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杜六叶正劝慰着她,想不到席风忽然出现了。她穿着素色的衣袍,鬓角还别着一朵白花。向几位皇子和公主福了福,行过礼,方对杜六叶说道:“侍中大人,天后娘娘有请。”
“请我?”杜六叶指着自己,眼皮开始跳了起来。这个时候请她做什么?还能问别的吗?她又朝着李显和李旦看了过去。那两人也是不约而同,目光如炬般地射向她。
“好……杜某这就去。”杜六叶说着,艰难地站了起来,席风见她扶着脑袋,许是眼前发黑,连忙一把搀住了她。
杜六叶这几天,既没有休息好,也没有正经地吃过什么饭,累得就快要倒下了。她勉强地向公主她们请辞,就随着席风,往集仙殿而去。并且有一句没一句地问着她,“……娘娘这几天怎么样?”
“回侍中大人的话,娘娘这几天因悲伤过度,时时以泪洗面。此时正在接见裴炎等人呢,侍中大人过去就知道了。”
杜六叶点头,她现在实在应该与朝中大臣通通气,判断一下局势,再做下一步计划。“那天晚上,英王殿下是从哪个门入宫的?”杜六叶似是不经意的问道。
席风一怔,杜六叶感觉她手上一僵,她情绪明显不自然地答道:“这个……奴婢却不是很清楚……侍中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果然很机警,跟宫外的人,很是不同。杜六叶心里虽然怀疑,李显在宫里是不是有人接应他?但无凭无据,她也不好乱说。只好按下话头,再聊些别的……
skbshge
第481章 荐人才()
白色的烛火,轻轻地摇晃着,集仙殿内冷冷清清的。往日金色的撒花帐幔,全部换成了白色。五彩缤纷的屏风,花瓶……一应赏玩器件,全部都撤了下去。整个殿堂仿佛变得宽敞了许多,也落寞了许多。
武曌仍然是斜倚在凤榻上面,她正微微地闭目养神。杜六叶看她几日不见,皮肤松驰,眼下一遍青黑,整个人都仿佛憔悴苍老了许多。想来她晚年丧夫,对她的打击还是颇大,毕竟她与李治之间,是有真感情的。成婚几十载,李治对她一向百依百顺,从不曾亏待过她。此时一方撒手人寰,另一方却要独自承担孤苦悲痛。不管是谁,都难以细忍这煎熬。
杜六叶上前行过礼,见武曌没有答话,就眼口一至,绝不斜视,默默地站在一旁,静候着。她心里却在暗自思忖,难道裴炎他们已经走了吗?不知道他们都商量了些什么?对于将来朝堂上的局势,可有什么新的判断和打算?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杜六叶以为,室内会一直这样寂静下去。闲听烛爆之时,武曌突然开口了,语气有些疲累,有几分暗淡,“他走了……”
见杜六叶并没有答话,她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接着说道:“还是走了……他于本宫有恩,当年在本宫最为艰难,最为困苦的时候,他伸手搭救了本宫。带本宫入这天家,从此衣食无忧。他的病,本宫还以为,会慢慢好的……却不想,他还是走了……走了……”
说到最后,武曌就开始喃喃自语。
杜六叶心里明白,她未必需要人出言安慰,劝解,她只是需要倾诉。她需要一个好的听众,默默地听她讲着心事,这个人却不可以是女儿,因为女儿,不一定会理解他们之间曾经有过的风花雪月。但又是接近女儿,这样一个姑娘,听听她那些有苦有甜的过往。
果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又沉默了多久,武曌又说道:“他这一去,自己到是解脱了,留下这一堆的乱摊子。本宫应该怎么办?传位于李显?他还在遗诏上留言,如有大事不决,可取天后旨意。取本宫的旨意?他对于孩子们,终究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你认为呢?显儿,真的适合做皇上吗?”
这要杜六叶怎么回答呢?说李显合适,是皇上的不二人选。武曌是怀疑她是英王一党;说李显不合适,李旦比较有才能。她又会认为杜六叶是冀王一党。总之不管怎么说都是错的,有可能还会惹来杀身之祸。最重要的是,杜六叶对于李显其人,并不了解,这好比是在隔雾看人,实在理不真切。
这个问题又计较颇大,杜六叶没想到她这么快,就问得这么直接。实则,武曌之所以这么问,其实是因为她的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而且,她不过是在试探杜六叶罢了。
杜六叶只得低着头想了许久,才谨慎道:“娘娘觉得呢?”
武曌冷笑了几声,以手拄着额头,席风赶紧上前,轻柔地为她揉按了起来。半响,武曌才又说道:“本宫觉得?先帝之言,哪有不遵的道理?当然是要依令行事。”
“话虽如此……”杜六叶拱手,揖了一礼,才不紧不慢地说道:“如今天皇驾崩,边疆必定不稳,那些蛮夷部族,必然对我大唐虎视眈眈。而境内,因为洪涝天灾,也是流民四起,天后娘娘不如早做打算。”
“本宫就知道,你年纪虽然轻轻,却是个与众不同的。虽然有人常常背后抱怨本宫,不该令小小女儿,入阁朝堂。但本宫很是欣慰,因为本宫并没有看走眼。你能有这样的卓越的远见,很好!”许是经过席风一双巧手的推拿,武曌地脸色舒缓了许多,嘴角还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六叶惶恐,娘娘过奖了。”武曌能这样夸自己,杜六叶是真的很受宠若惊。因为她提前知道了历史,所以不过是顺着武曌的思路在说罢了。再者,她是在按示武曌往边疆和中原地区穿插人手。这就表明,她是忠诚于武曌的。以武曌的聪明,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上次南边多雨,洪涝成灾,虽然本宫也派了颇多的人手过去,不过此时看来,却成效不高。你觉得再派哪些人过去合适?”武曌眼角都噙着一抹笑意,微微地打量着她。
杜六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思索片刻才说道:“杜某觉得,御史台的鲁和颇具才干,不若就让他前去赈灾,也算是为天后娘娘分忧!”
“嗯,很好,本宫看他兢兢业业,是个能吃苦的,就让他去吧!那边疆呢?”武曌频频地点着头,心中甚是满意,又向着杜六叶问道。
“边疆的话,不如就派程伯献前往。他是开国战将之后,武力智谋自然都不在话下,由他镇压边关骚乱,那些蛮夷,绝对闻风丧胆,派他去,最为合适不过了。”说起这些,杜六叶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让程伯献当一名贴身护卫,的确有些大材小用。上次不让他去外地,是怕他被人排挤打压,而这一次,作为领军的将首,应该能够发挥他的才干。
“嗯……行……拟旨……这就颁布下去吧!”武曌说着,又合上眼睛,她真的是太过于疲惫了,之前她还一直有些担心。直到此时,她感觉一颗心总算放下了。
拟旨?杜六叶要亲自来吗?她悄悄地看着席风,又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她可从来没有写过懿旨之类的文章。
席风点了点头,已经有小宫女搬来案几,铺开锦帛,又开始磨墨。杜六叶只得硬着头皮坐了下来,提起笔,想想她在博物馆看过的那些圣旨格式。是怎么写的?
却听武曌又说:“上次你写的那几篇文章,本宫仔细看了,不仅辞藻优美,而且颇有道理。字写得也不错,以后,你就负责帮本宫拟旨吧!”
啊……?上回她写的,可是宋体,武曌当然看着新颖。杜六叶瞪大眼睛,又不敢表现得过于失措,仍然敛目,一板一眼地写了起来。反正武曌她一向不拘一格降人才,喜欢接受新鲜事务。按照以前旧格式写,不如出奇不意。这样想着,杜六叶下笔,如有神助……
skbshge
第482章 等一等()
长长的甬道,似乎看不到尽头,灰色的石板,干净得几乎纤尘不染。青路两旁枯黄的杂草,在北风中,发出尖锐的呼啸。
下雪了……
杜六叶仰头看着天空,这是入冬天以来的第一场雪,星星点点,还夹杂着雨丝。因为过于微而薄,也看不清形状。杜六叶没有坐马车,而是一个人撑着伞,走在前面。守真她们则带着人,远远地缀在后头。
李治出殡了,举国哀悼,灵柩已经葬往皇陵。遵照遗旨,李显于柩前登基为新帝。武曌退位,但念在新帝年幼,又承丧父之痛,难免悲伤得过度。她以皇太后的身份暂时摄政。
李令月比从前更为沉默了,一双忧郁的眸子,总是显得心事重重。仿佛有化不开的水雾,杜六叶也常常束手无策,不知道应该怎样劝解她。反到是夏候瑾之,借着这次国丧期间,又入洛阳。时刻陪伴在李令朋身边,也省了杜六叶不少事。
程伯献很快就要带兵远赴边疆上任了,但他们之间尚且还有一事未办完。就是上次姑苏遇袭身亡的案件中,那名刺客所遗留出来的长剑。那样绝世罕见的玄铁,居然没有查出是何人所造?出自何方?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他们的方向不对。不管怎样,程伯献如今已是统领送关的将领,再插手这样的案件也不合适。先把剑拿回来再说吧!他们约定在箫允儿的面馆见面。
要说这程伯献,也真是爱吃面!上次好像也是他介绍杜六叶,去那家毫不起眼的路边面摊吧?如今一走,也不知要去几年?他可能还会对这个味道怀念难忘的。也行,在哪里碰头?杜六叶都无所谓,她笑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六叶——等一等……”有人在后面喊她,杜六叶回头,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的少年,穿着狐裘大氅,跑步都带着一阵寒风,向她奔袭而来。
“你怎么来了?”杜六叶见李旦头上还沾着点点雪花,忙伸手帮他弹了弹。“下雪了,为何不在府中?”
“我哪里坐得住?”私下里,李旦一向表现得很随意,也不愿意说敬语。“你去哪里?可是还在调查姑苏先生的案件?”
“正是,我去拿上回刺客遗留下来的一柄长剑。现在案件还没有什么进展,这可是凶犯唯一遗落的证物了。”杜六叶说着,又陷入了沉思,情绪显得颇为低迷。假如洛阳城内的锻造名匠们,都没有铸就,甚至没有接触过这把宝剑。那么,炼就如此锋利兵器的匠者,是否在外地,或是藏身于江湖?
“你在想什么?你今天进宫,可有见到皇上了?他现在情况怎么样?”李旦没有撑伞,紧紧挤了过来,接过她掌中的伞柄。杜六叶只得随着他。
她就知道李旦来找她,是想打听宫中的情形。既然思绪被他拉了回来。杜六叶只得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并不曾,虽然他现在已经登基。但朝堂上的事情,仍然是由皇太后在作主。”
因为之前,李显对于登基称帝表现得非常消极,一让再让,武曌便认为他是“悲伤过度”,无力理政。朝中也并无人反对这种说法。其实这样的局面对于李旦来说,反而是有利的。至少他不用担心,李显会第一个来对付他,毕竟还有他的母后在坚在那里。
“我知道,外间已有流言,说他被囚禁于同心阁。我自然明白,这种说法简直是无稽之谈。母后那也是为了他好,怕他累着。”李旦将伞微微地倾向于杜六叶那边,因为个头较杜六叶高,他边说着话,边暗中打量杜六叶的神色。
杜六叶抬头看他,见他满脸地言不由衷,不由得轻笑,“听说你跟裴炎走得很近?”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她已经听到不少的传言,说是李旦频频深更半夜,出入相府。不知道这二人打得是什么算盘?
“咳……”李旦又拳捂嘴,清了清喉咙,才正色道:“不过是寻常走动,再过日,坊间只怕要传言,我与杜侍中走得很近了。”
见此,杜六叶很是认真的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我们之间确确实实应该保持一个距离。毕竟你是凌歌崖事件的主要嫌犯。”
“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冤枉的。我常与你保持良好的沟通,也是想要早日洗脱冤屈。”李旦听着听着,又急了,就差恨不得赌咒发誓。
“那你最近可有查到什么线索?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什么人想到陷害你?”杜六叶仰着脸,认真的看着他。既然他一心认为他是冤枉的,那么作为当事人,他到底得罪了哪些人?有什么仇家?他自己应当最为清楚吧?
雪越下越大,已经纷纷扬扬如同棉絮般地飘洒起来。街头人烟稀少,无比清冷。路上渐渐铺了薄薄一层,两行长长的脚印,愈行愈远。
李旦想了许久,才坦诚地说道:“往日或许处置了几名贪官污吏,他们可能怀恨在心。但他们也犯不着做那么大局来陷害我吧?
再有就是府中的下人,管理各处矿产商会,难免会得罪人。可那些商场中人,应该还不敢来算计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