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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这个长孙凌身上会出现什么转机。
前提是,她没有再次瞎眼,看上段一尘。
盛妍开口讲了几个当年案子里的疑点,而后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如今已过去太久,公主殿下或许不知,我爹爹当年在朝堂上因为只对事不对人,得罪了很多人。”
“况且端王一事事发之前,我爹爹并无什么异常,他这一生为大雍朝做了太多,没道理到老了却要背叛圣上。”
“而且当时我们南府无任何负债,我爹几乎没有理由为这笔财帛冒这样大的风险。”
“何况……”
说到后面这个点的时候,盛妍面上出现几分犹豫。
结果长孙凌只是毫无异色地看着她,接着再往下说道:“何况?”
盛妍见她没有一点要为皇帝说话的意思,但也不想她因为这个提前对现在的皇帝产生什么意见,于是云淡风轻地开口道:
“何况若是有心人研究了端王当年一事,便知他要谋逆的大军进攻的路子,并非最佳的路线,还有一条捷径可走,并且当时的端王府上,论谋士,不乏聪慧过人的。”
“当然,此话说来太过大逆不道,公主听过便罢。”
长孙凌自动忽略了她话里关于“大逆不道”的劝解,毕竟自己现在算是完全站在盛妍的这边。
她点了点头,又听着盛妍说了很多看着是这些年调查的结果,实际上是她从世界线里整理出来的,关于段一尘手下势力当年在苏杭一带运作的事情。
当年的事情,从上帝角度看,真相无非是……
段一尘的人在南方敛财,不巧遇上了暴雨,于是他们又把心思打到了朝廷的赈灾银上。
他们勾结当地官员,导致民众生活水深火热,有人就想着要去找朝廷来的官员举报这事——
消息传出的时候,段一尘他们想让人拦已经迟了,何况那些暴民们分了很多拨,他的人也不能全拦下。
于是,他干脆想了祸水东引一招。
因为如今的皇帝上位时,并不算是一帆风顺,当时甚至有传言,说端王因为太过优秀,之前的太上皇本想改如今的端王为太子,只是最终都因种种原因作罢。
后来,当今的皇帝一坐上皇位,第一件事,就是将端王远派到穷山恶水的西南,让他远远够不着京城,身边能带的人也少。
可端王因为待人和善,依然在西南积累了一些民望。
这就让如今的圣上很是忌惮了,在任的时候,对西南的多次赈灾要求视若无睹,并且还截断了许多端王的资源,同时对西南的税赋少有恩免。
八年前的那次事件前。
不仅江浙一带有暴雨,西南也是发了虫害和旱灾的,于是段一尘的人先是扇动西南那边的一些民众反叛,而后再在外头四处散播谣言,说西南其实并无灾,不过是想要骗朝廷的援助罢了。
与此同时,段一尘还偷偷收买了几个端王府上的谋士,对内也不忘了在端王的府上制造一些不和的声音,同时也让端王治下的一些小官“闻弦歌而知雅意”,故意刁难前来的“传闻中并不愿意给赈灾粮”的官员。
如此种种一番应对……
端王自知被皇帝猜忌,多年来本来就活得小心翼翼,哪怕处处掣肘也不愿意做出什么反抗,如今被逼得治下百姓都活不下去,他是个男人就有火。
而对于皇帝而言,他越发坚定这端王是跟自己作对,如此他就有了由头要治治他。
太子被困是真,受伤也是真,但端王手下的人刻意放了他一码,也是真。
只是站在皇帝的角度看,便是端王意欲谋害他的储君。
南见迟因为在朝堂上得罪了太多人,其中很多段一尘的人好不容易安排进去的,都被他误打误撞地办了几个,此外,他办事的时候也十分细心。
段一尘担心他会窥破自己的计划,干脆一石二鸟,只找人偷偷运了钱财去他的府上,就让他也一同被端王的事情拉下了马,成为了皇帝的“眼中钉”。
如今的皇帝对于端王有很深的忌惮,更记得当年自己身为太子时,端王身边有许多自诩清流的百官簇拥,哪怕对南见迟的忠心有一定的信任——
但对上处处胜过他的端王,他的那隐藏的自卑和嫉恨就又冒了出来。
虽然丢掉了一个臣子,但是更重要的是,他能借此名正言顺地让自己一直以来忌惮的人死去,选哪个,对大权在握的皇帝而言,几乎不需要考虑。
盛妍将《百官诸事》里记载的,关于当年在江浙的官员们结合外人有贪污的证据挑了几条说出,而后笑了笑,同长孙凌道:
“不过这事,我也就是同你说说,公主不必多虑,毕竟如今我快要习惯这种生活了。”
她想告诉长孙凌是真,但不想让长孙凌因为她而得罪皇帝们也是真。
只需要长孙凌将这几条证据,不经意地在太子那边透一透,以太子的聪慧,以及他多年来对自己的愧疚,按照长孙泽的特点,他即位之后,能为南家平反,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盛妍要做的……
就是帮他把前路扫的干干净净,如此而已。
长孙凌显然明白她的用意,乖巧的点了点头,眼中适时地出现几分听见当年一事“内…幕”的诧异。
虽然盛妍那些关于皇帝和端王的猜测并未说,但如今有了三世记忆的她,又怎么会想不通这其中的关窍?
她面上不显,只目光复杂地盯着盛妍,同她道:“没想到此事竟有这样的隐情。”
她一定要让这人恢复清白的身份。
长孙凌如此跟自己发誓。
盛妍笑了笑,夹了一筷子凉菜到她的碗里:“继续吃吧。”
瞧见她主动给自己夹菜,长孙凌身后那无形的尾巴开始飞快地晃动了起来。
又给自己买好吃的了!还给自己亲自夹了!
这是不是说明,这一世她距离拿下盛妍也快了呢!
……
一个时辰后。
在宫里听到有人散步“谣言”,说大公主私自与人在宫外有约的长孙鸿皱了下眉头,主动去宫外找人。
没等他出宫,宫墙上传来一声呼唤:
“二哥。”
那人晃着脚,十分悠闲地坐在那宫墙上,面上的笑容灿烂,一扫这一年多以来那沉默、寡淡的模样。
有一刹那,长孙鸿几乎以为时光倒退回了一年前。
他抿了抿唇,快步走近道:“你在这儿做什么?”
长孙凌悠哉悠哉地晃着脚,双手撑在两侧保持平衡,居高临下地同他道:“站得高才看得远,我看看是哪个小蹄子嘴巴这么碎,找人来逮我呢。”
长孙鸿:“……”
他有些无奈,想着宫里那些人的脾气长孙凌又不是不知,走到了她的跟前,对她张开了手,说道:“下来吧。”
长孙凌笑嘻嘻地跳到他身上,然后没多留,立刻就回到了地面,边走边和他说道:
“二哥,这宫里是非太多,成日只有我一人待着,着实太无趣了些。”
长孙鸿心念一动:“你……想出去了?”
长孙凌神情自然地说道:“我朝不是没有未嫁公主先分出去的例子。”
长孙鸿沉默半晌,同她道:“好。”
他说:“我会与大哥一块儿,跟父皇说此事。”
随后,他又问:“你喜欢哪个地方?”
长孙凌笑着看他,同他道:“离京城越近越好,实在不行,离京城南坊越近越好。”
长孙鸿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不妥,他停了脚步,语气有些古怪地问道:
“你最近同南姑娘走的似乎很近……”
长孙凌点了点头,脸上一派坦然。
“是。”
长孙鸿听她这话,不知怎么,心中竟然出现一分很微妙的羡慕。
身为兄长,他本来是该劝自家的妹妹离那地方远些,但想到南槿的处境,话到嘴边,他又停了停,最终只说道:
“你肯同她一块儿说说话,倒也好……”
长孙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眯了眯眼睛,半扬着脑袋,问他一句:
“是吗?”
“那我若是日后天天都这样陪着她,二哥想来应该会很高兴的吧?”
长孙鸿从她这话里听出了几分不寻常的意思,不动声色地问道:“此话怎讲?”
长孙凌眨了下眼睛,唇角的笑意未褪,十分自然地说道:
“意思便是——”
“我心悦她。”
“我想同她过一辈子。”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
以前一个读者的小剧场用上了:
二哥:你是不了解她。
长孙凌:是的,等我了解了她,就休怪我不念兄妹情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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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人间花魁真绝色(十七)()
听见长孙凌的话之后; 长孙鸿的面上出现了几分显而易见的错愕。
他第一反应就是妹妹疯了。
随后,脑海里才出现了旁的念头:难怪之前一直在宫中陪着父皇母后; 又不想外嫁; 也不想被分封出去的妹妹; 如今竟然同自己说想要被分出去。
长孙鸿原以为这是她在这皇宫里待久了; 所以对这人心叵测的地方失望了。
结果没想到……
她竟然是为了南槿!
长孙鸿看了她半天,面部表情十分僵硬,好半晌才想起来开口问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长孙凌依然笑的自在,仿佛自己方才真是随口一通知; 而不是跟一个处在古代的,思想十分封建的兄长出柜。
她点了点头; 同长孙鸿道:“自然是知晓的。”
长孙鸿:“……”
他觉得脑子有点儿乱。
“我先送你回宫,其余的事情之后再说——在我和大哥请父皇将你的封号分下来之前; 你还有时间冷静。”
长孙凌歪了下脑袋; 打量着自家的二哥。
长孙鸿很少被女眷这样放肆地打量,他的表情因为僵硬显得更加冷冽,旁人见到他如此的样子; 怕是早就吓得形神俱裂。
唯有长孙凌半天不怕; 如此看了他半晌,而后慢慢地开口道:
“我是清醒的,二哥。”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的想法多么大逆不道,甚至还隐约有进一步挑衅的意思,开口道:
“初次见她的时候; 不知为何,虽说我那时因为不了解她,对她有诸多误会。”
“但是,我依然情不自禁被她吸引。”
“如今我方才知晓,或许这就是我们长孙家一脉相承的审美?”
她笑嘻嘻地掰着指头数:“太子哥哥是这样,二哥你也这样,如今不过多添了一个我罢了,二哥你倒也不必惊诧成这样。”
长孙鸿忍住想一巴掌拍死她的冲动。
这说的是什么话?
他和长孙泽怎么就……也那样了?
他怎么可能对南槿……
念头到了这里,长孙鸿的念头忽然停住了。
他心中竟然涌上了几分很浅淡的怒意。
再少,那也是怒,就像是自己以为的,只要放在没人可见的地方,不去看也不去碰,其他人也看不到的宝藏,忽然就又多了个掠夺者。
但他倒是忘了。
他早失去了挖宝的资格,而那宝物本也从未归属于他。
最终,他只是淡淡地开口道:
“若你不过是深宫中寂寞,想找一人排解,倒也不必是她。”
长孙凌摇了摇头,又说了另一句:“二哥,我们家的人,拿得起放得下,我敢同你说——”
“就说明,我不准备放下,永远也不。”
她和自己的大哥二哥不同,他们俩或者因为歉疚,或者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对南槿避而不见,只在暗中保护她。
总而言之,他们俩目前已经失去了名正言顺跟她竞争的资格。
而且她相信,自己的两个哥哥在最初的震惊之后,后面总会支持她的。
毕竟……
“二哥不应该感到高兴吗?若我成了,她最终依然是我们长孙家的人。”
长孙鸿面色顿时黑如锅底。
他不吭声,只沉默地走着,然而步伐却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似乎一点儿都不想让后面的长孙凌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