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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你应该明白。我钟意的人,是你……”李旦说着说着,又靠近了几分,扶着她的双臂不放……杜六叶正要挣扎,忽听门“嘭——”地一声,被一脚踢开。
她正想着,都反了天了,是什么人敢在叶芽湾如此放肆?
等看清来人腥红的眼睛,她刹那之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姚元崇双手握拳,额上青筋直跳,全身都在颤抖。他眼睛似乎在冲火般,起初盯着李旦,恨不得立刻撕碎他;而后又失望至极,痛苦不堪地看着杜六叶。
“你怎么来了?”还是李旦率先打破平静,他仍是一头雾水,满面不解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姚元崇狠狠地咬着牙齿,绷得咀肌发青。许久,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才稍显平静地说道:“要是姚某没记错,冀王殿下已经跟刘尚书府上的嫡女订亲了吧?此时此刻,刘小姐还没有过门,冀王殿下却在这里与别的姑娘拉拉扯扯。
你说这件事情要是传到尚书府上,以刘大人的性格?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呢?”
李旦见他话语虽然轻松,还带着几分调侃,可满身的戾气,难以掩盖。再看看杜六叶满面涨红,完全不似往日冷淡,反而是手足无措,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便也明白了几分。随即踱步,飘飘然地说道:“我看元之你是误会了吧?什么拉拉扯扯?并不曾有过这样的事!这种玩笑能乱开吗?不要说让刘尚书知道,让我母后知道了,我还不得脱一层皮?你们既然有事,就慢慢聊,我先走了。”
说完这话,李旦还和气地拍了拍姚元崇的肩膀,安抚一番,才扬张而去。
等他走得远了,姚元崇才怒不可遏地咆哮道:“你在干吗?”
杜六叶被他突然拔高的语气吓了一跳,怎么他不敢对着李旦发脾气?反而是朝着她狂吼?
她理了理思绪,才肃然说道:“并不曾有什么,你误会了。”
“误会?我明明看见……”姚元崇说到这里,甩了甩袖子,气得拔腿就走。
看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杜六叶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廊下,全身涌上一种有苦难言的窒息。头开始一跳一跳的痛,她使劲地揉了揉额头,仍不见效,只得用力的敲了敲。
“杜姑娘?”一个声音蓦然自右后侧传来,惊得杜六叶一怔。原来不知何时,姚母已经悄悄地立在了西窗下,看来刚才的场景,都没有逃脱她的双眼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她本来就不擅长处理感情上的事情,师傅从来没有教过她这个,“两世”为人她也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却不知道,原来感情这么辛苦。在别人看起来风调雨顺的事情,到了她这里,怎么就一团糟了?
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半响才朝着姚母福了福,与她见礼。“夫人万安,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早就来了……”姚母扬起嘴角的屑笑,由婢女扶着,围着她转了几圈。轻蔑道:“明人不说暗话,你也看到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不知道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反复说你才华横溢,要求我今天来为你插簪,哼——”
姚母停了下来,拎着帕子,望着远方,冷冽地说道:“假如我上次讲得不够清楚,那么此次,我再说一遍,你一介乞丐,身无长物。别看此时身在宫中,说得好听一点,叫做什么侍中大人;说得难听一点,也不过就是名宫婢。前阵子还人模狗样的风光了一把,但是……太后娘娘毕竟老了,年纪大了,你在她跟前,将来是打算和她一起殉葬吗?
身为女子,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红刺绣,相夫教子。你看看你,抛头露面,哪里有一点点闺秀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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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0章 除了死()
身为女子,就应该老老实实地呆在后院,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女红刺绣,相夫教子。你看看你,抛头露面,哪里有一点点闺秀的样子?
也罢,我可怜你无父无母,无人教导,不与你一般见识。但你,觉得自己凭什么能够嫁进我们都督府?你以为只要攀上我的儿子,以后就荣华富贵,享之不尽是吗?做人是要有尊严的?
你若当真这般无耻,何必来糟践我的儿子呢?
我的儿子,那可是我的心头肉,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是我的命根子啊!别说锦衣玉食了,你也不去打听打听,吃穿用度也好,拜师进学也好,哪样不是委以重金,选以最顶尖的?放眼天下,几个人能跟他比啊?你一个被扔进道观里的乡下野丫头,又无身份背景,别说于他的仕途毫无帮助;就算是留在身边伺候人,你也比不上那些粗使的丫头……”
杜六叶用力地抱住头,捂紧耳朵,她感觉天旋地转,房檐树木都在不真实的晃动起来。可是姚母的嘴巴,还在张张翕翕地扇动着,喋喋不停。仿佛满天的箭雨朝着杜六叶袭来,射得她遍体鳞伤。
“你别说了……别说了……”有难受、有乞求、有悲允、有苦涩……杜六叶应该记得的,很长一段时间,她因为这些话而怀疑人生,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甚至怀疑自己应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有时候那些恶语,比刀伤剑伤更为厉害,它不像刀剑立刻让你鲜血淋淋,简单直接。它始终准确无误地钉在你的心脏上,那样神秘而又隐晦的刺穿你的灵魂,令你生无可恋,死又只能遭人唾弃。
你是生是死?
以前也曾有人攻击她,但是她不怒而镇,总能从容自若的反驳几句。大概是因为,她不在乎那些人的想法。但眼前这个人,她的儿子……她没有办法说她不在乎,也不能够去反讥。
可是,够了……真的够了……
最终她倒了下去,虽然带着不甘,却还是倒了下去。
姚母见他伏坐在地,仪态全无,心里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冷笑地围着杜六叶转了几圈,才指着她尖声道:“……我知道你一心想要爬上枝头做凤凰,所以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三番四次勾引我的儿子!哼——这就算了。如今却又不顾廉耻,与冀王殿下偷偷私会,暗中拉拉扯扯。真是伤风败俗,德品全失。告诉你,我可是都听到一清二楚。就你这样一个低贱的女子,配不上我的儿子,以后也休想再踏入我们都督府。”
姚母说完一甩衣袖,带着一帮婢女高傲而矜贵地整了整衣袍,正准备踱路而去。
伏跪在冰冷石板上的杜六叶,微微抬起头,望着石阶下,夹缝中几株枯草在阳光下,一晃一晃地跃动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她缓缓地爬了起来,轻声道:“站住——”
说她高攀,这是她与姚元崇之间的私事,她虽然委曲,却也只得忍着。但若骂她不顾礼仪廉耻,还勾引皇子,她就不能接受了。何况冀王已经订婚了,这话若传到外人耳中,不管是武曌还是刘惟,她都死无葬身之地。
姚冯氏正由丫环扶着,显得格外的从容优雅。咋闻此言愣了愣,随即冷笑,回头轻蔑地挑视着她,虽然没有说话,但那意思却为:怎么?
杜六叶点了点头,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整了整凌乱的碎发,朝着姚冯氏直面而来。正声道:“久闻夫人为蜀地首富之女,从小见过的金银财宝,绫罗绸缎,奇珍异宝自然比别人更加多一些,见识未免也高人一等。”
“哼——”姚冯氏冷笑,抚了抚十指上的各式扳指,“那是自然。”一种油然而生的自豪感,挡都挡不住。
“是,夫人说得没错。杜某出身微寒,无父无母一介孤儿。确实高攀不上令公子,不过……草蔻叶某,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依附谁。荣华富贵,杜六叶若取,根本无需要进入朝堂。只在我小小的玄青观卖药即可!
女子不可抛头露面?是!杜六叶不像夫人那么好运,生来就在首富之家,无需为了生计,四处奔波游走。吃穿用度,都有父母兄长捧到眼前来。愁得不过是如何订做最为新潮的手饰与衣帛。单论这一点,杜六叶确实自叹不如。
相夫教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虽然不知道夫人这种观点从何而来?但是,杜某确实不敢苟同。不管是男子还是女子,既然同为人类,便不应该设定条条框框去制约要求对方,而是理应相互尊敬对方!是谁规定女子就应该以伺候男子为主为荣?不能够有自己的想法?成就一番事业?我相信,夫人应该不只见过金银财宝?还应该读过四书五经吧?
当然了,既便是夫人大字不识,我也不怪夫人。您愿意围着后院一方天井,整日算计着柴米油盐,灶台孩子。那是您的选择,原无可厚非。但每个人生来不同,选择自然也大不相同。夫人切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叶某虽然贫穷,靠着自己的双手,不仅仅养活了玄青观上上下下,老老少少。还养活了叶安府,以及我这叶芽湾的所有人。夫人要明白,这些全部都不是依仗父母,先辈……凭得都是我自己。
我堂堂正正做人,勤勤恳恳做事!从前不曾想过要去高攀令公子,以后也不会想!六叶并未觉得如此行事,有何不妥?竟敢劳烦夫人指手画脚?
还有,六叶虽然是个孤儿,但有国师黄逸云一手教导。您若想假代我的父母先师?我只能对您说四个字——你还不配!”
“你……你……你……反了你了,胆敢这样跟老夫说话,你……”姚冯氏指着她,恨不得冲过来撕了她的嘴,幸得几名丫环拉住她,提醒她不可失仪。
杜六叶拂开她的手帕,这一番话虽然在她心里想了许久,其实她是没有勇气说的。
因为她还是在意姚元崇的,但姚母把她贬得如此一文不值,如此不堪。她想,应该是她放下的时候了。虽然她不懂人心险恶,不懂感情复杂,但如果一味任由别人给她泼脏水,污蔑她。
在这个注重闺誉的国度,除了死,她也没有退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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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1章 泼脏水()
因为她还是在意姚元崇的,但姚母把她贬得如此一文不值,如此不堪。她想,应该是她放下的时候了。虽然她不懂人心险恶,不懂感情复杂,但如果一味任由别人给她泼脏水,污蔑她。
在这个注重闺誉的国度,除了死,她也没有退路了。
所以,想了想,杜六叶继续说道:“我还忘了,夫人刚才说我不顾礼仪廉耻,与冀王殿下拉拉扯扯?我想夫人是误会了,六叶无能,身为孤儿,没有父兄帮我待客,只得亲自上阵。
我与冀王殿下清清白白,他来府中做客,我没有不闻不问的道理!尽地不过是主宾情谊,还望夫人口下积德,不要胡言乱语,中伤孤弱。我想夫人应该也是明理之人,对吧?”
姚冯氏含着金钥匙出生,从小身边金奴银婢,在家也是由父母宠着疼着。后来出嫁,在夫家,也没有人敢忤逆她,何曾被人这样顶撞过?还是毫无背景,她完全看不上眼的小叫花子,她五脏六腑早就怒火汹汹。但杜六叶的话,软硬兼施,句句锦里藏针,她若反驳到显得自己不明是非一样。所以,她使劲劲咬咬牙齿,冷哼道:“你走着瞧——”
杜六叶看着她脸色青紫,只怕轻易不肯放过她,只得劝道:“夫人看着令公子的份上,还是多行善事,出善言吧!否则,将来必定后悔莫及。”
“低贱胚子,凭你也敢威胁我……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知道我冯若菁的厉害。”姚冯氏使劲地甩着帕,再不多言,怒火冲天的带着一帮奴仆嚣涌而去。
原来她叫冯若菁啊?蜀地首富冯赢之女,他家祖祖辈辈与皇通商,如今家大业大,更是纵得她如此狂妄,简直有些无法无天了。
她与姚元崇之间,应该是彻底的完了。姚母既然撂下狠话跟她撕破脸,那就绝无还转的可能了。只是不知道她将来会以什么手段来对付自己?
这也真是无妄之灾,真不应该认识姚元崇,假如君子之交也不至少于此。不过,姚元崇那样一位翩翩公子,怎么会有一位如此强悍跋扈的母亲呢?她就断定了我杜六叶这一生,都毫无用处,连买门钱都出不起吗?
不知道姚父是一位怎么样的人?前次去姚府,也只远远地与他打过招呼。姚元崇身材高大,应该还是肖父。
现在还想这些有什么用呢?他们是注定无缘了。可是,一思及此处,她又感觉到心好痛……
她慢慢地坐在地上,浸心刺骨的寒凉,通过皮肤,一点一点地淹没她的心脏。怎么办?再也不能够跟姚元崇在一起了,他的笑容是那么的璀璨,有着可以融化冰雪的温暖。
他手指修长,捏着棋子专注而认真思索的样子,沉静而醉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