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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有见过靖安侯府大车来过于家医馆的人这么一传,于清贤同靖安侯府大小姐有私一事便沸沸扬扬起来。
“你说什么?”
许君彦一时收不住,手里的长剑顺势一削,一排竹子已经被削断,倒在了许名的脚下。
“好几个茶楼的茶博士都编了话本,虽然没指名道姓,可是明摆着就是编排江大小姐的!”
“去查,和传言有关的一个都不要放过,从镇南卫调一路人马封了那几个茶楼。”
许名听地冷汗连连,这算不算徇私枉法公私不分?
“主子,镇南卫真的要调?”
许君彦脸色阴沉,“洛阳城有匪寇混入,他京兆尹查不出,我镇南卫理应分忧。”
许名擦了把汗,再不敢多说什么了。
他不用抬头都感受得到主子盛怒之际的强大气势。
许君彦见许名走远了,将手里的剑收入剑鞘。
俊逸的脸上阴沉不减。
许久没有下过狠手了,这一回,怎么能放过这些要辱她名节之人!
“小姐!大事不好了!”
雨墨冲进了内室,却瞧见江锦言正在给雪砚的手臂上药。
江锦言瞥了眼喘着气说不出话的雨墨,“你也听说了?”
雨墨这才发觉,小姐脸上的阴沉。
雪砚嘴角还肿了一块,哭道:“她们竟然敢这么说小姐!我饶不了她们!”
江锦言叹了口气,雪砚的性子的确是急了些。
“这事若是传遍了洛阳,你也去挨家挨户地揍人不成?”
雨墨也急声道:“小姐!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怎么会传地沸沸扬扬!”
江锦言摇摇头,“事出有因才有果。”
雪砚恨恨道:“她们还说小姐和那野男人有定情信物,我呸!什么东西!”
雨墨脑子转的快,皱眉道:“小姐的首饰物件,可曾丢了什么?特别是贵重的。”
江锦言看了她一眼,“去清点清楚了。”
的确,若是真被人做了局,如果自己有物件被人当做把柄,这件事就说不清了。
“大小姐,二小姐在外面”
一个婆子急匆匆赶了进来。
这个时候,想必是来看热闹的。
“你们拦我做什么?我是来给长姐请安的。”
正要开口,江锦芊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
她一身苏绣月华锦衫剪裁合体,勾勒出曼妙身材。
江锦芊一向看重穿衣打扮,秋日里也是穿得极薄,显的身形亭亭玉立。
雨墨沉着脸正要说话,江锦言已经起身。
“二妹如今可是记得请安一说了?”
江锦芊自从被罚跪后再没来过梧桐苑。
她用帕子掩着嘴笑道:“长姐守孝,芊儿怎敢来长姐的院子,惊扰了长姐或是程哥儿,那怎么了得,程哥儿今儿可还好?我也顺道来瞧一瞧他。”
江锦言听她这么一说,不为所动,淡淡一笑,“二妹果然是善解人意。”
江锦芊见她如此不给自己面子,也收起了笑意,嘴边挂着嘲讽之意。
“长姐可真是咱们大周朝数一数二的大孝女,这还没出热孝,连情郎都找好了,可是急着要让母亲在天之灵放心?”
雪砚刚要冲出去便被雨墨拦住了,江锦言看了眼雪砚,语气毋庸置疑道:“去看看小少爷那里被惊扰了不曾?”
雪砚跺着脚去了东次间。
江锦言这才回过头,冷冷盯着江锦芊,“二妹才抄了女戒,这会子功夫又忘了?”
江锦芊今天听到丫鬟之间的传闻,才觉得这些天的阴霾一扫而光,即刻便来了梧桐苑。
“长姐,芊儿的女戒还没学好,都知道聘则为妻奔为妾”
说着她忍不住笑道:“长姐可是心急了?也对,现在定下亲,及笄后正好除服出嫁,哦芊儿真是记性差了,这聘则为妻奔为妾,长姐该是明白的吧?听说长姐连信物都相送了,也不知我这位姐夫如何呢?”
江锦言冷冷道:“目无长幼尊卑,一派胡言乱语,这像个什么大家闺秀的样子!方嬷嬷,给我掌嘴!”
长姐如母,教训庶妹可谓是天经地义。
江锦芊这段日子过得实在是憋闷了,稍有动静便沉不住气要来招摇过市了。
江锦言脸色平静如水,说出的话却是掷地有声。
江锦芊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如今姨娘被禁足,可没人来救自己。
“你敢打我?”
她指着沉着脸向自己走来的方嬷嬷,后退了一步。
方嬷嬷神色不变,拉住江锦芊便是一巴掌。
掌嘴讲究的是巧劲儿,这一巴掌既响又狠。
“二小姐,老奴多有得罪了。”
“你!”
江锦芊左手捂着脸颊不敢置信地看着方嬷嬷,“你一个奴才敢打我?!”
江锦言冷笑着走上前,反手便是一巴掌。
“这是教训你不服长姐教诲。”
现如今的江锦芊没了王氏照拂,又被自己逼了这么多时日,大概早就把隐忍抛诸脑后了。
现在想来,自己前世死在这么个女人手里,实在是奇耻大辱。
“二小姐德行欠佳,就去佛堂跪一跪,好好思过吧,酉时前不得出佛堂。”
江锦芊左右脸颊都肿了,整个人又羞又气,连眼里的狠厉都遮掩不住。
哦?如此便忍不住了?江锦芊你就这点能耐?
江锦言轻扬着嘴角,在她耳边淡淡一笑道:“你怨恨我以嫡压庶?可惜,你就是个庶女罢了。”
江锦芊紧紧咬着唇,眼里的恨意愈加浓烈,“江锦言!你这个贱人!”
江锦言嘴角微扬,“二小姐火气太重,还是静心礼佛为好,晚食便不必送了。”
嫡庶之分,自古如此,更何况是对一个心中满是恶毒、从无半点安分的庶女了。
脸颊上的红印让此刻怒不可遏的江锦芊显得更加狰狞。
“江锦言!你自己做下丑事!不敢说是吗?有本事你灭了全天下人的口!你不让我说是吗?我偏要说!你带孝期间就勾搭外男,你不要脸面!你”
江锦芊尖利的声音戛然而止。
“方嬷嬷,送她去小佛堂,派人看着她。”
方嬷嬷捂着江锦芊的嘴把她拉了下去。
江锦言侧过头看了眼诗情,“你可以尽管去告诉王氏,她女儿做下得蠢事。”
她眼里一片冰冷,幽深至极。
诗情吓得捂住嘴不敢说话。
原来大小姐凶狠起来是这副模样!
她不敢抬头,颤抖着道:“大小姐我”
“二小姐酉时之前是不会出来了。”
说完江锦言示意送客。
诗情听到大小姐没有发落自己,仍然吓得不轻,转身要跑却摔在了地上,爬起来后逃一般地离开了梧桐苑。
刚刚大小姐的眼神实在是太过吓人!
“雨墨,去唤姜管事来。”
侯府大小姐和坊间外男有染,这怎么看都是一出香艳话本,可这种流言蜚语往往最是来势凶猛。
姜为今日去了趟方家军,回来的路上便遇到了镇南卫的人马在查封茶楼。
他一眼便望见了一身黑衣的许名。
“许校尉。”
许名见是姜为,停下步子回了一礼。
“许校尉这是做什么?”
镇南卫怎么会轻易出动,还是查封茶楼。
这按理来说也该是京兆府尹衙门做的事吧?
“我们将军怀疑这几个茶楼和进来流匪袭扰城北一案有关,这事牵连到我们镇南卫的大营,将军又得了京兆尹的授意,也算是领命行事。”
许名这一番大义凛然的话说得自己都快要脸红了,心里腹诽道自古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我欺啊。
姜为听是公事,连忙让到一旁,“许校尉请便。”
刚要转身,姜为便听到一个身着棕色短打衣裤的男人对身边的人说道:“诶?这帮人马我看倒不像是搜流匪,听说好几个说书先生都被带走了。”
“哦?这几日这几个茶馆可都是天天客满呐,都去听那靖安侯府大小姐的风流韵事呢。”
“你别乱说话!人家靖安侯府是你能惹得起的?”
“满洛阳城都知道了,不就是个心肠恶毒行为不检的女人吗?我看那靖安侯府也是气数尽了,有这么个嫡长女,合该他家宅不宁啊!”
姜为脸色铁青回了侯府,听到江锦言通传连忙去了梧桐苑。
“姜伯,你可知”
“大小姐不用多说,我已经知道了。”
看来真是满城风雨了,江锦言脸色一沉。
“姜伯怎么看?”
姜为想到那两个人所说的说书人被抓一事,又想了想许名若说的话,的确不太合常理,洛阳城内这种小事哪里需要镇南卫出手?
他侧着头有些不确定道:“大小姐,这事恐怕许将军已经出手相助了。”
第55章 你死前有没有恨过我呢()
这个时候再听到许君彦的名字,江锦言有些站不稳了。
“姜伯,你快说清楚了。”
江锦言抚了抚额头,她总觉得许君彦做了什么,比这流言蜚语更让她心惊胆战。
姜为也带了丝犹豫说了在茶楼外的事。
“镇南卫查封茶楼,还带走了几个说书先生,我看,这事和流匪并无多大关系。”
江锦言怔了半晌。
许君彦动用了镇南卫查封茶楼?
她又觉得有些站不住了,许君彦这么做只是为了封住和自己有关的流言?
她镇静下来后细细思索了一回,还是没个头绪。
王氏在听到了一前一后两个消息后再没沉住气,一把推翻了眼前的红木高几,一桌子的笔墨纸砚撒了满地,顿时一片狼藉。
本想着要让这事在洛阳城闹得满城风雨才好,谁知道就收到茶楼被封,连几个花了大钱的茶博士也被抓了的消息。
这个时候又听到江锦芊被罚去佛堂,她差点眼前一黑。
倩纱默不作声地收拾了地上的笔墨纸砚,扶起了红木高几。
“姨娘,这可如何是好?”
倩纱小声问道。
“你说该如何?!”
王氏转身便给了倩纱一个巴掌,似乎是找到了发泄的法子,她揉着手心才觉得压下了心里的愤恨。
倩纱一声不吭地捂着脸跪在地上,低头掩住眼里的恨意。
“出去!叫李妈妈来!”
倩纱利落地爬起身出了内室。
李妈妈忐忑不安地进了内室,看到王氏那张盛怒的脸,心里咯噔了一下。
恐怕这个时候找自己是没有好事了。
“去找一趟于清贤,让他把事情给我做到底,她江锦言不让我好过,她也别想独善其身!”
李妈妈连忙抬头道:“姨娘,他于清贤也不傻。”
诋毁女子名誉本就不是小罪,更何况是侯府大小姐呢。
王氏笑了笑,“他怕什么?他手里头那支卿云拥福簪,可是江锦言的首饰盒子里拿来的,那可不是一般的物件,洛阳城也不一定找的出第二件,她江锦言怎么能脱得开关系!”
李妈妈看到她脸色的阴狠之色心头一紧,“姨娘!这会不会太冒险了?若是于清贤咬出我们”
说到这里她顿住了,于清贤可不知道自己的东家是谁。
她看了眼王氏。
如果出了事,自己大概是在劫难逃的了。
王氏瞥了眼她,“李妈妈可是怕了?”
李妈妈战战兢兢地垂首道:“老奴必定不让姨娘失望。”
这次赌上的可是自己,李妈妈咬着牙应下了。
几个说书人被人带到了朱雀大营的地牢。
这几个都是穷酸秀才出身,一闻到地牢的血腥味儿和土腥味儿便都浑身发抖了。
“大人饶命啊!”
“大人!小人是冤枉的!”
许君彦瞥了眼许名。
许名将这几个说书人都踢倒,让他们并排跪在了地上。
“说吧,造谣污蔑靖安侯府大小姐一事。”
冷冽至极的声音回荡在地牢,竟比这地牢的气氛还要冷上许多。
许君彦坐在墙边的太师椅上,昏暗的烛光下,只看得清石青色的衣袍和脸庞的轮廓。
一个瘦削脸庞的男子眼睛一转,见坐着的是个年轻的公子哥,只当是个好糊弄的。
“大人,小的是买了话本子而已,实在是不知道您说得什么靖安侯府大小姐,恐怕您是弄错了。”
“许名,用刑。”
不带起伏的一句话,却掷地有声。
许名拎起这个男人便往墙上拖,锁住了他的手脚。
“那鞭子沾上辣椒水,别让他晕过去。”
这话一出,几个跪着的说书人都瘫在了地上。
那个被锁住了的男人这时才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