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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极为复杂起来。
退后一步后,江锦言微微屈膝,“今日锦言要多谢您了。”
许君彦摇摇头,“无妨。”
他温和一笑,虽不甚明媚,到底也是让江锦言愣住了。
她心里猛地一紧。
随之又有些苦涩,除了真正为自己着想的亲人外,能这样对自己的人两世以来,除了许君彦,又还有过何人呢?
而自己也再不想伤他分毫!
许君彦见她如此正色地道谢,微微蹙眉道:“每次都要如此谢我?”
江锦言一怔。
不然呢?
他堂堂镇国侯难道就理应护着自己不成?
暗暗叹了口气,却见她那发簪有些斜了,许君彦伸出手凝神替她扶了扶发簪。
他低着声,似是压着笑意道:“这的确是随意粗浅了些”
江锦言难得的见他如此自嘲,转瞬竟是心里明媚了许多。
她浅笑道:“这样就极好,倒是锦言要谢您,这一回护全了锦言的体面。”
许君彦眉头深蹙,“下回不必再如此谢我。”
江锦言蓦地抬头,却仿佛撞进了他极幽深的眸子,像是沉溺其中一般
蓦然间,她竟是鬼使神差般地点了点头
转瞬后,江锦言才反应了过来,自己竟然如此失礼!
慌乱之际。她忙掩了口不言语。
许君彦见她难得地失了惯有的沉着平和,嘴角微扬,心情极佳。
想到了她要带回府的小乞丐,他便又有些蹙眉了。
那小乞丐,怕也不是简单的孩子,不过倒也看不出恶意,但同她相关之事,又怎能大意?
随后他便收起了笑意低声道:“那个孩子既然是要跟你回府的,那你便要盯紧些。”
江锦言听到他正色说话,这才抬起了头。
盯紧那孩子?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不过转瞬她便明白了!
他竟然也察觉到了那孩子的一丝异样?
她抬眸望了眼许君彦,正色地点了点头,“我瞧着他不像是有恶意的,年纪又甚小,许是有什么苦衷不论如何,我会盯着些的。”
许君彦望着她正色的模样,点点头温言道:“如此便好。”
从妙春堂心神不宁地回到了靖安侯府,直到下了马车后,那冷冽的冬风才似是让江锦言清醒了许多。
雪砚扶着她,嘴里嘟囔道:“也不知那小乞丐如何了?已经按于小姐的意思,让小厮先送了药包来,还传了话,吩咐人给他泡药浴了”
江锦言低笑了一声,“你啊这性子可是改不掉了。”
没曾想,刚回到了梧桐苑,还没进院门却已经听到了小心尖利的叫声。
“怎么回事?!”
江锦言眉头一蹙,加快了步子。
一个婆子见大小姐回了院子,连忙小跑着过来道:“哎哟!大小姐,那孩子老奴实在是左右不得他!方才小心都差些被他伤了!”
江锦言怔了片刻,那样一个虚弱瘦削的小乞丐,能闹成这般?
第118章 也不是什么好应付的角色()
徐妈妈已经将人安排在了西次间后的后罩房内,可待江锦言到了西次间的后罩房时,那外头已经站了好几个怨声载道的、一身是水的丫鬟婆子了。
“这是怎么了?!”
江锦言蹙了蹙眉头,对一旁的徐妈妈问道。
徐妈妈也极为无奈,“小姐,那孩子死活不让人碰呐!”
而一旁的梧桐树下,小心正极度不安地一瘸一拐地绕着圈儿,那爪子上似乎还有血迹。
江锦言忙对雪砚道:“去取个小心惯用的小框来,将他先送去我的屋子,让小丫鬟帮着,想办法替他洒些药,他这是伤了前爪。”
还好是冬日,不然是极不容易好的。
雪砚一瞧也黑了脸,她向来护着小心,于是带着怒气道:“那孩子呢?!真是不知道他安得这是什么心!小姐救了他,他还要恩将仇报不成?!”
江锦言无奈地回身道:“雪砚,快将小心先带回去吧。”
雪砚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往自家小姐的院子走去。
江锦言走进了听着那屋子里头似乎是悄然无声息的样子,心下一沉,她忙开口问道:“他还在里头?”
徐妈妈用手背擦了把额上的水珠,说道:“大小姐不知道,他就缩在浴桶后边儿呢。”
江锦言思索了片刻,这才回身道:“让我去见他一面吧。”
徐妈妈连忙拦着她道:“哎哟,大小姐,您可别去,他人瞧着瘦弱,折腾人起来也不含糊”
按了按她的手,江锦言道:“妈妈放心吧,我去瞧瞧,他伤不了我的。”
取来了小框的雪砚居然见自家小姐抬脚就要往屋里走!
她连忙追了上来,“小姐!没想到他竟然是这么不识好人心的!你还要亲自去瞧?万一被他伤着了”
江锦言笑着摇了摇头,“你啊他一个弱不禁风的孩子,能如何呢?方才在妙春堂的时候你也瞧见了,他是不会伤我的,你将小心先带回去就是了。”
雪砚知道自家小姐打定了主意便不会更改,只能先走向了小心。
待江锦言走进了那屋子后,里头热气蒸腾着,已经是雾气一片了。
只有费力才看得真切,浴桶旁抱膝而坐的一个极为瘦削的小小身影
江锦言略一思索,想到了他的性子,于是便收起了急切之意,悠闲自得地走向了那个小乞丐的对面。
她丝毫也没有心急,甚至还缓缓地坐在了离他十几步开外的杌子上。
两人相对着沉默了良久,连那袅袅蒸腾着的热气也渐渐在消散。
那抱膝而坐的小乞丐望着雾气中时而隐没又逐渐清晰的人影,却见她始终淡雅地坐在那里,薄雾蒙蒙间的面容绝美。宛如画中人一般惊艳。
她对自己竟是半点质问也没有?
他终于是忍不住了,有些慌张,到底自己目前还不能得罪这个女子!
更何况,这女子让自己由衷地不敢轻视!
他略微动了动有些发麻的腿,带了十足地小心道:“对不起,我我只是不想被人碰”
江锦言仿佛才见到他一般,将视线移到了他的方向。
她淡淡道:“所以你便闹了起来?”
待到浴桶中水温凉了下来,这雾气也消散地差不多了。
江锦言望了一地的水渍皱了皱眉。
再瞧那小乞丐身上竟也是湿透了。
他别过脸道:“我自己可以的”
江锦言恍然,原来他是别扭这个?!
那小心呢?又是怎么一回事?
她盯着那小乞丐,开口道:“你还伤了那只白猫?”
那小乞丐低着头,神色晦暗不清,“他进了屋子,我我只是不想他伤我”
这小乞丐的戒备心是极重的!
江锦言对他这无比直接的回话蹙了蹙眉头,又见他实在是无可依靠的模样,叹了口气道:“罢了,这药浴你每日必须得泡,我让小厮提热水进来,你自己来可好?”
那小乞丐坐在浴桶旁,背靠着渐渐凉下来的浴桶,心里的不安才渐渐散了去。
他别过头,却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江锦言这才起身,却又对他说道,“还好小心只是爪子受了轻伤,不然雪砚可不会放过你,你也记住,日后无论是什么情形,他人没有确切要伤你的时候,可不要再轻易动手了。”
说着她已经到了门口,对着徐妈妈道:“妈妈,去喊两个小厮来,再抬几桶热水,换了里头的凉水,其他人不用进屋了。”
这门外一群湿透了衣衫的丫鬟婆子都是一脸苦相。
什么?
最后竟然是不要人伺候?!
想如何便如何?
还真是把自己当祖宗了?
而江锦言则是望了眼冬季的寒风下凛冽的众人,说道:“行了,都下去换身衣裳再喝杯姜茶去吧,随后去徐妈妈那里领赏。”
说完这话,那几个丫鬟婆子才转怒为喜,连忙行礼退下了。
而此时的洛阳城中,天色微暗。
一个黑衣男人紧紧捂着右手,带了十足的谨慎穿行在洛阳城内的大街小巷中
当他再次确认了身后没有像是盯着自己的人的时候,这才身形一闪,快步挤进了十香楼门口川流不息的人流中。
而这时在十香楼内一间奢华亮堂的包间内,一身红衣的穆南正站立在窗边。
她已经换了不起眼常服,上头是一件如意云纹衫,系着一条刺绣妆花裙,眉目间仍是那副妍丽之态。
她的对面立着一个身着勾勒宝相花纹裙衫的柔媚女子。
穆南听了那女子的话后迟疑了一瞬,这才问道:“醉兰,你是说端王也同品香轩这件事有关系?”
醉兰理了理身上的薄纱,正色道:“端王时不时会来这十香楼,这消息,是我灌醉他以后,从他口中套出的,这事端王绝对是在里头做了手脚,但他对我安西之事,是豪不知情的我的身份,他也从未怀疑过,还请公主放心。”
穆南对着她淡淡一笑,那笑意里却是带了几分警告,“那是自然,他若是知晓你的身份恐怕你这条命是活不下去。”
醉兰觉得脖颈处顿时便冰凉起来!
穆南公主长得极美,但心狠手辣的程度绝对不亚于她的美貌!
醉兰低头似是哀求,“公主”
穆南对她摇了摇头,似是喃喃自语道:“端王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好应付的角色。”
突然门外传来了三声轻叩门扉的声音。
穆南暗忖看来是自己派出的人手回来了。
醉兰也快步走进了珠帘后的内室。
穆南这才提高了声音,淡淡道:“进来吧。”
那黑衣男人进了包间后便反手关上了门。
随后便单膝跪了下来,拱手请罪道:“属下办事不利!请公主责罚”
穆南眸子一眯,盯着他的视线也冰冷了几分。
“你说什么?!”
穆南这才看到了他右手上的血迹斑驳。
看来是同人动了手?!还吃了亏!
那男人不敢抬头,拱手道:“属下在妙春堂里搜那本暗帐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废物!”穆南一脚便冲着他的肩踢了上去。
那黑衣男人一声不吭地倒地后,又直直地从地上爬起,再次低着头跪在了地上。
“请公主责罚!”
穆南冷哼了一声,“责罚?你若是暴露了我的打算,几条命也不够罚的。”
说着她冷道:“是谁做的?连你也应付不来?”
那黑衣男人忙回道:“属下也不知道,只是属下在妙春堂被人撞破时,刚要动手灭口,一个身手远高于属下的人便进了屋!”
穆南再次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踩着他那血肉模糊的右手道:“废物!被人盯住了都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就这么点本事?!”
转瞬她眉头一皱,“你到十香楼有没有人跟着?!”
到了洛阳城自己才知道品香轩已经关了铺子,若是十香楼再出什么岔子,那安西在洛阳城的暗桩就会一个一个地暴露出来了!
那男人倒伏在地上,忍着痛暗哑着嗓音道:“属下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里都转了许多圈,是确定无人跟着才进了十香楼。”
穆南这才松开了踩着他的那只受伤的右手,冷冷道:“这几日你不得露面,退下吧。”
那男人利落地翻身,从地上爬起后行了礼,这才捂着再次不断流血的右手出了包间。
等到那男人走后,醉兰才从珠帘后的内室走出,她担忧道:“怎么被人盯上了?是在查我们安西的暗桩还是怎么的?”
穆南缓缓地摇了摇头,“不清楚”
随后她对着醉兰道:“下一步,你就先从端王那里入手吧,你记住了?”
醉兰嫣然一笑,“公主放心。”
穆南点点头,“天色不早了,我得回大周的皇宫了。”
醉兰忙起身将她送到了门外,穆南望了望四周,便隐没进了十香楼门前的人来人往中。
这时对面两个不显眼的伙计打扮的男人正摸着下巴盯着十香楼的门口。
穿青衣的伙计疑惑道:“这男人怎么进了十香楼?”
蓝衣伙计也是一脸不解,“伤成那样了他还有逛花楼这么个兴致?”
那黑衣男人手上的伤可是不轻的!
青衣伙计听了这话后,噗嗤一声便笑了,“那他倒也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了!”
蓝衣伙计瞪了他一眼,“别胡闹了,我看他进十香楼的时候,门口应客的伙计道像是熟悉他一般,恐怕这里他是常来的,派几个人守在十香楼附近,我们去回了主子。”
说完,两个人的身影便隐入了人流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