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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乐端起一杯,向他举起,微笑道:“阿墨,敬当年一杯。”
沈墨看着剩下的那杯酒。听说,她今天也召了金城县主入宫。
宫女端得时间久了,手有些微抖,里头的液体晃动,翻出几许诡异的颜色。
他看着那酒,良久。
然后,慢慢地,伸手过去,端了起来,轻启薄唇,笑容惑人:“干。”
第七十二章 势在必行!()
沈墨在宫中与沈乐叙旧的时候,狄安安已经在白府门前,目送白嫣嫣乘车离去。
海上世事难料,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能再见,更不知道还会不会有机会再见。狄安安越想越难过,反而是白嫣嫣想的极为通透。笑着打趣狄安安。
“安安,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我这次可是要出海赚大钱的,你好歹也要说一句恭喜发财啊!”
狄安安“噗嗤”一声笑出来,心中原来的那些苦闷也一扫而空。她含笑,看着白嫣嫣登上前往东州的马车,大喊了一声。
“嫣嫣,恭喜发财!”
马车的车床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手上捏着白色的手帕,用力的摇了摇。
马车渐行渐远,手帕的主人却不知何故突然松了手,手帕随风飘落,正巧落在狄安安的脚边。
“嫣嫣,保重。”狄安安轻声呢喃,而后转头进了白府的大门。
白嫣嫣是一个坚强的女孩。只从近期,整个白家突逢变故,她却也不像其他闺阁女子一般,坐在窗前顾影自怜就能看出。狄安安相信,她定能乘风破浪,带着她想要的东西,荣耀而归。
而现在,她也要同样在自己的领域中,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狄安安在桃枝的带领下走到了马伯暂时居住的院子。
马伯当了一辈子的庄稼人,从未见过这样华丽的房间。昨天他睡的那张床榻,也不知底下垫了些什么。明明也是普通的木板床,却软乎的要命。
不过马伯也知道,这样舒服的床榻,定然造价不菲,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他隐隐约约记得,这护人家的主人似乎是姓白,难道说,这个白字,就是皇商白家的白!
人都说士农工商,商人是最下一等。可偏偏这最下一等的户籍,却过着最舒服的日子。
马伯不嫉妒,但他心中却着实羡慕。
“马伯,昨天夜里睡得还好吗?”
狄安安一走进房间,便见马伯坐在桌前,对着墙边的床榻发呆。她下意识的就认为马伯昨夜没有睡好。
谁知道马伯竟摆了摆手,“好!好着呢!”他“嘿嘿”一笑,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是这床太软乎,我都舍不得起来了。”
狄安安一怔,也跟着笑了起来。不过她到底还是没有忘记正事,“马伯,昨日人多嘴杂,我有些问题不好问你。今天特意再来找您问些情况。”
“好,好!”马伯连连点头,一股脑儿地将自己知道的事儿全都倒了出来。
“姑娘,你不知道。我们金城县,虽然说被算在了京畿二十三县之中,可实际上,却是个穷的不行的小乡村。这几年天气不好,收成也不好,有几年,连税赋都交不上。更别提还要给县令的供奉了。”
“供奉?”狄安安疑惑出声,“金城县的县令,不是远近闻名的大清官吗?”
为了更好的了解案情,狄安安从狄明喆书房“借”了关于京畿官员的名册,花了整整一晚,恶补金城县的风土人情。她明明记得去年的年绩考核,金城县令的评级是甲等啊!
“大清官!”马伯激动的上扬了一个声调,“她要是清官,整个大骁就没有什么贪官污吏了!”马伯站起身,却因为太过激动有些晕。狄安安赶紧给桃枝使了个眼色,后者连忙扶着马伯,重新在桌边坐下。
“马伯,您先不要激动。您好好给我讲讲,这个县令到底是怎样贪墨银子的。”
桃枝给马伯倒了杯温水,递到嘴边,让他喝下。马伯“咕噜”一声,吞了一大口。又朝着二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接着讲到:“你们是不知道。金城县令和忠义侯府沆瀣一气,大把大把的捞银子。我们这些老百姓,都要被逼的没有活路了!”
狄安安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忠义侯府?那可是二品军侯府。怎么会和一个小小县令扯上关系?”
“忠义侯尚了公主,公主低调,虽然陛下赏赐了公主府,却一直和忠义侯住在侯府。他们二人生了一子一女,男孩儿成了侯府世子。公主不想女儿的身份太过单薄,便请圣上赏了个县主的封号。而那县主的封地,就是金城。”桃枝缓缓讲到,“小姐,这可是咱们奴婢底下常传的事儿呢!”
狄安安暗中给她竖了个大拇指。桃枝笑得美滋滋的,好像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
“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自打忠义侯家的姑娘得了个金城县主的封号,我们金城县的土地租金足足翻了两倍。这些银子就全都流到了忠义侯府的腰包里。可金城本来就不是什么富庶的地方,又要涨租,又要缴纳赋税。我们老百姓也吃不消啊!”马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来,忠义侯府不知道和县令商量出了什么鬼办法,竟然还将手中有些薄田的人家的地要了回去。哦,对,对,就是张家,就是张家!”
张家?
狄安安心中困惑,却也没有出言打断。有着马伯又接着讲了下去。
“张家原本算是乡绅,家中有几分田产,所以就算涨了租子,也比我们这些人要好过些。开始,他们还会租些田地给我们用,或者在农忙的时候请些人去帮他们。可后来,县令突然告诉我们大伙儿说,张家搬走了。还连着户籍一并迁走,以前租给我们的地,都归忠义侯府所有了!”
“搬走了!”狄安安皱眉问道,“一夕之间,就都搬走了?”
“可不是!”
“张家一共有多少人?”
“他们家有钱,家族大,人也多,好像能有三十多人。”
“三十多人?”狄安安心中已有了计量,“你昨天说,数月之前,耕地之中翻出了三十二具骸骨?”
“对啊!”马伯点头道。
“那这些骸骨”
“不是不是。”马伯摆了摆手,“当时挖出骸骨的时候,就有人说过,说那是张家人的骸骨。可是后来又证实了不是了。”
“怎么证实的?”
马伯一愣,眨了眨眼,说到:“因为后来,张家人都活的好好的呢!还是我家小马亲自找到的。人家全家都在青州扎了根,现在的日子过得比以前都美!”
狄安安沉默。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些骸骨到底是谁的?
她稍稍思索片刻,再次开口问道:“你又是怎么知道,张家都活的好好的?”
“县令大人派人从青州将张家人请了回来啊!就是我儿子去的!他说他亲眼见到了张家人在青州置了一个大宅子,生活的好好的。他们家大少爷,还亲自跑了趟金城县,在县衙公堂说证明了他们家的三十来口人,没有一人离世。老头子我也去看过,那人却是他们家的大少爷!”
“张家是什么时候搬走的?”狄安安再次发问。
“有个十几年了。”马伯如实作答。
这就奇怪了。
金城县就那么大,除了张家人搬离,就再也没有人不见。然而骸骨在那摆的清清楚楚,确实是有三十二名死者。难道是外乡人?
“那这几年里,有没有外乡人来过金城县生活?”
“怎么可能!”马伯摇头,“金城县一穷二白,这附近的州县都是知道的。再加上侯府势大,租子又高。哪有人会想不开,专门跑来金城定居。”
说的也是。
狄安安咬唇。
如今的耽误之急,就是要尽快确认死者的身份。如果知道死者是谁,再从死者的身份,生活环境,是否曾与人结怨这些方面入手,就容易的多了。不过若是要确认死者的身份,她就势必要亲自带着王大夫跑一趟金城县。这样大的动静,怎么可能会不让狄明喆知道。
要是沈墨在就好了
这想法一出来。狄安安就被自己吓了一跳。
昨天她还放下豪言,说此案完全不需要沈墨的插手帮助。才不到一天,她怎么就又想起沈墨了!
她就不信,没有沈墨,她查不了案子!
狄安安看向马伯,她记得马伯说过,他儿子死后,他也一直在暗中追查这间案子,几个月下来,他难道就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马伯,我记得您说过,你也一直暗中追着这案子。不知道您有没有找到什么线索?”
马伯看了眼狄安安,目光有些躲闪。
狄安安当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不对。她进一步的引诱道:“马伯,您也想知道,马捕头到底是因何而死的吧!”
这句话果然触及到了马伯已经疲软的神经。他眼中充满怒意,“我当然想!可是”
马伯说到一般便硬生生的停住,狄安安紧追而上:“可是什么?”
“没没什么”马伯摇了摇头,面露羞愧,“可是我能力有限。就算豁出了这条老命,也查不出半点儿线索。”
狄安安有些失望。他本以为马伯是有所顾忌,这样看来,马伯确实是没有查探到什么有用的事情。
但她一点都不气馁。
不就是一个案子,这世上有什么悬案,是她狄安安解决不了的?
就算没有沈墨,她这趟金城之行,也势在必行!
第七十三章 委委屈屈的沈二爷()
狄安安的行动力一向很强。说要去金城县实地考察,就真的从白家借了辆马车,带着马伯和桃枝,一路向金城县疾驰而去。
狄明喆和李氏当然不知道狄安安已经离开了京城。
狄安安自然是没有告诉他们的。
要是说了,他怕是连京城的大门都出不去。反倒是桃枝一路战战兢兢,生怕京兆尹府的人追过来把她们呢抓回去。
狄安安也害怕,李氏还做着自己要和安西王府做连襟的美梦呢!
但是她无所谓。
沈墨那个家伙,也不知道到底和李氏说了什么。竟然会让她生出这种不靠谱的想法。一说起沈墨,狄安安竟突然觉得自己的脸有些烧。她下意识抬起手捂了捂脸,就听见坐在自己身边的桃枝“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呢!”狄安安故作镇静,挑眉问道。
桃枝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只露出一双瞪大了的眼睛,摇了摇头。
两人在车里打打闹闹,马伯却丝毫没有被他们所感染。他依旧忧心忡忡的,望着车窗外不断转换的情景。
一切来的是那么的突然!
周围茂密的树木突然沙沙作响,等狄安安耳朵一动,凝眸望去,十几个黑衣人正持剑向他们呼啸而来!
桃枝和马伯都不谙武艺,狄安安不懂内力,只晓得近身格斗。四个人真正算得上是会武功的,只有那个车夫。
车夫姓石,是白府新来的账房特意为她准备的。据说是从战场上下来的老兵,拿着不多的抚恤金,找了车夫这么份工作。
车窗外不断地传来打斗声,狄安安顺着车窗望去,石宽正和几个黑衣人厮打在一起。
石宽不愧是退伍的老兵,死死地守在马车前,数十名黑衣人,竟然也无法近身半步。
“小姐”桃枝探出头,瑟瑟地唤着狄安安名字。
“进去,保护好自己!”狄安安将她的脑袋重新摁回了怀里,靠在床边,冷静的观察周围的战情,一边警惕是否还有黑衣人从哪里冒出来。
这些人究竟是谁?
狄安安冰冷的注视着正在打斗中的还一人。她在刚出京城就遇见他们,难不成,是为她而来?
不,不对。
狄安安看的眉头紧蹙。她和桃枝得罪的人大多被关进了监狱,那么这些黑衣人,便只有可能是为了马伯而来!
马伯,到底是掌握了什么证据,竟叫幕后之人狗急跳墙,派出杀手取他性命!
黑衣人人多势众,渐渐的,石宽也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纵使他身负武功,双拳也难敌四手,不一会儿便落了下风。
狄安安看的心焦,在这样下去,他们四个全都要交代在这儿。
官道上人来人往,可今日却不知道为什么,过了这么久,除了他们这一辆马车,便再也没有行人往来。狄安安越想越心惊。
这群人,显然是有备而来,目标就是马伯!
“將”地一声响,一柄利剑透过车被,直直插入马车之内。距离狄安安的身体,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
狄安安牙关紧咬,看着颈项前锋利地剑刃!
“小姐,您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在车外响起,狄安安还不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