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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笑了,早知道就不告诉你。”
见我生了气,她才停下,竭力忍住笑意,“其实也不是他的错。”
“不是他错,那是我不对?你还笑!”
“不笑不笑,不过你们这新婚之夜,确实太好笑了,哈哈哈。”
她再次笑翻身,我坐床边掰着指甲,想起昨晚的事气得要死…
实在是累,手不听使唤,旗袍的布扣解了几次也解不开。
“我帮你。”丁晓的手伸到胸前来。
“恩。”我闭眼靠在浴室的门框上,等待他给我解开扣子。
“解开了。”
“谢谢。”
拿着睡衣一摇一晃地走进浴室,关上门脱下火红的旗袍、内衣裤揉成团丢开。
特意把洗澡水调得很凉,让自己清醒一下免得在里面睡着。快速冲掉臭汗出来,
丁晓坐在床上,旁边是准备换洗的衣服。
“换你了。”冲过凉水睡意却一丝没减,一沾床就睡死过去。
是我失策了。洞房花烛夜,现今已经失去了意义。别说大多数新人早已什么什
么的,就是没什么什么,被折腾了一整天谁还有那门心思。可是,那臭小子他就
有!“
“张秋…”
清早五点起床到晚上十点,十七个小时里一直没有休息过,我困得直想睡上十
天半月。昏沉中只感觉脸上唇上痒痒的,某种讯息却传不到脑中,像是有东西拉
住我,醒不来。
我想我在做梦,梦的内容混沌不清…我在挣扎寻找,寻找遮蔽的东西,月光下
露天草地上我竟然没有穿衣服…
“可以吗…”
有不舒服的感觉,哪里不舒服呢,反正就是不舒服,我发出不满的声音,“恩
…”
“恩啊!”下面一股刺痛钻上来,我大力摆脱束缚,拉回意识睁开了眼睛。
可是,这是什么状况,他这在做什么!
“很痛?”他问。
我像缺氧的鱼张着嘴,发不出一点声音。第一次,不奢求有多美妙的感觉、不
奢求有多美好的回忆、不奢望他多有温柔,但至少不要在我和周公喝茶的时候啊!
“对不起…”
我想发泄愤怒,可开口却是不断地念着,“我睡着了,我睡着了。”
他吁了口气,表情不再紧张。原本他以为自己犯了性质上的错误,发现我计较
的竟是这样的‘小事’。“吵醒你了。”他轻拍了两下我的脸,俯身压下…继续
…
竟然还继续!
“喂。”丁八婆终于笑够了,锤着肚子坐到我身边,“刚结婚你就给他摆脸色,
这样不好吧。”
“我哪里摆在脸色,早上起来全装着不在乎,他根本不知道我快气死了。”我
又不是小女生,为这一点点的小事发脾气,不过是一点点的小事!
“我以为你们前几天应该已经,他挺规矩的。”
我没好气地说:“他倒是想,我没让,没准备好。”
“准备什么?”
“能是什么,避孕药那些东西…”
丁辰收起笑脸,盯着我问:“你认真的?想过自己是什么岁数了吗?”
“你想过他是什么岁数吗?”我反问。
“也是。”她勉强笑了笑,转开话题继续说笑。
没有打算过和丁晓有孩子,和他结婚已经是我最大的底线。
※丁晓能考上F 大,一方面是他有些小聪明,另一方面如今考大学已经不是难
事,长久以来的扩招使得大学日渐走向‘宽进严出’的趋势。臭小子算得满满当
当,F 恰好在U 市,我工作的城市。
我和他没有蜜月旅行,一星期后大学开学,我的婚假结束,两口子一起打包飞
往U 市。说起来我们虽然结了婚可却没自己的窝,老妈对此颇有微词。其实丁爸
爸说过给我们买房子,我没接受。我的工作在U 市,丁晓大学四年毕业…三年的
期限已到。要买房子,等他下一次吧。
“头晕?”
“恩,有点儿。”
“把药吃了。”他倒出两颗药递嘴边来,我伸手拿杯子他却要亲自喂给我。
“下飞机后住酒店?”他问。
“不是,去我住的地…丁晓!”手摸哪儿啊!
他拉起毯子遮住贼手,没有停下的意思。我明白了,蜜月旅行是必要的,要找
个少人的地方让那些色痞子度过发情期,省得在大庭广众下丢人现眼。
“指甲留得长就是好,是不是啊老公…”他被我拧得呲牙裂嘴,一听到后面两
个字随即面露喜色,而我拖长声音又在后面加了个字,“公。”
“小两口有意思。”旁边有人取笑着,是一对中年夫妻。我们转头看过去,妻
子连忙为丈夫道歉:“对不起,我先生乱说话。”又听她小声责骂丈夫,“人家
年纪轻轻,哪里像结婚的人。”丈夫反驳说:“没听见人家老婆在叫老公吗,再
说非得结了婚才能说是两口子?”
听见这话丁晓喜上眉梢,搂住我的肩好不得意。他那样让我想起电视里常有的
一个画面,土匪头子搂住他抢来的押寨夫人,得意地对底下的兄弟举杯大喊‘喝
吧’,然后再使劲亲身边美人一口…
脸颊当真有猪嘴贴上来!
OH,我的天,我晕机。
※回到我的住处,屋里布满了灰尘,算一算离开U 市已经有四个月。最初为参
加丁辰的婚礼,一趟回来把自己也给卖了。
“快打扫干净出去吃饭,飞机上的东西太难吃…”回头看,买我的人在我擦干
净的凉椅上四平八稳地坐着,丝毫没有帮忙打扫的意思。“臭小子,你找打是不
是?”这小子从前不是挺勤快的嘛,现在怎么变了样?
他吹了声口哨,翘起二郎腿晃悠着,“这些是你的事。”
“我的事?”我没听错,这是他说的话?
“当然是你的事,我娶老婆干什么的。动作快,我饿了。”
“臭小子!”我怒吼一声,一脚踩下吸成器,丢开,挽袖子,发觉穿的是短袖,
不挽了!冲上去抡起拳头刚要砸他的肩膀,想起那石头一样的硬度赶忙收回手。
我这一迟疑被他逮着机会搂住腰放倒在凉椅上,怎能放弃,坚决抵抗到底!知
道他怕痒痒,手伸向他的胳肢窝用力挠啊挠,他立刻溃不成军,当即讨饶。我好
心放过他,谁想才收手双腕就被他扼住。
“卑鄙,无耻,下流————!”
“以后不准再叫我臭小子。”
叫了这么多年,到现在才介意为时已晚。“不叫臭小子,叫什么,你是香的吗?”
他邪邪一笑,“香不香,闻闻就知道。”
“你别想…无耻,不要脸!”
蜜一样的新婚生活让我暂时那些烦恼事,比如回公司要怎样面对赵文俊,怎样
和同事解释闪电结婚的事…
&4 新的开始
清早闹铃声响,想起身却被横在胸前的手压得起不来,就是这只手,让我整夜
胸闷憋气。这人真是不要脸,人家老公的手不都搁在老婆腰上么,他却爱…哪天
给压平了,我饶不了他!
刚推开咸猪手丁晓就醒了,揉了揉眼睛看向床头的闹钟,“七点不到,这么早
起来?”
我穿上拖鞋,屁股还没离开床边又被他搂住带上床,啪啪打了他猪手两下说:
“没空和你闹,我今天要上班。”
“上班?几点?”
“八点半。”
“那还早,再陪我睡一会儿。”他把我搂住和他紧紧贴着,头埋在我颈窝里鼻
子磨蹭着,像只拱地的臭猪。“什么香水,好香。”
“什么也没用,丁晓,你再不放开我要迟到了。”
“五分钟。”
“好,五分钟。”我盯着闹钟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十…”数着数
着我闭上眼睛有了睡意,突然锁骨被咬了一口惊醒过来。“丁晓!”无视我的怒
吼,他接着又咬两口。我抓住他的头发把他的头拉开,笑着问:“想吃排骨是不
是?”
他没听懂我的话,认真地点头,“想。”说完嘴又凑上来。
我猛地发力挣开他,站起来对着他的肚子狠狠踩了两脚,然后飞快跳下床,
“先预支一些,下班回来再给弄一顿美味的‘排骨’。”
打开房门,回头看他揉着肚子闭目躺着,没有起床的打算。“过几天就开学了,
还睡懒觉。快起来,早餐吃什么?”
他拿枕头捂住头,含糊地说:“排骨。”
“不要脸!”我气得大骂。
结婚前结婚后他的转变也太大了,以前是比较‘生涩’的色胚,现在整个一个
成熟烂透的色鬼。虽说夫妻间亲昵无可厚非,但这转变短时间里我还难以适应。
※伺候丁晓吃完早餐,罗嗦了几句后才出门上班。来到久别的公司我忐忑不安,
进入大楼、搭乘电梯、走向经理办公室,一路上心里都在反复排演应对上司和同
事的说辞。上司没问几句,倒是把我从头倒脚扫视了一遍,大概是想研究女人婚
前和婚后的差别。
“工作的事让何思言告诉你,重新熟悉之前你做他的帮手。”
“恩。”
哎,我被篡位了。何思言,男的女的?没听过这个人,新来的?何思言,好像
肥皂剧里的角色,我决定不喜欢他,当然不是因为他篡了我的位,只是因为这个
名字。
当我走进技术部大厅时,几十双眼睛齐齐地望着我,我摸了摸下巴,没变形吧?
“小秋回来啦。”一位男同事首先向我打招呼。
“回来了。”我堆起笑脸。
而后大家一声接一声地问候,大多向我道贺新婚愉快,有的问蜜月怎么这么快,
有的抱怨我没给喜糖。个个笑容可掬,但也生疏客套。大概是我离开太久,四个
月也不算久啊。穿过大厅拐进自己的工作室,七八个同事都在,他们故作热情地
欢迎让我很不自在,连小妮也对我客套起来。难道是因为我没发喜帖给他们?
生疏就生疏,客套就客套吧,一段时间就会过去的。
稍后我见了何思言,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应该比我小两三岁。他的样子实在不
招人喜欢,倒三角的眼睛看起来委琐又狡猾,头发打满发蜡滑得虱子也爬不上。
我们微笑着相互自报家门,原来他是国外知名学府的海龟,难怪篡了我的位。同
事们要他称我“秋姐”,他夸张地瞪眼俯视我,最后随小妮叫我小秋。目无尊长,
更让我讨厌他了。
※F 大新学期报到的日子是星期天,我自然要跟着丁晓一起去。F 大校园没有
我念的大学漂亮有特色,却很大,从办手续交银子的地方到与新生导师见面的地
方就有十多分钟的车程。
丁晓的导师是个表情严厉的中年女人,见档案婚姻状况一拦填的是‘已婚’她
的眉毛马上纠结,冷冷地问我,“你就是他的爱人?”
我没料到她有如此眼力,更没想到的她问得这样直接,脸上快速泛红,难堪得
说不出一个字。
丁晓退后一步,搂住我的肩,沉着声音说:“她就是我太太。”
“恩。”导师敲着桌子点头,“这件事希望你们对其他同学保密,免得造成不
良影响。”
我拉住想申辩的丁晓,抢先说:“老师您放心,我们会的。”不良影响,我又
成不良影响了。
然后她说了许多要注意的事宜,训示的口吻不禁让我想起五六年前在附属中学
同样的情景,哪会想到事隔多年又与这臭小子一起接受再教育。F 大允许新生外
宿,丁晓从头到尾一脸不耐烦,听到这里才柔和了扑克脸。
我租的公寓两个人住其实还凑合,丁晓却不乐意,说是没有家的感觉。一天下
班回来他告诉我重新找了一处房子,处在我的公司和F 大的中间位置,方便我上
班也方便他上学。我去看了房子,四室两厅够一大家子的人住。不用说,银子要
花一大把,所以我坚决反对。但反对无效,几天后下班回到家,屋里已被搬成空
空的,卧房里只剩下床,而祸首正躺在床上撑着脑袋冲我傻笑。
“看一看你的东西还落下什么,收拾好我们到新房去。”
“我说了不搬!你赶快把东西弄回来!”
他翻起眼睛吹了吹前额的头发,懒洋洋地说:“我说了搬,一家之主的话你必
须听。”
我哭笑不得,满腔怒气全被他这话给泄了,将手里的包砸向他,嘲笑着,“一
家之主?你想得美,臭小子毛没长全还想当一家之主。”
他蓦地黑了脸,跳下床冲过来把我抱起扔床上,捏了下鼻子狠狠地说:“我再
让你看清楚,长没长全!”
我惊觉掠了虎须,赶紧求饶,“我说笑的,丁晓对不起,对不起啊,啊!我说
了对不…”
※人事部和技术部相隔很远,我回公司三个星期之后才在公司的餐厅遇上赵文
俊。他和同事一起若无其事地和我打招呼,我心中有鬼不敢多说话只是微笑点头,
端着餐盘和小妮坐到远处的位置。
吃过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