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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暗咬牙()
如曼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拿着帕子抿了抿他的嘴角。又拿起桌上的一碗牛乳羹柔情蜜意地喂李弘喝了几口。
才见李弘的咳嗽被抑制住了些,如曼高兴地说道:“这是秦医正说的法子,柑桔有润肺、止咳……等功效,奴婢才每日劝殿下多食一些。”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杜六叶扯了扯眼角,直皱眉,状似不经意般问道:“殿下平时也常这样吃吗?”
见李弘又咳得说不出话来,如曼只得答道:“正是,太子喜柑桔酸甜,虽不爱用膳,每日却必得进五六个柑桔……也幸亏用这样的法子养着,否则还不知殿下会怎么样呢……”
“……?”杜六叶听完她的话,好像有天外来石,直坠心头,溅起满心的尘埃碎片。柑桔确实可以降低患心血管疾病的机率,也可以增加抵抗率,还能化痰、健脾、顺气、止渴……
但其物虽好,却不能多食,每日三个以内为最佳;否则易上火,会出现口舌生疮口干舌燥、咽喉干痛、大便秘结等症状。
太子还不进主食,空腹吃,则危害更大。柑桔中的有机酸,容易刺激胃粘膜,造成胃痛一类的疾病,如此以来就令人更加没有食欲。恶性循环……
还有那牛乳虽好,营养丰富,却最忌讳和柑桔同食。容易造成腹痛、腹泻……
怪不得杜六叶刚才发现李弘的口腔内部已成溃烂之势,咽喉已经化脓,整个人昏沉无力……
她初到太子府,形势不明。只怕事情不像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如果贸然出口相劝,反而有可能遭到东宫医署和近侍的抵触。到时候,他既失信于太子,又不能依公主之言救其兄长,最终不过是腹背受敌,左右为难。
所以她面上仍是平静无波,还附和着点了点头。
杜六叶顿了许久,才想起李令月的嘱托来,顺着思路说起了她的来意,“公主让杜某带了话来,等她好一点,肯定要来亲自探望太子殿下的。”
“……月儿……她怎么了?咳……”李弘虽然病着,但对于这个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妹妹,向来关心。是已焦急地问道。
“如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在来洛阳的途中,我们遇到一股悍匪……”杜六叶说到这里,看着李弘拿着咳血的手帕,不住发抖。她又劝道:“太子不必担心,我师傅黄逸云擅长炼制的丹药,此次她托我带了许多来。或许对于殿下的病情有益。不如你先吃一颗。”
“如此……多谢了……”李弘心有些灰,他觉得杜六叶不过是在安慰他而已。从古至今有几个咳血的人还能活下来不成?
杜六叶叹气,正要起身,如曼却闻音知意。她连忙抢在前头,开门,朝外头的度笛和井儿招了招手。
拿着药箱的两人见状,依意跟了进来。杜六叶微微地冲她点了点头,二人就打开药箱。
如曼见大小不一的匣子里,又有许多白,粉各色的瓶子。杜六叶倒出一把红红绿绿的药丸。她就移步到桌旁,眼明手快地倒了杯温水,问道:“姑娘,要吃这么多嘛?”
杜六叶:“先吃两颗,剩下的每日分三次,每次二颗……”
如此细致的嘱咐了一番,如曼边听着,边点头。
服下那粒黑色的药丸,李弘顿时觉得喉咙处一股清凉传来。咳得也并没有那么难受了。他心中又升起一种希望,勉强笑道:“你这药……果然好用。多谢!”
杜六叶:“要说到谢,太子殿下就过虑了。只怕是,我们玄青观上下都应该感谢太子殿下的救命之恩!”
李弘正要接话,恰在此时,门外的宫女高声唱道:“启禀殿下,裴县主前来探视……”
几人不由得打住话题,李弘朝如曼轻轻地点了点头。
只见她会意,莲步缓移,边开门边说道:“快请……”
裴澄欣人还未至,已先急促地问道:“听说太子殿下病了,前几日吃了秦医正的药,不是已经大好了吗?”
“正是呢,这几天总是下雨,殿下就常常不思饮食,可不就病倒了吗?”如曼显得与她非常熟络,扶着她的手就往里面走来。
等裴澄欣看到杜六叶,她故作惊讶,又似惊喜地尖声道:“哎呀呀——这不是我们长安城中,那玄青观上的杜执事吗?你们什么时候到了洛阳?”
杜六叶对于这两个女人,真是万分佩服,一个强势,雷厉风行;一个温婉,体贴娇柔。偏偏两人都是自来熟。
她就不相信,在东宫遇到裴澄欣是巧合,只怕从她们出发之起,裴澄欣就得到了消息吧?
还有那如曼见面就上来扶她,看来也不是对她有什么特别礼遇,不过是性格如此而已。
“县主金安!”杜六叶掩住情绪,屈膝行礼。裴澄欣脚上忙紧几步,一把握住她的手,热情地称道:“不敢,不敢……不知太子怎么样了?今日可有吃过药了?”后面几句话,就是向着李弘说的,她上前与太子见过礼,也坐在榻前的锦墩上,陪着李弘说话。
不过说些早起喝了半碗粥,又食用了两个柑桔。因嫌药苦,由如曼着劝着,方服了……
絮絮叨叨说了许久,不提吃的还好,一提杜六叶更觉得自己饿得眼冒金星。
肚子却不适时宜地,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杜六叶不好意思地笑了。
大家方反应过来,想毕杜六叶忙着赶路,又匆匆进宫为皇上会诊。到此时,可能连水都没有喝一口。
“来人——”李弘唤道:“为杜六叶准备上好的厢房,再备些上好的饭菜。让她们先好好的休息休息。”
“奴婢遵旨,是奴婢疏忽,死罪死罪……”如曼低眉顺目,万分娇柔的忏罪。
看得身为女子的杜六叶都不忍心责怪,更别说李弘了。
杜六叶忙说道:“不敢……不敢……多谢姑娘。”
李弘面色才转还,不再那么难堪。
裴澄欣暗暗咬牙,也向太子告辞,说是要陪着杜六叶用膳。
杜六叶却明白,估计她是有话要对自己说……
如曼向她们作了个“请”的手势,一行人退了出去,由她引着往外走。她熟稔地自报家门,“……奴婢自小与太子一同长大,姑娘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好了。”又朝后面身穿绿色半臂,梳单环垂髻的两名宫女说道:“你们过来。以后就由你们侍候杜姑娘的一应饮食起居。”
“遵令。”两名宫女福了福,又向杜六叶说道:“奴婢如蕊,如蓉。愿听姑娘差遣。”
杜六叶笑着点头,算是还了礼。
第219章 是劲敌()
问荷阁内,酒菜飘香。问荷阁外小雨纷霏。早春莲角尖尖,沐浴着烟雨扬扬,朦胧更胜仙境。且是,无荷可问。
立在湖的中心,临风照水,一人白袍翻飞,欺雪赶霜;另一人红火如焰,自燃自灿。
“呵,想不到你也来了。”红衣女子单手负立,望着水中的倒影子。“你要不是个出家人,我真要当你是个劲敌。”
白色道袍缓缓移动了几步,声若冰凌撞击,苦笑道:“此话怎讲?”
“小小年纪就长得这样——不可方物。”裴澄欣想了许久,也不知道用哪个词来形容她更加贴切。看似稚嫩青葱,冰雪晶莹,却又有铅华洗尽的淡漠气韵;看似高洁典雅出尘,却又内敛纯默。
“你应该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知道我来洛阳吧?”杜六叶不再接她的话碴,悠悠旋转到石桌前坐下,单手支着额头,拿起玉筷。夹起珍珠什锦卷,咬了一口。
鸡蛋的松脆,蔬菜的清香,夹杂着烤肉的绵厚多汁。实在令人回味无穷。杜六叶忍不住又试了试玲珑福寿鸡、黄金灸鹿肉、松滋烩熊掌、佛手金柑……
菜色花样繁多,佳肴美馐,杜六叶唯独对鲜嫩的白壁滑藕片情有独钟,可见她还是怕油腻,喜清淡。
裴澄欣坐在一旁,自斟自饮。她自小生在长安,在家中排行老二。府上虽不算大富大贵,权柄滔天。但也衣食无忧,算得上有头有脸。
长姐嫁给了当朝勇麾将军的长子,也就是自己的表兄方绍齐。
虽说以裴家的地位,不能跻身于顶尖的媛贵圈子。但她也时常随着母亲,长姐游走于各种极奢豪宴的边缘。
她当然不是最受瞩目的那一个,但也正是如同空气一般的存在,才让她更想往上爬,更想让那些看似端庄优雅,金贵玉质的候府千金臣服在她的脚下。
因为那些看似绝世的丝绸、不菲的钗饰,和得体的笑脸、假意却合适的言词……都令她感觉到恶心而又虚妄。
但杜六叶不同,她的举止随性而发,不矫揉造作。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虽饥饿异常。吃相却是自然平稳,手不停箸,抿嘴慢嚼。好像她吃的是一种哀凉……
裴澄欣想起她的身世,苦笑举杯道:“来,敬杜……药典一杯。”
杜六叶抬头,明眸善睐,轻轻与她碰杯,“你的消息到是很灵通。”
“呵呵,当然,你觉得如曼怎么样?”虽然问荷阁是个好地方,三面环水,一面木曲折桥。问完这句话,裴澄欣依旧谨慎地朝四周看了看,毕竟这是在太子府。哪怕所有人都立在桥头廊下……
“还不错,体贴细心周到,样样顾全,再好不过了……”杜六叶又喝了口甲鱼汤,无心无肝的回道。
“是很不错。”裴澄欣听着心头微酸,但她刻制压下,豪爽地灌了口酒,笑容中带着少许的嘲讽,“不然,也不会整垮太子身边……曾经,最为得意的大宫女如蕾了……”
“难怪,这次前来,我看着太子身边的许多侍女,都非常的面生。果然宫闱似海。”杜六叶不紧不慢地啜着汤,不显山不露水。
裴澄欣玩弄着手中的酒杯,望着帘外蓑蓑烟雨,状似无心地问道:“你不觉得太子这病,也真是来得奇怪吗?你离开长安时,他其实都要大好了。”
“你想说什么?”杜六叶也为自己倒了杯酒,饮了几口,甜甜稠稠更像果浆。她挑眉……
“你是医者,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明人何必再说暗话?”裴澄欣咄咄逼人地看着她的眼睛,已有不悦。
见她如此,杜六叶拿着酒杯,站了起来,独自凭栏而立。想了许久,她才开口道:“那你为何不干预呢?”
“说得容易……”裴澄欣拖着酒壶,有些飘浮无力地跟了上来。“……我们裴家不过是与太子交换了庚帖,虽打算与太子议亲。但皇后娘娘一直以太子在孝期为由,不置可否。
加上李弘他一直病着,我未过门,现在身份尴尬,如何敢得罪他身边最贴心的人?
要是她们再故意传出我与太子的风言风雨,岂非得不偿失?”
“所以呢?”杜六叶扬了扬手中的白色瓷杯,“你要我去开罪她们?”
裴澄欣就莺莺迭笑,她为杜六叶斟满了一杯酒,恣意道:“以你的聪明才智,绝对有办法。”
“那可不好说,太子是在九皇子来洛阳前病的?还是在他来之后病的?”杜六叶说完这话,拿眼睛偷偷地瞟了瞟曲桥尽头。
好像是度笛和井儿在后院用过饭,拿着伞,也往问荷阁来,杜六叶轻轻地摇了摇头。度笛会意,拉着井儿在桥边立等。
裴澄欣静静思索起来,许久才开口道:“……我记得,好像是在九皇子来的前两天,太子殿下就病倒了。你在怀疑什么?”
杜六叶拿着酒杯一饮而尽,这甜酝让人真是越喝越过瘾。她晃着空杯,示意裴澄欣给她满上,微眯着眼睛,想了想说道:“有个问题,我想了很久,在玄青观的时候,你到底有没有跟九皇子勾结在一起?”
“哈哈哈……”裴澄欣随即大笑了起来,媚媚娟娟地伏在杜六叶耳边说道:“当然有……我不过是为了除掉杨丝盈。
如今杨丝盈已出家修道,太子妃之位非我莫属。
东宫那位嘛,就绝对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
“所以你的立场就变了?”杜六叶也与她耳鬓厮磨,看起来亲密不已。
“不错……”裴澄欣笑得荡漾,“你现在必须为我肃清这太子府的所有障碍,为我铲平一切绊脚石。待我登基为后,保你此生富贵无忧!”
“如果我不愿意呢?”杜六叶拿着酒杯,醉眼迷离。
“你不会不愿意的。不如,你想想玄青观,想想你师傅,或者再想想那些寄养在道观的孤儿,万一哪天她们失足,听说玄青观别的不多,山多……
到时,对于你来说,岂不成千古恨事?哈哈哈……”
这笑声听在杜六叶耳中,如同尖刺并发,扎了她满满一身。是啊,她只有软肋,却身无披甲。能怎么办?
她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