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六叶双手作揖,她并不打算在此浪费时间。像赵道生这样任性,有持无恐,那是仗着有人宠他,事事为他善后。
她们这些穷苦孩子可不敢任性,代价太高。些许小事,唯有多多礼让!
赵道生见她想走,哪里肯依,正要来拉。谁知杜六叶几个错步,巧妙化开,人已经快速闪到了门口。
程伯献却不管这么多,他抓了把瓜子在手中,吃了几颗,把壳子吐得天高。面对他如此挑衅,赵道生像看不见一般,只是双眼冒火地盯着杜六叶。
真是欺软怕硬,守真暗暗“啐”了他一口。也连忙跟了去。
赵道生不依不饶地追了出门,却见太子府的施若寒,领着几十名禁军朝这边奔涌而来,正双手抱拳地朝杜六叶道“杜贤人,程将军也啊!真是让莫将好找,太子和公主殿下请二位赶紧回去呢,要是有要事相商……”
杜六叶贤躬身还了礼,就谦谦温文地带着众人施然离去。
※※※
回到东宫,已是申时,天都快黑了。
李令月正拿着一碗蛋羹由岚烟帮衬着,慢慢地喂李弘。见杜六叶他们回来,高兴道:“怎么去了这样久?我还怕出了什么事呢!”
自从上次杜六叶在郊外湖边遇刺之后,李令月的神经就变得非常紧绷,总担心他们出门不安全。
杜六叶和程伯献等人,忙上前向太子、公主见了礼。
程伯献看着太子脸色腊黄,瘦得皮包骨,不由忧心重重。
只听杜六叶答道:“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是遇到了清江源。”她又把下雨时偶遇清江源给说了,不过自动省略了清江源为她撑伞的细节。
李令月听着果然又欢呼雀跃起来,将碗递给岚雾,轻轻地用帕子为李弘按了按嘴角。高兴道:“皇兄,说起这清江的膳食,你也是吃过的,上次你就对他们那道八宝玉粒丸子赞不绝口,这回好了,他们打算把铺子开到洛阳。我们大家都有口福了。改天我亲自出去选购,让他们做几道新花样给皇兄尝尝,好吗?你可要快点好起来……”
见着妹妹又开始长篇大论,絮絮叨叨,李弘点了点头。与一旁的程伯献说起了话。
而如曼带着如蕊、如蓉等人,始终都插不上话,不免有些着急……有时她想递杯水,都被惜金她们给挡下来了。她只得默默地蹲在案几边,剥起了柑桔。
听着她们聊天……
“今天的药可曾吃了?太子殿下好些了吗?”杜六叶说着,迈进账幔,正要为李弘把脉。病去如抽丝,她见李弘面色虽未见好转,精神头却比往日要好一些。可见病中保持愉悦的心情,比吃药还管用。
第263章 何不妥()
“……姒玖配的药,都按他的吩咐吃过了。只不过……”李令月收住了话头,朝一旁“忙碌”分拣药箱姒玖看了过去,自从他买药回来之后,就黑着一张,好像别人欠了他许多钱一般。而且脾气也暴涨,声音高了几个调子……要不是看他是药王的徒弟,李令月真想叫人揍他。
李令月想着,终究不想惹得他暴跳如雷,咽下话头,说了些别的事。“上次从宫带出来的药?师姐验了吗?我给了些姒玖,他已经验出结果了……”说到这里,李令月赶紧打住,朝如曼她们道:“你们先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
如曼泪眼朦胧,无奈地朝太子看了一眼。放下柑桔,委曲道:“殿下……你最爱的柑桔就放在这里了,若是想吃什么,只管告诉奴婢……”还待再说,惜金已经不耐烦道:“还不下去?把公主的话当成耳边风吗?”
“遵命,奴婢这就出去……”她一副弱不禁风,枝头杏花遭雨打,欲语还休的作派。看得李弘心里果然就揪了起来。
杜六叶忙说道:“如曼姑娘不必担心,你先好生休息吧,这些天你也累着了。这里有公主,和我们这么多人呢!放心吧!”
然后她又向李弘道:“柑桔虽好,殿下也不宜多食,否则皮肤容易发黄。”
李弘点头,脸色也逐渐好看了些,如曼见杜六叶拿身体挡着她,又说这样一番话,摆明是嫌弃她,暗暗狠狠地剜了杜六叶一眼。不情不愿地带着众人退到门外。
杜六叶不在管他们,她是怕惜金她们当着太子的面吵起来,于李弘的病情不利。已经发生过几次口角了,她觉得李弘非常的在意这如曼。
病中之人,未免多迁就他些,善需休养!
因此,她特意压低声音向李令月问道:
“说起验药,公主说的是那明崇俨的献给皇上的药吗?”
“正是呢,姒玖已经验过了。”杜六叶小心地看过来,又望了望窗户,见四面都已关了四起。才谨慎道:
“说起药,我倒想起一件事来。我初到东宫时,将玄青观的药送给了太子殿下,曾叮嘱你用量和用法。太子可曾记得?”杜六叶满是凝重,说这话时,却是看着榻上的李弘。
李弘虽然病中惫懒,但目光尚且清俊,闻言一怔,李令月扶着他坐了起来。
他想了想,许久才答道:“正是,可有何不妥?”
“第二天早上,我来迟了些,便问如曼有没有将药喂太子服下……当时,我随手拿那药放在鼻尖闻了闻,发现药被调换了。”杜六叶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是大惊。
“调包了?”李令月最先反应过来,难掩胸口起伏气愤,“谁这么大胆子?”
李弘却不太相信,他身边的人,他最了解,大部份是跟他一同长大的。“不可能——”他直接大声喝道。
“师姐,是真的吗?”李令月也有些犹豫了,又郑重问了一遍。
杜六叶叹气,依着金丝楠木桌沿,坐了下来。为自己倒了杯茶,才说道:“……其实你们心里是明白,或者说各有各的疑惑。为什么太子的病会延绵至此?久不痊愈?为什么第一次,我喂殿下你服药,当时就有起色,但后来……假她人之手,情况就变得非常糟糕?你们是真的没有想过吗?
再说,我自幼跟师傅一起学习炼药,色、形、味……样样皆记在我脑海中,怎会有错。我还留了一颗。”杜六叶说完却将这枚黑色的药丸,递给了旁边的姒玖,示意他验药。
“师姐是怀疑皇兄府上,有人故意害他?可那些人图什么呢?”李令月扶着太子,又亲手为他多加了几个靠枕。
“不可能——”李弘摇头,大口喘气,又咳嗽上来。
“可不可能……我们不知道。所图为何?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想害太子呢?殿下可别忘了,上次你是怎么找出府中奸细——李德的?你可有将身边的隐患全部清除干净?”
几句话问得李弘呆住,随即就安静下来。是啊,那李德,还救过他的命呢,无论出入,他一直将李德带在身边,为示恩厚,还赐他李姓。
不照样背叛自己?还是李贤亲自培植在他身边的。那李贤实在阴险,手段毒辣。令人防不生防,到底有没有将所有奸细铲除?他不知道……
李弘呢喃道:“但是……后来我病了,就将这些事情,全部给忘了。”
“太子殿下也不必着急,你身体不好,不宜多思。我们也都理解。你病中只需好好将养就行,我们已经找到了那都事周兴,究竟东宫有没有奸细?我们一试便知。”
杜六叶知道李弘这个人有些糊涂,身体健康一些,就意风发,不可不世。一旦病了,就整天缩手缩脚。再也无力想其它。
按道理而言,哪怕不是李弘,一个正常人,若是病了,也没有精力再处理外围杂事。心有余,而力不足!
怎么试呢?见杜六叶这样,李令月知道她已经有办法了。马上跃跃欲试地围了过来,想听她细说。
守真搬来锦墩,杜六叶坐在是间,与他们几人细细说了遍,众人听得连连点头……
几个人关着门,叽叽咕咕说了半响,直到门外的如曼轻轻扣门,低声说道:“启禀太子,公主殿下,晚膳已经备妥,可要现在传上来?”
他们方才收住话头,由李令月高声道:“传上来吧!”
“遵命。”如曼屈膝。被门打开,晚风裹着花香,迎面而来。妙龄的宫女端着玉盘食膳,如蝶穿梭般来回穿梭。进进出出忙而不乱,衣摆丝帛,处处透着赏心悦目。
不一会儿,桌上就摆满丰盛的晚餐。惜金和岚烟她们还在商量,要不要让几位主子,分席而坐。此时风气开放,加上李令月自小养在道观,最不耐这些俗礼。太子府原来人就少,再分席而坐,就更加冷清了。师傅说过,人多吃饭才香嘛!她本身年纪小,母后都说不必计较。
杜六叶就更不在乎这些规矩了,她本身就是个方外之人。程伯献性情豪爽,大大咧咧,他扶着太子,早就忙前忙后,为他布箸添菜,不不亦乐乎!
众人边吃边谈,只有姒玖,今天无论谁跟他说话,他都火气颇高。比如李令月问:“……明崇俨的药既然验出来了,可有什么问题?”
第264章 善隐者()
众人边吃边谈,只有姒玖,今天无论谁跟他说话,他都火气颇高,谁都敢怼。比如李令月问:“……明崇俨的药既然验出来了,可有什么问题?”
姒玖垮着一张脸,不耐、不屑而简洁铿锵地说道:“……有毒,铅、汞……”
如此四个字,李令月吓得大惊失色,慌张道:“你小声点,你知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姒玖却不管这么多,白了她一眼,再不多说。背着药箱,转身离去。
“嗳——你不吃饭吗?”杜六叶喊道,却没有人答理她。也不知道这少年,到底在别扭个什么劲?
见她若有所思地坐下来,程伯献小声地向杜六叶道:“明崇俨炼制的丹药,当真有毒啊?这件事情要早点告诉了皇上啊!,要不然皇上岂不危在旦夕?”
李令月却把碗重重扣在桌面上,“哔——”的一声脆响,骂道:“明崇俨这个小人,望我父皇母后那么宠信他。他居然敢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罔顾人命的事情来,欺君犯上,死罪……”
杜六叶连忙住她的手,为她舀了碗汤,劝道:“别急,别急那颗不还在太子殿下手中吗?明天一早,我们就陪同殿下进宫,当面拆穿明崇俨的真面目。救皇上于水火……”
“是啊……是啊……太子殿下这些时日一直病着,皇上和皇后娘娘只怕把殿下都给忘了,不如趁此机会,为皇上分忧,也算奇功一件。”程伯献连连点头,赶紧附和。还不停的在为太子布菜。
李弘则什么话都没有说,自从喝了杜六叶特制的药方,他觉得自己味道似乎好了许多。食量也见涨!
※※※
早起的时候,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红了石榴,绿了芭蕉。沁了薄雾,醉了春风。
用过早膳,李令月就搬出棋盘,在窗前的假山旁与杜六叶对奕。
李令月学围棋的时间比较早,又熟读经谱,年纪虽不大,却比常人棋艺更加精湛许多。而杜六叶则相反,她的棋艺是姚元崇教的,学而不久。奈何她并非十二三岁的少年头脑。格局眼界,未免放得更宽些,加上常常剑走偏锋,李令月难免招架不住。
岚雾和守真她们皆在廊下和门外侍立,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杜六叶悠闲地落下一子,轻言细语道:“可打听清楚了?”
“嗯,我让岚烟一宿没睡,这会儿只怕还在休息。”李令月握着白子,笑得娇俏,好似做了一件十分了不得的大事,身上洋溢着激动之情。
“看清楚是谁把药偷走了吗?”杜六叶运筹淡漠,仿若料定早会如此,无惊无波,只专注于眼前的棋局。
“师姐你猜……”李令月偏着小脑袋,绕有兴趣地看着她。
“我猜猜看啊!”杜六叶缓缓落定白子,黑棋立时双卒被困。
李令月再不多言,赶紧回神救局。
杜六叶就笑了起来,捏着白子等她慢慢思索。侃自以手支额,闲适道:“按说,太子府应该有四名首席大宫女,我觉得偷药的,应该如蓉。”
“为什么是她?师姐,她话最少了。不言不语,不动不怒,不争不比。这样安安静静的婢女,在宫里绝对不多生事端。定会深受各宫娘娘喜欢的。我母后也较为喜欢这类沉稳的侍女。”李令月捏着棋子,审慎良久,才缓缓落下。
杜六叶也随意行了几步,棒起琵琶羹喝了几口,才答道:“是啊!正是因为如此——稳妥。大家看重她,有人当然也就更加看重她。如果利用她来偷明崇俨的那颗‘药’,岂不十拿九‘稳’?
再说,比如有些毒蛇,越是含有剧毒,越是善于利用周边环境来伪装自己。藏得越深,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