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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抱着这样的情绪,最终撒下了一个弥天大谎,告诉她绵绵已经死了。
她哭,她闹,他都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只是一句话也不说,像个木偶一般,如同行尸走肉。好像再也没有感情了,活着不如死了一般。那样的温玥婷,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也是他一直痛心疾首的。
看着她难受的模样,他后悔莫及,只是后悔已经来不及,他的自私时时刻刻提醒着他,若是这个时候让她知道绵绵还在的消息,恐怕她会恨不得杀了自己。
辗转回宫,在李穆的帮助他,他逼她回到她的身边。
他知道百里寒已经回来的消息,也知道她根本不爱他,可是他忍不住想要看见她,只要她能够待在他的身边,他便觉得安心。
日日看着她,随着百里寒在京城的暗中攻克,他忽然不想要挣扎了。
就最后一些日子吧,他下令让李穆不再干涉京城中的事宜,任由百里寒去做,任由她在宫中做手脚,四处查探。其实若是他继续同李穆一起,很多事情,都会有逆转的,但是他不愿意了,终究,他做的这一切,不过都是为了她。那放弃,也算是为了她吧!
他自然知道她对他恨之入骨,最终她还是对他下了毒,他在第一次便已经察觉,有小宫女传话来了宣政殿,可是他最终还是日复一日的将她亲手做的菜吃了下去。
毕竟那是她亲手所做。她要自己的性命,拿过去给她便是了,这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太医告诉他,还有最后一个月寿命之时,他带着绵绵离开了皇宫。
庆幸的是,他最终活了下来。
可是不幸的,是他的人生从此再没有了她。
莫家的势力逐渐兴起,在朝廷的影响力逐渐开始超过李穆和温家。
她在后宫之中孤立无援,与绵绵二人时刻处于危险之中。
“让我去照顾她。”在山上度过漫长的时光,他第一次下山,便去了李府。
李穆看也不看他,擦拭着手边的墨砚:“你想进宫?谈何容易。”
“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你是李穆。”他坚定的凝视着李穆,他知道几乎没有他无法办到的事情。
李穆轻声一叹:“我是指你不易……既然已经离开了,又何必再回去呢?”
他依旧看着坚定不移的看着李穆:“反正都是煎熬,在她身边总要好受一些。你应该也在考虑派人进宫保护她的事情,难道还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
李穆无奈,百里泽说得没错,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单从武功上来说,他武功乃是上乘,哪怕整个天下,也没有多少能够与他比拟的人,对付莫家派去的杀手,应该绰绰有余。
而从他对温玥婷的心意上来说,也不是寻常侍卫能够想必的。
李穆点头,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我可以帮助你进宫,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便是。”
“你必须保护好自己,不能鲁莽行事。”李穆叮嘱道。
对于百里泽,他曾经只有一份赤诚的臣子之心,可是如今,他也是将他当作一个好友。
即便知道他的心意,他也不想他因为温玥婷送命。毕竟他的性命,是好不容易才捡回来的。
百里泽第二日便被李穆顺利送进了皇宫,他带着面具,只怕自己会说错话,被温玥婷发现,便索性装了哑。
经历了一场生死之后,还能够再度看到她,他心底是平静过后的激荡,波涛海浪。
绵绵似乎闻出了他身上的味道,格外喜欢他,依赖他,他只怕被发觉身份,闲暇无事之时,便隐藏起来,在暗中默默守护她,留恋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
碍于莫家,百里寒从来没有来过殿中,她似乎格外宁静,只是偶尔在逗弄绵绵的时候,柔和的面容上会露出轻浅的笑意。
李穆不时会送信提醒他,他置之不理,将信放在一边,或是随便看看便烧掉。
那个男人很聪明,可是他还没有爱过人,他不明白,感情的事情,是不可能克制的。
莫华裳一步步钻进了她铺设的陷阱,莫家也一天天的被吞噬。
只是还未到最后一日,她便无法真正的放松下来,一直绷紧了神经,小心翼翼的应付身边的一切,照顾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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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章 生死一梦()
“南煜,你有没有想要去的地方?很快一切都会结束了,你不必继续待在我的身边保护我。”她闲散的坐在他的身边垂钓,鱼竿上依旧空无一物,愿者上钩。
他看着池中来回游动的红鲤,和池面上漂浮着的绿萍。
她早已经倒数了时日,那是莫华裳已经诞下孩子,很快便会迎来一切的终点。
可是他不知道他的终点在哪里。
他离开以后,她的身边会有其他的侍卫或者暗卫保护她,暗影武功也不差,皇宫中戒备还算森严,他不必再多担心她。再说了,百里寒那般的喜欢她,对她自然是极好的,所以自己根本不需要那般的担心。只是之前一段时间,那莫华裳一直针对她,所以他才会那般的不安。
生怕她会出一点点的问题。事实也真的如自己所料,那莫华裳为了对付玥婷,确实是想出了各种各样的怪招。若不是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真的不知道,她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但是离开皇宫,离开她的身边以后,他又能够做什么呢?
回到山上?
四海为家?
好像什么都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其实他留在她的身边就好了,看着她和绵绵笑,看着她们开心,与她属于谁,又爱着谁无关。不过是想一直在一个人的身边罢了!难道真的那么难吗?因为太爱一个人,早已经不在乎她的心到底向着谁,到底爱着谁了。不过是想简简单单的留在她的身边,哪怕是以一个护卫的身份,又何妨呢?
不过是因为爱她,所以才愿意去做那一切。
可是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
踯躅了许久,他探手折过一旁的木枝,从水面蘸水,在地上写下一个“留”字。
“你想要留下来?”她问道。
是。
他微微颔首。
凝视着她沉思的神色,他有一些担忧,只怕她不愿意让自己留下来,庆幸的是,她看向他,最终点下了头。
“如果不知道想要去哪里,你就暂时留下来吧。等到你有其他想法的时候,尽管告诉我,我会替你安排好的。”她的面容之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不像是总爱苦着一张脸的自己,反倒是更像当初的苏如锦。
神色诚恳清澈,深沉的思绪之上,是世间最简单纯净的微笑。
最后一天的夜里,她半夜忽然推开了寝殿大门,朝着外面轻声问道:“南煜,你在吗?”
他正隐在树中,思量着一些琐碎的事情,听到她轻柔婉转如同夜莺般的声音,马上从树中一跃而出。
温玥婷面容之上有些惊喜,她还以为他已经去休息了。
两人依旧并做在湖心亭之中,池中的红鲤已经睡下,水面平静,毫无波澜,只有清风徐来之时,才会在水面掀起层层细微的涟漪。
“叫你笑话了,忽然有些失眠。”两人静坐了片刻,温玥婷忽然开口道。
他看向她,目光隐隐带着安慰。
他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虽然一切马上就会结束,可是但凡莫家这个巨大的祸患没有完全被消除,她便不能轻易松懈下来。
越来最终的关键时刻,她心底也就越担心。
只怕突生变故,叫她措手不及。所以她有些失眠,根本睡不着,心里面还一直想着那些事情。
只是在这个时候,她或者他都没有料想到,那个变故是他。
她一如寻常,不时同他闲散的说上几句话,他并不应声,只是点头或者摇头,抑或用水在地上简单的写一些字。
骤然想到什么,温玥婷面上显露出一抹显山露水的笑意,转身朝着寝殿走去:“你等等我。”
说罢,她纤细曼妙的身影便渐渐远去,隐在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之后。
等到她再回来的时候,她的手中正端着一只长笛。
她一边端详着手中的长笛,一边冲着他说道:“总感觉你很熟悉,却又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受。我替你吹一首曲子,这首曲子,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吹奏过了。”
她双手执着长笛,纤纤十指的姿态极为好看,轻轻抬手,将朱唇凑上去,指腹便开始在笛孔上轻快的跃动。
熟悉的曲调,熟悉的姿态。
一切恍如隔世。
百里泽忽然想起了一个人,许多年前的苏如锦。
只是又不由一笑,自己怎么会将她们两人联系在一起去?却是如此啊!不管从哪个方面看,他们两个的性格,为人处事的方式,就包括这吹笛,都是极像的。
除了那两章毫不相干的脸之外,其实两个人还真的是很有共同点。
一曲终,温玥婷放下长笛,轻声道:“多年以前,我也为一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朋友吹奏过此曲。”
前世婚宴之前,她没有认出百里泽,他已经从不谙世事的小少年成长为了一个足以顶天立地的男儿。
可是百里泽如何不记得,听着温玥婷的话,放在木枝上的双手有些激动。
“何时?”
他在地面迅速写着。
温玥婷轻轻一笑,一双瞳眸映着月华,分外澄澈美好:“连我自己也忘了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大抵是在京城的一处院墙旁,我随爹到京城游玩,当时盛放着的樱花真美啊。”
温玥婷放松的感叹着,却丝毫没有发现自己不小心说漏了嘴。
百里泽目光一怔,即便不敢相信听到的事情,还是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和当年的人是同一人。
温玥婷,便是苏如锦。
整座京城只有那一处樱花,而温玥婷的身份是丞相府的小姐,生来便从未离开过京城,又何来道京城游玩一说。
只有当初的苏如锦,才是同家人从南方到京城来玩乐。
他很想问问她究竟经历了什么,想要刨根问底,知道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可是一个温玥婷,又怎么会是当年的苏如锦?此刻,百里泽彻底的愣住了。原来自己喜欢的,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吗?
不管是以前那个爱吹笛子温文尔雅的苏如锦,还是眼前越来越优柔寡断的温玥婷,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吗?不敢相信,又难以置信?
可是想要问的事情太多,最终他还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他以为,时间还长。或许,到了以后,自然会知晓一切吧!
可是到了第二日的时候,她赶去莫华裳的住处,他留在寝殿中照看绵绵,数道银色剑光从眼前晃过的时候,他大抵已经明晓,他再也不能见到她,再也不能同她说一句话了。
生命的最后,他庆幸的是,他保护好了绵绵,她最在意的人。
他撑到她赶来的时候,告诉她绵绵无碍。
他冲她笑着,她却哭得像个泪人。
他好像极少看到她哭,更别说哭成这般模样。
这样哭,不好看。
他想要告诉她,可是他说不出半个字来,最终闭上了眼睛。
如果有机会能够将这一世重来一次,他希望自己赶快一些。
在她还是苏如锦的时候,早一些寻找到她,在她刚到京城的时候,便立即寻了机会去拜访她,即便她还是会跟随命运的安排,爱上百里轩,至少也让他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即便她对他的感情,从来都无关于情爱,可是只要她好,他便也满足了。
朦胧之中,他似乎还能听到她隐隐的哭声,感受到她的体温,和她手心的汗意。
感受一点一点从神经抽离的时候,他的一片混沌黑暗,忽然亮起了一丝光芒。
光芒的尽头,一个小小的光点朝着他渐渐走近,走到他身前不远处时,向他微笑,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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