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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鬼,约吗-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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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这些都是老娘当年玩剩下的。”阮绵绵得意的一扬下巴,说。

    祁连山嘴角一抽,这女人真难伺候,比陆千钧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升职记,还真是路漫漫啊,想起来,就心口疼,“那……姑奶奶,您说,您想怎么滴?”

    “我……”

    阮绵绵一下被他问住了,她还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一摸肚子,还真有点饿了,随口便说:“你去做个三菜一汤吧,我饿了!”

    “什么?”

    祁连山愣了,他好像是来当保镖的,并不是来当保姆的呀,怎么还做上饭了,这难题来得太突然,他一点儿心理准备都没有,眨巴着大眼睛,无辜又茫然的看着阮绵绵,“嫂子,我不会呀!”

    “学!”

    阮绵绵怒怼一字,瞪了他一眼,又趴在门口张望起来。祁连山哀叹一声,反正陆千钧说了,只要是她提出的要求,自己照办就成,要是伺候不好,小命难保。

    “那您等着啊!”

    “滚!”

    阮绵绵摆了摆手,瞧着北边红霞满天,惊雷滚滚,原来鬼神打架是这样的啊,原以为跟人打架一样,上去现实一拳,然后再是抓住头发,用拳头往肚子上顶。

    还是阴间排场大。

    正感慨着,忽然背后一凉,她一扭头,就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都被一块黑布从头到脚给裹起来了,后脖颈一疼,人就迷糊过去了,失去了意识。

    ——

    恍惚之中,听见有人再哼唱,温柔女声清脆悦耳,像是趴在她耳边低语一般。

    那是一首老上海的童谣: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叫我好宝宝,我叫外婆洋泡泡,外婆骂我小赤佬……

    一遍一遍,挥之不去。

    渐渐地,童谣远去了,眼前的一切,却更加的清晰起来。

    又是百乐门?

    远处的天际,灰暗低垂,像是一条睡了一个冬天的棉被,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片大的雪花,纷纷扬扬,降临在这座繁华的都市里,穿梭在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角落。

    扑面而来的寒冷,让阮绵绵瑟缩着双肩,仰望着天,眉心忽然有一点湿意,落雪三两片点缀其间。

    忽然,有人猛地穿过她的身体。

    “卖报卖报!皖南事变,国共再掀战事……皖南事变,国共再掀战事……”

    原来是一个报童挥舞着手中的报纸,露出瘦削的胳膊,奔跑在宽阔的马路上,在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连串小脚印,直至消失不见,这是一九四一年的上海。

    皖南事变,是1941年1月7日。

    阮绵绵孤零零地站在街头,忍受着刺骨的寒冷。

    那些穿着西装的买办,打着领带的白领,依旧长袍马褂的商贩人手一份报纸,却也是匆忙一瞧,只觉得国家大事离自己很远。

    瞧完之后,随手将报纸裹了油条,或是塞入公文包里,让孩子叠了飞机。

    民之志,国之幸。

    她冷眼看着这一切,当一辆黑色的轿车从面前驶过,她一眼看出那辆车的主人,就是陆千钧。现在这辆车跟上次的不同,车头上捆着一条大红绸带,这是婚车!

    陆千钧结婚?

    眼瞅着汽车就要消失在下一个拐角,她来不及细想,就立刻追了上去。

    她跑了两步,猛然发现,自己脚上是一双洁白的高跟皮鞋,样式复古,鞋面上只有一条黑色的绸带最为点缀,大方得体。再往上看,她身上的中式单衣,也换成了红色旗袍,胸口是一朵苏绣的粉芍药,手上是一双白色的手套。

    阮绵绵惊了。

    这份打扮,不是百乐门头牌莫清浅的吗?

    怎么会在自己身上?

    顾不上许多,趁着还能看到一个车尾,阮绵绵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喊着陆千钧的名字。可周遭没一个人能看到她,能听到她,更没有人能体会到她内心的焦灼。

    大帅府,大门上张灯结彩,红绸漫天,红地毯铺到了巷子口。

    黑色的轿车缓缓停下,车门开了,从车上走下一位穿着婚纱的新娘,她的脸隐藏在白纱后头,瞧不真切。这时一阵鞭炮齐鸣,气氛变得热闹起来。

    此时,门内走出一个迎亲的人。

    他是……

第146章 新娘的误会() 
一眼望去,那人一袭湖水蓝的军装,虽有些老态,但身姿依然挺拔,约莫四五十岁光景,却是精神矍铄。胸口别着一朵大红花,满面春风,仔细一瞧,轮廓倒有几分神似陆千钧。

    难道他是陆世勋?

    陆世勋见新娘已到,不由得心情大好,便抱拳说道:“诸位,感谢大家来参加我陆某人的婚礼,今日我续娶新婚,希望大家不醉不归,不必拘礼!”

    言罢,便引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阮绵绵长出一口气,原来不是陆千钧啊,他要是敢,老娘先把他咔嚓了,哼!说是这么说,实践起来,这个限度系数略高,她绝对不敢。

    陆世勋说这番话,便伸手来牵新娘,新娘却是愣在当场,迟迟不肯伸手。众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难道临了了,新娘要悔婚不成,皆是屏住呼吸,噤声不语。

    远远地,阮绵绵就看到陆千钧从门内走出来,他显然还未知发生了什么,恭敬的朝陆世勋回话,“父亲,吉时已到,请拜堂吧!”

    说完,他便要走。

    没想到,新娘一个箭步上前,拦在他的面前,说:“你站住!”

    “清浅,你要做什么?”

    陆世勋眼睛一眯,眼神之中已露出不悦,刚才莫清浅驳了他的面子,却碍于众人在场,不好发作,只好耐着性子问。莫清浅瞧了他一眼,质问道:“陆大帅,我只问一件事,聘礼是谁下的?”

    “千钧下的!”

    “谁下的聘礼,是不是就应该谁娶?”莫清浅一把掀开自己的头纱,大声的问,一双清亮的眸子,打量着四周围观的人群,这里有商人,有贩夫走卒,有高官侯爵,甚至还有平头老百姓,皆是一脸惊诧。

    “莫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是替我父亲送聘礼去的。”陆千钧淡淡地回答。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莫清浅的身上,她就像是一颗闪闪发光的明珠,有一种勾人的魔力,可只有陆千钧一人,垂眸不曾看她一眼,她有些懊恼,“那日·你来下聘,说的是莫清浅在吗?这是给你的聘礼。没错吧!”

    “是,没错!”陆千钧点了点头,继续说:“你是莫清浅,聘礼也确实是给你的,也没错。我送完聘礼,就离开了。难道莫小姐,在媒人核对八字的时候,也不问上一问吗?”

    “你!”

    “莫小姐,现在弄明白了吗?”陆世勋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也改了称呼,称呼她是莫小姐,而不是清浅。他目光锐利的扫向周遭的所有人,最后聚焦在莫清浅的身上。他的面上早就挂不住了,一个歌女,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已经是很给她脸面了,没想到她竟给脸不要脸。

    “我……明白了!可……我想嫁的人是……”

    “父亲,请先拜堂吧!”

    陆千钧敏锐的察觉到莫清浅接下来的话,于是先一步打断了,催促着陆世勋拜堂,陆世勋眼中闪动怒意,“我看拜堂就省了吧,各位请入席,我就先入洞房了!”

    说完,一把将莫清浅扛在肩头,朝着内院去了。

    莫清浅惊慌失措的挣扎,可是碍于男人臂力惊人,她挣脱不开,最终被拖入内院。

    喜乐再起,欢声笑语中,还能听见后院隐约的女人的尖叫声。

    没人过问,不敢,不能,不愿。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阮绵绵站在宴席之中,站在陆千钧的身侧,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可惜她的手直接穿过了他的头,陆千钧似乎有所感应,转头朝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继而又垂首喝酒。

    他是这场酒宴上,最沉默的人。

    看着看着,画面开始变得扭曲,就连她自己都开始变成一道光,再次穿过黑暗,喜堂变灵堂。一张巨大的照片摆在大厅之中,摆满了洁白的菊花,一朵又一朵,每一朵都昭示着,有一个人生命的终结。

    站在灵堂的正中央,陆千钧依旧是那身湖蓝的军装,只是胸口的级别上升了一个档次,从少帅变成了大帅。他的手里捏着一封遗书,不动声色的打开,没有悲伤,只有冷漠。

    “感谢诸位,来参加家父的葬礼,家父在世时,功勋卓著,为人耿正不阿,如今就这么去了,只留下这封遗书,这也是他最后的心愿,让所有的姨娘替他陪葬!”

    说完,当着所有人的面,就把遗书焚毁了。

    没人知道,他说的是真还是假。

    “老爷没有留下遗书,最后陪在老爷身边的人是我!”

    突然从一群披麻戴孝哭做一团的女人中间,站出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她眼眶微红,脸上毫无泪痕,察觉不到她的悲伤,此人正是莫清浅。

    “二娘,你是说,父亲是死在你的床上的吗?”

    “陆千钧!”

    莫清浅咬牙切齿的喊他的名字,陆千钧抿唇一笑,眼中满是嘲讽,这个女人虽然漂亮,但是不聪明,陆世勋就是死在这个女人床上的,有点亏。

    “二娘,您不愿陪去陪伴父亲吗?”陆千钧问。

    “不!我……”莫清浅望着他冷漠的脸孔,有些慌神,轻声地说了一句:“我还不想死。”

    “呵呵!我父亲也不想死,还不是死了。二娘你说是吧!”

    陆千钧异色瞳眸一缩,眼神犀利,仿佛能够将人心看穿,莫清浅被他看得心虚,不由自主地往后推了一步,又听他继续说:“我听说二娘后院有一片山茶花开得正艳,不如您就葬在那儿吧!”

    “不——”

    莫清浅害怕的大叫,这一刻她是真的慌了,因为陆千钧的眼神,不是在说笑,他是真的会将她们送去陪葬的,那群该死的女人,为什么只知道哭,竟然没有一个站起来反抗。

    “别哭了,不想死的站起来!”

    “别哭了……”

    “……”

    她声嘶力竭的去扯这些哭哭啼啼的女人,竟然没有一个附和她,没有一个。陆千钧就像看戏一样,他曾经发过誓,陆世勋要留给他,只有他才有权利,让他生,或者让他死,可是这个自作聪明的女人,抢走了他行刑的权利,更剥夺了他的乐趣。

    所以,他生气了!

第147章 给二娘盖棺() 
“来人!给二娘盖棺!”

    陆千钧一声令下,便有手下从屋外冲进来,一把将莫清浅按住,拖拽着抬入一口红漆棺材里,上面描绘着各种图腾,有鸱吻,有饕餮穷奇,凤凰这类的神兽恶兽。

    “不要……不……放开我!你们放开我……陆千钧!你这个畜生!”

    莫清浅疯狂的呐喊,却无一人应答,最终还是被按进了棺材里,四肢都被捆绑住,一时间动弹不得,眼泪顺着眼角缓缓落下,“陆千钧,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

    陆千钧勾唇一笑,对莫清浅的破口大骂毫无反应,迈开长腿,来到棺材边,压低了声音,对她说:“二娘,你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跟你一起战起来反抗我吗?因为如果有一个人站在你这边,那么她们都得死,反之,就只有你陪葬。所以啊,人心,都是自私的……二娘,你说对不对?”

    “陆千钧……你疯了,你个畜生!”

    “够了二娘,你都跟畜生他爹睡过觉,那你是什么?”陆千钧眉目一敛,收起了笑意,转头对手下的人说,“盖棺,送二夫人上路!哦,对了,堵上她的嘴,太吵了!”

    “是!”

    一阵敲敲打打,七颗钉子,便定住了棺材,他们将棺椁抬出去,远远地还能听见撞击声,莫清浅用身体在撞棺材,这也算是垂死挣扎了吧!

    阮绵绵浑身一颤,好冷!

    这是当年的陆千钧,冷血,残暴,好像一个从地狱爬出来的罗刹,可为什么她觉得他是那样的落寞,孤寂呢?让她打心底里有一股从身后拥抱他的冲动,想把身体里的温暖传递给他。

    “陆千钧……”

    第一次,她满含柔情,喊出他的名字。陆千钧身体一僵,他刚才好像听见,有人喊他,可转过身来却又什么都没有,难道是他的幻觉吗?

    “陆……”

    阮绵绵刚想上前,好好的安慰他,就觉得浑身一疼,好像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肉里,一阵痛觉,将她的思绪从这个场景中抽离,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模糊。

    最后只剩下一丝亮光,很快也消失了。

    ——

    阮绵绵猛地呼吸,好像溺水的人,再一次获得氧气,她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睁开眼去观察四周地环境。

    山茶花?

    这是老夫人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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