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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林越会是那种多事的人,就算是我抽烟,只要没烟瘾,他估计都未必会管。何况是和他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李茹?
然而,李茹一向很倔,喜欢和人反着来的,结果在林越的提醒下还真没有抽,只是把烟伸出窗外,放在风口处,任由烟雾顺着风刮跑,连一丝烟灰都看不见。
“你什么时候起抽烟的?”我有些诧异她竟然随身带烟。
李茹笑了笑,弹下烟身,“早就抽了。工作压力太大的时候就抽几口。不过为了维护公司帮我制定的纯情玉女形象,从没有在公众场合抽,都是躲起来抽的。”
只一句话,我就突然觉得李茹放弃自己的这个事业也没什么不好的。做真实的自己,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对于她的远行,我竟也没之前那么排斥了。
过了一会儿,我晃了晃她的手臂,“到了纽约,有人接机吗?住哪里?都安排妥当了吗?”
李茹点了点头,“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出国。那边我很熟的。还有一些同事走出国门,在那边拍电影打拼事业的前辈,都能罩着我一点。不用担心我。”
一路上我都刻意避开了徐天野这个人,没把话题往他身上扯,就怕让李茹不自在。
结果,等我们三个人赶到机场时,刚下车,就看见徐天野堵在机场门口,俨然是在等我们。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林越下楼开车等我们的时候,偷偷给他好兄弟通风报信的。
我想,人没来也就算了,既然来了,还是让他们把话说清楚比较好。我没有凑热闹,而是拉着林越走开,给他们留出单独的私人空间。
我和林越与他们隔开五十米远的距离,却放心不下,一直暗暗观察他们的动向。还好,他们一直都在很平静的说话,李茹也没有和上一次那样拿包甩他,抽他。
“你说,徐天野究竟喜不喜欢李茹?”我实在想不通,索性把这个问题抛给智多星。
智多星却没有给我解惑,淡定地说,“鬼知道。”
我顿时无语,“你没半点猜测,你给徐天野打电话干嘛?”
“我只是觉得你朋友需要。顺手就帮一把。”
“我怎么看不出,她有这个需要。”我不服气地说。
“因为你的智商和她不在一个线上。”
什么意思?
是说我比李茹蠢,所以看不出她的想法?
我瞪大眼,刚要开骂,就听见林越淡淡地说,“我什么都没时候,你自己脑补的,别怪我头上。”
“”我一口老血卡在喉咙口,简直气炸了。
不等我继续追究林越对我的智商侮辱罪,李茹那边已经谈好话了。我看着徐天野离开,坐上自己的玛莎拉蒂离开,只剩下李茹一个人站在人流不息的机场门口,不由着急地跑了过去。
“怎么样?你们谈的。”我急切的关问。
李茹双手插牛仔裤的口袋里,仰了仰头,做出深呼吸的动作,然后灿然一笑,“能怎么样?无非就是那么几句话呗。你很好,对不起,没爱过,救他妈,注意安全,有事找我。唯一一句还算入耳的,大概就是夸我长得好看吧。哈哈”
我上前拥抱了她一下,轻声地说,“保重。”
她用力点了点头,下巴戳的我肩膀好疼,然后在我耳边很认真的说,“唐诗诗,你信不信,总有一天,我会变成今天的他,站在更高的高度,对他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李茹没有让我陪她进去取票候机,而是指了指不远处的林越,朝我眨了眨眼睛,“唐诗诗,其实你运气还是蛮不错的。林越这个人虽然不能说是百分之百的好人。但我不得不承认,他真要对一个人好,却是百分之百的好。你比我幸运,你要加油!”
说完,她就拉着她巨大的行李箱走了,给我留了一个极度帅气的背影。
我坐上林越的车里,还有些沉湎在离别的伤痛里,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不由问,“你说,徐天野会后悔吗?我总觉得,错过了李茹,他这辈子再也不会遇见更好更适合他的女人了。”
林越不回答,反倒对我说,“你知道,徐天野的老婆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我瞪大眼,转过身去看他。
“徐天野以前非常喜欢极限运动,几次都是九死一生。后来结婚了,也不安于室,蹦极,高空跳伞没有什么是他不敢玩的。”林越的声音很淡,没有一丝个人的情绪掺加在里头,平静客观地缓缓述说别人的故事,“他老婆担惊受怕,怎么劝他,他都不听。直到有一次,他非拉着他老婆去滑野雪,结果遇见雪崩,两个人被困在山洞里。当时徐天野昏迷受伤,是他老婆守了他一夜,把所有水源,保暖设备都给了他。等救援队赶到的时候,他还昏迷着,但他老婆已经没有任何温度和气息了。从此,他就再也没有挑战过任何极限运动。因为他这条命,是他老婆的。”
我从没有想过徐天野这个邮轮巨子,不仅事业全系邮轮上,连爱情都会翻版的泰坦尼克号。他这一生,还真的是戏剧狗血的让我无言以对。
第96章 不巧失忆()
林越说完这个故事,才用幽远深长的调子说,“你问我,错过李茹,他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因为他这辈子已经活在最大的后悔中。他可以游戏人间,却不愿再承载第二个女人交付给他的命运重量。”
我听了,极度木纳地垂下头。因为这个话题,我心情也就变得沮丧起来。
林越的嗓音沉了沉,“男人一般最在意两种: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李茹于他,唾手可得。他的前妻于他,却是天人永隔。他把自己困守在过去,放不下对前妻的愧疚,是他的一种自我惩罚,谁都无法成为他的救赎。”
“那么你呢?你对舒悦的愧疚,放得下吗?”我望着英俊逼人的林越,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我认识他明明不久,却总有一见如故的感觉。可真要说“故”,我对他又似乎一点都不了解,完全猜不透他,也摸不准他。
林越握方向盘的手空出一只来,摸了摸我的头,“我不是徐天野。你也不是李茹。”
“当然。李茹喜欢徐天野,我又不喜欢你。”我微笑说,心里却隐隐有些难受。
他都说了,男人一般最在意两种: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
我于林越来说,又何尝不是“得不到”的那个?如果我离婚了,真和他在一起了,又会如何?
我不敢想
林越是个很会擅长察言观色的人,一眼洞悉我内心的不安与忐忑,伸手抓住我的手,十指紧扣,“唐诗诗,我不是一般的男人。我不在意得不到的,也不在意已失去的。我的世界只分在意和不在意两种。”
我不敢放纵自己的喜欢和信任,所以不敢应承他的话,只垂下眼睑。
林越也不逼我表态,继续专注开车,最后把车停在了医院门口。
我看着医院大楼上的红色十字架,还以为是茵茵出了什么事情,着急道,“怎么了?茵茵昨晚上不好好的吗?”
“没有。是徐嘉滢约了我。”林越握住我的冰冷发抖的手,“你肯定好奇她会说些什么,就带你过来了。”
“啊?徐嘉滢?”我有点蒙,“她怎么住院了?”
这次林越没有解释,只掏出手机给徐嘉滢打了个电话,确认她到了没有,在哪里,就挂了电话,把我往住院部带了去。
我跟着林越踉踉跄跄地走进电梯。
电梯到了7楼,我就意识到可能不是徐嘉滢住院,而是她把见面的地点约在那被我们从江里救上来的神秘男人的病房。
果然,我和林越来到这个病房里,就看见徐嘉滢坐在那,而之前一直昏迷不醒的男人也已经醒了过来。
徐嘉滢看见我也来了,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直接赶客道,“我没找你来,你走吧。”
事实上,我也不太想自找不自在,我刚想退出病房,把空间留给他们,我的手腕却被林越一把抓住。
他无视徐嘉滢的愤怒,把我带到了空着的座椅上,坐下后,他才松开我的手,不疾不徐地说,“她是我的客人,轮不到你来赶。你知道的事,我迟早也能知道。就是时间上的长短罢了。你要想让我欠你个人情,节约我的时间,你就说。你要不想说,没人勉强,我和她现在就走。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没必要浪费在这种事情上。”
徐嘉滢急得跳脚,红着脸说,“林越,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你要当着她,这么下我的面子?”
“她没什么好的。所以,你也不用太在意她。”林越打量了她一眼,又缓缓地说,“我从下谁的面子。你若这么觉得,只能说,是你把自己的面子看得太大了。”
徐嘉滢被他这么一噎,顿时说不上话来。
我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敢乱瞄,就怕哪里一个不对,又挨徐嘉滢的喷。
没玩没了的喷,什么时候能说重点?
大概又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病床上的男人先开了口,“你们两个人又是谁?我的朋友?”
我听了,整个人都怔住,良久后转头看向他,“我们是发现你落水,并把你救起来的人。你呢?你没有印象了吗?”
病床上的男人空洞着一双眼睛,仿佛陷入了巨大的迷茫里。
林越纤长有力的手指闲敲在桌面上,淡问,“他怎么回事?”
徐嘉滢撇撇嘴,“本来想让你们和这个人对质的。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如你猜想的那样,他失忆了。”
我瞪大眼,下意识地想走过去,问他几句话,但林越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我还没动呢,他就一把按住我放在手上的手,不让我乱跑。
只听他声音沉然有力地说,“他和舒悦又有什么关系?”
比起落水男的失忆,林越的问题跟让我大吃一惊。我还以为,只有我发现那天舒悦来探望这个你男人的表情异样,没想到林越也发现了,只是和我一样,没说出来罢了。
徐嘉滢撩起肩上的头发,又单手撑着下巴说,“这话说来就长了。我们从江里救人的事传开没多久,我就接到了一个那天参加宴会的客人电话。他是谁,我就不透露了。他不想惹麻烦,我也答应他不把他身份说出去的。
反正,他那晚没有和我们搭一艘船,是坐前面的船,早早离开的人。他也是后来听到我们救人的传闻,再一打听落水男人的衣着和打扮,他觉得他在宴会厅里见过那个人,才给我打这个电话的。”
随着徐嘉滢的缓缓叙述,我和林越大概可以推测这个男人虽然不是徐嘉滢的受邀嘉宾,但也确确实实出席了那个宴会,只是目的不明。
据那个目击者口述,这个男人大概在晚上9点多的时候进入宴会厅的,身边并没有女伴,是一个人来的。当时目击者只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奇怪,并没有放心上。
后来,目击者去上厕所的时候,又再次撞见了他。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了,而是和一个穿白裙子的女人在女厕所的门口起了冲突。他一直喊白裙子的女人叫小菲,对方却一直说他认错人了。但那个男人不听,一直用蛮力拖着白裙子的女人走。最后,两个人是从侧门离开了酒店。
目击者不想多管闲事,没有阻止这男人带走白裙子的女人,自己回宴厅用餐。如果不是我们在水里救了这个男人,这件事情可能会烂死在他的肚子里。
“那个人有说,穿白裙子的女人是舒悦吗?”林越问。
徐嘉滢摇了摇头,“他只看见了个背影,并没有看见脸。”
我虽然心里也怀疑舒悦,却不敢这么武断,“那天穿白裙子的女人很多,未必就一定是舒悦。”
徐嘉滢却说,“但舒悦那天确实离开过我们的视线,也去过厕所,回来的时候裙子还是湿的。她确实非常可疑。当然,那个目击者提到了“小菲”这个名字。当时,这一点也确实让我不太敢肯定。直到后来,我偶然听我爸爸提了一句,说舒悦出车祸,退出音乐圈,不再拉小提琴蛮可惜的。说舒悦的妈妈就很有音乐细胞,也不知道她的孪生姐姐有没有遗传到她们母亲的天赋。当时我就惊呆了。后来,我再去找舒悦爸爸求证,才得知舒悦确实有个姐姐,叫舒菲。这名字一出,立即和小菲这名字对上了。所以我才大胆猜测,和这个男人起冲突的白裙子女人就是舒悦。”
“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也有可能真是这个男人认错人了。既然是孪生姐妹,肯定长得很像。舒悦就是舒悦,不是什么舒菲。”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陷入了浓厚的疑雾里,什么都没有把握。
徐嘉滢却不以为然,“如果她不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