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氛围中交织着细微而一触即发的窒屏。
古屠夫身材威猛,力大无穷。蓄髯杂发随风乱舞。好似鬼脸恶怪从地狱归来,众人甚至能够嗅出,他身上那股阴戾张狂的逼仄之气。
“啊——”他大叫着,声音浑厚,震耳发聋。劈、砍、扫……所到之处飞沙走石,大地都忍不住胆寒。
然而程伯献却似未见一般,毫不在意,只当等闲。与别人的腾挪躲闪不同,他不仅不避,反而冷静地沿着他劈下来的巨形钢刀,迎难而上。两刀相交,火花迸溅。“铮——”程伯献侧身,直刺古百坡的咽喉,出招快、准、狠……
逼得古百坡没办法,频频回招自救,变攻为守。
这应该就是程家功夫,看似毫无章法,却悍勇无敌,透着玄妙。总能在分毫间罩住自己的命门,寸厘处却直击敌人的要害。
这可能就应了那句俗话,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却怕不命的。
程伯献就要那不要命的,他出招完全不顾忌自己的生死。看得杜六叶额头上的冷汗像触电般的“兹兹”作响,感觉自己的的脑细胞正在炸裂。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胆大的人,没错,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这可能就是战神的后人,血液里流淌着无畏!只知一往而无利的前进。
古百坡毕竟年纪大了,胸口又受了伤。血流不止,渐渐露出疲态来。
程伯献经验虽然不足,却胜在年轻。又骁勇善战。现在虽两人平分秋色,斗得难舍难分。
但战线若是拖下去,程伯献虽说未必能够取胜,古百坡肯定讨也不到什么好处。
正在此时,土匪们的后方却乱了起来,隐隐传来兵刃相交的喝骂声、嘶叫打斗声……
邹苟回头见大事不妙,高声道:“兄弟们,不到再等了,抓住那几个女娃娃当人质,杀出一条血路——杀——”
是救兵到了,杜六叶才觉眼前一亮,还没有来得及高兴,就听到邹苟这番鼓动,黑压压的土匪摇旗呐喊瞬间冲了过来。
她将连弩中最后两支木箭取了出来,交给李令月,摸了摸她的头,轻松笑道:“退到岩石后面去。快——”
“师姐——”李令月鼻中一酸,还要说什么,岚烟岚雾却已拖着她,往湖边掠去。这是她最后的防身武器,她却给了自己。李令月手中握中箭羽,感觉沉若万金。
杜六叶却全神贯注,观察着战场上双方接刃的情形,“冲出去——”杜六叶和程伯献不约而同的高声喊道。
说完他们相视而笑,杜六叶之所以这么做,算准的是时机;程伯献凭的却是战斗直觉。
兵器相交,爆炸声、咆哮声、惨叫声……一时之间,昏天黑地,至使山谷暗淡,如同地狱修罗场,日月为之变色。
吴霸瞅着岚烟岚雾护住一个小姑娘往岩石那边躲,料想必定是个重要的人物。提着红缨枪就追了过去。
趁着她们还没有发觉,斜刺一枪——
站在岩石后的夏候瑾之,一直暗中观察外面的形势。见红缨枪透着风,他眼疾手快,拽过李令月护在怀中,就地打滚。
“噗——”粘稠稠的热血喷在李令月的脸上,眼睛里也进了几滴,她使劲的眨了眨,感觉瞳孔一片红色,
周身没有疼痛,不是她的……手胡乱的摸着,她发现抱着她的少年,神情痛苦的微瞌着眼睛,咬着牙隐忍,肩膀上衣襟全被枪挑破了,血肉模糊。
“瑾之——?”李令月尖叫道,慢慢地把他的手拿开,如果他不以手臂抵挡,这一枪,很有可能挑在她李令月的脖子上吧?
李令月又气又急,看着夏候瑾之的肩胛肉都被挑烂了。她用双手捂着他不住流血的少年,不知如何是好……
“儿啊……”夏候程氏再镇定,再淡然,看到自己的爱子受伤。她也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哀嚎一声扑了过来。
吴霸还要趁胜再刺,岚烟岚雾交换了个眼色,取出袖中弯刀。舞得密不透风,杀将过去。三人斗成一团。
果然会功夫,杜六叶含笑,见守拙被邹苟一柄大刀处处压制,还要东格西挡,或退或避救助受了伤的度箫等几个……
杜六叶捡起地上的长棍,就要过去帮忙。
说时迟那时快,邹苟擎天直劈,守拙只得以棍横截。但木究竟不敌利刃,刹那被斩成两断,眼看刀锋急于饮血,离守拙的额头几有只毫厘……
杜六叶心急如焚。无论是勾、挡均不能拦住劲劈之势。她只好借住冲击惯性,一跃而起,以棍柱地,双脚如同离弦之箭,朝邹苟腰间重击。
邹苟一心全在守拙身上,不防有人从侧面朝他袭来。顿时连刀带人被踹出丈远,躺在地上,眼冒金星。半响没反应过来,杜六叶正要以棍直击其头部。许多山匪见他们三当家的受伤,操刀全朝杜六叶涌了过来。人数之众,杜六叶一时也被困得脱不了身。
守拙她们大多因长棍已断,体力不支,阵形已乱,守拙背上连挨了两刀,血流如泉。眼看她们就要全军覆没,杜六叶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干着急……
第199章 费解些(爆更三)()
就在众人浴血奋战,力竭透支,千钧一发之际……
“杀……救出公主……快冲——”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挥舞着铁戈身先士卒。刚正嘹亮的怒吼声穿透云霄。
守拙等人听到这呼喊声,不由得齐齐地松了口气,如同久旱逢甘霖。
这蒲州刺史,真是来得太及时了。
“遵命——”官兵们挥舞着长剑,势如破竹般地杀了过来,
土匪们俱也已损伤过半,人心涣散,
古百坡与程伯献斗得正欢,一时之间还没有决出胜负。
吴霸见官兵杀红了眼,以前他们弟兄是仗着削脊山天险,易守难攻。如今都被困在碧湖林,这样下去怎么行?他大声喊道:“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吧——?”
古百坡也瞧出端倪来,见官兵越来越多,程伯献他们却士气大振,愈战愈勇。形式已是大不相同。他大骂道:“小子,你有种,爷爷不陪你玩了。咱们择日再战。”
也不等程伯献回应,带着队伍,打马朝着右侧疾奔而去。
程伯献长舒一口气,也不恋战。转目环顾,见自己的下属大多受伤,忙着过去清点伤员,帮他们查勘上药……
“公主——公主——”刘勤见古百坡一跑,就到处找李令月的人影。
他是皇后娘娘派到公主身边的,主要职责是保护殿下,此时跟丢了主子,他心急如焚。也不知道殿下她现在怎么样了……
“公主在这边……”岚烟见他好像无头苍蝇一般,站在岩石边,远远地朝他招手。
刘勤一喜,急忙向湖边奔去。只见李令月脸上都是血,正在细心地帮夏候公子上药。他蹲在李令月旁边,焦虑道:“公主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李令月摸了一把脸上的血渍,眉头紧皱。接过岚雾手中的白布,小心翼翼地帮夏候瑾之绑定。
蒲州刺史看在眼里,紧几步跟了过来,见公主衣衫上全是血。他惶恐不已。倒头便拜,“微臣蒲州刺史鲁和,救驾来迟,还望公主赎罪。”
杜六叶抬眼,见鲁和长相周正,相貌堂堂的,声音洪厚而高亢。中气十足,心生好感。温言道:“你救驾有功,先起来吧,回蒲州再说。”
※※※
三进小院,古朴整洁,装扮得舒心别致。抄手游廊外栽着两棵腊梅,刚吐新叶,到也生机盎然。
正房内灯火通明,医者忙里忙外,止血上药,包扎施针……
晕迷不醒的哼哼声……
吃痛惨叫地哎哟声……
接骨时撕心裂肺嚎叫声……
杜六叶看着守拙背上血湿衣襟,守真为她擦洗时,她也只是咬着牙齿默不吭声,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气愤。
“执事,一定要为她报这个仇。”守真捏着药瓶,双手攥拳。
杜六叶站在窗前,没有说话。那古屠夫居然拿着她的画像,是谁给他的?是为了阻止她去洛阳?还是想要她的命?
如今打草惊蛇,削脊山只怕已经没有那么好过了。哎……
鲁和带着夫人,出动阖府上下帮忙,他客气地向李令月鞠躬道:“公主,寒舍简陋,还望海涵。”
李令月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医者为夏候瑾之清创。闻言摆首道:“不必多礼。他的伤可要紧?”后一句却是向着医者说地。
见问,老医者惴惴地抬起花白的头发,毕恭毕敬地答道:“回禀公主殿下,这位公子只是皮外伤,并未伤及筋骨,休息时日方无大碍。”
“那就好……”李令月转念一想,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她不高兴地朝鲁和道:“青天白日的,蒲州境内就出现那么多土匪,你这刺史是怎么当的?”
鲁和才要转身,听闻此言,刚正的国字脸一窘,单膝跪地,言之凿凿地拱手道:“公主,属下无能,这削脊山的土匪,在下也曾带兵剿杀多次。虽然和那古百坡几次交手,但那贼头子实在狡猾异常,不好对付……
而且,大多数时候,每遇我等出兵,他们就龟缩在山中,死守不战。那削脊山背面是千仞立劈,万丈深崖,根本无险可攀。前面你也看到了,羊肠小道,一夫当关,万夫莫敌;一旦撤兵,他又兴风作浪,为害乡邻商旅……我们也很无奈。就连骁骑将军,也是多次无功而返。”
“是吗?”李令月咬牙,默不做声。
杜六叶听完,却沉呤许久。蒲州地处东西两都之间,连接着洛阳与长安最近的主干道。且不说如今边疆战乱,灾年频现,各地流民四起。皇后娘娘急于远离长安,脱离宗室旧戚的掌控。另辟蹊径,培养属于自己的新贵权势。
分身乏力,也没有空收拾这些盗寇。
所以,如今绕过削脊山,势必线放得更长,风险更大,也未必有益处。总之走哪条路都不能确保安全。
但是,在京都重镇,心脏之间,居然有这样的强匪存活。也不得不说这是一桩罕事。细细想来,那古屠夫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连公主都不放在眼中,这就耐人寻味了。
“师姐,我们一定要除了这帮恶匪,为民除害。也替夏候公子和守拙他们出口气……”李令月恨呼呼地望着杜六叶。
鲁和暗暗咂舌,这么小的两个丫头片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她们难道还能比得过赫赫有名的骁骑将军?
听了李令月这话,程伯献也望向杜六叶,古百坡这个老匹夫,虽然他们还没有决出胜负,但留着他终究是颗毒瘤。再说,他还没打过瘾呢……
见大家都看着杜六叶,鲁和只得暂时不动声色。
除掉古百坡?哪有这么容易?杜六叶来回踱步,她时间也不多,还要在这小小蒲州城浪费吗?山中适用火攻?但此时春季偏偏湿润多雨,水攻?那穷乡僻壤,水引得上去吗?除非银河决了堤……那怎么办呢?
鲁和见她也无良策,心中讪讪然,并不跟她们一般见识,毕竟是公主带来的人。好生招待就是了。
见夏候程氏一脸倦容,鲁和陪笑打破沉默道:“夏候夫人,你们路过鄙处,怎的不打声招呼?我也好派侍卫护送各位。”
“是啊……是啊……”鲁和的夫人原本姓湘。年方三旬,长相富态,也附和着虚扶起她。
“我……我……此去魏州,原没有与家夫商量,也不好打扰。”夏候程氏有些精疲力尽,这段时日真是诸事不顺,在老家又受到排挤,路上又遇到劫匪。不知道去了魏州夫婿任上,又当是如何?
第200章 听天意()
“先带她们去休息吧?”李令月又说道,然后指了指满屋子愁云惨雾的伤残士兵。“再把这些人都安排妥当……”
“遵命。”鲁和颔首,和夫人稍一商量,就先拨了几名丫环,把女眷都扶到内院去安置休憩。又把伤员士兵都抬到后罩房,专们派了仆从伺候着……
见大家都散去,夏候瑾之苦笑道:“原来你真是公主,瑾失礼了。”
李令月不解的看着他,“干嘛说这种话?你若不是为了救我,那一枪就挑在我身上了。之前为了和你抢风筝,我还和你打了一架。
你如此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倒让我惭愧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这仇的。”想到这里,她又怒火中烧,不甘地向杜六叶求证道:“师姐,你真的没有办法吗?”
“要下雨了……”杜六叶缓缓的抬头,答非所问的把手伸出窗外,试了试风向。盯着天空的云层,开始发呆。
她忽然想起一个很著名的实验。
李令月见她痴痴愣愣的,莫名其妙的,也把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