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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这花楼姑娘被拍下之后的规矩是,只要第一晚买下的公子还未腻味,有这大金主在前,她们是不能同时接待其他客人的,而且其他的客人安排得往后推。
若是金主还未碰过她们,那姑娘们更不能和其它客人发展夜间业务,至多也就是在楼里大堂抚琴唱歌助个兴儿罢了。
这也是姑娘们首夜的价格能卖的那样高的原因。
老鸨一拍手头的扇子,脸上登时笑出了褶子来:“我说今儿早上窗外喜鹊怎么喳喳喳地叫,原是有贵客早早登门。”
“两位公子里面请——”
楼上。
盛妍一觉睡到天亮,在楼里小丫鬟的伺候下起身,惺忪睡眼眨了眨,发觉了这个特殊职业的好处。
以南槿的身份而言,她白天可以自由地想睡到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除非有哪个脑子有坑的大早上出门嫖…娼。
念头刚从脑海中闪过,她就听小丫鬟在帮她梳头的时候小声道:
“小萝姑娘,昨儿来这的凌公子今天一早就又来了,您看看一会儿穿哪套衣裳见客呀?”
花白禾在她脑海中笑嘻嘻地通知:
“瞧,脑子有坑的来了。”
盛妍:“……”
她沉默半晌,回了句:“你看着挑吧。”
虽然昨天才觉得长孙凌这个小毛孩儿出门逛花楼很荒唐,但遇事总要往好的方向看,起码这意味着她能又一次见到长孙凌。
多一次接触,就多一次洗脑的机会。
毕竟只是十六岁的小姑娘,盛妍想了想觉得,应当不算难对付。
只是要让小姑娘别看上段一尘,她还得仔细完善一下计划。
如此,大约一柱香的功夫之后——
梳洗完毕的盛妍跟着丫鬟来到了客人所在的地方。
一抬眼,她就惊讶地看到了在长孙凌旁边的那个男人,属于原主的感激情绪在她心头悄然冒出,盛妍适时地进入感情,略一福身行礼,抬头时已然露出个笑容,一双含情的眸子看向他:
“二公子,别来无恙。”
她知这是在宫外,很淡定地换了个称谓。
瞧见她的笑,长孙鸿微微一怔,旁边的长孙凌却撇了撇嘴。
果然是个妖精。
她想,只随便笑了笑,都有种乱花渐欲迷人眼的错觉,让自家这向来头脑清醒的二哥也一头热栽了进去。
长孙凌开始同情自己的未来嫂子了。
毕竟她和那姑娘有过一面之缘,那姑娘是个害羞内敛的性子,别说是冲着男人勾引一笑了,就连和自己二哥隔道帘子远远见到,也要红了脸颊。
哪儿像这个女人,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地喊“二公子”,二什么公子,这是你能喊的吗?
长孙鸿并不知道自己妹妹心中的腹诽,他略微偏过了头,视线礼貌地从南槿的身上挪开,哪怕如今她再不是御史之女,他也还是像对其他良家女一样,甚至还主动让人隔了帘子过来。
“一别多年,我很好……倒是南姑娘看着不大好。”
“是我长孙氏失约在先,未完成同南御史之约。”
等到帘子放下之后,长孙鸿才开口说话。
旁边的长孙凌被自己哥哥来窑…子里装君子的行为惊呆了,她心中不由产生了一个念头……
这南槿若身份还在,自己如今的嫂子怕不是她的对手。
她眨巴着眼睛在旁边装不存在,完全没了昨日嚣张跋扈要见识头牌本事的模样,只低头喝茶,唯有垂下的眼睑中眼睛滴溜溜的转。
——要不要拿二哥的这个把柄威胁他呢?
他偷偷来逛花楼的事情,若是被母后知道了,定是要罚他的。
只几息间,长孙凌脑中计划已然成型。
就在她盘算着如何坑自家哥哥的时候,南槿的回答已经缓缓答出:
“二公子多虑,当年那样的情况,我能得以保全,已是得皇家开恩了,南萝不敢奢求更多。”
“近日听闻二公子即将大婚,南萝先在此道一声恭喜,祝贺二公子得佳人相伴。”
“南萝无甚傍身物,唯能赠曲一首,聊作贺礼。”
她笑的依然是风华绝代,京城第一绝的风姿在她身上尽显无遗,明明看着风光无限,偏偏却让长孙鸿觉得心中发涩。
她本该可以更好的……
身为大雍朝纠察御史的唯一千金,她可以不必对旁人如此逢迎,她可以在最绚烂的年纪,同自己的如意郎君“赌书消得泼茶香”,而不是在这烟花之地,对旁人屈意奉承。
如果当年他和大哥能将事情办的更好一些,更早一些发现端倪,或许南御史便不会落得那个下场……
他喉头动了动,半晌才道:
“……好。”
盛妍笑了笑,到了角落坐下,抬手抚过古琴时,原身的情绪变从中流出,道尽自己对长孙鸿所有的祝福。
曲音由急转缓,等她再抬眼时,长孙鸿已经不在原地坐着了。
桌上只剩下一锭金元宝,明明是那样软和的金属,也不知他是用了什么劲儿,才在木桌上留下了深深的凹陷,仿佛将元宝卡进去了似的。
长孙凌单手撑着脑袋,斜倚在桌旁,对她啧啧称奇:
“南萝姑娘好手段,竟能使得我那石头般的二哥开窍,实在是让我大开眼界。”
盛妍抬手止住了琴声,垂着眼低低道:“公子过誉。”
“二公子与奴家不过是泛泛之交,此话若是让他夫人听了,定要徒生事端。”
长孙凌眯了眯眼睛。
她一边被这人方才抚琴时那俨然清冷卓绝的模样慑住,一边又打心眼儿里觉得这人都是装出来的假象,卯足了劲儿想要揭穿她的虚伪。
“泛泛之交?你这话要是让我二哥听了,他得多伤心啊?”
盛妍光看一眼她的表情,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虽然她没带过孩子,但无数的校园言情已经告诉过她初高中时期的小孩儿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她心中暗笑。
尔后,她干脆起身,抱着琴往外走去。
“你——你做什么去?我让你走了吗?”被她留在原地的长孙凌愕然,而后立即坐直了身子,想命令她回来。
盛妍却微微一笑:“抱歉,公子,本楼有规矩:每位客人听曲儿的时间只有一柱香的功夫,公子若想续曲儿,得接着交钱。”
长孙凌睁大了眼睛,她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一个花楼女人,竟然敢跟她堂堂大雍朝公主谈钱?!
真以为她给不起吗?
她决定拿钱砸死这个不长眼的东西!
长孙凌气不打一处来,正想喊人续费VIP,走到门口的盛妍却已经听见了丫鬟的通传:
“萝姐姐,有客人交了钱,点名要您去陪同……您看?”
盛妍刚想说不去,就听见后面的长孙凌“当”一声,跟着她的哥哥砸下了一块金元宝,开口道:
“本大爷还没说不给钱呢?谁允许你们把南萝安排给旁人的?”
“让那些孙子通通靠边站去!”
这口气……
盛妍一回头,见到了她极其败家,装作若无其事地放在自己哥哥那锭金子旁的打赏。
盛妍:“……”
她觉得,这要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定在生下的时候就塞回去回炉重造。
太……败家了。
长孙凌看她盯着自己的金子看的时候,得瑟的恨不能将腿都抖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气息:
傻了吧?知道我钱多了吗?以后还敢冒犯我吗?
盛妍看了看那金子,又看了看她,终究是想起自己还要拯救女配的任务,难得发了善心,说了一句:
“公子还是收回吧,有这钱拿去做什么不好?不必在奴家身上白费功夫。”
“您日后若是夜里来访,奴家的房门永远对您开着。”
长孙凌:“……”
这女流氓好不要脸!居然还惦记着让她晚上来!
她气急,抬手拍了拍桌子:“我偏要白天来!我就是要让你继续给我弹琴唱曲儿,给我回来坐下!”
盛妍:“……”
她觉得自己为了拯救失足少女,操碎了心。
两人对视几眼后,她心下无奈,走回了桌前,俯身凑到长孙凌的跟前——
长孙凌蓦地后退了稍许。
“大胆!你突然凑这么近是想非礼本公……子吗!”
盛妍被她逗笑了,眼中浮出几分笑意,抬手轻轻勾了勾她的下巴,指尖一触就收,而后居高临下地在她耳边小声回了一句:
“我对你这种黄毛丫头没兴趣,大公主需要见识的东西,即便在宫中也自有麽麽教导,不必上我这儿来拜师——”
“您这样成天来,就不怕自己的名声传出去吗?”
她说罢起身退开。
留下满脸惊讶的长孙凌在原地。
她满心凌乱地冒出许多念头:
这南萝竟然知道她身份?
什么时候知道的?
调戏自己之前还是之后?
等她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后,房间里早没了那人的影子。
长孙凌气的拿起桌上的杯子想砸门,却又觉得威力不够,于是抬手去摸自己的腰,摸到了出门时带着马鞭。
她要抽死那个胆敢调戏她的登徒子!
……
半刻钟后。
长孙凌算着自己的二哥应该离开了挺远,于是气势汹汹地朝着门外而去。
迎面却遇上了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几个书生模样的人脸上带着醉态,对走过的南萝拉拉扯扯,为首一人眼中带着怒意,张口便道:
“你们南楼是想破了规矩吗?”
“钱我也交了,等我也等了,南萝姑娘这不是空闲的很吗?缘何同我说不便见客?”
“南萝姑娘,来都来了,不陪本公子喝一杯吗?还是说,南萝姑娘瞧不起我们这些酸书生啊?”
旁边有一个清秀的书生略有些为难地拉了拉那人的衣袖:
“张兄,张兄,算了,南萝姑娘怕是有苦衷……”
“苦衷?不过是收钱侍人的下九流角色罢了,跟我讲什么苦衷??”
他抬手将酒壶在地上一掷:“今日你南楼南萝若是不给我个说法,就别怪我无情!”
盛妍深呼吸了一口气。
花白禾在她脑海中一边给她放清心咒,一边劝:“殴打上京考生是犯法的,忍忍!”
盛妍只能继续深呼吸。
她抬手将拽回自己的衣袖,用余光打量着那位看似在劝架的书生。
段一尘,不,赵一尘。
他们又相见了。
盛妍作为旁观者都觉得手痒,何况是体内那缕南槿的意识?
她正想顺势答应下来这通生意,同时借机观察观察段一尘,结果就在这时候,她眼前忽然划过一道翻飞的鞭影——
“啪!”“啊!”
拉着盛妍衣裳的那书生脸上顿时多了一道见血的长痕,伴随着不远处传来的一声:
“南萝是我包下的人,是你们这些阿猫阿狗随便给两个臭钱就能见的吗?”
那书生躺倒在地上哎呀哎呀地嚎叫,痛极之下含糊着说道:
“闹市伤人!我要告你!哎哟,这南楼是黑…店!”
老鸨迟迟赶来,她贪财收了书生们的钱,想将人暂时安抚住,等两位大爷走了就让南萝去陪着唱个曲儿,谁能想到,这南萝提前出门也就罢了,还正好撞上这几位排队等的主儿?
她心下暗道不好,赶紧凑上来给两边赔罪。
一边哄这位爷爷,一边劝那位公子。
长孙凌和盛妍是全场唯二两个看起来无动于衷的。
盛妍是因为那一鞭子引起自己极度的舒适。
长孙凌是因为无所畏惧。
她看见盛妍站在那儿似是怔愣的样子,以为她是被自己动手时的威力吓傻了。
于是,骄傲的大公主在心中得意地想着:
怕了吧?
还敢惹自己吗?
哼,那一鞭子可是本该抽在你身上的。
她暗暗得瑟,其实她并不是这样乐于助人的类型,但……
她临时想起来,自己这个包下南萝的人还在当场。
若是今天的事情传了出去,以后她万一心血来潮还来这里逛,岂不是会被所有人都知道,她被人戴了绿帽子?
高傲如她怎么能忍!
她故作无事地往盛妍的身边凑,似是随口一提醒:“一会儿这穷书生就要报官了,你也得不了好——”
“但你求求我,并且答应以后见着我都得毕恭毕敬,随叫随到,我就考虑帮你过这个难关,怎么样?”
她话语落下后,等着这个女人放下自己的假矜持,朝她露出真面目——如此,她就能去二哥面前理直气壮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