人把我找过来,难不成就是让我知道有人替我去死?
若是六爷不让我看七相,我还不明白他这话的含义,可一看七相,再结合六爷的话,一切都很明显,代替我去死的人就是郁灏。
郁灏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死一次就是魂飞魄散!
可是,我该怎么找到郁灏?
我急得不行。
“从从,我送你回去。”黄善军从院子里出来。
我点头,跟他道谢。
路上,黄善军沉声说:“以后你我就是搭档了。”
我还在郁灏的事,愣了半晌才回神,诧异的看向他,“搭档?”
“对,六爷说往后只要你出任务,就由我来跟你搭档。”他回道。
我拧眉,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黄善军看我一眼,幽幽道:“从从,六爷很看重你,说是让我搭档,其实是让我保护你,不是我自大,六爷手下的人要是论身手,没人是我的对手。”
虽然他这么说,我却觉得不是这么回事。
不仅仅是搭档,更多的是监视。
六爷肯定知道郁灏的存在,他让最厉害的黄善军跟着我,就是在监视我。
黄善军的观察能力是张恒比不上的,有些事我能骗得过张恒,却骗不过黄善军。
我缓缓攥紧拳头,六爷更加忌惮我了。
可是,仅仅发现一个郁灏就让他忌惮我?
我觉得不可能,郁灏跟在我爸身边好几年,六爷应该知道他的存在,所以一定是发生了些其他的事情,让他开始忌惮我。
我靠在后座上,伸手摸着眼睛,或许跟我如今的这双眼睛有关。
我叹息一声,把这些想法压在心底,现在最重要的是找郁灏,我不能让他因为我魂飞魄散。
黄善军把我送回店里,把车停在店门口,就往店铺后头的小区走,我惊讶的问:“黄哥,你去小区里干啥?”
他笑着说:“六爷在里头给我安排了房子,往后你有事就叫我。”
说完,他进了小区里。
得,六爷已经不满足外出任务中监视我了。
我回到店里,经过柜台的时候猛地停住,盯着上面的石牌,浑身僵硬。
看来,无论是我爸还是一直在警告我的人都忍不住了。
我拿起石牌,上面依旧写着一行繁体字,这次不是警告我,而是写着一道符文。
我不由得拧眉,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符文,根本不知道是用来干啥的,而且上头的字都认不全,勉强就是魑魅两个字。
我把张恒给我的那本书符文大全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这样的符纸。
就在我犹豫着要不要拿给张恒的时候,他和苏越泽来了。
“先生,仙家,你们咋来了?”我不着痕迹的把石牌装到兜里,问他们。
张恒说:“我可能找到了郁灏。”
“在啥地方?”我问、
他回道:“福隆寺。”
我刚想问他福隆寺在啥地方,就听他接着说:“一座消失近百年的寺庙。”
“消失近百年?”我惊道。
他点头,“历史上这座寺庙真实存在过,但在一场天灾后,寺庙离奇失踪。”
第66章 诡异消失的寺庙()
我追问:“啥样的天灾?”
张恒回道:“我特地去晚上查了资料,说是在晚清那里曾经有过一次地震,当时半个县城的房屋都倒塌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接着说:“不过诡异的是那寺庙不是倒塌,而是失踪,寺庙里的和尚也跟着消失,原本寺庙所在的地方变成一座大坑。”
“那是不是陷进地里去了?”我迟疑道,可是这话说出口,我自己都不信,就算是陷进地里也能找到痕迹。
张恒摇头,“没有,就是失踪了,那时晚清国事衰微,朝廷忙着割地赔款,这样的事根本无暇顾及,这隆福寺寺庙消失之谜也无人追查,所以直到今天都没人知道其中缘由。”
这段日子,我跟着他见惯了邪乎事,可依旧觉得这事太扯。
我后退几步,正色说:“先生,别怪我不相信你,这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无凭无据的,我无法相信郁灏是去了一座失踪百年的寺庙里。”
张恒脸上没有任何意外,说:“我就知道你不会相信,所以打算让你亲自看。”
说着,他跟苏越泽对视一眼,苏越泽上前说:“我们合力做个通灵道场,循着郁灏的气息,你有八成的机会看见他。”
“好。”我应了,想着跟他们一块准备布置道场需要用的东西。
张恒和苏越泽没让我插手手,忙里忙外的准备了三个刚出锅的白面馒头、柳枝搭成的梯子、三荤三素供品还有两把香。
然后让我坐在地板中间,把供养着婴儿的腌菜坛子拿出来,让我抱着,说:“记住,无论如何都不能松开手里的坛子。”
我点点头。
张恒把梯子摆在我跟前,解释说:“这是坟旁柳枝做成的梯子,阴气重,靠着它可以踏上阴间路。”
“我记住了。”
他又把馒头和香炉摆在梯子前,在我店铺里找了个带着双喜字的铁盆,往里扔了半盆的纸钱,点着后说:“这都是给阴间路上的孤魂野鬼用的,俗话说拿人手短,要了你的东西,他们就不会为难你。”
这还没开始呢,我听的后背就冒了冷汗。
张恒抬头看我一眼,笑着说:“我不是故意吓唬你,是在教你步骤,往后你肯定用得着。”
“我知道。”我说。
他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符纸,说:“这是通阴符,我给你的那本书上就有它的画法,你要记住。”
“嗯。”我表示自己记住了。
他这才站起来,拿出道袍穿上,走到我背后,说:“做这个通灵道场最重要的是要有人压阵,而且那人的修为还不能低,必须得护得住你,通阴便是一只脚踏进阴间,若是无人压阵,稍微有点差池,你就真成阴人了。”
我咽口吐沫,无奈的说:“先生,你就赶紧弄吧,可别吓唬我了,等弄完道场您再教我。”
苏越泽瞪我一眼,“教你就好好听着。”
我不服气的说:“我听着呢,这不都记住了。”
张恒摇头失笑,跟苏越泽做了个手势,苏越泽冷哼一声,没在搭理我,直接盘腿坐在我对面。
张恒站在我背后,我看不清他在干啥,只能听见他快速念咒的声音,听了有一两分钟,他突然一巴掌拍在我的脑袋顶上,紧接着头顶轰的一声,一股子凉气往外顺着脖子钻进我的衣服里。
此时,我第一反应是我的头发不会被烧没了吧?第二反应符纸明明烧着了,咋往我身体里钻凉气呢?
“专心。”苏越泽冷着脸说。
我连忙收回心神,闭上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手上的坛子晃了下。
我拧眉,搞不懂这是啥意思,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睁开眼睛。
过了会,坛子又晃了下,我听见一道稚嫩的声音说:“可以睁开眼。”
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座寺庙的台阶上,抬头看去,牌匾上写着“隆福寺”三个烫金大字。
还真过来了?
我抱着坛子站起来,想要往里走,可面前仿佛有层无形的屏障挡着我,怎么都进不去。
“郁灏?”
实在没有办法,我只能朝着隆福寺里大叫郁灏的名字。
叫了三声,庙门晃晃悠悠的打开,郁灏还真从里头出来了。
我心中大喜,拼命的朝他挥手,大声叫他,可他却像看不见我似的,在庙前看了一圈,面上失落不已。
“你在找谁?”
一道娇媚的女声从庙里传出来,随即出来一位身穿黑衣、身材婀娜的女子,走到郁灏身边,她自然的把手搭到郁灏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