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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锦言在心里暗自忖度道周承瑞这人有个特点,只要是认为对自己可有价值的人或物。
哪怕只是可能有价值,他都不会随意放弃,恐怕这也是他前世能坐上龙椅的一大缘由吧。
既然他能向靖安侯府递来这拜帖,就说明自己对他而言,是有利用价值的。
那自己又何必要怕他什么,直起腰去面对他就是了。
更何况这件事还有他的手笔在里头,若是能从他这里直接解决了这件事反而方便。
他可不是个会盲目行事的人,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必然是不会出手的。
既然他都敢对忠勇侯的人下手了,想必是有了拿捏忠勇侯的把柄。
这一次,自己就赌上前世同他夫妻一场的这些了解。
她苦笑了一声,虽然自己对此嗤之以鼻甚至不愿面对,可过去了这么久,自己已经能够十足地冷静下来了。
也对,若是不能镇静地去面对他,那自己这一世又怎么能同他交锋呢?
自己要做的事,每一步都是在搏,可也正是这种感觉才让自己觉得这一世是活得有价值的,自己不再是个能被随便利用和丢弃的无用之人!
雨墨细细地磨好了墨后便又取来一张精致美观的花笺。
江锦言看了眼那张花笺,她摇了摇头道:“不必用这张,去换一张白纸来就好。”
雨墨有些吃惊,“小姐,那可是要送去给端王的!这样会不会不合乎礼数?”
这可是要送去端王府的啊!小姐怎么能这么草率!
江锦言知道她不能明白这里头的意思,只能无奈一笑,“你听我的便是了。”
雨墨见她神色没有丝毫的犹豫,只好又取来一张简朴无奇的白纸。
江锦言见了这算得上简陋的白纸才冷冷一笑。
以自己对周承瑞的了解,要想让他觉得自己值得高看一眼,那就只能先声夺人。
上回在将军府相遇的时候,自己实在是太过惊慌了反倒是已经落了下风,恐怕他已经认定了自己是个没有主意的普通闺阁小姐。
只有让他知道自己不能随意待之,他才会高看自己,也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有这个底气同他交谈,亦或是交易。
虽然实在是不愿同他有这般的交涉,甚至是要用自己前一世的记忆去揣摩他的心思,可这也是解决这件事最好的办法。
她凭着自己对周承瑞心思的揣摩,写下了合他心意的回帖。
随后她将白纸乱成一团,“雨墨,差人送去端王府,不得有失。”
雨墨隐隐觉得小姐似乎是有了大主意,随即也正色了起来。
当这回帖辗转到了周承瑞手里的时候,周承瑞正在姬妾的屋子里。
他抽身从床上起来,随意地披了件暗绣锦衣。
没想到拿到手中的竟是张卷起的能堪称是简陋的纸笺!
他失笑道:“这是靖安侯府送来的?”
那小厮连忙点头,“是靖安侯府的管事送来的,让小人立即送给王爷,不得有误。”
周承瑞这才点点头,挥手让他下去了。
打开这白纸,那飘逸俊秀的字迹却是淡雅不俗,才勉强让他觉得这像是个勋贵人家的回帖。
甚至还有一缕茶香若有若无
回帖的内容倒是平白无奇,但就是这平白无奇却更衬出这纸张这茶香的不同凡响。
江锦言?没想到她还有这个胆识?倒是让自己不由得来了兴趣。
“来人,备车,今日本王要去一趟靖安侯府。”
靖安侯府的怡翠阁里,王氏大惊失色地跌坐在了榻上。
“你说什么?!老爷罚大少爷去祠堂外头跪了一晚上?!现在现在还没回去?”
那个嬷嬷连忙低着头不敢说话,王氏平时可都是会迁怒于她们的,更别说这大少爷受罚的时候了!
王氏脸色大变,却又觉得不可置信,老爷一向是极看重这个儿子的!最近府里也没有出什么事,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地罚了他!
这不可能!
她起身呵斥道:“你们都在胡言乱语什么?!老爷一向看重大少爷!不许在这儿乱传!滚出去!”
这时江锦芊也跌跌撞撞进了内室,她一脸的惊慌,刚要开口却看到屋里找了个嬷嬷,“你下去吧。”
那个嬷嬷这才如释重负地出了院子。
江锦芊关上了房门后便惊呼起来,“娘!出事了!是大哥出事了!我听说大哥已经在祠堂跪了几个时辰了!一定是大哥被江锦言发现了!是她!一定是江锦言告诉爹爹了!”
王氏听出了猫腻,她转瞬便脸色一沉,心里顿时起了惊雷!
江锦言?听到这个名字她随即便起身按住了江锦芊,她沉声道:“芊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娘?!”
江锦芊知道瞒不住了,她抹着眼角的眼泪,哽咽道:“是大哥大哥同贺大少爷合伙要害了江锦言,结果那日江锦言去了宝华山却她江锦言却没有出事,而贺大少爷却却被江锦言赶回了定州!大哥一定是被发现了!”
王氏怔怔地退了一步,原来贺易被赶走还有这么一说!难怪江士莲提到这事就支支吾吾地不肯说个究竟!竟然是因为贺易打主意打到了江锦言的头上!
江锦芊拉住了王氏的袖子,“娘!怎么办!江锦言一定是发现了!她一定是告诉爹爹了!不然爹爹怎么可能会罚大哥!”
王氏捂着心口,脑子里却乱的很!自己能有如今这个连江锦言都撼动不了的地位,大部分的原因就是自己有这么个儿子!
若是这个儿子出了事,自己可就没有机会了!她还有什么底气!
她望着江锦芊便是一阵气急,甩手便是一个耳光,她厉声道:“你们背着我做了什么?!这简直是在胡闹!身为庶子庶女却去谋害一个嫡女!她若是真的出了事也就罢了!现在她安然无恙的,可连贺易都被她扳倒了,你大哥不过是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白身!用什么去和她斗?!”
江锦芊捂着脸怔怔地看着王氏,她实在是不敢相信,从小到大宠着自己的娘亲竟然会打自己!
江锦芊的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她咬着唇道:“娘,女儿知错了”
王氏却不想理会她,“不必说了!事已至此,只有让你父亲先消了这口气,跟我走!”
江锦芊一愣,“娘,去哪儿?!”
王氏恨恨道:“陪你大哥一起跪着去。”
此时的祠堂外穿堂风飕飕地直刮,江锦才已经膝盖麻木了,他垂着手忍着止不住的颤意。
站在他身边的还有几个嬷嬷,正看着不让人接近。
王氏走近祠堂后一眼便见到了跪在祠堂外面的江锦才,她随即就加快了步子。
“锦才!”
江锦才听到了呼喊声木然地回头,见到王氏和江锦芊,他脸上转瞬便尽是不堪和羞愤。
一旁的嬷嬷连忙上前一步拦住了王氏,她冷哼了一声道:“王姨娘,老奴奉劝您还是早点儿回去,也省下些力气,这大少爷可是老爷亲自罚跪的,恐怕老爷不来,老奴是谁的脸面也不认得。”
王氏愤然地推了一把这个嬷嬷,厉声道:“我可是大少爷的生母!你们敢拦我?”
这个嬷嬷早就得了江锦言的授意,不要让王氏接近这里。
这个嬷嬷伸手便重重地推了回去,王氏踉跄了几步才站稳身子。
江锦芊咬着牙上前扶住了她,可却觉得那嬷嬷嘲讽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脸颊上,顿时便觉得脸上烧的滚烫!
这嬷嬷神色不变,抬着头趾高气扬道:“老爷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大少爷,您若是坏了规矩,我们也得陪着受罚不是?老奴劝您啊还是回去歇着吧!”
王氏气的脸色煞白,拉着江锦芊便跪在了一旁,另一个嬷嬷刚要抬脚上前去劝,这嬷嬷就对她使了个眼色拦住了她。
反正这王氏也翻不过天去,让她跪一跪才好,认清了尊卑才能不整天想七想八的,让人心里看着也烦!
“去和大小姐说一声,王姨娘带着二小姐在这儿陪大少爷跪着呢。”
此时的梧桐苑里,江锦言收到了端王府的回音后便换了身会客的衣裳。
一身月牙凤尾罗裙淡雅而不失端庄,粉黛轻施后随意梳了个简单的发髻,一支玉簪添了点儿温润。
“大小姐,王姨娘带着二小姐也跪到祠堂外头去了,说是老爷不来就不起身”
听了嬷嬷来报,江锦言倒是觉得有些好笑了,她们这是什么意思?还要逼父亲不成?
她们当真知道江锦才是犯了何事?
想必是不知道的吧
既然想跪就多跪会儿吧,他们总有一天会知道这能跪祠堂已经是极大的好处了。
“随她们去吧,等老爷去了就如实相报,老爷也不会为难了你们的。”
那个嬷嬷得了大小姐准信后才松了一口气,这才往祠堂去了。
周承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是巳时了,江锦言为了避嫌,令人请他去了前院极宽敞的会客厅。
江锦言远远便望见了会客厅里一抹深紫色的人影。
她侧过身对雪砚道:“上君山银针就好。”
对于这个男人,江锦言已经能将那股刻骨的恨意压制下去了,只要恢复了理智的态度,就能从容地应对他。
但他到底也是个危险的人物,最让自己警醒的便是他对外那副永远都温润如玉的模样。
前世的洛阳花会后,洛阳的闺阁中曾盛传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曾经自己也同那些女子一般,认为这是对他最好的咏叹。
谁知他却是个野心不小、志在天下的。
可千不该万不该,你周承瑞不该踩着我的尸首往上爬!
一双桃花眼在惊艳过后便恢复了如玉的温润,“锦言,我能这么唤你么?”
第99章 万一端王抢了主子看上的人()
前世第一次独自见他时,他便是这么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浅笑着开口对自己温言而语。
自己曾为他对自己不用本王二字拉开关系而暗自窃喜,也曾为他唤自己闺名如此温和而倾心不已
江锦言垂下了眼帘,她心里不住的冷笑,而脸上却依然是平日里的淡漠和沉稳。
屈膝行了一礼后,她不卑不亢道:“臣女参见王爷。”
这一丝不苟的礼数和淡漠的没有分毫异样的神情,不动声色的堵回了周承瑞的话。
没想到她竟是全然不似在将军府初次碰面那般了,自己可是记得,那日她强装镇静下是掩不住的无措。
周承瑞的眉头微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他到底是定力不一般的,坐在那里仍是笑意不减。
“本王早就听闻江小姐是识礼之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江锦言低头道:“王爷谬赞了,臣女不过是懂得规矩罢了。”
这句话不轻不重地压了周承瑞一头,他却似是听不明白,仍是笑得温和。
周承瑞的身份尊贵,自然是坐在了上首,江锦言行礼后便坐在了左手边离他最远的酸枝木交椅上。
“雪砚,上茶。”
听到江锦言的吩咐,雪砚端着放了缠枝四季花纹的茶盏进了厅堂,她低着头行礼后便放下了茶盏,这才转身出了厅堂,守在了回廊处。
待到茶香袅袅后,江锦言这才开了口,“王爷的拜帖是臣女过的目,还望王爷不要责怪臣女逾越之罪。”
周承瑞见她语气软了下来,这才笑意渐浓,“无碍。”
江锦言却是再不抬头去看他那刺眼的笑容,她吸了口气,自顾自地说道:“昨日臣女的表哥在十里长亭遇上了两位姑娘。”
说到这里她笑语盈盈道:“只是臣女问话之际,那丫鬟竟是吞吞吐吐,还有些极尽惊慌之色,甚至还说漏了嘴,竟然提到了端王府”
说着她抬头瞥了眼笑意微凝的周承瑞,话锋一转道:“臣女今早就瞧见了王爷派人送来的拜帖不知王爷是有何事?若说是要见臣女的父亲,可王爷却又回了臣女的回帖那臣女可否认为,王爷本就是要见臣女的。”
说到最后,她笑意也收敛了起来,反倒是添了丝正色。
周承瑞眉头一挑。
有意思,字字句句都将自己堵在了一边,这份心志可是了不得的。
他也微微正色起来,缓缓坐直了身子道:“江小姐是怀疑本王?”
江锦言笑道:“臣女不敢。”
周承瑞瞥了眼她不见分毫害怕之意的脸色,温言道:“江小姐只是不敢?看来本王是撇不清这关系了。”
江锦言碰了碰那有些烫手的茶盏,这才缩回了手指,她淡淡一笑道:“王爷这事已至此,不若都开诚布公吧,臣女向来愚钝,也算是不白费了王爷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