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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菱已经要跪下了:“求求你,常雪小姐……这瓶药,对颜墨非常重要。求你还给我。”
“还给你?”常雪一挑眉,“为什么?这是我捡到的。那就是我的东西了。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东西是你的,或者是瑜颜墨的。”
悦菱几乎要喊起来了:“可是这就是颜墨的药啊,是柳清叶医生研制的,你刚刚也说的了啊。”
“是的,我说了,”常雪思索了一下,“我说了什么?”
看着悦菱快要哭起来的样子,她这才笑笑:“对,我想起来了。这药是柳清叶研制的。可是谁能证明,它就是瑜颜墨的呢?”
“柳医生可以证明啊,我也可以。”悦菱着急地。
“你不能作为证人。”常雪指了一下悦菱,“只有柳医生可以。”
“那我们马上给柳医生打电话,让他证明这药是颜墨的。”她上前,想让常雪打电话。
常雪哼了一声:“我怎么知道,电话那头的人,是不是柳清叶。说不定你找个人来演戏,也可以算是证明了。不行,除非柳清叶自己过来,证明这药就是他给瑜颜墨的,我才可以还给你。”
她根本就是故意的。
看到悦菱咬住了下嘴唇,她突然噗的一下笑了起来。
“哈哈,瑜颜墨的未婚妻,你真是太可爱了。算了,我不逗你了。这个药,对于瑜颜墨来说,是非常重要的。时间不待人,你拿去吧。”
她把药瓶递了过去。
悦菱十分欣喜,又感动:“谢谢你常雪小姐……”
话音还没落,她就怔住了。
药瓶已经在自己手里了,可是这个重量告诉她,瓶子里是空的……里面根本就没有一颗药!
“常雪小姐!”她叫了起来。
“什么?”常雪故作不解地看着她。
“请不要开玩笑吗?”她带着愤怒,和乞求,“现在颜墨要死了,为什么你能这样无动于衷呢?难道你不是很喜欢他吗?你不是想要嫁给他吗?为什么你可以做出这么残忍的事?”
“是吗?”常雪不以为然地笑了一下,“我喜欢他,想嫁给他?我怎么不知道?还有,我干了什么残忍的事?是给了他一刀,还是逼他娶我了?”
悦菱冷静下来。她漠然地看着常雪:“说吧,你究竟要怎么样?”
她受够了。
她受够了自己像老鼠一样,被常雪这只猫这样玩弄。
从刚才在史密斯的实验室那边,她就已经开始捉弄她了,而且,还是在瑜颜墨的性命如此危急的情况下。
常家的这一辈,都是这么的危险和邪恶吗?
常枫是这样,常雪也是这样。
为什么,他们看起来,和常天启是那么的不一样。罔顾人命,只知道满足自己的感受和*。
常雪也回看着悦菱,这个女孩,这种目光,和昨天晚餐时,在饭桌上的微笑,是如出一辙的。这种态度令她非常不愉快,好像在告诉她,虽然她无论是出身、还是学识,还是其他什么的都高出她一等,却仍然是不能轻易击败她的。
这种被挑衅,被迎战的目光令她非常不愉快。
她的脸上,那种嬉笑的表情也褪去了。
她轻蔑地一笑:“悦菱小姐应该知道我要什么。”
“他不爱你。”悦菱明白常雪想说什么,但是她不能退让。
“对,我知道。他只爱你,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常雪摊手,“没办法,谁让你比我先遇上他呢?所以,我再喜欢他,也只有看着他去死了哦。反正他活着还是死了,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
悦菱完全无法理解常雪的逻辑。
这个世界上的人或者事物,难道存在的意义,对于她而言只有利益吗?
就算瑜颜墨是一个路人,是跟她没有任何关系的人,可是他也是一条生命啊。这世上,最重要的难道不就是人的命吗?
就因为他不爱她,不可能属于她,所以她宁愿看他死,也不愿意救他吗?
这样的感情,可以称之为爱情,或者喜欢吗?
这不过只单纯的占有欲而已,常雪这个女人,只是为自己而活的,把自私二字诠释得淋漓尽致。瑜颜墨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个玩具,一个可以炫耀的物件,连人都不是。
“知道吗?”她冷眼看着她,“像你这种人求助,是我人生中最耻辱的一件事。”
“哈哈,”常雪笑起来,“悦菱小姐,我们受过的教育不同,所以观念不同而已。用不着这样上纲上线的吧?我喜欢瑜颜墨,想要得到他,所以为了这个目的不择手段,这很正常吧。我的举止越是让你不能理解,不越是证明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吗?”
“可是他马上要死了。难道他的生命不是比这些,比你的喜欢和你的感受都重要吗?”悦菱悲愤地问她。
“呵呵,”常雪冷笑,“悦菱小姐好像说的自己就高出我一等一样。你如果不是对自己的感受更看重的话,为什么不干干脆脆的退出,把他让给我,去换他活下去的机会呢?”
“那是因为他不爱你,他是不可能放手我的。他宁愿一死,也不会离开我的!”悦菱激烈地说,她知道瑜颜墨,她了解他。如果她胆敢离开他,去换他的命,那他一定会拒绝活着。
常雪轻蔑地笑看一旁。
“真是单纯幼稚的女孩啊。”她叹息着,“爱情这个东西,只要有一个人放手,那再牢固的关系,也必然不存在了。只要存心放手,又想他活下去,就必然会做得到的,不是吗?”
看着悦菱不语,她站了起来,一步步逼近她。
“你不是标榜非常爱他吗?你的感情不是高于一切吗?那就把他让给我,离开他,从此消失在他的生活中!如果你可以答应并且做到的话,我就给他药。”
悦菱冷然看她:“那又怎么样,我离开了,你就可以得到他了吗?”
“这个也不一定啦,”常雪长叹着,“感情这个东西,谁也说不清的。不过总算是有机会和他一起了,不是吗?再说了,说不定过几天,我自己也对他不感兴趣了。不过现在也管不得这么多了,总之我的条件就是这样的。你完全退出,我就给药。”
“嗯,”她看了看腕表,“时间不多了吧,只有半个小时了,你考虑考虑吧。”
悦菱震惊地看着常雪,她可以看得出,其实她根本就不爱瑜颜墨的,或者说,常雪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懂什么叫爱。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能喜欢他多久,还没得到,就在思考不感兴趣的事了。
可是,她却要用自己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喜恶,来破坏她和他之间那么坚贞不渝的爱情。
“我是不会答应你的。”她咬着牙,“你做梦吧!我宁愿和他一起死,也不会把我的爱和颜墨的爱,当成廉价的商品处理给你,给你这个……根本不懂爱也不懂珍惜的女人!”
她转身,往病房走去。
常雪看着她傲然的背影,禁不住冷笑。
呵呵,真有骨气呢。她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撑到最后一秒。这世间,她得不到的,其他人也休想得到!
悦菱回到了病房,律师已经在整理东西准备离开了。
瑜颜墨坐在病榻之上,从外貌上,根本看不出究竟会有什么问题。但是悦菱知道,他就像往常那样,表面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到了一定的时间,或者发生什么触发事件,就会躺下去……发生任何有可能发生的意外。
“悦菱,”看到她,他微笑着伸出手,“快点,到我这边来。”
她殷切地扑了过去,抱住他。
“来,”他拿起厚厚的一叠遗嘱,“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没有戒指那么好看,不过可以保证你一辈子都过得快乐。”
悦菱痴痴地看着他。
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死了,可是看起来却这么开心。
他说什么遗嘱可以给她快乐,可是,如果这世上没有了他,她还会感到快乐吗?
“颜墨,”她把头埋在他的胸膛,“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只有跟你一起,我才觉得快乐。”
她的话让瑜颜墨心中泛起酸楚,可是他强撑着笑颜,吻着她的脸庞:“傻瓜,快乐是有很多种方式的。你死钻牛角尖,怎么可能得到它呢?来,我给你讲一下这里的细则。”
他抱她到身边,让她钻进被窝,躺在他的怀里,给她一条条,一页页地讲解着。
他每说一个字,悦菱就觉得自己的心尖在滴一滴血。
他想的多周全啊,事无巨细的,要把他的所有都留给她,他对于她,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可是……可是她还在为了自己的感情,为了自己的感受,而把唯一能救活他的方式给……
她果真是个傻瓜呢。
悦菱拿着遗嘱,泣不成声。
她的爱情算什么?她的感受算什么?
什么都是比不过他活在世界上,让她知道他没有死,还可以好好保管属于他的一切。
颜墨,悦菱不值得你这样做……
不值得你抛却一切,牺牲一切,却换来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若是你死了,悦菱还怎么会活着呢,要所有的财富和名誉来做什么呢?
“怎么又哭了?”他微微皱眉,吻干她的眼泪,“真是的,要怎么你才能开心一点。”
他轻轻将她放倒,压在她的身上。
他极其痴缠地吻她,抚摸着她。
“过了这一刻,就把我忘了吧。”他撑起来,深深地凝视着她,“回去,去重新找一个爱你的男人,好好守护你一辈子。”
说着,他又俯身下来。
他不怕她嘲笑他,不怕她拒绝他。
他就是要做这最后的一次,在他的神智还清醒的一刻,在他还能主宰自己身体的时候。心中也禁不住暗暗嘲笑自己,表面说得那么洒脱轻松,其实,他连最后一刻也舍不得放手。
天知道他有多爱她。
把此生,下一世,生生世世的爱全部捧出,也无法表达殆尽。
悦菱别过头去,让眼泪滑入发间。
他要死了,她却还在这里消耗他最后的精神和爱意,她明知道他是可以活下去的,可是她还是自私的拒绝了那唯一的办法。
她真是太可恶了,她真是太坏了。
她刚才还在轻视常雪,这样想来,她和常雪又有什么区别?
不,她不能忍受,她不能忍受看着他在自己眼前死去。
“不用了。”她突然开口,推开了他,她的脸色,在慢慢的僵冷,她的眼泪,已经彻底流干了。
瑜颜墨有些迷惑地看着她,她的变化让他有些茫然。
“悦菱,不要再拒绝我了。”他的声音里,隐忍和渴望毫不掩饰,“来,最后取|悦我一次。”
可是悦菱推开了他的手,她坐了起来,穿衣,起身,然后下地拿起了遗嘱。
对着全然不解的瑜颜墨,她冷笑着:“果真是个自私的男人,马上就要死了,还想着要给我这么一个不堪入目的回忆吗?”
瑜颜墨的眉,深深拧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就是你听到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反正你已经立下了遗嘱,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了,我也不再需要费心来讨好你了吧?”
“你发什么神经?”瑜颜墨沉着脸。
她是在演戏吗?还是发生了什么事?否则的话,她怎么可能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真是可怜,”悦菱嘲笑着,“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水木华堂派我过来,不过就是想着要怎么挖空你的一切。本来以为你死了,我什么都得不到了,还在想着究竟要怎么回去交差呢。没想到你还真是蠢到了极点。居然把所有的东西都留给我了。这下真是太好了,我可以回去向我的小堂邀功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瑜颜墨怒喝起来。
她是疯了吗?
还是他疯了?居然会听到她说这种话。
“是不是胡说八道,反正你也不会知道了,”悦菱残忍地笑着,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反正再过十分钟,你就要死了。说出来,什么也不怕了。现在找律师的话,也来不及了吧?”
瑜颜墨的嘴唇泛白,指关节已经紧紧握拳,呈现了青紫色。
不……她一定是在做戏,她一定是在胡说,她只是不想让他带着遗憾死去而已。他的悦菱,不是这种人,绝对不是的!
“悦菱,别这样。”他想要下地,对着她伸出了手。
没想到悦菱立刻退到了病房门口。
“别过来!”她尖声道,“你这个马上就要死了的人,难道还想着要再碰我吗?我才不想这辈子都回想起,自己和一个临死的人做了那种事!到你身边来的这半个月,我每天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