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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他在不在,我也好几天没有见到他了。我现在要去找我的父亲,他好几天没有回来了。”少年人说着,绕过他们,向西面而去。
“不要往那里去——”杜六叶也急了,慌忙喝止他。要知道刚才,他们为了下山,也是很费了一些周折,故意绕开了西面那松沃的土地。
“不要你管,再不找到我父亲,我母亲便没有救了。”那少年使劲的甩开他们的纠缠,头也不回地朝西而去。
李令月气得跺脚,杜六叶看着那少年虚火灸盛,冒这么大的雨还要外出,又联想到他刚才说的话,说不定他家里却实出了什么事。
“我可以帮你!”杜六叶喊道。
“哼——你省省吧,你们这些外乡人,不过是想骗点吃的喝的,告诉你们,我们没银子。”那少年仍旧不回头,负气前行。
守真气得指关节捏得“格格”作响,真想他娘的,一拳把这个厮打晕,为什么总把别人的好心当作驴肝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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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8章 夜露宿()
“你这样是找不到你父亲的,而且,你肯定会后悔。”杜六叶又朝着他的背影喊道。
这一次,少年终于停住了脚步,有些泄气的站在原地。然后又迂了回来,大声道:“你怎么知道我找不到我父亲?我都找了他五天了,你是不是见过他?”
杜六叶思索了几息,方开口道:“我不过路经此地,当然没有见过他。不过,你想,如此大雨,假如他想回家,应该早就回了;假如一时回不了,必定是被什么事情给耽误了。我听你说,你的母亲还等着他救命,家母可是病重?”
杜六叶如此猜测,也是有根据的,那少年听了,果真不解侧目道:“你怎么知道?所以,不管多大的雨,我都要出去找我父亲,家里的银子都被他拿走了,说是去抓药,哪有几天几夜不回的道理?”
见自己言中,杜六叶心里微微释然,浅笑道:“我闻见了小哥哥你身上的中草药味,故有此猜测。在下略懂医术,小哥哥要是不嫌弃,可否让某为令堂察看一二?”
那少年人眼睛顿时就亮了起来,急忙拉起杜六叶的袖子,就往村子里走。都说病急乱投医,此刻,大雨如注,深山老林,进不得进,出不得出!况且他又没银钱,到哪里去找医者?就算找到,别人也未必会帮他诊治。
不管杜六叶懂不懂医术,到底是为骗吃骗喝还是怎么样?他都实在没有办法了,死马当做活马医,姑且一试吧!
边走着,他嘴里还忍不住骂骂咧咧,“……什么被事情耽搁了,肯定又拿着银子赌去了,也不知道输得有没有命回来?”
杜六叶被他拉得踉踉跄跄,心里却是哭笑不得,这必定是骂他父亲的话!没想到他的父亲还是一名赌徒,简直是……
及至到了一处茅草屋前,那少年才松开手。杜六叶打量着眼前年久失修的草屋,以及地上的断壁残垣,暗暗思量:这里从前应该是一座土墙青瓦屋才对,而且红色的泥土,正是从东面山坡上采的。本来好好保缮,住个几年应该是不成问题。
想到少年刚才说,他的父亲嗜赌成性,那这瓦房应该是他的祖父辈造的!只是传到了他的父亲手上,因他父亲好吃懒坐,才日渐破败了。
茅草屋上冒出淡淡的炊烟,依稀还能听到铁锅炒菜的声音。不一会儿,从里面出来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的妇人,她一面掀开草帘,一面用腰上的围裙擦了擦手上的油渍。看了众人一眼,才问道:“六郎,爹爹可找到了?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少年也不与她多作解释,气呼呼地说道:“别提那个人,只怕是死外面了吧!这位姑娘是我在村口遇见的,她自称略懂医术,赶紧让她给母亲看看吧!?阿姐,你快去烧些热水,客人赶路也辛苦了。”
那女子一愣,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人,虽然他们衣着沾泥带水,残破不堪,但却都是上好的丝绸料子。只怕她攒一年的钱,也买不起这么好的衣服吧?但是阿弟只让她烧些热水,却没有留他们用饭的意思?这中间可能还……哎,不管了,反正家里也没有多少米了,他们兄妹几个都快饿死了,哪里还顾得了许多?
杜六叶却被这个唤作“六郎”的少年拖着,进了潮湿低矮右耳房。之所以叫做耳房,是因为杜六叶也不知道如何称呼它,这么小的一间内室,暂且叫他“耳”房吧!
破旧的草席上,放着一堆乱糟糟的,看不出颜色的被子。里面裹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她面如干枣,两腮塌陷。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她还挣扎着抬头,睁开浑浊眼睛,轻声道:“宗儿,找到你的父亲了?”
少年三步并且两步,冲了过去,还没有说话,泪已先流。他知道母亲的眼睛已是看不清楚了,只得耐心道:“阿娘……并……没有找到他。不过,孩儿为阿娘请来了医者,娘,你有救了,放心吧!”
说完,他就绝望又无奈的看向杜六叶,眼中有怀疑,有乞求……矛盾四溅。
杜六叶何偿不为难?要明白,这位老人咋一看上去,至少六十多岁了,长期在病中,又郁气结心。俗话说得好,医病先医心……她也没什么把握,只是暂且一试了。
这么想着,她蹲下身子,开始为老人诊脉。
果不出她所料,脉象虚弱,百病缠身……杜六叶示意守真,把他们随身所带的“保宁丸”拿了出来,就着少年递过来的热水,先喂老人服下。又为她施针,舒经通脉,释尽淤血……内理外疗,如此忙活将近两个时辰,忽然听到老人惊喜道:“哎呦,哎呦我的老天爷!”
那少年吓了一跳,他本就存疑,但看着杜六叶施医用药,行云流水,熟练自如,他便放下心来!没想到,老太太居然叫了起来,他紧张地拂开杜六叶,上前握住老妇人的手,哭道:“母亲,可是哪里难受?母亲……都怪我……”
她还没有哭诉完,那老妇人惊喜的接道:“我看见了,宗儿,为娘看见了,呜呜……张昌宗啊!为娘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哥哥姐姐呢?”
“阿娘!!真的吗?”少年闻言,喜极而泣,抱着老人,哭作一团。随即调头,对杜六叶纳头就拜,一面磕头,一面口不择言道:“多谢恩公,你是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多谢恩公……多谢菩萨!从此往后,张昌宗的命就是姑娘的,愿为姑娘赴汤蹈火,以命孝恩!”
杜六叶也手忙脚乱的,被他这一举动吓得不轻,只是呆呆地回不过神。且不说医好这位老人,还需费一些时日,她不过是暂时疏通了她眼部的经脉,才让她重见光明。要想巩固,让她彻底愈合,谈合容易?
且不说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更需要上好的人参和灵芝恢复元气,而这些东西,哪样离得了银子?
眼下他们这个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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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9章 历艰苦()
不过,张昌宗,为什么这个名字,听着这么耳熟?哈哈,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也不枉她特意选了这条路来走!
她再看张昌宗时,眼睛里便闪烁着光辉……张昌宗毕竟是个少年郎,不由得面红耳赤的低下了头。
“张公子不必多礼,赶紧起来吧!”杜六叶顿时容光焕发,他虚扶起张宗昌,继续说道:“现在不是多礼的时候,情况紧急,我们还有事相求!请问公子里正现在何处?”
说到这里,张昌宗又想起杜六叶她们几人之前说过,村子里有可能会遭遇泥石流。他心里立即七上八下的打起鼓来,既没有完全相信,也没有抵触。
毕竟杜六叶的医术,他还是看在眼里的。况且,别人与他素不相识,却出手救人,他若是还在犹豫,到显得不近人情。思毕,他猛一点头,肯定道:“我现在就带姑娘去找,请问姑娘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姓杜,名六叶!”又指了指旁边的太平公主道:“这位姓李名小月,时逢雨季,路过此过,杜六叶略懂天象地理,还请张公子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张昌宗见她说得肯定,也不敢多做纠结,立刻带着她们往外走,末了还大声朝着厨房的方向喊道:“阿姐,快收拾一下,我们马上要离开这里。”
也不等灶房里的女子出来应答一声,他就急匆匆地往村子的中央走去。
等见到了里正,自然又很费了一番周折。那里正看着有七十来岁了,须发全白,听到杜六叶的话,陷入了沉默。
望着外面暴雨如瀑,杜六叶和李令月都有些焦燥起来。到不是说担心自己,只是着她们下山的,有几十人,万一因为她们俩的决定,而回不去,那可怎么办?
再者,这个村子里的老老小小也不少,这里正却还在思索……
张昌宗着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跺脚,忧心道:“汪大爷,这个杜姑娘医术高明,心地善良!再说她实在没有必要冒着如此大雨,来骗我们一村老小啊?她图什么啊?我这个村子如此破旧,无金无银,还缺衣少食……汪大爷!!”
那里正摆了摆手,示意他收声。其实,作为一村之长,他也有这方面的顾虑。他小的时候,就有村里的老人跟他讲,百年之后,他们这个村子,可能会发生泥石流。西面的土地,本就疏松,树也被他们砍得差不多了,全种上了些应季的农作物,成熟之后,便刨地一收……又逢着阴雨连绵。
可天气如此糟糕,迁徙,又谈何容易啊?
老弱病残,只怕冒着雨,挪一下,更加重病情,能不能活不过明天那都难说?再者,他们年纪大了,离乡背井的,又能够去哪里?良久,他叹气道:“你们走吧!孩子,快去通知村里的年轻人,和你们一起走。我们老了,也跑不动了,也就不折腾了,听天由命吧!”
话一说完,四周寂静,呼吸可闻。
张昌宗有些哽咽道:“汪大爷……”他悄悄地抹了抹泪水,无助地望向杜六叶和李令月。
还没有等杜六叶开口,李令月已是忍不住了,她大声吼道:“你这老头,为什么如此倔啊?都什么时候了,怎么在这里浪费功夫?你要是怕你走不动,我牵着你嘛!”
她言既出,就蹦跳地跑了过去,搀起老爷子的手臂,拉着他要往外走。
虽说年过古稀,那老头还是吓了一跳,他连连后退道:“使不得,使不得……嗳,你这个丫头??”
本来沉重的气氛,顿时轻松起来,众人都有些啼笑皆非。
杜六叶也上前劝道:“老人家,不管年轻的,还是年长的,你赶紧派人去通知大家吧!若实在走不动,我们带了不少人,也会帮你们的。”
“对啊……对啊!”张昌宗等人,在旁边纷纷应合。
“好……好……”那里长有些被磨不过,只得点头,向他们摆手,就随着他们的意思去办吧。
不一会儿,村口便聚集着许多人,男女老少,穿红着绿。有的撑伞、有的穿着蓑衣,戴斗笠……各不一样,但都议论纷纷……
“怎么住得好好的,要搬走啊?”
“是啊?怎么回事啊?泥石流?真的假的?”
“住了几十年,没有听说过啊?就从村外来了几个小丫头,危言耸听的,难道要听她的啊?”
“但是不搬,万一真的泥石流呢?”
“是啊!到底怎么办啊?”
“里长,你说说,把大家召集在这里,究竟所谓何事?”正当大家窃窃私语的时候,一个膀大腰圆,穿着华丽的胖子,脱颖而出,向着站在中间的汪老爷子,大声质问道。
“嗳……嗳……安静!安静!”汪老爷子挥了几次手,场面才算被控制下来,所有人都抬头望着他。
“不管你们信不信,你们也应该知道,最近入梅,大雨都已经下了几十天。那山上好几处的裂了。为了以防万一,大家赶紧搬吧!啊?”
“哼——老子头,你莫不是老糊涂了吧?大家祖祖辈辈住在这里,从来没有什么事。这次我段某人一竞选里正,你就要大伙都搬走,你是什么意思?”那个胖乡绅第一个忍不住了,横眉竖眼的向里正接着道:“再说了,你们搬走了到没什么,不过一穷二白。谁不知道我段某是十里八乡的首富,我家里那些金银绸缎,玉石绫罗怎么搬?告诉你,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恐吓乡邻了,我段某是不可能走的!
各位,各位——不要听这老头子,他上了年纪的人,免不了要胡言乱语。那几个黄毛丫头,牙都没长齐,说得话能信么?怕不是饿晕了头,到我们村里来行骗吧!”
听了这话,杜六叶也是无奈,她抬头看了看天色,这雨看怕是没有停的势头。再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