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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熟悉的味道,不禁让她想起小时候,住在姥爷家的每一个冬天。
她姥爷像个读书人,当年在上海工作过,后来上海沦陷,他就回到了晋城老家。虽然离开上海很多年,他依然保持着长久的一些习惯。
头发一定要梳理整齐,出门一定要西装笔挺,即便是出门买个菜,也要把皮鞋擦亮,一份当天的晨报,一份现煮的咖啡,还有一小碟三明治。
正因如此,她姥姥成了一名煮咖啡的好手。
自从姥姥姥爷相继去世,她再也没有闻到过这种咖啡的香味,为这一口,她曾经走街串巷,却始终没能找到,即便是小弄堂里的老咖啡店也煮不来,没想到今天,居然在这儿闻到了。
阮绵绵惊喜的转身,发现顾岸正端着两杯咖啡站在自己身后,礼貌的微笑着。
“你好,阮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顾先生!”
阮绵绵欣然一笑,顺手接过他递过来的咖啡,讶然地问:“你怎么会煮这种咖啡?”
“煮咖啡,是我多年的习惯!”
“哦,对,我差点忘了。顾先生可是一位跨世纪的老人呢!”她打趣儿地说,迫不及待地低头呷了一口咖啡,这种苦涩又亲切的味道,叫她的心都融化了。
这个味道,久违了!
阮绵绵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也许是因为咖啡的缘故,她对顾岸没有那么忌惮,放下了几分戒心,转头看向他,“为什么我煮不出这样的咖啡?”
“手法问题吧!”
“这种味道我找了很久,一直没有找到,自己也煮不出来,你可以教我吗?”阮绵绵期待地看向他,这种味道,对她而言,实在是太有价值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喝不到了。
顾岸剑眉一挑,勾了勾唇角,伸出食指晃了晃,表示拒绝,“不,机密,我不能教给你,但是如果你想喝的话,我可以煮给你喝!”
“呃……”
阮绵绵微微一怔,尴尬地捋了捋鬓发,吞了一口唾沫,说,“这么多不好意思啊,因为一杯咖啡的小事,就来麻烦顾先生,太过意不去了。不如顾先生,你教我,我回家自己煮就好了。”
“不麻烦!我很乐意效劳。”
说着,顾岸便在皮质沙发上坐了下来,将咖啡杯放在桌上,挺直了后背,坐得端正,抬手示意了一下阮绵绵,“请坐,阮小姐!”
“哦,谢谢!”
第441章 一杯老咖啡()
在他对面,阮绵绵坐下了。
“顾先生,你这咖啡的味道,跟我姥爷煮的一模一样,我十分想保留这种味道,所以才请您教我的。如果不方便的话,那我就不勉强了。”
阮绵绵失望地说。
“靳国栋,他的手艺,当初还是跟她学的呢!”
“她?”
“哦,阮小姐忘了?我跟你提过的,还给你看过她的照片呢,你当时还对跟她相同的样貌,感到十分惊讶呢?”顾岸提醒道。
这么一说,阮绵绵想起来了。
那时,是在阴山吧!他拿出了一张不旧的老照片,指着上面那个穿着白色洋装,打着洋伞的女子,说了一段十分感人的故事。但是那张照片,却一点都不配合他的故事。
一个日日思念对方的人,一定会把两人的合影随身带着,但是他却轻易地遗失在宁致斋了。再者,睹物思人的话,一定会经常抚·摸照片,所以照片上会因为手上的汗渍,慢慢地开始氧化发黄,然而那张照片崭新如初。
所以……
很有可能,他在说谎!
等等,他刚才说靳国栋,那不是姥爷的名字吗?
“你认识我姥爷?”
“算认识吧!”顾岸叹了一口气,淡淡地回答。显然,他这么一说,越发的勾起了阮绵绵的好奇心,端起桌上的咖啡又喝了一口,蹙眉问:“你刚才说我是跨世纪的老人,难道你想起我是谁了?”
“当然!”
阮绵绵摊手,说:“我可是清楚的记得,在阴山的时候,咱们可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走过阴阳路的人啊!”
说完,她摸了摸鼻尖,含蓄的微笑。
顾岸耸了耸肩,不置可否,但是听她这么说,心中大定,看样子他的努力没有白费,阮绵绵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那么她对于陆千钧一定是恨之入骨了。
“哎,你不是又回去了吗?”
“呵呵……”
阮绵绵冷笑一声,默不吭声,低头喝了一口咖啡,一股苦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有意回避这个问题。见状,顾岸心中一喜,果然不出所料。
“既然阮小姐不想提,那我也就不问了,不如咱们来聊聊你姥爷过去的事儿吧!”
“嗯!”
阮绵绵微微颔首,脸上的表情稍有缓和。对顾岸的印象又改观了几分,一直觉得他深不可测,没想到还有这么善解人意的时刻,当做朋友,应该是一个不错的人。
“当年,我遇见靳国栋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毛孩,七八岁的样子吧!”顾岸笑着对她说。
他英俊的脸颊,仿佛镀上了一层光,眼神中绽放着温柔,没有欲·望,没有算计,简单地不能再简单了,像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样,煮一杯咖啡,促膝长谈,聊一聊生活的烦恼。
“那我姥爷煮咖啡的手艺,是跟顾先生学的?”
“一半,还有一半是跟她学的。”顾岸叹息道,眉宇之间透着怀念,“应该是1939年春,我跟她,还有你姥爷,一起坐清晨的第一班轮船,去往日本京都。那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一段日子,很简单也很平淡。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教你姥爷怎么煮咖啡,别看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骨子里却迂腐的很,说什么都不学。”
“后来怎么又学了?”
“因为她,总有那么些个办法,半蒙半忽悠的,你姥爷就学了,没想到一学还成了煮咖啡的好手了,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家里每天早上的咖啡都是他煮的。”顾岸会心一笑,说。
阮绵绵托腮,认真地听他说。
“那……后来你们怎么又回了上海?”
“……”
闻言,顾岸脸色一变,陷入了沉默,眼神稍显锐利,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回忆,放下咖啡杯,兀自站起身来,背过身去,语气冷了下来,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去会场看看。”
“额,好!”
阮绵绵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吓了一跳,不过是一杯咖啡的时间,没想到拍卖会都已经过半了。这会儿过去,估摸着看不到什么好定西了,不过她这一次的主要目的也不是冲着拍品来的。
——
展厅,分上下两层。
二楼是包间,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一盏大红灯笼,人手一个iPad,在考虑自己是否按灯的情况下,可以看到哪个房间的灯被按过了,同时也能够在最好的视野里,看到展台的情况。
一路走来,阮绵绵跟在顾岸的身后,走进了一个正中的包间,苗裔早就等候多时了,见他们来了,立即送上iPad,并且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拍卖进行的情况。
“日本江户时代傀儡娃娃,已经拍了?”
“是!”
“那就还剩‘雀翎之兰’了?”
“是的,很多人都是冲着楼兰公主的皇冠来的,所以江户时代的日本娃娃拍出的价格略微有些低迷,但是‘雀翎之兰’可能会拍出一个不错的价格!”
“好的!知道了!”顾岸点头。
听了两人的对话,阮绵绵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这两件东西,她都没什么兴趣,一件呢不过是江户时代女子出嫁时候的陪嫁娃娃,从数量上看,也不是绝无仅有,成品上看,顶多算个上乘。
至于“雀翎之兰”,虽然历史悠久,但是最值钱的恐怕也不是这个剩下的皇冠,而是那一枚被拔掉的孔雀翎吧!假设郭彦送的孔雀翎是真的,那么她已经得到了,压根就没有必要在拍这么个皇冠回去了。
“很无聊?”
“呃……有点!”阮绵绵老实回答。
“你可真实诚!哈哈……”
顾岸笑着摇头,瞥了一眼楼下的情况,还没等司仪把价格念完,他就按下了手边的灯笼,iPad上面有了一次叫价记录。
阮绵绵惊了。
“你是老板,也要竞拍?”
“谁说老板就不用竞拍了。在这儿一切都得按照规矩来,既然我是这里的老板,就更要遵守了,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嘛!”说着,他又扫了一眼手中的iPad。
一排红灯,你追我赶,不停的闪烁着。
阮绵绵暗自估计,这么一个来回,少说两三千万就出去了吧,这些人按起灯来,跟不要钱似的,像她这种平头老百姓,实在是无法理解。
第442章 无功不受禄()
“什么价位了?”
阮绵绵好奇地问。
苗裔扫了一眼iPad上头红灯的数量,飞快地计算出金额,“已经三千万了,阮小姐!”
“哦!”
“阮小姐有兴趣参与一下吗?”
“不,不用了,谢谢!”阮绵绵连连摆手拒绝,一出手就是几千万的,她可花不起,打眼一扫,发现顾岸手指飞快的按下红灯笼,出具的金额已经遥遥领先众人了。
“楼上的顾先生,叫价3千5百万。三千五百万一次,三千五百万两次,三千五百万三次!成交!”
司仪一锤定音。
这件楼兰公主的皇冠就被顾岸收入囊中。但是,事实上阮绵绵还是没弄明白,到了拍卖行的东西,除去寄卖的部分,大多都是归顾岸所有。
他参加这场拍卖,无非就是把钱从左边的口袋放入右边的,并没有什么任何意义。
“走!”
顾岸站起身来,十分绅士地走到阮绵绵的身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阮绵绵慌忙的站起来,跟在他身后,走到屏风后面,隔着一层轻薄的纱,顾岸的身影在上头若隐若现。
原来如此。
阮绵绵恍然大悟,因为顾岸是灵魂,所以他通过投影的方式,出现在大众的面前,既保留了神秘感,又不被人发现。可是,他又是怎么坐上幕后老板的位置的呢?
“诸位,承让了!”
顾岸笑着说,声音里透着愉悦,转过身来,对正在发呆的阮绵绵说,“‘雀翎之兰’是古楼兰遗址中发掘出来的,最有价值的一件古董,历经千年依然无损它的魅力。不过,这样美丽的东西,自然要配我心里最好的女子,所以这件‘雀翎之兰’我将转赠给阮绵绵,阮小姐!”
话音刚落,楼底下一片哗然。
这算表白吗?
三千五百万,说送就送啊!
阮绵绵呆愣了三秒,随即缓过神来,朝着顾岸再三摇头,小声说:“顾先生,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叫我阿岸!”
“不,顾先生,我……”
阮绵绵秀眉微蹙,“无功不受禄,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阮小姐,不要误会,我送你这件‘雀翎之兰’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为你今晚在拍卖行受到的惊吓表达歉意,一件小小的礼物,不成敬意。”
顾岸目光灼灼地望着她,一字一顿的说。
言语之中,满是歉意,可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却透着一丝丝威胁。阮绵绵舔了舔小虎牙,心一点点的往下沉,早知道就不听章小雨的,来凑什么热闹。
现在好了,不仅是骑虎难下,更是成了众矢之的了。
“这……”
“难道阮小姐,不给我顾某人面子吗?”顾岸眯了眯眼,往前迈了一步,脸色阴沉了些。阮绵绵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想骂娘的冲动。
老娘给你面子,也不见得你给老娘面子啊!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如果她不收,就显得她小气,也把晋城古董界最有权势的人给得罪了,以后谁还跟她做生意啊!思忖再三,最终阮绵绵还是决定收下。
“那……就多谢顾先生了。”
阮绵绵咬牙切齿地道谢。
顾岸眉眼一扬,对她的小脾气,倒是毫不在意,放低了声音,对她说:“收了我的见面礼,以后咱们可就是朋友了,你……再叫我顾先生,可就生分了,喊我阿岸吧!”
“不,顾先生,这不合适!”
阮绵绵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自己果然是天煞孤星,祸国殃民,没事儿竟招惹一些神神鬼鬼的东西,前有陆千钧,后有顾岸,时不时还有女鬼,男鬼,横死鬼……
这辈子,她就只能更金箔冥纸过一辈子了?
“阿岸!”
顾岸十分坚持,目不转睛地注视她,又重复了一遍。
阮绵绵嘴角一抽,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叫出口,除了在阴山见过两次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