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及笄礼?”杜六叶恍然大悟,在唐朝十三行及笄礼,就表示吾家有女初长成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估计他的父母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因为她没有父母,没有人替她操心这个问题。师傅乃是世外高人,更不稀罕过问这些凡尘俗世。
及笄礼?谁在乎?
她苦笑,勉强道:“可能是吧?”
姒玖一直不敢用正眼看她,根本没有发现她那些复杂的情绪,和她脸上忽然涌起的落漠与心酸。他只是低着头,未语还羞,斟酌许久才咬牙道:“我知道贞洁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十分要紧,你我既然有了肌肤之亲……我姒玖男子汉大丈夫,定会为你负责的!”说完,姒玖才抬头,眼神灼灼地盯着她。
杜六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姒玖赶紧伸手扶住她。杜六叶感觉他的手指肯定冒着火,像是怕被烫伤般,他不住后退。好不容易站定,才发现被他这么“认真”地看着,她的老脸,等一下就会滴出血来……
“我……”杜六叶才出声,听见自己的嗓子嘶哑得厉害。“咕咚”她咽了咽口水,努力调整声音。她怎么忘了,这是在唐朝,礼教束缚虽不似后朝那么严厉,却也是相当泾渭分明。男女授受不清古来有之,再说若一名女子若是当众男子有了肌肤之亲。这是非常有悖伦理的。是为不贞,而古代女子看贞洁看得比命还重要。如此只能自怆来守护名声了。
但若是这名男子,肯求娶,则另当别论。如此一来,不仅保住了女子的名声,更保住了女子的性命。
想那武曌十四岁,就进宫当了高宗的才人。十三确实可以结婚了。
“你放心。”姒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非常清晰,他说道:“只要你愿意,我会救我师傅,上门提亲的……”
“两世“为人的杜六叶,无力望天!“人工呼吸”只是为了救人好吗?她打算好好为姒玖解释一下,这只是一项医术,请他千万别误会。
如此,杜六叶前前后后,仔仔细细,讲道理,摆事实。分析了几个时辰。两人也采购齐全所有的药物了,正打算让姒玖把药材先带回东宫,交给公主。而自己还要去新宅,把守拙和五虎他们安顿好……
姒玖很是不解,也有些不满,他不明白,这是不是杜六叶的搪塞之词,哪有这样救人的?他闻所未闻。但人家姑娘既然说了,不需要他负责,他也不好再多作纠缠,只得闷闷不乐的走了。
杜六叶望着他惆怅的背影,也是无语……
第259章 叶芽湾()
她转身,穿过人流,漫无目的地走着。随手拿起小摊上的面具,放在脸上比划着。
“姑娘,买一个吧!”小贩热情的地推销道。
杜六叶点头,礼貌地笑笑,又放了下来。天空越来越阴云汇集了,可能快要下雨了。那些出来的玩的“野孩子”们都被五虎带坏了,怎么还不来找她?
她循着原路,发现跳波斯舞的胡人都已经散了。换上了喷火、顶碗……各项耍杂技的汉人。还是那样的热烈非凡,人声嘈杂,鼓掌叫好,惊叹连连……不绝于耳。
闻到一家酥饼店里飘出来的香味,杜六叶忽然觉得那种糕点的甜香,让人觉得流连和幸福。她多买了几块,她想李令月肯定喜欢。捧着色泽金黄的桂蕊软糕,边走边吃。
好像没有清江源做得好吃,她怀念金银酥饼那种松脆甘清;米脂雪糕软糯弹牙,松而不烂,甜而不齁。像玉竹,有层次感,又沁人心脾。
雨果然就下了起来,刚开始微微几滴,顷刻间,越下越下。砸在地面上,碎成一朵雨花。
正在逛街,或是观看表演的人群瞬间四散逃开,边跑边尖叫笑连连。就像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心情完全不受这春雨的影响。是呢,春雨贵如油。
屋檐下,霎时就站满了人,杜六叶以手遮住头顶。刚开始还顺着人流跑,后来,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剩下她一个人还在努力而又欢快地奔跑着……
一柄红色的伞,自屋檐下斜出,悄然而至,挡在她的头顶。慢慢地她也觉察出来,那红灿灿的光芒,像朝霞,炫丽而又璀璨;
像绯云,温暖希冀而又充满迷离。
四目相对,杜六叶的唇角就慢慢抿了上来,笑容在她的心底荡开传至眼角眉梢,像清风拂过绿叶;像朝露染湿花瓣;像风铃轻摇晃在窗前。一切都刚刚好……
“是你……”
“是我……”
“你来洛阳了?”
“嗯。我来洛阳了。”
“我刚才还在想念你做的金银酥饼。”
“我愿一生陪在你身边,看春花秋月,品世间美好!”
清江源个子长高了不少,比以前壮实了些。五官长开,越发挺俏,再不是那个柔弱少年了,更见俊逸!
两人也不知对望了多久,好像这世间这只剩下他们一般……
直到守真的带着人叽叽喳喳地围过来,对于清江源到了洛阳,一点都不稀奇。每个人都向她围了过来,扯着她的手,抢着说洛阳街头的趣事。杜六叶被她们弄得哭笑不得,只得侧耳听她们一一细说……
最后才论到清江源,原来,自从杜六叶她们离开长安后,清江源就一直在李琳儿的帮助下,追查雍府养花园林的事。最近,他发现雍府的下人,把他们养的那些姹紫嫣红,千娇百媚的花朵,偷偷运到了洛阳。一来,他担心雍府的人对杜六叶不利。二来,他把自己的酒楼扩展洛阳,如此,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他都可以照顾杜六叶了。
他把这些想法都跟杜六叶说了之后,杜六叶虽然感动,却也陷入了沉思,她联想到太子府新多出来的那些花……
她见清江源初到洛阳,怕他没有落脚之地,就跟他讲了皇后娘娘新赐给她的宅子。让他先随自己一起去看看新府第,住在府上更好。就算要发展自己的前途,也得有个好的起点。并且暗示他,袁家虽是财阀大族,家底雄厚,但为富不仁,恐怕气数将尽。让他想办法接手袁家的产业,缺什么来找她便是了。
如此,一行人说着话,就到了临川北路。惜玉在前面探了探路,高兴地跑回来说道:“贤人,到了。”
清江源见有几名宫娥面生,又听她的称呼里透古怪。询问了几句,才得知杜六叶又升了官。他想,就是这样聪明睿智又善良的姑娘,别说当了贤人,就算任为宰相,他都觉得应当。
站在新宅门前,绕过两座丈高石狮,杜六叶抬头望着屋檐下匾额,“叶芽湾”三个字格外显眼。
“执事,这真的是我们的新宅吗?”守真抬头,不可置信的问题,有忐忑,有彷徨……
“应该是吧!但为什么叫叶芽湾?这是什么意思。”杜六叶有些徨然,后面两句话像是在问自己一般。
“是皇后娘娘亲笔提词。”清江源双手负背,衣袂飘然,双眼炯炯有神地答道。
守真摸了摸脑袋,不解道:“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在浩恒书院的时候,曾听夫子讲过。也曾私下里看过皇后写的诗集。”清江源解释道。
虽然女子的字画,不可堂而皇之的“抛头露面”,但皇后娘娘却是个特例。或者说她已经不在乎了,更从侧面彰显了她的野心。杜六叶想着,就领着众人进入内院。
才迈进内院,杜六叶就明白了,这座新宅为什么会叫做“叶芽湾”。原来迎面而来的就是一湾湖水,像天上的弯月,也像初生的尖尖叶芽儿。
原来如此,这倒与外面的名字相得益彰,丝合严缝。宅内亭台楼阁齐备,最为特别的是除了杨柳沿岸依依,甬道两旁遍植茶树。
此时春季,这院中的茶叶,却是一次也没有采过,芽儿尖尖窜出老高。杜六叶随手摘了一片,用鼻尖闻了闻。清香怡人,沉醉流年……
五虎等人喜得撒开丫子就跑,他们就知道,当初的选择没有错。跟着杜六叶是对,如今有吃有喝,还有这样的豪宅,是当今皇后亲赐的啊!还亲笔题词,看以后谁敢动他们兄弟。哈哈哈……
杜六叶无奈的摇摇头,不打算进内院了,轻启玫唇,打趣道:“源兄,你以后可以暂住在这里,有重活累活脏活,都可以让五虎去干,帮你跑跑跑腿,打打下手。若有不服的,让守拙处置他们。”
清江源抿嘴一笑,也不推辞,只抱拳言谢!杜六叶又交代了几句,比如府中一切交由守拙安派打理,好好养伤。对源公子多加照顾……等等。事无巨细,守拙连连点头,一一应下。
杜六叶称还有事,就带着守真他们往客栈而去,她打算趁此机会,看一看那玄袍男子,也不知道他伤怎么样了?会不会还一心想着要杀她?或者为他的师傅、师兄报仇?
如此,她的脚步也沉重起来……
第260章 先不急()
“你叫什么名字?”
客栈很大,从外观来看装潢颇为考究,左右对称两排壮硕的圆木,既撑起酒肆阁楼的重量,又显得气宇轩昂。雕梁画栋,做工精细。处处透着雅致!檐下挂着不少红色的大灯笼,进门则是一副《红梅赞春》图,看起来热闹盎然又不迭诗情画意。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
但眼前这间小舍,却是在客栈后院中,最不起眼的角落。显得简朴、寂静、又孤漠。
玄袍男子握着洒杯,斜睨着眼前白衣飘飘的坤道。翻了个白眼,并不答话。
“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杜六叶叹气,看着他那桀骜的样子,有些无奈。
“你何必假惺惺?”终于玄袍男子开口说话了,声音里尽是沧桑与憔悴。
“并非是我假惺惺,只是有些不解……”杜六叶自顾自地坐在玄袍男子对面,守真想拦住她。她总感觉玄袍男那凶狠的眼神会随时爆发,对执事不利。
杜六叶挥手,示意她不稍安勿躁。守真才为难而谨慎地退开两步,让他们说话。
“你有什么不解?”玄袍男子闷了口酒,这次不光斜着杜六叶,还暗中瞪了守真一眼。
“他既是奉了师命来杀我,何必又为我挡棋子?以至于身亡?”说到这里,杜六叶的心情有些沉重,有些自责,她茫然失落地为自己斟了杯酒。
玄袍男子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不答反嘲道:“你到不怕死,难道不怕我在酒中下毒吗?”
“我有什么好怕的……”杜六叶望着窗外,眼神涣散而漠离,无神而又无焦距,仿佛在自说自话,“我什么都没有,赤条条地来到这个世间,没有父母。没有亲人,也没有人在意我的生死。”
“呵呵!这招对我师兄管用,因为他心慈手软,别以为对我也管用。哼——”玄袍男子嗤笑,重重地放下酒杯。“你不是有高官厚爵吗?听说你这会进宫又升了官,这洛阳还有谁不知道吗?”
“呵呵!”杜六叶也笑了起来,“这不是什么招,假如这是什么招数的话,你——愿意用吗?生来被父母抛弃?你可用啊——?”杜六叶站起来,狠狠的抓住他的衣领,玄袍男子居然没有动弹,没有反抗,也没有后退。
“我啊……进高官厚爵,也是愿天下,像我杜六叶这样,不被人在意的孤女,能,少一个算一个……”
许久,他一根一根的掰开杜六叶的手,叹气坐下。声音有些低沉,“你走吧,我不会杀你了。既然师兄愿意为你去死。我又有什么理由,再去要了你的性命……”说到这里,他居然毫无征兆的怮哭起来,拍着胸脯,像是喝得醉了,“嗷嗷”嘶嚎,吓得守真他们,你望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办好。
只有杜六叶,仿若未听一般,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不闻、不说、不问……
许久,等那哭声小了下去,杜六叶才缓缓开口,“杀了你的师傅,绝非我的本意。这件事,我还会调查的。如果有人假公济私,我也定会还你的师傅一个公道!
还有,不要跟袁大同为祸四方了,你也知道,他确确实实是一个的昏官,无才无德,是非不分,善恶不明。只图一已之快,不计他人生死。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这样简单的道理,我想你也明白。我没有让官府再追究你的罪责,就是希望以后,你能好好做人!我相信你,与你的师兄一样,心中尚存善念。”
任赤诚之心,被污泥覆满,我们,不甘!说完这些话,杜六叶也不等他回应,带着人飘然而去……
外面的的雨还在下,杜六叶一个人撑着伞,心里有些跌宕、有些拥堵、有些难受、有些期许……万分复杂。
街上湿漉漉的,行人匆忙。春雨挟着冷风,有些凉。
“杜姑娘……”有人从后面叫她,杜六叶回头,发现是程伯献,冒着雨,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