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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远处零零散散传来呼声,女孩双手一撑,便往下跃了去,“我就先走了。不过方才我不是有意冒犯的,你吹奏得很好,只是你不适合吹奏民谣,以后你就别吹奏民谣了。”
小小纤长的身影离开以后,百里泽平静无波的心底竟然掀起了细小的波澜。
照理说,他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触动才对。可是刚才不过一面之缘的小姑娘竟然勾起了他的好奇。
不过马上就必须回宫,他只能作罢,忍住没有去寻找她。
他长大以后,曾经四处打探,有无琴艺分外精通的女子,为了不错过京城的任何一处地方,甚至曾经跑去了花楼。
只是从花楼中出来以后,又不忍浅笑的摇了摇头,嘲讽自己的行为。
她那般清丽秀智的模样和品性,又怎么可能会去那样的地方?即便生活所迫,也是不可能。
他不时四处打探这样一个精通琴艺的女子,却是毫无消息。
直到他多年以后,刚从南方搬来京城的首富苏氏为苏府大小姐举办生辰宴席,他随着百里寒一同前去。
人群之中,隔着匆匆杂乱的屏障,他看到她的眼眸那一刻起,便将她认了出来。
宴席之上,人人皆在称赞,现在这京城第一美人的位置应当挪一挪位,这位置当属苏府千金,不仅容貌精妙,绝世无双,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且无人能胜。
随着议论纷纷的声音,他也附和着笑。
宴席之上,为了给众人助兴,她弹奏一曲塞上曲,曲起之上,场上鸦雀无声,皆听得如痴如醉,全神贯注,曲落之时,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甚至有极为喜爱琴艺的人,忍不住向她讨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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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八章 恨不逢时uaiG。()
没有想到再见她时,她已经如此美好。现在出落得如此的落落大方,而且还是那么的富有才艺,这样的女子,简直惊为天人的感觉。
百里泽望着被众人簇拥着,举手投足之间皆是恰到好处的优雅,眉眼之间染上不多不少的笑意的她,心底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知她时多妙的一个人儿,再度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时候,还是不忍震惊了。看着她的感觉,确实十分震撼。这般的女子,真的让人刮目相看。
他总算是再遇见了他,他准备好了礼物,是他多年前得到,一直想要送给她的玉笛,打算前去苏府拜访。因为她也喜欢上好的玉笛,所以他一直都想送给她。只是苦于一直都没有机会,现在再次遇见,自然要将准备的好一切,都交付与她。
只是还没踏出王府,便迎来了另一道身影。
“二哥,你怎么来了?”百里泽看向百里寒,疑惑道。
百里寒从外面走进来,面上带着一抹意气风发的笑,眉宇之间皆是一股浩瀚的王者气势:“你正要出去?先帮我一个忙吧。”
“什么?”百里泽问道,“二哥但说无妨。”
百里寒从袖间取出两个小巧的锦盒,一个锦盒中装着一颗温润的明珠,阳光下光泽正好,美不胜收。
另一个锦盒中装着一个只有手指长度的玉笛,做工精致,绝妙不已。
“大哥这是……”百里泽不忍疑惑问道。
“你可还记得那苏府的大小姐,见到她的第一面起,我便立誓要娶她为妻。我打算去苏府拜访,这几日我在府上准备礼物,可是一直犹豫究竟是送这颗明珠,还是送这袖珍玉笛。思来想去,所有弟兄中还是你最懂这些,我便想着前来问你,兴许你能有个主意。”百里寒说着这番话的时候,眼底满满都是沉浸其中的喜意,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他说第二句话的时候,百里泽已经变了脸色,眸中有些发怵。
百里泽一直没说话,过了许久,百里寒才有所察觉。
“怎么了?”百里寒再问,“在你看来,送哪一个比较妥当?”
百里泽也没有想到,这太子居然也会喜欢上那个女子。那个阳光明媚的姑娘,确实挺讨人喜欢的。
百里泽目光淡淡的从两个打开的锦盒上瞥过,道:“就送玉笛吧。”
以她家的财力,珍珠未免庸俗平凡了些,还是投其所好会比较好。百里泽知晓,那姑娘,喜好吹笛,若是送玉笛的话,自然能让对方更加欢喜。若只是送那些珠宝,只怕人家未必会喜欢,毕竟苏家也是财大气粗,要什么样的珠宝会没有呢?
“好,多谢了。”百里寒收起锦盒,拱了拱手便往外走了去。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那沉稳的太子,露出这般如同孩童的笑意。
他应该也是极喜欢她的吧?不然怎么会露出那般的笑容呢?百里泽看得出来,自己的大哥,似乎对那个女孩子也是极好的,还励志要娶她为妻呢!
也对,她那般的女子,任凭是谁,看到也不会不喜欢的。
百里泽在府上待了一月,何人也未曾见过。
一月后推开大门的时候,第一个听说的便是百里轩同她在一起的消息。
他不解,也愤怒。
百里轩算是怎样的人?游戏花丛,喜新厌旧。
他又怎么配得上她?
若是百里寒,他也就认了,可是百里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毕竟百里寒是一个温文尔雅,似乎对那个姑娘又极好,这样的人同她在一起,自己的心里才会放心。可是百里轩呢?他这个人,一直都是见一个爱一个之人,从未交付真正的感情。在他的眼里,别的东西比美女要重要很多。
无奈的是,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没有办法,告诉那个姑娘,自己那个哥哥,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千万不要同他在一起。
原本以为他们在一起不久便会分开,他没有想到的是,两人如同琴瑟之好,一直到了成亲的地步。
成亲的消息传出之时,他终于没有再顾及自己心里的顾虑,赶去见了她。
“呀……我认得你。”见到他的第一面,她好似有些惊讶,又有些惊喜。
仿佛根本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一面之缘的两人还会再见面。
百里泽不知从何说起,反正无论如何提起都是一片混乱,便索性开口便道:“你是要同他成亲了吗?”
“他?你是说轩?”提起百里轩的时候,她的面容之上浮现出了一抹极浅的笑意,可是百里泽能够看懂,那笑意之下藏着的是满满的喜悦和幸福,“我们是马上就成亲了,你是来祝福我的吗?”
他原本想要将百里轩的种种恶纪告诉她,可是看着她眼底的笑,却又如何也开不了口了。她现在是那么的幸福,如果自己真的把一切都告知于她的话,她未必会相信,也未必会跟百里轩分开。
她是聪明睿智的女子,应该什么都知道才对,哪里用得着自己多管闲事,来提醒她不要着了百里轩的道呢?
看她的模样,是真的很幸福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何必多说什么呢?
百里泽最终什么多余的话都没有再说,道了一声恭喜之后,便离开了苏府。
兴许……百里轩是果真为了她改变了吧。
百里泽这样想着,没有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参加了她的成亲之宴,他无声离开,直到半月后,他一直没有去上早朝,皇帝才发现他已经不在京城的消息,派人去找,却早已经没了他的踪影。
短短数月的时间,他去了塞北江南,去看了大漠孤烟直,也看了小桥流水。
等到他回京的时候,传来了他最不愿意听见,也是完全没有想到的消息。
他心尖上挚爱的女子已经香消玉殒,死在了百里轩和他身边的女人手中。
而百里寒也因为中毒,不能再行走,被废除了太子之位。
一切突如其来,叫他有些猝不及防。
他闭门便是数月,不时喝酒赏花,抑或吹奏一曲。
等到再开房门的时候,听说百里寒突然与另外一名其貌不扬的傻姑娘纠葛在了起来。
他无意中看见那个叫温玥婷的女子一眼,与他心上的女子相比,她的确只是珍珠旁的一颗砂砾,不知百里寒如何会注意到这样一个女子。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再见她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她眼底闪烁着的光芒,与苏如锦竟然别无二致,一张面容虽然不算特别,可是在那一番堪称如画的举手投足之间,那温柔的眉眼也衬得一张脸分外清丽。
一看寻常,再看便被吸引过目光,一而再,再而三,那张面容已经刻进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只是她的身份注定与他不该有半点纠葛。
短短数日,她已经是百里寒的王妃,他的王嫂。
他从来不知,她就是他心底惦记着的女子。
她的坚韧独立让他有些心疼,虽然她与苏如锦的性格天差地别,一个温柔似水,一个冰冷如雪,可他还是忍不住被吸引了。
她似乎带着某种目的,想要去做一些事情,他看得不算透彻,可也大概能够感受到。
只是她不说,他便也不问。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告知自己一切的。只要他耐心的等待。
只在她身边保护着她,在她生病是哄她喝药,替她吹奏笛音。
她无数次遇到危险,庆幸的是,最终化险为夷,一切都还不算是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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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九章 一念陌路uaIG。()
时间一晃便是几年后,百里寒失踪,他为了保护他,坐上了国相的位置,白天处理政务,晚上便能陪陪她。
她有了百里寒的宝宝,虽然不如他愿,可是看着她能够舒心一笑,能够因为腹中的孩子平缓下来心情,不时翻阅书籍看看,不时在暖阳下午眠,他也就心满意足。
看着她微笑的时候,他总是觉得,她腹中的宝宝好像是一个精灵,更够那么轻易的让她感到开心。
那段日子,他才晓得,时间原来可以过得这么快,也可以这么慢。
她不在身边的时候,他只能全身心投入政务之中,有她在的时候,时间又总是流逝得太快。
百里寒消失不见,一切显得幸福而危险。
他不知道百里寒什么时候会回来,他这份得之不易的幸福又究竟何时会从掌心消失。现在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也是多么的难得,他一点都不想失去现在的一切。他甚至于希望,那个百里寒一辈子都不要回来,那自己便可以待在她的身边一辈子。
直到有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叫李穆,就在那明烛映照,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他说他能够替他出谋划策,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在此之后的许多时刻,他都曾经后悔过,若是他当初没有任用李穆,他与她之间的距离,是不是也就不会如此遥远。但是百里泽心里也清楚,其实李穆真的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他设计的许多事情,都是为了自己去出谋划策,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世界上哪里会有后悔药呢?自己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这条路,也便做好了,一切的打算。
也许百里寒会回来,她也会重新回到他的身边,可是对于她来说,自己至少是他能够委以信任的知己。
而不是需要处处提防的敌人。
绵绵险些死于腹中以后,她彻彻底底的将他划出了她的圈子,再也不肯信任他,甚至不愿意见他。绵绵对于她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因为百里寒不在,若不是有绵绵撑着,或许她早已经不愿意活在这个世界上了。
终于,她在宴会以后策划离开了皇宫,他发现的时候险些发疯,他根本没有想象过,也根本不敢去设想,若是她从他的生命中彻底消失,再也不出现。
他应该怎么办,他未来的几十年应该如何度过。就算自己不能成为她的心上人,不能一直守在她的身边,只能够远远的看着她,这都是幸福的啊!
这是他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后来,听说她在郦城,他赶去寻她,在她生产绵绵的时候,绵绵重病,命悬一线。
她醒来,问他要绵绵。
他什么也不说,心底纠结着,他是不是应该将绵绵悄悄藏起来。人毕竟都是有私心的,即便知道她的心里爱的不是他,他也要固执的将她放在自己的身边。或许,绵绵就是一个很大的筹码。
百里寒已经消失不见,天下之大,要将一个生死未卜的人找回来谈何容易?
若是没有了绵绵,她长久待在自己身边,兴许假以时日,便会改变想法,选择留在他的身边。
他怀抱着这样的情绪,最终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告诉她绵绵已经死了。
她哭,她闹,他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只是一句话也不说,像个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