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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己上次,在雨中分明遇到过姚冯氏婆媳,当时因为路窄,几人还发生过争执。
当日崔秋羽求着自己为她母亲诊病,完全看不出来,因为她父亲被调往外地,便对杜六叶怀恨在心。是崔秋羽掩饰得太好了吗?还是她偷偷地在姚元崇面前哭了不少?
再说了,杜六叶虽然没有去崔府,为她母亲诊病,但也派人送了不少药丸过去。
最重要的是,当时,她明明听到姚冯氏数落崔秋羽,埋怨崔家的种种不是……
要说起来,这崔秋羽也绝非凡人,手段实在是高明。这么短的时间,就让姚元崇对她言听计从。就这一点来说,杜六叶真是自叹不如!
她闭了闭眼睛,守真见她身形不稳,只得上前扶住她,并且小声道:“大人,到了——看,夏候公子在那里。”
杜六叶回过神来,顺着守真的手指看了过去,只见十几个人的牢房之中,人挤人,头挨头。所有人全都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夏候瑾之呆呆地靠在墙壁上发呆。
听见了脚步声,也并不回头,显得非常的麻木。
要说也是,人生的际遇,当真是千变万化,前几天他还是堂堂的状元郎,这几天却已是沦为阶下囚。他的父亲怎么说也是一州刺史!现在因为这个事,已经全部被免官,下了大狱。这辈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们?
哎……越想着,夏候瑾之越觉得周围一遍漆黑,人生充满了绝望。
“瑾之……瑾之……”有人小声地喊着他,女声柔软。
夏候瑾之以为自己在做梦,他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费劲朝着四周看了看,寻找声音地来源。
待发现杜六叶一行时,他惊喜不已,弹跳地站了起来,奔到栅栏前问道:“杜大人,你怎么来了?公主他怎么样了?我舅舅呢?”
一连串的问题,压得杜六叶透不过气来。她缓了缓,只得慢慢说道:“公主她没事,你舅舅……”
程务挺已死,这种噩耗杜六叶还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告诉他。只得吞吞吐吐的,反而惹得夏候瑾之更加着急,他不安地窜了上来,透过栏杆的缝隙,大声道:“我舅舅他怎么了?啊——怎么了啊?”
见杜六叶始终都无法开口,守真只好小声道:“程大人已经被姚元崇,给乱箭射死了。”
“什么——?”夏候瑾之如同被雷劈中了一般,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
杜六叶心中一声叹息,无奈的拿出皇上的手谕,清声地念了。
“流放?”夏候瑾之看着杜六叶,也不知道是悲是喜?
原来,他以为这一辈子,他都不会进监狱这种地方。
仕途必定一帆风顺,万人景仰!可是,才刚刚地考中了状元,就稀里糊涂卷入了谋反案。正当他潦倒的以为,这辈子再也无望走出阴森腐烂的地方,杜六叶又出现,给了他一个机会。
可是,流放?还是以犯人的身份,永世不得入洛阳,那他还怎么一展胸中抱怀?公主呢?公主怎么办?自己从今往后都配不上她了。
而且流放的地方,必定是山穷水恶,瘴气横生,也许就有去无回。
一同被抓进来的,大多是程家旁支子侄,眼见可以出狱,不必死在这个地方了。心里都是松了一口气,可夏候瑾之复杂的神色,也落入了杜六叶的眼中。
她歉意道:“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只能帮到这里……”
夏候瑾之顿时起身,叩头谢恩,忙向杜六叶道:“杜大人何出此言?若不是你,说不定我们也会身首异处,从此不见天日。如今虽是流放,到底保住了性命!多谢大人!”
狱卒见有皇上手谕,早已有人掏出钥匙,打开了狱门。杜六叶走了进去,亲手扶起夏候瑾之,小声道:“你也不必多如多礼,叫我六叶就行。此次虽然设法保住你们的性命,可流放三千里,必定是在岭南一带,山高路远,道途艰险,你们切切小心!”
因为就算是这样,也只是暂时让他们脱困而已,并非保住了他们的性命。随后武则天派出的六道使,要怎么对付他们,才是个难题。
杜六叶又叮嘱了他们几句,又说着要入宫与公主复命,就先回去了。只留了兰羽卫的几个人,盯着大理寺这边办手续。
出来的时候,路过监字一号狱,杜六叶忽然发现,里面的来俊臣已经不知去向。不由得感到狐疑,停下来向着守卒问道:“关在这里的犯人呢?”
那卒子见问,连忙毕恭毕敬,捧着一张笑脸答道:“回大人的话,姚大人听说犯人要告密,已经吩咐带人去就医,不日就要送进宫里去了。”
“什么?”此惊非同小可,杜六叶基本上已经去掉了半魂。
这姚元崇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让一个犯人出去告密?他要揭发谁?
一个靠赌博,行骗……巧取豪夺的小混混,又长期被关在这里,内心阴暗可想而知。这姚元崇是不是疯了?偏偏把他放了出去?还要把他送进宫里。
本来,对于历史上的这段故事,杜六叶就一直不解。按说来俊臣一个在狱中的人,不论如何巧舌如簧,怎么可能出去告密?
原来,是姚元崇从中作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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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2章 出其意()
水仙白色的花瓣,晶莹剔透,宛如冬雪;黄色的花蕊,橘绒光圈如阳,既像蝴冀,轻颤临飞;又似仙子,凌波摇曳。
李令月拿着特制地花洒,往里面浇了浇水。花香清幽,沁人心扉。近来,她一直觉得烦躁不安,如坐针毡,食难下咽,思不成眠。师姐常说,养花种草,可以修身养性,所以,她也不想对旁人发脾气,便默默地对花枉嗟自叹。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总是处在一种被动的陷阱里。不懂世故,一味天真,较人利用。有的时候,她不得不装傻充愣,强颜欢笑;有的时候,又不得不痛哭流涕,泪如雨下。
但不管是哪种,她都觉得憋屈,孤凉……她不想这样下去。
而夏候瑾之,是她在那些灰暗的日子里,唯一的霜糖。让她苦涩的人生,有了另一种,充满希望的调味剂。否则一直苦到让人睁不开眼睛,她可能会选择永不醒来。
所以,这个唯一让她觉得甘甜的存在,李令月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放弃他的。因为他是自己,生命的曙光。
正发着呆,一旁的莫汐赶紧提醒她,“公主,水满了……”
李令月一惊,立即收手。青瓷花盆,精致圆浅,不知何时,李令月居然把花洒里的水全部倒了进去,以至于溢满了一桌子。岚烟等几个人挨了杖责之后,臀部自然是被打烂,都卧床调养。
以后康复,只怕也是不能近前当差了。趁着这个机会,李令月也抓紧时机,从金羽卫中挑了两个机灵的丫头,升格为大宫女。内务局虽然看她被禁了足,很是有些异议,不过她毕竟是公主,再者也使了不少银子。他们便也睁一只眼,闭一眼,不再说什么……
怎的师姐还不来?她有些心急,朝着门口方向看了一看,又朝着莫汐道:“你去看看,杜大人过来了,立即迎来。”
“遵命!”莫汐行毕礼,就退了出去。
李令月在厢房中焦虑地踱着步子,她一直按捺地劝着自己,要冷静。她深吸了几口气,站在案几后面,铺开宣纸,蘸了蘸墨,可临到落笔,依旧是心烦意乱……气得一把甩在纸上,墨汁四溅。
莫涵初到公主身边伺候,未免惶恐,可她也不知道应该劝些什么,只得是悄悄地低下头。幸亏这种尴尬也没有持续多久,莫汐便兴冲冲地掀帘进来,欢快道:“公主殿下,杜大人来了!”
“真的?”李令月欣喜不已,立刻迎了过去,一见面就拉住杜六叶的手,紧张道:“怎么样?姚元崇有没有为难他?啊?他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外面非常的冷,杜六叶冻得手脚硬僵,见李令月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可见也等了她许久。连一一回复道:“你不必担心,他没有事。几经周旋,皇上已经答应免其死罪,并且与程家外戚,一同被流放到岭南。”
“啊?没事了?”李令月握着她的手,又是喜又是忧,含泪道:“没事就好,只是流放到那种山穷水绝的地方,哪里回得来?”
几句话说完,她的眼泪就扑簌簌落了下来,这么算来,他们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别难过了!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周旋,事在人为。”杜六叶帮她抹去眼泪,又恐自己的冷手浸到她。
“嗯——师姐,辛苦你了!”李令月也觉察出她的鼻头通红,双颊发紫,不由问道:“师姐,外面下雪了吗?”
“嗯。”杜六叶点头,吸了吸鼻子,“在下雪粒子,非常的冷。”
李令月听了,更加心疼,一面吩咐人端热水进来,让杜六叶捂荑净面;一面叫人去小厨房,做几道可口的汤来。好在,往日她们都善于理财,如今虽不得势,可使钱大方,也没有人敢看轻她们。
杜六叶依着她,净过手,喝了些酸辣的鱼汤,觉得身上也暖和起来。李令月方楚楚可怜道:“师姐,他什么时候走?我向想他一面。”
“应该就在这几日吧!”杜六叶早知道,既然进宫,就是为了想办法让他们见上一面!看她如此,也算在意料之中。“我会想办法替你安排的,只是,皇上既已下了禁足令,你如何出宫呢?只怕到时候会激怒她,只怕得不偿失。”
“师姐,你不知道,在我人生最灰暗的那段日子,除了你,就是他时时刻刻地给我鼓励。假如没有他,可能我也撑不到现在。所以,他并非是我生命里无关紧要的人,而是非常重要的人!我一定要见他最后一面,不管母上怎么对付我。”
越说到最后,李令月的眼神,就越加的坚定。杜六叶也不好再劝,只是闲闲地说道:“你决定就行,你也要明白可能发生的后果!不过,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会全力以付的支持你!”
听到这句话,李令月开心的笑了,是这段时间以来,少见的,由内而发的欣慰。她靠在杜六叶的肩膀上,感叹,“师姐,有你真好!”
“别发傻了——”杜六叶见她肉麻,佯做嫌弃地推开她,又似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把她在狱中遇到了姚元崇,以及姚元崇说得话,原原本本地复述了一遍。最后,她补充道:“他居然就那样随随便便地放掉,一个操守全无的囚犯……”
李令月握着拳头,也是气愤不已,冷笑道:“这种卑鄙小人,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他竟敢不顾王法,私自放出一个犯人来,除非这个犯人的话,非常有价值啊!师姐!”
杜六叶皱了皱眉,有没有价值她不知道,但是,这个街头混混,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加上长相出众,最终取得了武则天的信任。并且,在今后的十几年,一直为所欲为,做尽了无耻、下三滥的事情。必须想办法阻止他,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也有可能,是他自胡篇乱造,公报私仇,这是一个没有底线,残暴邪恶的狡猾之徒!”
杜六叶端着杯子,站了起来,望着案上的水仙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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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3章 绝不许()
一夜的雨夹雪,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青黛的远山,连绵起伏,褐色的枯草,带着被雨水洗涮过的桀顺,俯向一边……沿着河岸,攀爬至山顶。
哪怕是抱着手炉,井儿依然觉得非常冷,她忍不住跺了跺脚。可白雪初融,四周湿气氤氲,处处一遍苦寒。
她们已经隐在这山脚下站了半天,官道那边稀稀拉拉,不时有马车和行人经过。也不知道公主和执事在这里等什么?她们统一穿了黑衣的斗篷,宽大的狐裘遮住大半的面孔,若不是熟人,定然认不出她们来。
枯燥、无味……可井儿见守真她们站得笔直,跟公主一样,不愿意捧手炉。难道她们不怕冷吗?常年习武的人,跟她们普通人,果然有些不同。
其实她也想过习武,但是杜六叶说了,她骨骼粗壮,起步又晚,或许适合射击。因此她常跟在守真后面,求她教自己。守真脾气爆燥,多有不耐,还是杜六叶性子温和,特地为她制了一把精巧的连弩,可以藏于袖中,并且还能多箭齐发。她爱不释手,从此更是勤加练习。
“来了……来了——”几声娇喝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井儿也朝着官路上看了过去。
什么呀?来了?远处的官道上,好像是衙差押着一行人,喝斥怒骂着,正慢慢腾腾地往这边走。难道公主和执事,在这里一直是在等什么囚犯吗?井儿兴致顿失,无聊地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李令月却已经如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