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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瓷器摊子旁,几个男人窃窃私语。
“那个就是王爷让盯着的吧?”
“我看刚刚那个男人和他关系不一般,看身手也就一般,雅音阁?你带一路人去,最好把他抓回来,说不定有用处”
一身粗布衣裳的男人拱手称是,一旁的男人拍了拍他的头,“别行礼了!蠢货!你要暴露我们的身份?!”说着看了看四周才放下心来。
从巷子里那个黑衣男人去过别庄后,他们便盯上了他,想到刚刚同他说话的男人,坐在摊子后的男人笑了笑。
到了江南,任凭你是什么人,能强的过王爷?自找死路!
从太常寺衙门出来,王封便去了趟王清端府上,半晌后才出了门。
不过是平了品香轩一事罢了,凭王家的势力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派人去给靖安侯府的王氏送个信,把这张字据交给她。”
一旁的随从连忙点头应了,转身而去。
王封皱了皱眉,可惜自己这个妹妹只是个庶女,还嫁去了靖安侯府,真是浪费了那副美人面相,不然替自己铺条路也是好的,自己又怎么会几年了还在太常寺少卿这个位置不上不下的?
若不是如今搭上了王清端,恐怕自己也没什么出路。
靖安侯府侯夫人也去世了月余了,过个一年半载若是自己的妹妹能扶正了,倒也还好,靖安侯入了户部,也算是个官身了,听王清端的意思,户部还是缺人手的。
想了想其中的厉害关系,王封便笑着走了。
怡翠阁里,王氏看着这张字据便是一阵恼怒,倩纱正递来一杯茶水,她看也不看就伸手推翻了茶盏。
倩纱后退了一步,可茶水还是溅了满身。
“送去给大小姐,问她满意与否。”王氏咬牙切齿地将字据递给了倩纱。
倩纱伸手接过字据,“是。”
谁知王氏火气上来,起身便一个巴掌挥了上去,“贱人!看我失了势,你很得意是吗?”
倩纱被打的偏过头去,咬着唇道:“奴婢不敢。”
王氏想到自己身边得力的人都被一个个地弄走了,又是一阵气恼,“李妈妈可是已经走了?”
倩纱低头道:“大小姐派人安排了马车,已经走了。”
王氏皱着眉随意地挥了挥手,“去吧。”
倩纱这才收拾了茶盏出了内室。
脸上的五道印迹愈加清晰,她拦住一个刚留了头小丫鬟,“你去将这个送给大小姐。”
小丫鬟乐得做这趟差事,都知道大小姐出手大方,打赏起来时而能得不少好东西。
她笑着接了,抬头看到倩纱脸上的印迹,看了看四周无人这才皱眉道:“倩纱姐姐,王姨娘又打你了?”
倩纱笑着摇摇头道:“没事的,你快去吧。”
“也不知姨娘怎么想的。”小丫鬟嘟囔着便转身走了。
倩纱这才敛起了笑意,眼里的冷意俞甚。
江锦言正在描摹一副齐家的山水画,听到外头来报怡翠阁送了东西来,这才放下了毛笔,走出了内室。
一个小丫鬟笑盈盈递上一张字据,“奴婢是怡翠阁的珍珠,倩纱姐姐让我送来的。”
江锦言瞥了眼字据内容便会意一笑,“这名字讨喜的很,雪砚,去取对珍珠耳坠来,赏给她了。”
珍珠笑得合不拢嘴,“多谢大小姐!”
江锦言又想到倩纱,问道:“倩纱怎的不亲自来?”
珍珠讪讪一笑,“倩纱姐姐不知又怎么惹了我们姨娘,被打了一巴掌,这两日大概又出不得院子了,也不知我们姨娘怎么想的,动不动就动手,可亏得我不在她眼皮子底下做事。”
收了大小姐的东西,自然要奉承着大小姐。
江锦言倒是暗暗纳罕,那倩纱瞧着就是个极会做人的,应该惹怒不到王氏,想必是王氏近来脾性不好,迁怒于她罢了。
小丫鬟拿了对珍珠耳坠,兴冲冲去了。
看了看字据的内容,江锦言笑意盈盈,品香轩这事总算是彻底翻过去了。
不过若是没有许君彦出手,想必是难上加难啊
香料铺子倒是不必再开了,她想到于清浅,心里有了个主意。
“雪砚,让前院备车,我要出趟门。”
雪砚正在逗着小心,抬头疑惑道:“小姐,我们去哪儿?”
“去趟于家医馆。”
江南的吴侬软语甚是婉转,夏禾坐在雅音阁的包间,尝着青梅酒,品着桌上一溜儿摆着的燕窝薏米甜汤、缕金香药、紫苏柰香、松子穰。
何谓江南,直教人醉生梦死耳。
突然包间的檀木门被人打开,几个穿着普通的男人进了包间。
“几位这是走错包间了吧?”夏禾蹙了蹙眉头。
为首的亮了亮手里的短剑,“我们大人有请,还望这位公子赏个脸。”
夏禾坐在原地不语,脑子里却是百转千回,自己在江南根本是人生地不熟,更没有仇家,这些是什么人?
“你们大概是认错了人,本公子不追究你们扰了兴致,再不走,本公子不客气了!”
为首的男人正是瓷器摊边的,看的仔细,正是这位公子哥,他回首道:“错不了,动手!”
几个人纷纷拔刀,逼近了夏禾。
夏禾一把推翻了桌子,杯盘茶壶纷纷落地,一片乒乒乓乓之声,趁这个空档她从窗子闪身跳出了包间,那几个男人连忙追去。
夏禾三步并做两步冲下了楼梯,一个握着短刀的男人从楼梯上翻身而下,挡住了她的前路。
“打劫啊!快跑!”夏禾冲着众人大喊了一声,一楼的众茶客先是一惊转瞬都回过神,纷纷起身要走,一时之间雅音阁大乱起来,桌子凳子满地狼藉。
夏禾笑了笑,挤进了混乱的人群。
为首的男人收起了短剑,冷笑着对一旁的几个男人说道:“为保万无一失,她的酒菜里早就下了药,你们快跟着去,别出了闪失。”
雅音阁老板匆匆忙忙出来,见到拿着刀剑的人眉头一跳,连忙拱手道:“几位大爷赏光,真是”
为首的男人扔了个钱袋过去,“别到处张扬。”
老板唯唯诺诺地送他们出了门,这才摸了把汗,对伙计道:“关门!赶紧关门!”
伙计疑惑道:“这就关门了?”
老板还一阵哆嗦,他指了指钱袋上绣着的宣字,“借我几个脑袋也得罪不起宣王府,也不知今天走了什么运!”
许名从客栈出来便听到路上有人议论纷纷雅音阁的事,他心里一紧,雅音阁出了事?
夏禾不就是去了雅音阁?
他脸色一沉便疾步拦住了路人,“雅音阁怎么走?”
那路人吓了一大跳,“直走右拐到头就是了,诶雅音阁已经关门了!”
话音还没落下,许名已经走出了很远。
雅音阁的确是大门紧闭,他拍了拍门,一个伙计打开一丝门缝,见是个拿剑的黑衣男子,立刻就要关门,许名一脚踹开了门板。
“这里发生什么事了?”许名黑着脸用剑鞘抵住了伙计的脖子。
伙计被抵在了门板上吓得全身发抖,结结巴巴道:“大爷!您有话好好说!”
许名又加重了一分力气,那个伙计看他要拔剑,瞪大了眼,“我说我说!宣王府的人来过了!这事和我们雅音阁没有半点关系啊!”
许名一听宣王府就是心里一紧,手上的剑没有丝毫放松,“有没有见过一个穿着石青色衣裳的公子哥,大概这么高。”
他左手用剑紧紧抵住这个伙计,右手在自己胸口处比划了下。
伙计闭着眼连连摇头,这个时候最好还是什么都是不知道,自己这种小人物惹上了麻烦,就离杀人灭口这个词不远了。
“想不出来?”许名拔出剑,寒光一闪而过。
伙计听到拔剑的声音,这才睁开了眼,紧紧扯住了他的的袖子,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茶楼里混乱时的场景,那几个手拿刀剑似乎的确在追一个石青色衣裳的公子哥。
“小人瞧见,王府的人就是在追那位公子!想是被他们带走了!”
许名收回了手里的剑,愣怔了片刻,转瞬神色大变。
夏禾同江南的宣王府没有半点牵连,唯一能被他们盯上的缘由就是同自己见了一面!
不好!自己被人盯梢了!
他冷着脸转身便出了茶楼,疾步往客栈而去。
神色慌张推门而进,许名低声道:“主子,夏禾被宣王府的人带走了。”
许君彦正在看洛阳传来的密报,听到许名匆匆的脚步声,皱了皱眉,又听到夏禾被抓,脸色一沉。
“你说什么?”
第65章 可王爷还在翻云覆雨()
许君彦放下手头的密报,蹙眉起身道:“怎会如此?”
许名暗沉着脸说了起因经过,他心里暗恨自己的疏忽没有发现盯梢的人,才让夏禾陷进了这件事。
“让探子盯紧了宣王府的一举一动,几个暗桩也是,若是发现异样立即来报。”
许君彦皱着眉说完后,思索了片刻,夏禾应该是没有危险,大概许名动了宣王府在城郊的别庄后收拾的不够干净,被人盯上了。
许名立即快步出了客栈,去各个点传达许君彦的意思。
到了日头西沉的时候,城郊的小院儿里,紧紧锁着的一间厢房内,夏禾在墙角悠悠醒转过来。
“该死的!”她看了看四周简陋的陈设也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是这到底是什么人?是她爹的仇人?不会,自己从未暴露过身份,连洛阳都无人知晓,更别说是千里之外的江南了。
那就是和师兄此行有关了?自己去雅音阁之前可是见了许名一面的
只可能是这个原因了,她叹了口气,许名大概是做了什么被人盯上了吧?
只是不知道这伙人绑了自己用来做什么。
正想着,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夏禾刚要动弹,听到脚步声连忙躺下继续装晕。
果然,门被打开后进了两个男人。
“王爷怎么说?让我们继续看着?”
“别提了,大人被王爷教训了一顿,你自个儿瞧瞧,这顶多是个有点小钱的公子哥吧,绑了来有什么用!”
“啊?可是他和那个黑衣的男人说过话,关系不一般啊。”
“谁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断袖之癖啊,害得我们白忙活一阵儿,这人杀了了事?”
夏禾心里惊呼,断袖之癖也就罢了,杀人灭口?!
这许名应该发现雅音阁出事了吧?也该来找自己了吧!再晚只能收尸了!
“再等等吧,等大人回来再说。”
夏禾听得仔细,一边在分析着自己的处境。
“诶你说那什么洛阳来的许将军,他这是打得什么主意?”
“谁知道呢?一个被贬来江南巡查的将军也敢和王爷拿架子真是活的不耐烦了,要我说,直接弄死了一把火烧了客栈,一了百了,王爷还拿他当盘菜呢!”
“别胡说什么放火的,为了别庄那把火,王爷火气大着呢!哎也真是可惜,那些军士一年的口粮啊,就这么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夏禾竖起了耳朵,听着两人的对话。
王爷?江南只有个宣王师兄此行目的是他?
她可不信师兄是无奈被贬来江南的,看师兄临行前的调动和部署就知道,江南必然是出了事。
别庄的火?自己也瞧见了告示,能想到贴告示,这宣王是气糊涂了?
大概是师兄做的吧?
她有一茬没一茬的想着,反正自己已经被关在这儿了,也不知道这个地儿好不好找,她转瞬想到师兄肯定已经盯好了宣王府,这才放心了许多。
萧家的院子里,萧子炎正站在一株绿萝旁,听着手下打听到的许君彦的事,垂着眸子想了许久。
许君彦这个人,虽然不可小觑也摸不着底细,但是这次的合作对萧家有百利而无一害。
“派人去回了许将军,就说萧家遵从他的意思,随时都能出手。”
许君彦收到萧家回复的同时,许名也收到了城郊传来的消息,果然有一处宣王府的暗桩里有些异动。
他派人向许君彦递了个消息便带了几个人赶去了庄子。
“许校尉,就是这里了。”
许名轻功极好,他回身道:“我去探了究竟,若是出了事你们速去报与将军。”
说着便趁着夜色遮掩起身一跃,进了庄子。
夏禾一个人在黑黢黢的厢房,摸索着从袖中拔出一根玉簪,玉簪的尖头处镀了一小块削铁如泥的玄铁。
“幸好小爷有准备。”她喃喃自语着,开始切着手上的麻绳,片刻后便解开了手上的捆绑。
正要去切脚上的麻绳,突然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