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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少女与中年仆妇对视一眼,并无太多惊愕,只是有种“所料不假,果真如此”的释怀。她们连忙上前敛衽有礼道:“银青光禄大夫房先忠之女,房小娥参见公主殿下,恭祝殿下万福金安。”
李令月最先用目光搜寻杜六叶,见她安然无恙,只是好像受了不小的惊吓。心中才慢慢安定下来。见一名穿着打扮不俗,十五六岁的女孩向她行礼。她又看了看惜金,只见惜金朝她点了点头,还跟她耳语了几句,解释,所谓的青光禄不过是个从三品的文阶散官而已。李令月方不紧不慢的抬手道:“免了吧!”
哪知惜金又上前一步,朝着那房小娥道:“既是房府的小姐,那么你应该知道……”说着这话,惜金指着杜六叶继续道:
“这位的正是皇上亲封的公主侍读,杜贤人!你们为何不行礼?还跟堂堂三品贤人吵做一团?成何体统?”
那房小娥吓了一跳,她今日见天气好,原不过出门游幸。哪知才到渊歌山脚下就遇到了这样不会骑马的人,横冲乱撞。她也没听谁说过,公主会带着人在渊歌山游玩啊?几年前她虽然在有些场合,远远地见过公主几面。但那时候,公主年纪还小。所谓女大十八岁变,虽然公主现在还没有十八岁,却也是一年一个样子。让人分辨不出来。
此时见那宫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呵斥她,心中不免有些委曲。但公主势大,她在家中虽然也是千金小姐,却也不好发作。正红着眼圈要向杜六叶行礼。
就见李贤打着马,已经朝着这边缓散而来,高声笑道:“所谓不知者无罪,我看皇妹就不必大惊小怪了。”
他果然将马控制得很好,其实杜六叶并不在意房小娥跟不跟她行礼,原是自己骑艺不好,惊吓住了她。只要她不要纠缠作怪就行了。但看到李贤满脸的悠然自得,杜六叶感觉真是有些懊恼,又无奈。
那房小娥看到九皇子时,却是呆住了。不得不说,抛开性格上的阴狠乖戾,李贤确确实实是位难得的美男子。对襟圆领,锦袍加身,修眉俊目,神采照人。尤其是他那样温润如玉地朝房小浅浅一笑,简直令人长叹,哪怕春风,也不过如此。
最开始的时候,杜六叶也为他这样的翩翩佳公子沉沦过,心生了几日的好感。不过是在渐渐得知真相后,才幻灭了。
人生有时候,不就是这样吗?在我们不了解的时候,充满好奇,充满幻想;一旦摸清了,摸透了,在相熟之后就会选择离开。
看着她们眉目传情,杜六叶觉得有些腻歪,她趁机仔细回想一些事来。以李贤的乖张,真的是出来探病的?而不是来炫耀的?或者还有什么别的目的?他到底是怎么解禁脱困的?
哎,真愁人。好不容易把他关住。
不过他真的很聪明,胆子又十足的大。他必定是知道太子府故意透露了消息,说明崇俨的药有毒。但他还是去向皇上禀报了实情,一来,可能是真的想为他的情人,赵道生讨回公道。二来,则是博一个纯孝的名声,比如姑苏就十分赞许他的有些行为。三来,他是不是安排了后招,可以自救?
如此算来,太子的病虽然日渐好转,但不过是自保自守;而李贤的势力名声似乎在不断的壮大增长。
他今天跑到郊外就是为了搞事情?
李贤最后,娶了谁为正妃?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李贤的正妃好像的确姓房,难道是眼前的这位房姑娘?
提到房姓,杜六叶不得不想到“房谋杜断”,说得是太宗时期有两名得力的宰相,一个是尚书左仆射房玄龄,一个是“尚书右仆射”杜如晦。
唐太宗在和房玄龄商讨国事的时候,房玄龄总是能够提出精辟的意见和具体的办法,但是往往不能作决定。这时候,唐太宗就必须把杜如晦请来,再探讨一番。而杜如晦一到,将问题略加分析,就立刻肯定了房玄龄的意见和办法。
房、杜二人,就是这样一个善于出计谋,一个善于作决断,所以叫做“房谋杜断”
而这两人,同心辅政,是合作得无缝协调的,后人常称赞他们“笙磬同音,惟房与杜”。
历史上李贤娶的正是房玄龄的侄孙女,具体叫什么名字,却没有记载。因为但凡女性,只记录姓氏。是不是眼前这位房小娥呢?如果是,那么李贤能够被解禁,也就不足为奇了。房玄龄家族与太源王氏联姻,俱是名门望族,盘根错节,互相依衬。
具体细节杜六叶也不得而知,只待日后查证。却听那边李令月早就不依不饶地和李贤吵上了。
“……我明明看到你戳了她的马屁股,所以才惊了她的坐骑,那样没命地跑,你就不怕把她摔伤吗?这件事,我回宫非得告诉母后不可,让她帮我评评理。哼——”
李贤却是笑嘻嘻地作揖还礼,一副宽容兄长包容自己胡闹妹妹的伟岸模样。弯腰道:“皇妹是真的误会为兄了,难道我是那样没有分寸的人?我只是在抢球的时候,可能不小心挥到她的马身上了,才惊了马。吓得杜姑娘了,罪过罪过……”
看到李贤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杜六叶也是心中暗暗作呕,面上虽然不显,却也不想说什么。相里哲却很是不服气,叫嚷道:“公主只知道那九皇子殿下惊到了那姓杜的马,却不知道那姓杜的下狠手,狠狠地袭击九皇子的马,所以皇子殿下才骑着马,冲了出去,差点受了伤。跑得那么远才回来。难道公主就不担心皇子殿下吗?”
第292章 只狂奔()
相里哲却很是不服气,叫嚷道:“公主只知道那九皇子殿下惊到了那姓杜的马,却不知道那姓杜的下狠手,狠狠地袭击九皇子的马,所以皇子殿下才骑着马,冲了出去,差点受了伤。跑得那么远才回来。难道公主就不担心皇子殿下吗?”
他一个粗人,此时围观的人又多,刚才跟程伯献打了一架,累得现在还在喘气。虽然大着嗓门吵吵了几阵,但大家似乎也没太听懂他在说什么。只听他满口的“皇子殿下”,这句话却不断盘旋在李令月脑中。她忽然想起太子皇兄来,把他一个人留在山脚,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呢!
她警惕地看向李贤,目光有些悲苦。又侧颜与杜六叶对视一瞬,电闪火光间,杜六叶明白过来。她本来想跟相里哲再辩驳几句。
如今两人却是什么都顾不得说了,带着人,打着马就往回狂奔而去。
李贤失笑,把我想像成什么人了?那笑容里隐藏着,不为人察觉的冷戾。
见他们越跑越远,而房小娥还呆在原地。他连忙上前,说道:“让房姑娘见笑了,我皇妹还小,不懂事,还请姑娘原谅她的无理取闹。”
那房小娥脸上微微一红,羞涩道:“九皇子言重了,原是小娥的不是……”
两人又互相契阔,说了许多闲话,直到夕阳西下,李贤才派人送她回府,自己却朝着渊歌山而去。
※※※
其实李令月也不太会骑马,虽然她身下的这匹良驹,较一般的坐骑,还要矮小一些,但却无比矫健,后劲十足。四蹄飞扬间,比那些高头大马显得毫不逊色。这是韩栋特意为她挑选的吧?到达山脚的草场时,四周已经空无一人了?太子皇兄他去了哪里?她有些茫然……杜六叶见她急得泪光闪动,也不顾满头汗水,打马在草地上转了几圈,发现除了残留地一些旗幡,好像还有一些断裂的箭羽,以及草丛上,偶尔可见的血迹……
李令月见她停在那里不说话,忙引马走了过来,当她看清了那些血迹时,脑中轰轰作响。是不是出事了?是太子皇兄的血吗?她以目光问着杜六叶。
“不必担心。或许太子殿下遭遇了某种混乱,但他们应该没事。你看——”杜六叶说着,用马鞭指了指四周,我们来时所带的那些案几杯盘,茶果点心,全部有秩的被撤离,收走了。所以,虽折断了几杆旗子,但最后,殿下他应该没事。”
听到她这样说,李令月也放下心来。问道:“皇兄他们是已经上山了吗?我们也快回去吧!”
“好。”她不再说话,跟着李令月往山里走。
还未回到渊歌殿,就听到里面传了流水般的琴律,以及两人高歌谈笑的声音。李令月首先松了口气,她边往里面走,边问道:“皇兄,你没事吧?你可真是好雅兴,也不等月儿。就独自跑回来了。”
等杜六叶进去时,就见案置净琴,香烟袅绕,李弘与姑苏相对而坐,正谈笑风生。相互见过礼,只听李弘说道:“……本宫在山脚下遇到了些毛贼,幸得姑苏先生相救,才有惊无险。”
“原来是这样,害我白白担心。”杜六叶嘟着嘴,娇嗔地看着他,随后又喜于言表地朝姑苏彬彬有礼道:“今日真多谢姑苏先生了。”
“客气,客气……姑苏今日能够与太子殿下高弹一曲,又讨了杯好茶。不辱此行。哈哈……”姑苏还是那样朗阔,一副置身世外的磅礴。
杜六叶默默地站在一旁,暗暗地点头,却听太子又向她道:“怎么好好的惊了马?可有受伤?”
问到这个,杜六叶也很无奈,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是李贤戳了她的马吧?况且李贤根本不会承认。她叹气:“可能……跑得太快了,人一多,就不小心惊了它。”
李令月心里却是有些难过,这一路上,李贤的种种行为,真是让她失望不已,滥杀无辜,纵祸百姓,派的那些刺客,一路追着杜六叶不放。还有古百坡,他怎么会有杜六叶的画像?
但,那个是她的哥哥,她真的……不希望他为了权利,失去心智,失却了最基本的善良与包容。变得不分黑白,不明是非,丧心病狂,扭曲而狠戾。
可是,她能怎么办?能怎么办?
此时此刻她也只是想,把这件事给掩盖过去。所以她也附合道:“……可能打马太急了,哈哈……下回可要慢一点。”
杜六叶看着她,看着笑意满面,内心却泪如雨下的自己和她。
她懂她。
就连姑苏也觉察出她们的情绪不对,屋里正僵持着,一片寂静……
岚烟来站在门外,犹豫地看了看里面的那种莫妙的气氛,轻声说道:“九皇子前来探望太子殿下,正在院外等了。”
李弘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请进来吧!”
不一会儿,就见一名锦衣华服的美少年,在众人的簇拥下,朝内殿大步走来。行如风,而稳如松。
别人到还好,姑苏就先站了起来,连连点头。大家又是一番见礼,正巧前院来传晚膳。李弘就邀请大家移步前院,边吃边聊。本来李令月应该避嫌,不能同席的,但大家念在她年龄小,便也不计较。李令月也假装未知,一来,她担心太子皇兄的身体。二来,她想看着点九皇兄,希望他别胡作非为。
杜六叶也只好跟了过去,陪侍在一边。
她本来就不在乎同不同席,毕竟她是个一千多年以后的人,况且她也还未及笄。最主要的是,她想听李贤此行的目的,他到底会跟太子说些什么?
行宫的膳食都由赵姑姑在打点,杜六叶看时,鸡鸭鱼肉,水果点心,自己不必细说,样样齐全。
只是吃饭的几人,却各怀心思。尤其是李弘,惨白着一张脸,郁郁寡言。与刚才的高谈阔论,简直判若两人。他心里自然是知道的,为什么自己屡屡被刺?为什么他对东宫动向了如指掌?为什么他的病一直治不好?为什么……?
第293章 有图谋()
李弘暗中打量着他,只见他左手端着酒杯若有所思。右手的拇指上依然带着一枚墨玉扳指,据说那是父皇送给他的,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总之父皇对他是真的很不错。但是自己,现在已经为了避祸,隐退于山中休养了,他为什么还要追过来,明目张胆,不依不饶?他一来自己就遇到了刺客?世间真有那么巧的事?
他闭上眼睛,气氛就显有些尴尬。举起酒杯,他勉强想打起精神,来应付几句;但是很奇怪,看着李贤,就觉得疲累,什么都说不出口,也不愿多言。
李贤能感受得到他的目光,他只是不动声色的摸着自己的手上的扳指。有些出神,这个病秧仅仅比自己大一两岁,文治武功,样样不如自己。连身体都不如自己。凭什么八岁监国?衣食住行,全都享用世上最顶尖的,凭什么?
最让他不解的就是,凭什么母后只在乎他们?李弘、李显、李旦和李令月,为什么从来不在意他的想法和感受?
见他们都不说话,姑苏只有“哈哈”大笑着打破这沉闷。“来……来……来……今日好酒好菜,让我们共饮一杯。”
李贤讪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