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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瘦了?”
“老了呗。”我说。
“老了就会瘦?什么逻辑。”
“以前是青春期肥胖,如今青春不在也被肥肉嫌弃了。”
她怏怏一笑靠在我肚子上问:“你说女人花一般的时候怎么就遇不上真命天子?”
“因为被花瓣挡住了视线,等花瓣凋零才发觉真命天子早已路过。给他打电话吧。”
她不为所动,又问:“你后悔错过刘星吗?”
“后悔”我点头。
※
我还是打算去面试,两手准备防患未然。丁辰说什么也不肯陪我去,她说我这样没出息的人就是要多磨练。
“丁晓和我一起去。”我拉上丁晓,记起很久没和他说过话,松开手。
“不准!”丁辰是铁了心要我一个人上路。
她这样我反倒杠上了,再次拉住丁晓的手,昂着下巴说:“我又没让你去,我叫的是丁晓,喔,丁晓你会去吧。”我做出恐吓的表情。
“也不看看谁才是她亲姐,他会听你的?”她抓住丁晓的另一边。
“丁晓?”
我们同时看着他,他翻了一个白眼,甩开我们的手走到门边,回头说:“还不走。”
我比了一胜利的V字,挎上包给斗败的女人一个飞吻,“不好意思,本姑娘的魅力胜你三分哪。”说完赶快关上门挡住飞来的拖鞋。
“在哪儿面试?”出了小区他问。
“挺远的,要转两路公车,我叫车好了。”
“坐共车。”
很久都没有两人独处,他应该感觉到我刻意疏远,不再主动和我说话。我并不想这么做,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他放弃荒唐的执着。从前唏哩糊涂过活,现在细细想来他的一举一动都令人心惊,那已经超出爱慕的范围。他的一频一笑似乎被我影响,我害怕了,因为我的纵容和无所谓让他会错意,一步步地走偏了道。
“你毕业后工作还是继续念书?”他问。
“还没考虑好,再说吧。”
“别去U市。”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丁辰说的。”
“恩,那里环境不好。”
“我知道,只是去面试,我想还是比较可能留校读研。”
我担心面试官会问我下水道盖子为什么是圆的、电脑为什么方的之类问题,如果这样我肯定答不出,再说了,下水道盖子也有方的电脑也有圆的。所幸他们只是要我修改一段游戏程序中的bug,小菜一碟。
“张小姐请静候佳音。”
“好的。”我微笑,暗骂,还卖官司,像我这种人才能找着几个。不过没关系,我也就是来见识一下。
※
丁辰从报纸上看到A市开了一家针灸美体的店就想要去尝试,我让她快去,多扎几针外面痛了里面就不会觉得痛,这家店真是失恋女人的好去处。
每晚被她挤下床再也不能忍受,我打算把卧室里的衣厨搬走,将客厅里的沙发床搬进去单独筑窝。清空衣物后叫丁晓来帮忙,大大的衣厨我们俩搬着很为吃力。
“小心点儿,别砸了脚。”
“你放手。”他说,“我拖着出去。”
“不行,太沉了。”
衣厨上端伸出很长一段花檐,里面没东西就会头重脚轻,我们好不容易才将它抬出去。
“累死了,等会儿还要抬沙发床…”
“当心!”
我没留神后背撞上衣厨,头重脚轻的衣厨顺着花檐一面向我倒来。丁晓飞快抱住我转了一面,嗙一声衣厨砸在他背脊,还好是墙角我们没有被压着,只是被夹在角落里。
“你的背…”他抱着我弯下腰,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一定很痛吧。“丁晓?”很久他都没出声,我试着推开他,担心地问:“砸伤了?”
“没有。”
“没有就放手。”一挣扎衣厨又往下猾了一些,赶忙停住。
“丁晓放手听见没有?”越来越觉得他是故意的。
他伏在我肩上闷闷地说:“不放。”
“臭小子!再不放我可教训人了。”嘴上在说笑,心里却很慌。
“不放…”
他又搂紧了一些,我的胸前和他抵在一起。热天里我和他都只穿了件薄薄的衣服,我羞愤难当,又掐又锤,“你又是发了什么疯,放手,放手!”
我掐得很用力,一定青紫了,可他还是不放手。想到丁辰就快回来我更加惊慌,带着哭腔大吼:“放手啊。”
※
随后我拒绝了卢老师的好意,拒绝了保送研究生的机会,同时接到软件公司的录用通知。
丁辰不赞成我的决定。“你真的要去U市?”
“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也读烦了,二十好几的人也不好意思再向家里伸手。”
“那也不一定要去U市,其他地方不行吗?W市,W市也有好多IT公司,我家附近就有几家,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再租房子直接住我那里。”
“那些小泥鳅我还瞧不上眼。”我拉起她的手,笑笑说:“我想趁年轻出去多见见世面。”
她叹了口气,放弃劝说,“去吧去吧,反正过不了多久你就会哭着跑回来。”
※
炎炎夏日我躺在凉椅上午睡,拉开阳台的玻璃门风吹进来很舒服,稍嫌冷盖了条大毛巾。阳台上种了很多菊花,去年情人节和丁晓一起买的,被买花苗的老大爷骗了,开出的花都是黄色的小花朵,就是野菊花的样儿。
睡眼迷离恍恍惚惚时,丁晓站在了眼前。丁辰出门买东西,屋里又只剩下我们两人。
“你决定去U市?”
我翻了个身不和他说话。
“你说过要继续留在学校念研究生。”
“不关你的事。”几天前发生的事让我看见他就觉得讨厌。
我背向他闭眼睡觉,他一动不动的站着,手指捏得咯吱着响。心里有些害怕,刚转过身就见他抬脚踢向一旁的木椅。
沉重的红木椅被高高飞起,砸在玻璃门上,一声巨响伴着我的尖叫碎片四溅。
他总是能在最快的时间挡在身前,我没有被椅子砸到,也没有被碎片划到。他伏在我身上,我捂在毛巾里。很丢脸的,我哭了。
※
他的脚伤了,这是肯定的,要将那么重的椅子揣那么高没几人能做到。到医院上了药走起路有些跛,不过他没让丁辰看到。
丁辰那天出门后几天才回来,我没问她去了哪里,她回来的时候脸上像开了花,说和梁什么的和好了。也幸好她那天没回来,我隔天才换好玻璃门。
经过她的首肯,我没等放暑假就提前回家。交了毕业答辩,打理好一切,和李玲告别后我逃回了小城。
八月二十,留下他十四岁的生日礼物,我只身去了U市,那个一出门就被黄沙淹了的北方城市。
离开是必须的,那孩子不能再这么下去。
23 惊闻
奢侈了一回,花去一千多银子坐飞机到U市。
九月,U市没有沙尘天气,只是很干燥。起初的几天我忙着熟悉工作的地方,一星期后的某一天,起床照镜子差点没背过气去,我原本白皙光滑‘脸皮’粗糙干裂不说,还有一块块凝结的红斑。哀号一声扔掉梳子赶忙给丁辰打电话,不出所料她狠狠地幸灾乐祸了一顿,要我买什么保湿露、护肤水、修护膜、隔离霜。这个霜那个水搞得我头大,用纸记下后到她说的商场去买,低头一看柜台里的价格标签,不理商店小姐的热情招呼我纽头就走。
考虑到‘面子’问题,我到一家化妆品店买了套护肤品,露啊霜啊一应俱全,五百银子,贵是贵了些,可与丁大小家说的那些东西相比差远了。随后到超市买了几斤黄瓜,切成片边吃边敷脸,内外兼顾。
不久后我发觉引起我毁容的罪魁祸首是U市的自来水,头一天打开水龙头就有一股浓重的漂白剂味扑面而来,我心想,这准是南方的某地不坑蒙人,南水北调调来这么劣质的水,需要放这种分量的消毒剂。自来水是不能用来洗脸了,想了很久,昧着良心用饮用纯净水。此后每当见电视报纸报道哪里又喝不上水,我就要自我唾弃良久。
每星期用的纯净水以桶来计算,久而久之送水的小伙子也和我熟识了,他是个十七八岁的大男生,不知怎么看着他就使我想起了丁晓,大概是两人都拉着张扑克脸吧。
工作,勤奋地工作,任劳任怨地工作,为了每星期的洗脸水钱我也得拼命工作。曾经豪言壮语,赚了大钱要给老妈买拇指粗的金项链,要给老爸买劳力士,可现在赚的银子刚好够我一个人的开销,没有一点余额。每月三千五对刚出校门的菜鸟来说算是非常不错了,我也够节约,无奈U市的消费实在高。
爸妈时常打电话问银子够不够用,李玲偶尔也会问一个人过得好不好,丁辰却少有问候,我恨她。
“丁大小姐你还记得我啊。”我讪讪嘲弄着,距离上次通电话有三个多月了。
“小秋你能回来一趟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我心里慌了,“出什么事了?你别吓我。”
“是丁晓的事。”
“他怎么了?”脑中立刻联想到车祸、绝症…
“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那样…”她忽然变得激动起来,带着怒气和哭腔把这一年里发生的事娓娓道出。
丁晓在我离开后就转学回家在W市的中学念初三,可我竟然毫不知情。
“我没告诉你?我以为你知道的。”
“你没说他也没说,我怎么知道。丁丁你别太担心,很多他这个年龄的孩子都会有叛逆期,好好和他沟通…”
“不是的,要是那么简单就好了,他是真的在混黑社会!”
我惊讶她的用词,‘混黑社会’而不是‘混社会’。
“他…他在贩毒!你知不知道,他居然在贩毒啊。”
“丁丁你别哭,到底是怎么会事?!”我的心越来越沉,她很少会哭,唯一的一次是梁柯宇要出国那一回。
“我也不清楚事情,姨父把他从公安局里领出来,说是在他身上发现了摇头丸和白粉,白粉哪,他哪里来的那鬼东西,不知道他有没有沾上…”说着她又哭了,哽咽道:“如果不是姨父是公安局长他早就被送去劳教所,更气人的是放出来后他还不知悔改,同样成天和街上的混混搞在一起,经常几天不回家…”
“同样和街上混混搞在一起?他以前也这样?”和混混在一起,贩卖白粉,进公安局,她说的是我认识的丁晓么?
“转学回来他就开始和他们来往,他从小就让人省心,我和爸妈很少过问他的事,按说他在A市上学不会认识那些人的。爸妈为了他吵了起来,我妈怪我爸对他太放任,我也不知道我爸是怎么想的,都出了这事还什么由着他。”
“他中考怎么样?”我问出心里一直惦记的事。
“怎么样,他根本没去考,考试那几天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找不到他,他是存心的!”
我喃喃说,“他到底是怎么了…”
“你和他住在一起两年,知不知道他在那边都和什么样的人来往?有没有和那些小流氓在一起?你怎么都没和我说起过?”
“我…他应该没有…”
丁辰不听我说完有急着问:“他是不是也成天不回家,他的老师对他怎么说?”
“不是,他都每天按时回来的。他的老师怎么说…我不太清楚…”
“你不太清楚?你不清楚还有谁清楚…”她突然停住怒火,懊恼地道歉,“对不起小秋,我真气疯了才会对你发火。”
“我知道…”
“小秋我知道你很忙,可你一定要回来一趟,我也是没有办法,你回来劝劝他,他一向听你的话。”
我苦笑,她是哪里看出丁晓听我话来着,不用她说我也打算回去,丁晓的事我无法不管。
“国庆有假期…”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能不能早点,多请几天的假。”
“好,我下星期就回去。”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不敢肯定经理给不给假。
果然,一个项目完结新的项目又来了,经理死活不给假。
“我辞职。”
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