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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们都是自己的亲人,不管是伤了谁,于已都是一种稚心的痛苦。
可是,天家无情,皇权无义……
这局势如此的复杂,沟壑深纵,没有哪一条路是好走的,也没有哪一根筋,可以不让她疼!
她的哥哥居然提着剑,就冲着他们的母亲去了,他眼里所泛起的幽光,似乎比那日夜猎的狼,看起来更为凶狠。
刀刃相撞的声音,已然激烈,楠德带着人,已经和苏柄互戗火拼……
“显儿,你当真要这么做吗?”武曌却没有管那么多,她看着白色的雪花,伏落在那稍结凌乱的发丝上。他身材消瘦,目含赤,而情凝铁。这还是自己所生所养,一手带大的孩子吗?
武曌闭了闭眼睛,深情道:“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可能是风声太大,李显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听不到了……除了清晰的撞门声,呐喊的撕杀声,还有他心底的呜咽声。
其它的,他一律……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武曌站在原地,并没有动弹。看着隐卫们与扑天盖地冲过的乱兵,杀成一团。她既没有畏惧,也没有退怯,反而是如同一尊早已雕琢完好的大佛,带着无奈与慈悲;了然与冷漠。
杜六叶正护着情绪悲痛的李令月,空手推开了几名砍过来的士兵。待瞥见武曌的情形时,也是倒抽一口冷气。
只见李显拿着刀,径直刺向武曌,一路上的隐卫都无暇他顾。虽然外援已至,可近险不除?万一武曌挺不到那时候呢?
“母后……”
“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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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力不足()
“母后……”
“太后……”
李令月的目光一直紧盯着母亲与兄长的方向,不敢松懈半毫。生怕一眨眼,就如同海啸袭来般,不可逆转,让她后悔莫及。
可此时此刻,她也束手无策,惧怕不已。只得随着杜六叶,一起唤出了声。
“师姐,阻止他们……”她抱着杜六叶的胳膊,悄悄哀求道。
杜六叶也想阻止他们,可自己离得他们,相距甚远,纵使想飞越过去,中间又隔着浴血博杀的士兵;还有弱小,又经百般摧残的李令月,只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她仍想尽力一试,她一招“百花迸溅”踢开挡在前面士兵,极速跃进,想要拉住李显……
“哔——”
衣帛撕裂的声音,还是没能抓住啊?杜六叶的指甲都刮断了,她心里有些懊恼……
“母后——”是李令月和李旦的声音,两人不约而同的,不顾一切,发疯似的往那边跑。
完了?怎么了?刺中了吗?杜六叶头皮发麻,侧目顺着李显的脚缝看去。只见红艳艳的血,正一滴一滴的往下流。慢慢的就像潺潺的溪水般,止不住……落在洁白的雪花上面,纷外刺眼。
武曌被刺了?不是啊,历史上可不是这样说写,武曌怎么会被杀身亡呢?
不可能啊?
杜六叶就知道宫变凶险,虽然有朝臣相护,可内忧难防。偏偏武曌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架势。她这是赌定,她那懦弱的儿子,不敢刺杀她吗?
这下好了,李显真的动手了。
假如武曌没有按照历史的轨迹,去当女皇,那么李令月也完了。她和李旦肯定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到时候,假如李显大获全胜,今晚所有人都走不出这同心殿了!
“你当真如此心狠,连生母都弑?”
嗳?还有声音?武曌还没死?杜六赶紧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了起来。这一眼看过去,简直连胸口都在冐着寒气。
但见一柄利刃,已经直直的插入武曌的心口,血正源源不断的流出。李显肯定还是有所犹豫的,要么就是因为他过于羸弱,力气小?杜六叶猜测,因为泛着冷光的剑刃,只是刺进寸许,并未伤及性命。
李显双手颤抖不止,已经是涕泪满面,他摇着头,哭道:“母后,儿臣说过,只要你退居后宫,孩儿还是一样孝敬你的,你为何不听?”
武曌微微地叹了口气,既没有痛苦,也没有心伤,只是静然地问道:“那样,你就会放过旦儿?照顾好月儿?果真如此?你又何必放那一场大火?”
一句话问得李显竟无言以对,在场之人也是一滞,是啊!假如你所求的,不过是太后再不插手朝政?冀王远离洛阳?公主远嫁?何必派人做局行刺?又何必放一场大火?差点让所有人都命丧火海?此时又何必刺太后一剑?
“显儿,你容不下我们,哪怕我们是你最亲的人。”武曌终于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冷,还是因为疼?
一句话醍醐灌顶般,点醒了许多人。
“不是这样……不是这样……”李显好像着了魔一样,全身发抖,开始不停地碎碎念……
虽然武曌暂时没有危险,可性命终究还是捏在李显手中。人生大起大落,转眼风华撕杀,保不齐,他还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来。
先救下武曌再说,杜六叶想着,一掌“欺山赶海”,将李显劈开,又闪电般地拨下利剑。鲜血顿时喷涌而出,溅了杜六叶一身。
恰在此时,也不知道是谁,高着嗓子,使劲吼了一声:“皇上刺杀太后娘娘了,皇上大逆不道,不孝至极,要遭天谴了……”
正在奋力拼杀的侍卫们,也是一阵骚动,楠德趁此机会狠狠地朝着苏柄呸了一口,骂道:“听见了吧?你选了个什么东西?连亲娘都杀,还能待你好到哪里去?”
苏柄沉默着,不为所动,也不想再跟他多废话,提着刀舞得虎虎生风,逼得楠德连连后退。
主将虽然骁勇,但奈何他手下的那些士兵们,大多不过是百姓之家的穷孩子。从小接受的教育,莫不是“天地君亲师”,仁孝礼德……
皇上虽然是君,但他还亲人都要铲除殆尽?这如何不让人害怕?
再有个别卫长,只是官宦子弟,如今干了这样改天换地的大事,若赢了,自然是风光无限,荣华不尽;若失利,还不知道,会不会累及父母家人呢?见皇上已经被一名女子劈倒,外面又喊杀之声震天,顿时大多数人都冷静下来,觉得心里没底,七上八下,手上不免也懈怠不少。
李令月已经哭得泪眼如胡,音竭嘶力,她抱着自己的母亲,一个劲地说着:“对不起母后……对不起……”
她是真的自责,如果不是她心思简单又天真,又怎么会被他的皇兄利用?酿造出这样一场血案?
可是,她是真的希望,一家人可以和和睦睦的啊!彼此敬重爱护,“母慈子孝,兄友弟恭”,那都只是传说吗?
如今害得她的母后被刺了一剑,虽然服了玄青观的灵药,却不知道还能不能痊愈?
母后依然是非常平静,只是目光呆呆地望着前方,伸手道:“显儿,你赶紧收手吧?你听外面,魏元忠和武三思他们,已经带着人杀进来了……”
李显全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任由泪水,滑过嘴角。他两眼怔忡,全无神采。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正自迷茫间,远处已经传来嘈杂的声音,
“营救太后娘娘,拿下一切大逆不道的反贼……”
这应该是武三思的无疑了,反贼?他堂堂帝王,何时沦为反贼了?到底是谁窃了这天下?
“快……快……营救太后娘娘……”魏元忠,裴炎等人,正忙而不乱地指挥禁卫军,和城防军。几路人马,浩浩荡荡地朝着这边奔来。
李显明白,自己大势已去。要怪就怪自己狠不下心……剑已发,却不能杀了她。毕竟,她还是生吾养吾的亲娘啊?!虽然在众多兄妹当中,自己不是她最疼爱的那一个,可她也从来没有虐待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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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7章 刺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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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8章 看不真()
怪不得,历史上并没有记载李显弑母夺权的罪行,应该是武曌把这一笔给抹去了。李显已经死了,她可能不想再让这个可悲可叹的儿子,背上一个不仁不孝,遗臭万年的骂名。
因此,只是说同心阁意外起火,又处置掉了一批下人。表面上也说得过去了,谁让起火的地点,在同心阁呢?除了李显,谁又能策划出这样的事情?
她本来也可以趁此机会,落井下石,狠踩李显一把,让他身败名裂,再名正言顺的掌权。可是,她没有这样做,应该还是念在李显那一剑,并没有将她刺死吧?子尚留情,她又何必过于狠辣?再有就是做给活人看的了,这样一来,李旦和李令月,应该都会感念母后宽容,对她支持更甚了。
这么看,武曌应该离登基不远了,圣母临人,则天大帝的时代,已经徐徐打开了吧?
算了,不想了,还是回去思考一下如何似旨召告天下吧!毕竟要写得官方而又工整,不用几分功力,是不行的。
说起来,有些事情,还是顺应着历史的轨迹在发展的,比如李令月仍旧逃不脱入太平观的命运。
只是她万万没想到,所谓玄青观,就是太平观的前身,这到真是巧了。
不知道她将来会怎么样?看这次变故之中,唯一护着她,疼惜她的人,应该就是李旦了。
谁又能知道?这位相貌堂堂,温和仁慈的兄长,将来会生下一个儿子,来索了她的命呢?
出了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原定于明年大婚的冀王,婚期会不会做更改?而生下李隆基的窦若溪,现在人在哪里?要不要阻止他们成婚呢?杜六叶越想越远……
夜色宁静,天是不是快亮了?只是乌云密布的苍穹,阴沉漆黑,让人看不出时辰。
反到是地面,一遍无垠的雪白。那纯洁晶莹云片,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像是天神掉碎的棉花,有一沓,没一沓的,欲语还休。
北风刺骨,天寒地冻。听着鹿皮小靴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杜六叶似不经意般,朝着左边的守真问道:“你进去扑火……可是遇到了什么事?为何去了那么久?最后还跟太后娘娘他们一同出来的?”
守真知道杜六叶心细,真要有什么事,也瞒不住她。想着她总是要问的,就一五一十的和盘而出……
原来,当时同心阁中火势正旺,她们听从杜六叶的话,运水铲雪扑火。那时她们就听到了殿中似乎有打斗的声音。可烟浓火烈,也看不真切。所以她们并未进入内部一探究竟。
直到最后火势渐小,皇上又反复命楠德在残殿中搜寻太后等人的身影。她们也一同跟了进去,才发现,太后与冀王等人完好无损。惊喜之余,她们也被太后留了下来。
哪怕在赵晨湘公报私仇,要拿下杜六叶的时候,太后也不准他们出去。
而且太后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说服了楠德,令他全心全意,言听计从。楠德向皇上禀报的那些话,全是由太后娘娘授意的!
杜六叶边听着,边点头。但她仍有不解的地方,比如:那六具尸体是真有还是假有?
见杜六叶问,守真仔细想了想,才郑重道:“确有其事,那六具尸体,应该是六名刺客。现在想来,应该是奉了皇上的命令,前去刺杀太后与冀王的。只不过,太后娘娘棋高一招,不仅将他们全部拿下。更是让他们都做了替死鬼……”
杜六叶听她这样说,不由得失笑。她暗暗思忖,这才像是武曌的作风。只是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从火海当中逃出去的?当时,她看到李旦应该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难道他是装的?或者另有解药?
不过,话又说回来,自己都可以带着李令月,在那种复杂的情况下,从窗口脱险。武曌有众多的隐卫相随,脱困应该不在话下!
几人边聊边行,刚出宫门口,只见风雪之中,一人便撑着伞急匆匆地迎了上来。不无焦急的喊道:“六叶——”
杜六叶忽然顿住,只见姚元崇穿着杏色裘氅,举着一把油纸伞。天青色的伞上,积了厚厚一层皑雪,可见他在这已经等了半天了。
“你怎么来了?”杜六叶有些意外,姚元崇却没有答话。反而是将手中的伞剃给她,然后动作麻利地脱下自己的披风,套在杜六叶身上,又为她系好穗带。
待一切为她拢妥贴,才又重新撑回伞,扶着她肩,语重心长地说道:“从宫外都看见了火光,又惊动了五城兵马司和金吾卫的人。怎么能不知道呢?现在洛阳城里,在朝为官的人,应该都醒了,只不定都在猜测,宫里发生了什么变故呢?我得知你今天在同心阁,又哪里睡得着?”
守真他们见姚元崇来了,早就有意缀在后面,避到一边。今天是真的很冷,她们家执事,在同心阁又是跪,又是与那些士兵们抗衡打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