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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各种原因流连不去的鬼魂都是孤魂,有人供奉的是有主孤魂,无人供奉便是无主孤魂,而手上有人命的才能称之为厉鬼。”他说。
我眼皮一跳,“就是杀了人?”
他摇头,“杀人或者杀鬼。”
我点头,明白他的意思了,无论是杀了人还是把其他鬼魂吞噬的都是厉鬼。
他接着说:“一旦成为厉鬼,能把他们送走的机会已经微乎其微,那时身为道士,唯一能做的便是让他们魂飞魄散。”
“先生,你来跟我说这些,难道是要我自己出去接活?”我试探着说。
就我这样的,直接去跟手上有人命的厉鬼对着干,这完全就是送死。
他瞪我一眼,“你别老打断我,让我把话说完。”
我摸摸鼻子,“好,你说。”
他接着说:“杀人越多的厉鬼越厉害,其中厉鬼之间也有区别,这些我以后再跟你说,你只要记住,孤魂存在于世,靠的不过是执念,只要他们没感觉到威胁,不会主动动手,而厉鬼有自己的思想和目的,会不择手段。”
“那我怎么区分厉鬼和孤魂?”我问。
他说:“你是相师,等你见到厉鬼,一下就能看出来。”
我不解道:“我看不出来,郁灏不就是活了许多年的厉鬼么?我看着他跟普通的孤魂没什么区别。”
张恒摇头,意味深长道:“郁灏是例外。”
我双眼一亮,“怎么个例外法?”
他神秘的说:“现在不能告诉你。”
我啧啧两声,说话说一半是最气人的。
“先生,你今天过来到底有啥事?”我问。
他双手环胸,做出一副很威严的样子,说:“无论是厉鬼还是无主孤魂,七天之内带三个过来见我。”
第69章 我们看见那种东西了……()
“七天内带三个?”我惊道。
他点头,“对,而且必须是自愿跟你过来。”
“为啥?”我压下心中的疑惑,问。
他起身,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但我说的话你必须做到,而且不能找仙家或者黄善军来帮你。”
我都要哭了,抓着他的袖子,“先生,你别这么狠,咱们有话好好说。”
他笑笑,一副“你自求多福”的表情,“好好干,这对你非常关键。”
往门外走了几步,他又说:“你若是做不到,将失去踏入这行的机会,再也没机会去看七相。”
撂下这重磅消息,他挥挥袖子,淡然离去。
我坐在柜台后,连郁灏都顾不上想了,满脑子都是怎么抓鬼。
听张恒的意思,这像是入门考试。
我去啥地方找三只鬼?还得让他们自愿跟我走。
我不甘心,又给张恒打了个电话,他悠哉哉的说:“若是有缘分,自然可以。”
挂了电话,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正正发愁着,店门被推开,两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女孩走进来。
我以为她们买东西,也没说啥,结果是她们两个走到我跟前,长头发的女孩说:“你看相吗?”
我点头。
她们两个互相看看,长头发的又问:“那你会抓鬼吗?”
我来了兴致,招呼着她们坐下,难道这就是张恒口中的缘分?
看着她们的相,我让她们做个自我介绍。
长头发的女孩叫宋婉,十五岁,这个年龄段的运势看额头,她的额头丰满有光泽,说明她现在的生活很好,命宫的命气正常,并没有受到邪气侵扰,不过她的鱼尾部位却成赤色,她近期要有灾祸发生,可让我不解的是她的疾厄宫一切正常。
站在宋婉身后,头发稍短的女孩的叫刘田阳,也是十五岁,她的额头黯淡无光,父母宫凹陷,兄弟宫有两股气在相互碰撞,可以看出她现在生活不好,并且还跟兄弟存在争斗,而且她印堂的命气弱,印堂部位更是透着白色,她一个月内要有厄运,并且是危及性命。
总结一下就是不管这两个女孩近期生活如何,她们都要有灾祸,其中刘田阳的灾难更重些。
“你们遇到了啥事?”我问她们。
刘田阳抓着宋婉的衣服,抵着头,看不清表情,而宋婉则是一脸的恐惧。
“我们见鬼了。”她说。
我挑眉,“你和刘田阳吗?”
她摇头,“还有一个女孩,是我同桌赵琦,她……她已经死了。”
我猛地坐直身体,盯着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刚才张恒才说,沾上人命的鬼都是厉鬼。
宋婉磕磕绊绊的把事情说了一遍,她们三个女孩在学校里玩得好,做啥都是一起的,可最近赵琦却很奇怪,像是刻意躲着她们。
“我们问她原因,她也不说,可她的精神越来越不好,经常恐惧的盯着窗外,无端的大叫,我和刘田阳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放学后就把她给堵在教室里,逼问她,她被我们问的没法了才说了真相。”
说着,宋婉看向我,说:“她说有人在窗外看她,我们不信,她还带我们去学校后墙外,地上找出来个坑,坑里都是灰,她说那都是她烧的纸钱,是一直跟着她的人让她烧的,要是不烧的话那个人就要掐死她。”
我拧眉,“后来呢?”
刘田阳把头压得更低了,身体抖得厉害。
宋婉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说:“赵琦往我们陪着她烧纸,可我们两个实在是怕,就拉着她一块跑了,第二天我去找赵琦上学的时候,就听她妈说赵琦没了,晚上在被子活活的闷死了。”
“那你们最近也看见窗外有人?”我问。
宋婉摇头,说:“我没看见,但我放学的路上老觉得有人跟着我。”
我看向一句话都没说过的刘田阳,“你呢?”
她身体一颤,哆嗦个不停,说:“我也没见过。”
我不信,“你真没见过?”
没见过怎么怕成这样?
刘田阳点头。
宋婉解释说:“田阳从小就胆小。”
“行吧,你们带我去赵琦赵琦烧纸的坑看看。”我回隔间撞上张恒给我的道袍和收鬼袋,又拿上几张符纸,跟着她们出了门。
符纸都是我自己画的,但愿能有用。
她们的学校在市里东南头,我跟着她们来到烧纸坑前,里面一层的灰,我用木棍试了试,还挺厚,看来烧纸有一段时间了。
“你们……”
“啊!”我话没说完,刘田阳突然惨叫一声,直接摔在地上。
我扭头一看,刘田阳死死地咬着嘴,盯着烧纸的坑,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瘫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退,喉咙里发个呼噜呼噜的声音,像是堵着痰。
宋婉一见这阵仗也给吓得够呛,腿直哆嗦。
我把兜里的符纸都拿出来看了一遍,发现都是五雷符,根本不能用,情急之下只好咬破手指,在掌心画了道镇煞符,摁在刘田阳的脑门上。
她身体猛地一颤,软绵绵的倒在地上。
我又就着手上的血在她的命宫和监察宫也就是眉心和眼皮上都点了一下,又把宋婉叫过来,在她的眉心和双眼皮上也点了下。
我问她:“你知道刘田阳为啥这么害怕吗?”
她还是那套说辞,她胆子小。
“胆子小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她肯定看见东西了。”我肯定的说。
我现在不需要开阴眼,也能看见脏东西,可我在这里却啥都没看见。
十来分钟后,刘田阳醒来,她叫了一声,缩到宋婉怀里,脑袋往她怀里扎。
我算是看出来了,宋婉在她面前是个大姐大的角色。
“你看见啥了?”我问刘田阳。
她还是说自己啥都没看见。
我冷笑着说:“你要是不跟我说实话,那东西会一直缠着你,最终你会落得跟赵琦一样的下场。”
她的身体僵住,好半天从宋婉的怀里抬起头,哭着说:“我都看见了,我……”
她捂住脸,不敢看宋婉,“其实最先是我看见的。”
我和宋婉都是一脸震惊。
第70章 牛叔画的符()
“你先看见的?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语气严厉起来。
她抽泣着说:“大概半个月前,我老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可不知道是他说的太快还是怎么的,我就是听不清他在说啥,不过有一天夜里,我感觉有人牵着我的手走路,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穿着睡衣,跪在这里。”
她怯生生的看我一眼,“我当时吓坏了,赶紧往家里跑,我奶奶知道这件事后就让我过来烧纸,求那东西赶紧走,我第一次来烧纸就被赵琦看见了,当时她还笑话我迷信,有她在我也不好接着烧,就要离开,可谁知道刚走两步,她就尖声笑了起来,围着那坑绕着圈的跑,我叫她,她也听不见,跑了七八圈,她跪在坑前,五体投地,再没了动静。”
宋婉着急的问:“后来呢?”
刘田阳咬唇说:“后来我叫了她一声,她却喊我滚,看我的时候五官都拧到一块去了,我当时一害怕就……跑了。”
“后来你也没叫人过去?”宋婉说。
刘田阳低头哭,不说话了。
我跟宋婉说:“你去买些供品和香烛过来。”
她不放心的看了刘田阳一眼,转身走了。
我走上前,蹲到刘田阳跟前,说:“把你瞒着的事情都说出来。”
她一怔,抬头诧异的看着我。
“他不会无缘无故的缠着你。”我说。
“我……”她犹豫着说:“我想见我妈妈,用土法子招过魂。”
“你疯了?”我腾地站起来,盯着她。
她说的土法子我听奶奶说过,就是在自己卧室门口放上一个白馒头,上面插上蜡烛,在白馒头下压上几张大钱,然后跪在蜡烛旁叫想要找的阴人名字。
我还特地问我爸这法子管不管用,他说要真是赶巧还真能招魂,招的都是附近的无主孤魂。
像是刘田阳的妈妈就是张恒说的有主孤魂,头七过后早就走了,即便是道士都不一定能招上来。
刘田阳又开始哭:“我找到这样不对,可我真的想我妈妈,爸爸和奶奶都不管我,他们只爱弟弟,还帮着他欺负我。”
“别哭了。”我被她哭的有店烦躁,心里也越来越没底,第一次独立干活就摊上这样的事。
“你真不知道你招来的是个啥?”我问。
她摇头,“我没看见过,就只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我蹲到坑前,仔细的盯着大坑,最后心一横,把坑底的灰全部掏出来,这坑肯定有古怪。
把灰掏出来,我认真的的往坑底一看,竟然是一层小米,等我把小米掏出来,就看见一个红色塑料袋子,打开后,发现袋子里装着一张符纸。
这符纸看着有些眼熟,我连忙拿出张恒给我的那本书,几下就翻到了,这是一张养魂符。
而且我很熟悉这里的画符手法,这是牛叔画的符。
我心中一喜,昨天还在发愁找不到牛叔,今天就有线索了,刚要把符纸收起来,被我放在坑边的小米突然又往坑滚。
看过去,就像有只手在往坑里拨拉。
我伸手去包里摸五雷符,刚碰到符纸,地上的香灰突然被风吹起来,我被眯了眼睛,连忙往后退、
肩膀上突然一重,像是有个东西趴了上来,那东西很重,死死地往下压我。
我腰都直不起来,咬牙忍着,刚把符纸从包里拿出来,还没来得及往身后拍,手就被人死死握住。
我眯着眼睛看过去,就见刘田阳木着一张脸站在一边,从我手里抽走那张符纸,直接放进嘴里嚼起来。
我心里一寒,怎么会这样?
她的脑门上还印着我用血画出来的镇煞符,不应该中邪,而且就算是我的血符不管用,这五雷符也会有效果呀。
上次去阴墓,郁灏用的就是我画出来的五雷符,威力很大。
她把符纸咽下去,攥着我的手,把我踢得跪在坑前,往坑里摁我的脑袋。
背上还压着个东西,我根本动不了。
“牛叔?”我咬牙叫了声,同时使劲的往右手食指上划,现在能用的就是指尖血了。
刘田阳毫无反应,就是死命的摁着我。
“啊!”
我突然听见宋婉的喊叫声,与此同时砰的一声,刘田阳身体一震,再次倒在地上。
随着她的倒下,一个崭新的香炉滚到坑里,一角还沾着血。
我抓住机会,在右手食指上狠命的一划,转身往后一摁,虽然什么都没看见,可我却像是摸到了一个冰凉的东西。
只不过那种转瞬即逝。
背上的束缚消失后,四周的香灰也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