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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和,这种感觉,似乎只有她睡着的时候才会稍稍出现。
“园园。”
沈夜天搬来椅子坐在奚园园身边,门口小护士碎步追来,将拖鞋放在他脚下。
“先生,您本身情绪过于激动,承受压力太大,已经被列入病人范围了,请您配合我们”
“嘘——”
沈夜天伸手在唇前:“你说话小声些,万一打扰到她怎么办。”
小护士抿唇,见到沈夜天这一刻,忽然觉得有些眼眶酸涩,这么深情的人,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会打扰到的。”
她来医院没有多久,并不了解沈夜天与奚园园的纠葛,见沈夜天太过痛苦,不忍心终于说出实情。
“这位姑娘,能否醒来还是未知数。”
沈夜天原本伸手正要为奚园园挽起脸颊碎发,闻言动作顿时一僵。
缓缓回头看向小护士,眼神已经变得冰冷阴鸷起来。
“你说什么?”
“这位姑娘的枪伤严重,又没有丝毫生存意志,加之长时间缺氧,已经造成脑死亡”
“怎么会缺氧呢?”
“因为您当时紧紧抱着”
“咳!——”
门口处传来一声干咳,院长眼神示意小护士离开,自己则缓步来到沈夜天面前。
“沈先生,现在奚小姐正事需要休息的时候,您身体也不大适合走动,还是回到自己的病房吧,我们已经给您准备了晚餐,还有”
“园园怎么会脑死亡呢。”
院长支支吾吾,最后只能道:“我会天天派人看着她。”
院长苦口婆心说了一堆,偏偏沈夜天并不上钩。
一双漆黑的眸子死死盯着院长,后者虽然已经年过半百堪称老油条,但在沈夜天这般凝视下,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小护士刚来不懂事,她胡说的。”
“”沈夜天没有说话,只是一直静静看着他。
院长最后迫于压力,到底长叹一声:“这事说起来我们大家都有责任,不,是我们医院全部的责任,我们没有及时赶到治疗奚小姐,所以”
沈夜天脑中灵光一闪,之前机场的记忆,踏至纷来。
是他,当时是他抱着奚园园紧紧不撒手。
直到最后中了麻药,这才昏厥过去。
所以说,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了?
院长看出沈夜天脸色瞬间苍白,立即安抚道:“其实主要还是奚小姐没有求生的欲望,这才是根本,我们医院只能子弹取出来,给她缝合,却难以医心哪。”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沈夜天转身,视线再度落到奚园园身上。
院长无奈摇头,临走前,最后看沈夜天背影一眼,发现他给人的感觉,比奚园园还要脆弱。
在沈夜天的世界中,他坚信只要自己努力,世上没有什么得不到的东西。
如果不能名正言顺的交换,他便用手段让对方甘心献上。
这坚定的信念成就了他今天的商业帝国,直到遇到这个叫奚园园的女人,一切,悉数崩塌。
他这应该叫引火自焚吧?
最初接近她只是为了报复,谁料她竟然化身为毒,折磨自己苦不堪言。
奈何,却无法戒掉。
他相信现在的医疗手段,同时也相信,这世界还有一点点让奚园园留恋的地方。
自从奚园园住院后,沈夜天再没有离开过她身边,公司有什么事要处理,要签字的文件,都被李维特送到医院来。
他相信她会有醒来的一天,而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会是自己。
奈何,再顽固的信念,都会有被时间摧残的一天。
如同童话里的魔鬼,他被装进瓶子扔进海里,他耐心的等待,从最初许愿,帮打捞他的人完成三个愿望,到后来痛恨那个迟迟不来的恩人。
沈夜天的希望被磨消失殆尽。
沈夜天的怨念开始肆意滋生。
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一个月
奚园园安然躺在床上,连睫毛都没有颤动过。
“沈总,吃些东西吧。”
李维特叩门后缓步走到沈夜天身边,将手里的保温盒放到桌上,同时扫一眼病床上安然的奚园园,心揪成一团。
虽然现在看似需要保护的是奚园园,但实际饱受摧残的,却是沈夜天。
这些日子,他一日比一日清减,眼见着快要到厌食症者的地步。
李维特见沈夜天一直凝眸看着奚园园,似乎没有听到自己说话,又或者听到了,也不会给出什么反应。
最近他一直如此,连签文件时,基本都不愿意看一眼。
“沈总?”
李维特将保温盒打开,里面是园子里阿姨熬制的鸡汤和一些小菜,虽然简单,但色香味具全,奈何被放到沈夜天面前,他却视而不见。
奚园园倒下的时候,他失去了自己了灵魂。
“沈总,您这样的话奚小姐醒来,也会不好受吧。”
“她会不好受吗?”
沈夜天空洞的眼神中,终于划过一丝神采。
他抬头看向李维特,伸手抓住李维特手臂:“你说,她会醒来,也会不好受吗?”
第479章()
其实,李维特刚刚的话,不过是一种安慰罢了。
但此刻看着神容枯槁的沈夜天,他却没发话说出实话,只好牵强的勾起唇角:“嗯,小姐她会醒来,会,担心你的。”
李维特说这话完全是宽慰,谁料话音落下,沈夜天却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蓦然一声冷笑。
“你骗我,你说谎。”
“总裁?”
“你平时那么精明的一个人,怎么现在连说谎都不会呢?平时谈判桌上,可是将人骗人的一愣一愣的。”
“总裁您说什么呢?”
“我说,你傻了刚刚安慰我的话,太过牵强。”跟着看向奚园园,凄然苍凉一笑:“她这么铁石心肠的人,怎么会关心我呢?开玩笑。”
“”李维特缄默,无法回答。
“奚园园她现在是不愿意醒来,她要是睁开眼的话,第一个想法估计是,沈夜天他为什么还活着,自己又为什么还在沈夜天身边那天在机场的情况你没看见吗?她宁愿死,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
“奚小姐只是受了蛊惑,一时间想不开而已,世上又有什么解不开的解呢?何况,你们是夫妻,俗话不是说夫妻”
“夫妻?呵。”沈夜天低头一声冷笑:“她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吧,她只是将我当做债主。如果她心中稍稍有一点我的位置,我们也不会像今天这样。”
李维特不忍心再看曾经风光不可一世的沈夜天,现在为了一个女人黯然销魂成这副模样,干脆别开头去。
“公司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我先回去了。”
“等等。”
沈夜天转头看向他:“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对外只要宣称,是我生病就好。”
“是。”
李维特颔首,其实现在不是对外宣称他生病,而是真的生病。
心病,并且这药引子就一副,偏偏求之不得。
李维特如来时一般,不动声色离去,顺手把门关上一瞬间,正好能看见门缝中沈夜天单薄的身影,枯瘦的,完全变成了另一外一个人。
这个奚园园,真是有登天的能耐。
沈夜天不知道自己从机场后回来,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仿佛梦游一样,偶尔医院有护士过来告诉他,该吃东西了,他不理,对方就直接拎一只葡萄糖过来,给他打上。
他倒也配合,有时候看看自己手背上的吊水,再看看床上的奚园园,往往会勾唇一笑,仿佛同病相怜的感觉。
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他僵硬坐在她面前,眼神空洞无物,一直在回放他开枪那一瞬间。
奚园园倒下,扑倒向阳光的一瞬间。
他手指还搭在扳机上,跟着手腕都在颤抖。
“园园,我知道错了,你睁眼看我一眼好不好?”
沈夜天伸手抚过奚园园光洁的额头:“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我要求其实并不多,只是想没天阵睁开眼看到你而已。”
“或许我以前做过很多错事,的确伤害到你,但请你相信我,我现在比谁都后悔,比任何人都难过,你给我一个补偿的机会好不好?”
“园园,园园”
呼唤一声声低下去,到最后再不可闻。
“我曾经将你逼上了绝路,现在,我不希望你用同样的方法报复我,也将我逼上绝路好吗?”
沈夜天以脸颊去贴奚园园并不温暖的掌心:“我知道你私下一直骂我是疯子,但我希望,你不要将我送上极致,你知道,这世上只有你能救我。”
“”
“呵呵”
“嗡嗡—嗡——”
床边手机震动不时候响起,沈夜天愣了愣,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接起。
“沈总,您,最近方便回公司一趟吗?”是李维特试探二忐忑的声音。
沈夜天蹙眉:“怎么了?”
“是公司的元老,最近好久都不见您,一个个声称担心,都要去医院里看您。”
“就说我身体不方便探望,不想被打扰。”
“这种话我早就说过了,可一个月过去了,再这样说的话,任谁都会起疑吧?再者,公司都是他们一代人跟着您打拼起来的,对您就像是亲人一般,这谎,我真的说不下去。”
沈夜天长出口气:“你不是这样手忙脚乱,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的人。”
“”沉默。
“这一切都是借口,你希望我能离开医院,回到正常生活是不是?”
“总裁,我”
“刚刚在我面前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说?”
“我实在看不下去您这样颓废。”
“那就不要看!”
“沈总!你再这样下去,那公司怎么办,这么多人都等着您呢!”
“只要奚园园好过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要!”
“可问题是,饶是您这样付出,她也不会醒来,即便奚小姐醒了,若您真的什么都没有,您用什么来维持她的生活?奚小姐什么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如果您失去了公司,您怎么留得住她?”
这还是沈夜天第一次被人质问的哑口无言。
不过李维特说的也很有道理,奚园园能和自己到现在,不都是自己强行挽留的吗?
如果失去这风光的一切,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再去绑着她。
“公司元老都说些什么。”
“大家都是人精似的,基本都猜到什么原因了,不过不好过问您私事,所以”
“我知道了,我明天会回公司的。”
沈夜天挂断电话,拔掉手上的葡萄糖吊水,静静望着奚园园。
当晚一夜没有合眼。
第二天顶着满眼红血丝离开病房的时候,沈夜天忽然奇怪笑了笑。
“或许你是厌烦我,因为我在你身边,所以不愿意醒来对不对?那好,我走但奚园园你记住,如果你能做到视若无睹,那就永远这样下去,这对你来说是最好的结局,否则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众叛亲离,生不如死。”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沉稳有力,像是厚积薄发的报复,蓄谋已久。
恰好门口的小护士过来给奚园园检查身体,听到沈夜天冰冷的宣判,忍不住冷的牙齿打颤。
第480章()
但却没有丝毫为奚园园抱不平的意思。
之前奚园园住院时,她好奇沈夜天两人究竟有什么纠葛,便打听了一下,结果令人意外。
奚园园其实做的没有错,但现在的沈夜天,也的确可怜。
他今天说出这样的话,可见是这一个多月来的磨砺,已经让他心如死灰。
希望之后的绝望,恐怕便紧跟着没有理性的报复。
小护士现在倒有些希望,奚园园永远不要醒来。
沈夜天因为从小养成类雷厉风行的性格,当天回到公司,不顾身边人的劝说,直接将之前所有积压的文件全部重新审核一遍。
不过不得不承认的是,李维特和秘书将这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并没有出任何纰漏。
连续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一天用来陪伴奚园园,一天用来工作,等沈夜天回到园子时,一倒下便是昏睡整整两天三夜。
当他再睁眼醒来时,墙壁上挂钟正好是晚上七点。
天色渐晚,窗外树影沐浴在夕阳中,微微摇晃一熟的金黄。
周围陈静的可怕,走廊连走动的人声都没有,估计是保姆担心影响他休息,连楼都不敢上。
这大概就是没有奚园园的生活,沉寂,机械一样运转,没有任何期盼,当然,也不会有丝毫的患得患失。
或许也不错?
沈夜天起床揉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