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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何必否认呢？姚元崇为了这个事情，现在根本不同我往来。你是明白我跟他的交情，若不是为了你，他何必跟我绝交？连他都知道你喜欢的人是我，那你瞒着我做什么？我也是认真的……”
杜六叶在心里冷笑，男人就是这样，贪心不足，觉得世间的女人，都应该围饶着他转，尤其像这种纨绔子弟，衣服嘛随便穿穿，扔了再换。偏偏你还不能得罪他，毕竟他是仗着皇子的身份，也不是那么好伺候的。
“殿下，他不同你往来，那是他的事情。殿下你其实应该去问问他！而不是在这里拦着我，假如我喜欢殿下，为何我不知道？”杜六叶实在是有点无语，她不善于也不爱应付这种事情。她既想着不得罪他，以免招惹麻烦；又想把这点小事讲清楚。
“我又不嫌你出身低，看我母后，她多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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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2章 持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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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3章 惊慌窜（）
杜六叶一边走，一边在观察各处的守卫情况。她发现，或是因为皇上大婚，人手不够，禁卫军岗哨稀疏，排列等距，离得得有点远。而且今日宫内，观礼者良多。有皇亲国戚、百官及其家属……处处人影晃动，如山如海，大部份都是生脸孔。巡逻卫队许久也不见一支，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而李旦的心思全在李令月身上，看着她面上虽然欢天喜地，背影却有些僵硬。忍不住暗暗地猜测她是不是听到了些什么？或者看到了些什么？又不安地瞥了瞥身边的杜六叶，最后故作轻松地往前走着。
几人穿过喜气盈盈的人群，到达同心阁时，只见一遍红色辉映的烛光中，一对新人正在向武曌行礼。
早起时杜六叶就听说李显已经去太庙祭拜天地、神明、以及祖先了。此时行毕礼，把新妇子送入洞房候后，前面就宣布开席了。李显却留了下来，负责招待各国使臣来宾，宴请文武百官大臣。
太后娘娘则带着各国各府的女眷们，呆在后院。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她连着饮了好几杯，诰命在身的贵妇们也频频敬酒。她全部来着不拒！李令月则有些担心她喝多了，谨着劝慰她，还暗暗帮着挡了不少。席毕，她就吵嚷着要看歌舞宴乐。
其实教坊的舞伎，全都是父皇在世的时候成建组立的。父皇平日里虽然身体不好，却最喜欢音律，制有乐章：《上元》、《二仪》、《三才》、《四时》、《五行》、《六律》、《七政》、《八风》、《九宫》、《十洲》、《得一》、《庆云》等等……
还编制了许多的舞蹈，什么《七德舞》，《九功舞》，《上元舞》……对于这样的爱好，母后从来不多做置喙。所以，父皇每每编好了，都会叫她去看。那样的日子真是散漫静好！
“好，看看……看！听说今天教坊司新进了些人才，编一折《倾凤舞》，——”武曌明显已是微熏，双颊沱红，眼神迷离，说话的时候，舌头也直打着结。
李令月坐在她的下首，使眼色命岚烟去端醒酒汤来。
杜六叶跪坐在武曌的后方，见状赶紧递了一方白色帕子过去。
一应命妇贵女，香风鬓影，环佩叮咚，正饮酒私聊，听说有歌舞可看，个个喜形于色。
毕竟皇家的乐工，若不是逢着重要的节日，一般人也是看不到的。此次可以大开眼界，实在叫人期待。
不多时，鼓乐起，是琵琶的声音，初起如同丝雨滴落荷叶，珠珠明亮，皎皎翻滚。而后调子变得就像海上初潮般热烈，惊涛拍岸。一名绯纱蒙面，穿着轻薄霓裳舞衣的妙龄女子，旋转而出，像轻灵的白鹤，高颈修矜而婉丽。浅紫色的裙摆，如同盛开的牡丹，色彩斑斓，如梦似幻。
她皓腕洁白，纤纤胜雪，抱着琵琶，媚眼如水，顾盼神飞。奇怪的是，琵琶贴身而舞，与她相映成辉，无比的契合。
看得杜六叶都张大嘴巴，难掩惊喜讶异，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精彩美妙的舞姿。正当众人拍掌叫绝之时，那名舞者将琵琶负于身后，金鸡独立，展翅欲飞……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反弹琵琶？好——杜六叶一声赞叹还没有喊出口，只见银光一闪，她借飞舞之际，从琵琶中间，抽出一柄指宽的利剑来，直朝武曌的眉心刺去。
谁都没有反应过来，武曌甚至微眯着眼睛，醉眼惺忪。大部份人都以为那只是舞蹈中一个妖娆的弧度。直到那柄锐利的短剑，离武曌距离越越近，杜六叶是最先察觉异样的人，她将手中的酒杯轻轻掷了出去。
“叮——”火花四溅。
瞬间引起一阵尖叫，大家惊慌四窜，场面顿时陷入混乱。李令月也明白过来，看着杜六叶已经踏着桌子，横招阻挡舞者的攻势，她大声地叫道：“御林军，金羽卫……保护母后，保护母后——”
守拙守真已经带着人匆匆地冲了进来，持长剑加入战团。程务挺也带着兵甲，迅速地将宴会室围个水泄不通。
这么多护卫一拥而上，舞者自然没有能够撑住多久，杜六叶在十几招之内就将她制服。揭开她的面纱，一张容姿绝丽的脸，白若凝脂，洁似新剥的荔枝。娇软怯弱，让人忍不住怜惜，这刺客是谁训练出来的？假如让一个男人来擒她？谁受得住这般酥香软玉？饶是杜六叶都觉得可惜，舞跳得这样迷人，居然还暗里藏刀，伺机杀人。
而武曌对于周遭的一切，好似未闻一般，依旧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偶尔才抬头，使劲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杜六叶手下的人？皱着眉头大笑起来，又轻声道：“斟酒！”
难道她对这一切早有预料？还是早已经习惯了？才这样波澜不惊？
不过那些贵妇们，却没有这么好的涵养，早就吓得东倒西歪，瑟瑟发抖。三五人挤成一团，抱在一堆，不解地看向这边。
杜六叶见武曌不急，自己也没什么好急，不过她很好奇，这小美人是谁派来的？她一把卸掉住舞者的下巴，生怕她藏毒自尽，然后不无可惜的摇头道：“啧啧啧……长得如此绝色，不好生跳舞，反倒想着行刺。哎……”
谁知那舞者并不怕她，虽然口不能言，却笑嘻嘻地看着她，模样很是有几分轻狂。杜六叶忽然觉得她不像一般的刺客或者死士，没有任务失败后的那种颓丧？
这是怎么回事？
李令月大步走过来，不管不顾，朝着她白瓷般的脸孔就是狠狠几巴掌。破口大骂道：“下贱坯子，时逢皇上成婚，大喜之日，你却来行刺太后，以下犯上，活腻了不成？把她带下去，严加审问。”
程务挺正欲上前答话，却见李显带着人，从前厅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大叫道：“母后……母后……你怎样了？”
杜六叶都有些错愕，这速度也简直太快了吧？后院刚刚发生的事情，前厅马上就得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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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章 恶狠狠（）
瞟见杜六叶已经将人制住了，而武曌如同无事的人一般，仍在饮酒，他一把扑了过去，跪在武曌面前，一把鼻涕一眼泪的哭道：“母后……都是儿臣，护驾不利，儿臣有罪。是谁如此大胆？竟敢行刺母后？说——”
说？杜六叶望了望被自己卸掉下巴的舞者？怎么说？难道李显还打算在这里审问不成？
也不等杜六叶再作思考，李显身边的一名侍卫也看出了名堂，几步跨到舞者身边，快速错手间，已经将舞者的下巴复位。
“你说——”李显指着她的脸，恶狠狠地问道。
如光潋滟的眸子轻轻抬起，却没有看场中的任何人，而是望向远处，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却发现李旦也带着一群人，神色匆忙地往这边赶了过来，看来他也是刚得知消息，行动间稍显慌乱。
“你看什么？还不快说？”李显长得羸弱，平时在众人面前话也不多。今日见母后被刺，可见是气极了，脾气也爆燥起来。他白若如骨的手指，戳到了舞者的脸上。
那舞者却并无措乱，反而是看着她笑了起来，那声音仿若风铃一般摇晃，悦耳至及。等李显走得近了，看着嘴角绮丽含情，匍匐在地的女子，他却满目惊诧地唤出了声，“流霜……？”
这下所有人都呆住了？冀王认识她？之前三三两两依偎在一起，惊恐尖叫的妇人们。见御林军和公主的金羽卫已经控制了局面，便都放在下心来。
皇家辛秘？谁不想知道？平时就算是削尖了脑袋，也未必能打听得到！这回可好，有人竟敢当众刺杀太后，而且两位皇子都来了，见冀王与刺客是旧相识，一时之间窃窃私语不绝于耳。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有得热闹瞧了。
李旦的大脑有片刻空白，觉得这件事似乎跟自己有点关系，又好像没什么关系？瞬间脑子乱成一团，有许多念头纷纷闪过，他似乎能够抓住一闪而过的曙光，又好像不能够抓住。
“十一弟认识她？”李显首先发现了这个问题，率先发难。
来了，就算是自己认识她，为什么要喊出她的名字？要说这个女子，本是官宦之后，其父为南方的一名刺史，因为贪墨而获罪，全家被抄。所有女眷没入教坊司，沦为官奴。而早年自己游历在外，曾经路过南方，遇到些困难，幸亏有其父帮助，才得已脱危。因此与她也有几面之缘。得罪他全家获罪之后，对流霜也是百般照顾。
果真倜傥皇子，处处风流，杜六叶屑笑，悄悄地白了李旦一眼。又暗暗地打量武曌，她仍旧是微眯着眼，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就好像在看着另一出戏。
只有李令月，神情愤懑、担忧、呆滞……心迹复杂莫名，全部写在脸上。
“认识……”李旦的声音非常小，许多人都只感觉到他嘴唇在喃喃的振动着。但李显耳朵奇尖，仍是听到了，大声质问道：“十一弟可知她欲意行刺母后？这个贱婢，也不知道是受何人指使？十一弟可知幕后原因？”
“不知道……”依旧是喃喃的，声音如同蚊蝇一般，“你为何要这么做？”李旦也不顾别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流霜旁边，幽凉地问着她。
“呵呵呵！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冀王殿下何必掩饰呢？不是殿下说太后当政之时，残暴不仁，陷害忠良，昏庸无能，才治乃父贪污之罪嘛？那个女人——害得我家破人亡。”流霜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里尽是一种哀怨，郁恨，心丧如灰。她死死地指着端坐在上位的武曌。
武曌不动如松，且饮且笑，并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李旦则往后踉跄的退了几步，仍是感觉有些头晕，站立不稳。从他听说有刺客，到发现流霜起，就知道事情可能会跟他有关系，果真没错，是冲着他来的。
流露虽然从小就喜文会舞，但要论拳脚功夫，当直平平。为什么会去行刺太后呢？不是去送死吗？
不对……为什么要牵扯上他？是谁？要这么做，他的存在，留在洛阳，妨碍了谁的利益？他犀利地看向了李显……
李显也反应过来，他几步上前，使劲一个耳光甩在流霜的脸上，打得她嘴角溢出血来。如此李显仍是觉得不解气，怒吼道：“你这腌臜下贱货，满口胡言乱语，怎可胡攀扯冀王？你找死吗？来人呐，把他拖下去，砍了。”
这下不要说李旦，李令月了，所有人都懵圈了。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简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感受。
这是怎么回事？那流霜居然和冀王认识？她说是冀王派她来行刺太后的？冀王真是太不孝了啊，怎么能够行刺自己的母后呢？
再看看皇上，根本不相信这个舞者的一番话，难道是那舞者胡说，冤枉冀王不成？不过，不管怎么样，皇上真是个仁君啊，这种情况下，依旧选择信任、维护自己的兄弟。真是不错，兄友弟恭啊！以前别人总说皇上虽然心地良善，可却有些懦弱。现在看来，也不尽然，至少他今天的表现就很英勇嘛！有些妇人交头接耳几番，已经开始频频向着李显赞许地点头了……
李旦也呆住了，刚才他还有点怀疑，是不是皇上看他不顺眼，在陷害他？可是现在他又有些动摇了，难道是有人故意挑拨离间，伤害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毕竟他们自小一处长大，感情非同一般。
不管怎么说，如今流霜已经指认他是幕后主使，皇上虽然不计较，但大家会怎么想？尤其是母后会怎么想？思及此，他背上刹时起了一层冷汗，赶紧跪下，膝行上前，向武曌道：“母后，儿臣并不曾指使她，你要相信儿臣。这样做于儿臣有何好处？母后……”
武曌喝得的确有些多，她歪在凤榻上，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