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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安安感到白嫣嫣微颤一下——这原是何家大夫人,她未来的婆婆!
那何大夫人也认出了白嫣嫣来。她本来就觉得白家女儿嫁到自己何府是高攀,一个商贾家的姑娘,对儿子的高升没有任何助力,以后只得在贵女圈被笑话!可惜丈夫一力促成此事,儿子也觉得白家姑娘长相娇美喜人,她才迫不得已同意了。此番见面,她上上下下露骨地打量了白嫣嫣一番,冷哼一声:“原这就是白家二小姐。”
她以为对方高嫁她家,现在见到她这个未来婆婆,必定是万般谄媚,小心伺候。谁知那娇美姑娘,只是看了她一眼,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下,就转身离去!
“你大胆!——”何夫人感到有几道目光注视过来,只觉得羞愤极了,连忙呵斥了一声,见白嫣嫣又转过来,便又闭了嘴。
“这位何夫人,今日是家姐生辰,还请您注意一下场合。”白嫣嫣面无表情,竟直接出言教训。言辞严肃,令人难堪。
狄安安知道她只想惹了这何夫人的不快,好早日解除了婚约。可她又担心,若是婚约一直作数,她嫁进何家后,怕是没有好果子吃。
何夫人气得浑身发抖:“你竟敢对我说这样的话!”
“有什么不敢的?”白嫣嫣语气更加嘲讽,有意激她。她本来就不喜何家,再加上这个何夫人一开始态度就令人嫌恶,她从小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索性就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你一非我长辈,二并未有恩于我,又如此看不起我,我为什么又要尊重你?”
“我——你——”何夫人气晕了头,后头丫鬟连忙拉了拉她,她才慢慢冷静下来。自古以来都没有未过门的媳妇受未来婆婆的气的道理,她今天确实不占理字了!
白嫣嫣环着手看着她,颇有种居高临下的意味。
何夫人强迫自己不去看她,转身就离开。等她过了门,自己有的是理由收拾她!她旁边的那个狄姑娘看着冷得让人胆寒,想必也不是什么善茬!果然,贱人就是和贱人扎堆!
白嫣嫣看着她的背影冷笑:“不过是镇国公何家的旁支,倒以为自己到了这京城,就成了土皇帝了,敢给我摆这样的脸色。她以为她儿子是个香饽饽,我却觉得他连东城卖猪肉的郑大都不如。”
狄安安自始至终都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看着,此时听见白嫣嫣这样说,才略微惊异道:“你查过他?”
白嫣嫣点头,“我可不能不明不白的嫁给一个不知底细的人。何陆平十五岁就让丫鬟有了身孕,进了京城更是成了天香楼的常客,不过是个人模狗样的懦夫。”
狄安安很是赞同地点点头:“想办法一定要毁了婚约。”
白嫣嫣突然笑了,转头看她:“说真的!安安,你嫉恶如仇,聪慧勇敢,我觉得他还及不上你万分之一呢!怎么样,要不,我跟着你算了?”
狄安安正想骂她一句“贫嘴”,却见垂花门内的楼阁之上,有人推门而出,临水照花,娇美动人
“安安!快看!那就是我姐姐!”白嫣嫣兴奋地指着那女子对狄安安说。
狄安安抬首细细看去。隔得太远,只能看见那女子穿着一身暗紫的烟水百花裙,梳着流云髻,此时拈了一朵花放在指间,正如遗世独立的仙子一般,遥遥不可及。
“我姐姐美吧?”白嫣嫣骄傲道。
“各有千秋。”狄安安评价。
“从小我爹就更喜欢我姐姐一些。她长得美,性子也好,不像我,野丫头似的。”白嫣嫣笑道,也抬头看着她姐姐。隔得远,她叫了白婷婷也听不见。
此时,桃枝却沿着垂花门后的石子路也走进了院子。她附到狄安安耳边说了几句话,狄安安眸色渐深。她与白嫣嫣打了声招呼,便和桃枝走出了后院。
好戏开始了。
唐家姐妹三人今天也到了长川侯府上参加白婷婷的生辰。唐若莺死后三人一蹶不振,唐家老太太让她们出来,也是有意让她们散散心。
刚进唐家府门,唐若蘅便说她要如厕,由一个长川侯府家的丫鬟领着,从另一条路离开了。狄安安隐在花树中看着,默不作声。
她让桃枝偷偷给唐家三姐妹都送去了一张匿名字条,上面写着一样的话,皆是说那日真相已被知晓,若不想被泄露出去,必要在参加白婷婷生辰的这日,准备一百两银票,到小花园交封口费!
没错,她就是要诈一诈真正的凶手。若是真为此事,必然惊慌不已,如实照做。
她看着唐若蘅的身影匆匆消失在抄手游廊的尽头,眼神深邃。
是她吗?
那日事情皆因她而起,若让别人猜,唐若蘅必定是最有嫌疑的一个!
可是狄安安不这样想。
唐若蘅说,那日唐若莺遇害之前,大喊了一声“妹妹”,向她们呼救——这有悖常理!
寻常人遇险,第一反应必定是喊“救命!”,再次也是尖叫。又有谁,能准确无误地叫着身边人的称谓,却不尽快逃跑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妹妹”,是叫她生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
唐梅儿是堂姐,唐若莺的妹妹只有唐若芸与唐若蘅二人。今日,看两人表现,便可窥见玄机!
唐若蘅有意落下,七拐八绕,便走到了小花园里。
桃枝带着面纱,狄安安让桃枝假冒了那敲诈的人,而她躲在一旁看着。
只见唐若蘅犹豫片刻,左顾右盼之后,才匆匆走进了小花园的深处,一眼便看到了桃枝。
“你”她皱眉出声。
桃枝跟着狄安安,耳濡目染,倒也能演出让人心惊胆战的清冷来。她见唐若蘅走近,道:“钱拿来了吗?”
“我为何要给你钱!”唐若蘅平日娇俏的面上染上了几分戾气,“你说!是谁指使你来的!”说话间,她竟从宽大的衣袖间抽出一把匕首来,又向桃枝逼近一步。
狄安安眼皮狠狠一跳,正要现身将唐若蘅抓住,却见她又开口,道:“若是你能说出害死我二姐的真正凶手,我便放你一马!”
她不是凶手!
狄安安心中大忖,知道已经试探成功,应见好就收,再抬首却看见唐若蘅已经越逼越近,那冰冷的刀刃已然要放到了桃枝的脖子上!
她目带寒光,向唐若蘅的面上射去,却见后者双唇发颤,面色惨白,显然是心中害怕,惊恐万分!
她再看向桃枝,她的侍女面对匕首的寒光,虽然害怕却依然面不改色,看着唐若蘅道:“你放下匕首,我就告诉你。”
“不放!你先告诉我!”唐若蘅咬着下唇。
“凶手是你四姐。”身后的树丛中突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唐若蘅听见声音,连忙看去,却见一个素衣白裙的女子从树影中走出,正是京兆尹府的狄姑娘。她瞪大眼睛皱着眉,喃喃道,“狄姑娘,你怎在这?”
狄安安微笑,“这是我的婢女,我自然在这儿。”
唐若蘅的手还僵在半空中,她左右看看,终于缓过神,明白过来。
“这是你设的局?!”她惊呼。
狄安安点点头,“没错,你通过了。”
唐若蘅闻听此言,连忙把手中的匕首放下,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我也是着急想知道”
“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猜测不是么?”狄安安走进几步,问道。
唐若蘅犹豫良久,终于还是点点头。
“今天我不过是说出了你的猜测。”狄安安看着她的眼睛,“你很勇敢,自己来寻求答案。”
唐若蘅垂眸,道:“二姐一向对我很好这次她遇害,事情皆因我,祖母前几日又说全是意外,不需要找真凶了,我,我”
“你想自己找到,不是么?”狄安安接过话,“你只需知道,我一定会还她一个公道的。”
唐若蘅抬头看着狄安安,女子眼神清冷,却透着真诚,不像她的四姐和堂姐,让人看不透。她终于慢慢地点了点头。
“那日你有看到一点线索吗?”狄安安问。
唐若蘅摇摇头,“我后来想了又想,凶手实在跑得太快,我根本没瞧见。我怀疑四姐,也是,也是因为,她的母亲是胡人,善骑射。而且胡人住所多有狼群,应该对狼的习性很了解,甚至能驯养狼。我这几日也有听说,祖母有意让她代替二姐嫁到宣武将军府去”
狄安安赞许地看着她,“你想的不错。不过,她可不是让狼咬死唐二小姐的,而是用兵器。”
“兵器?”唐若蘅震惊道。
狄安安点点头,“能留下与狼撕咬一样的痕迹,又能确保,唐二小姐必死无疑。”
“四四姐!怎能这般残忍!”唐若蘅瞪大了眼睛,“她和二姐那样好!她怎地忍心!”
狄安安冷笑,“人心叵测。”她转头看着一旁正襟危坐的桃枝,这丫头显然之前装的镇定,现在却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还没缓过神来,“我看今天唐若芸是不会来了。”
桃枝和唐若蘅同时疑惑地看着狄安安。
狄安安的脑中浮现起那张美艳的脸,“她肯定也知是有人诈她,所以不轻举妄动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她未曾想到我给所有人都留了纸条。只要排除了其他,剩下的便是真相。”
“而且,她太自信,以为我拿不到任何证据了。”
“那怎么办?”唐若蘅满脸焦急。
“只要做过,必定会留下痕迹。”狄安安面上浮现一丝嘲讽之色,“她可不知道,她那凶器,已经到了我的手里。”
第五十二章 凶案又起()
“凶器?”唐若蘅追问道。
狄安安淡淡看了她一眼,“是的,她丢在草丛旁边的小溪里了。”
“这么说来,她是杀了二姐之后,跑开去丢了凶器,然后装作比我还晚到现场?”唐若蘅很聪明,一下子都明白当日发生了什么。
狄安安点头,“你就回去吧,别被她发现破绽。此事,我必然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狄姑娘”唐若蘅欲言又止,终于还是与她们告别,匆匆消失在小花园外。
“小姐?”桃枝见唐若蘅已然完全不见了,狄安安却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忙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狄安安面露嘲讽之色,看着唐若蘅离去的方向,“唐家没一个省油的灯。”
桃枝吓了一跳,“小姐,莫不是唐五小姐也有问题?”
狄安安垂眸摇头,“唐若芸就是凶手。虽然唐若蘅并未参与其中,但是她巴不得我们尽快抓了唐若芸。我猜,她起码也推动了谋杀案的促成,比如,让唐若莺走到草丛里去。”
“什么?!”桃枝骇然。这唐家小姐们个个长得如花似玉,怎地心地都是如此狠毒?!
“桃枝,还记得在白府和你说的话吗?”狄安安抬首看去,深秋的京城露华深重,青碧色的天空里映满秋日的暖霞。
桃枝歪头想了想:“是说沈公子就算长得好看,但也是坏人的那句?”
狄安安一愣,挤出一个苦笑:“没想打你还总记着他好看”
桃枝见狄安安满脸无奈,知道自己没有说对,连忙补救道;“小姐!我明白了!是说我们的眼睛会骗人的那句!”
狄安安:“罢了。”
两人沿着小花园的石子路一路走回了后院,桃枝还在不停地猜去。她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狄安安也不指望她记得自己说的话,便也一路敷衍。
等坐回了筵席之上,方才站在阁楼之上的白婷婷已经不见了踪影,女眷们还在谈笑风生,而白嫣嫣早已经坐下吃起了开胃小菜。
她见狄安安从垂花门外走来,连忙招呼道:“安安,这道桂花蜜汁藕做的很不错,你来尝尝看!”
狄安安微微笑了一下,正要走进垂花门,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低沉悦耳,如淙淙泉水流过石间:“你倒是挺早。”
狄安安侧过了身子,看着身后的人,招呼道:“沈公阿墨。”
沈墨的桃花眼中映着青碧色深秋的天空,高远潋滟,明艳妖邪,微微地蕴着笑意。
“你今日怎么来了?”狄安安问。
“侯府世子夫人的生辰,我自然在被邀请之列。只是男宾的宴席不在此处,我路过而已。”沈墨缓缓解释道。
狄安安点点头,不再多言,正想抬脚走进垂花门,却听见凭空里一声锐利的尖叫,几乎划破耳膜,凄厉惊恐,让人在秋日暖阳下,都无端起了寒栗——
“怎么回事!”狄安安皱眉,看向尖叫传来的地方。
沈墨抬首。
有人跌跌撞撞,语无伦次,从石子路的拐角处跑来。
“不好啦——不好啦!少夫人少夫人死了!死了——!”
此音落下,垂花门内满座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