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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她做的龌龊事,我随手抓了个东西朝她脸上砸。
但我忘记我和她之间有块能防弹的玻璃。东西没能砸到她脸上,除了发出一声巨响,什么卵用也没有。
就好像我这个人,空有一身恨意,却谁都报复不了。
对林越如此。
对陈秋月,亦是这样。
沈放很快就把那几个瘪三打趴在地上,然后拍了拍灰尘坐进车里,扬尘而去。
车子开在来时的山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你怎么来了?”
沈放瞥了我一眼,“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吗?”
我很老土,不会弄什么快捷键拨号。我手机里唯一一个快捷键拨号,还是沈放帮我设定的。当初他害死我的女儿时,说欠我一条命。只要我有麻烦,可以给他打这个电话。然后不经过我允许,就在我手机上设定了这个快捷键。
当时我没放心上。现在想来,幸好那时我没意气用事地恢复出厂设置。
此刻,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清除了快捷键设定,“现在,你不欠我了。”
沈放的脸色突然更难看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懒得去想,只把目光投向窗外。
按照陈秋月的说辞,是我得罪了人,所以有人买凶来害我。可是我这个人脾气不说和善到人人喜欢,至少从不与人结仇。
除了陈秋月,和我有仇的人也只有林越一个。
会是他吗?
是他拿陈秋月来警告我:如果不乖乖捐出脊髓,下一个遭遇的就是我?
当沈放把车开到盘山公路上,我突然发现,在我们后头跟着的一辆商务车,来势汹汹。
“沈放,你看!”我刚说完,后面车子就已朝我们的车屁股撞了过来。
车身晃荡了一下,一下子滑到山路的边缘,而偏偏这个地方的护栏被损坏还没来得及修缮。
车的一个前轮已经悬空。我惊出冷汗,扭头朝后看去,开车的人果然是陈秋月雇佣的那几个亡命之徒!
他们打不过人,就玩阴的!
“shit!”沈放一声咒骂,刚要倒车回去,和他们正面迎击,商务车再次朝我们开来!
但这一次,他们的车速明显弱了下来。没有剧烈撞击,把我们一下子撞下山路,而是像是猫逗弄耗子,要欣赏我们死前的挣扎和惊恐。
我曾经幻想过,和林越从环山路上摔下去,同归于尽。却没想过今天会一语成谶,会和沈放一起死在这里!
半个车身已经悬空在滑坡边上,情况十分危急。
商务车里不停传来流氓的口哨声和嘲弄的话语——
“喊声爸爸,或许我能饶你们不死。”
“哈哈,乖儿子,我让你英雄救美。你马上就要变死熊啦!”
沈放为维持车身在悬崖边的稳定性,已经拉下了手刹。他解开车锁,示意我关键时刻弃车而逃。
可我又能逃去哪里?
第20章 梦回旧时()
落入那几个禽兽手里,我还不如和车子一起爆炸,死了算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再次听到了的车声!那呼呼的风声带着跑车低沉的咆哮声灌入我的耳里。
我转过头,就看见一抹明艳的红色风风火火地朝我疾驰而来。
卡宴的车标渐渐清晰地映入我眼睛里是林越!
他怎么也来了?
事发的太突然,还没等我想明白,林越就已经开到这车祸事发的拐弯口。
这里的路面十分狭窄。沈放的车子横在公路上,车头只出去了一点,车屁股后还堵着一辆商务车。林越如果再不踩刹车,很有可能会直接把沈放的车给撞飞下去!
我瞳孔放大,心里害怕到了极点,只听见“砰”一声巨响!!!
红色卡宴准确无误地把商务车撞退了一米多。商务车斜歪着,狠狠撞上了山体那一面。
林越踩刹。
卡宴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时,沈放的车子也不受控制地猛烈一震。
这一瞬间,我感觉到车猛地一下坠落。我尖叫出声,在心底里把林越这个混蛋骂了无数遍!
遇见他,就没什么好事儿!
车子往下坠落时,一片混乱中,有一只手紧紧抓住我的手。
是沈放?
我来不及扫他一眼此时是什么表情,整个人就陷入了一片天旋地转之中。我以为我必死无疑。车子却在一个猛烈的震荡过后,被树木或石头之类的东西卡住,停止滑坡。
我的头部在震荡过程中,狠狠撞上车窗的边缘,磕出了碗大的口子。
血流不止,我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
混沌中,我感觉到有人拉开车门,把我从椅子上抱走。
“你要做什么?”
是沈放的声音?
又不太像。
那么的冷厉,一点都不像他的风格。
“你伤了腿,要不了命,但没办法带她走,老老实实呆在这等救援吧。”
这是林越的声音。
绝对不会错。我这辈子都不会弄错他的声音。
巨大的疼痛侵袭着我的神经,身体瞬间被击垮,我合上眼,听见暴怒的声音,“林越,你给我放下她!”
但抱着我离去的脚步却没有片刻的迟疑。
我的意识渐渐涣散,但大脑还有微妙的反应。我能感觉到喷洒在我脸上的呼吸渐渐紊乱。他抱着我,要从山坡爬回公路上,想必也很吃力。
他女儿还要靠我的脊髓救命。
所以,至少在此时此刻,他不会害我。
想到这里,我终于放心地,沉沉地昏了过去。
我真的很讨厌医院这个地方。
我爸是在这里,被确诊瘫痪,从此卧床不起。
我妈跳楼后,也是被送到这里,进了太平间。
而我,也会死吗?
我微微睁开眼,但很快就被手术灯的灯光刺激得合上眼。
我的头发被医生掏了一层空,一根铁钩般的针来回掉扯我的头皮。我很没出息地掉眼泪,嘴巴不停的喊妈妈,妈妈。
医生司空见惯,缝合的动作没有半分犹豫。
我被这么来回折腾着,脑袋长期处于混沌状态。
我忽然回到自己二十二岁的那年,回到我人生中最漫长又最破碎的那一年。
我永远记得,我妈翻出我的怀孕检验单,一巴掌打在我脸上时,她脸上的痛惜与懊恼。
她说,“我李慧霞宁愿老底坐穿,也不要女儿去卖肉!那个姓沈的法官,年纪比你爹都要大三岁。你嫁给他,别人要怎么戳我们唐家的脊梁骨啊!”
我想说出全部的实情。可我怕她知道我求情不成,反被林越给欺负了,会不会又气得跑去放火?
父亲瘫痪在床的父亲,妹妹还在读书,这个家离不开我妈的操持。
我反正都是要出嫁的。早嫁晚嫁,嫁给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平不是坏人。他愿意帮我,愿意给妈妈一个公道,也愿意资助爸爸的医疗费和妹妹的学费。只要我嫁给他,帮他平息这次的丑闻。
所以即使当着自己母亲的面,我依旧说谎,说我和沈平是真心相爱。
我放下喜帖后决绝的离开,是希望她明白我的选择与她的案件无关。我想给她消化这事的时间与空间,最后能祝福我。
结果,她在我领证结婚的当天跳楼自杀了。
那时,我挽着沈平的手,漾着幸福的笑,接受记者媒体的采访。我的母亲却在另一个角落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灵堂上,我扶着我妈的棺材,哭得撕心裂肺。我妹则面无表情。只有在沈平出现的那刻,她才有了反应。她拿纸钱狠狠砸在沈平的脸上,赶他走。
我忘不了妹妹唐小词看我的眼神。
她说,“我妈不接受这个老男人当她女婿,我也不会认他是我姐夫!我读书的事情,不用他操心。我就是去打工,我也不要花你卖肉的钱!”
那一年,还未成年的小妹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家,离开了我
第21章 闺蜜求助()
我曾经一度打算人流掉肚子里的孩子,因为她的父亲是所有厄难的根源。
但在我接二连三地失去亲人时,这孩子已成为我的慰藉。
可笑的是,在我最想谋杀她时,我没能狠下心。
在我想要生下她时,她却以最惨痛的方式离开了我
昏昏沉沉里,我想起了很多事。那些被我尘封已久的往事趁虚而入,纷纷冒出头。
我醒过来后,第一时间就是把这些没用的过去从我脑海里清扫出去。
环顾四周,我确定自己是在医院。此时,林越站在房间一角背对着我打电话,似察觉我醒来,立即挂断电话,转身轻瞄了两眼问,“饿不饿?”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脸上没啥表情,眼睛像一汪看不见底的湖水。
一时间我又想到了我妈和我的女儿,这两个间接因他而死的亲人。
我冷冷的说,“你滚。”
他眼中有什么一闪而逝,略显郁挫,“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是,他是救了我。
当时情况紧急。他不能保证停下车后能说服那些流氓放过我和沈放。甚至还可能打草惊蛇,刺激他们做出更激烈的事情——直接一脚油门送我和沈放下山。
他在最短的时间里,做出最佳的决策——把商务车撞开。
虽然这会波及我们的车,让我们滑落下去,但山坡不算陡,也有树木遮掩。只要滑冲的力度不猛,车子不会直接坠崖。总比我们的车子被商务车开撞下去强。
可他对我的这点善意,是源于我和他女儿的脊髓匹配。
所以,他这点善意难消我对他的恨。
我转过脸,不看他,但想到沈放,又不放心地问,“沈放呢?他怎么样了?”
“轻微骨折,要不了命。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虽然毒舌,却明显是在关心我。
但我对林越成见太深,自然不待见他这么一副臭拽的高姿态。
“身体是我的,好不好都不关你的事。反正我不用捐脊髓,身体差就差呗。”我故意这么刺激他。
“我看你脑子是真撞坏了。”林越凝着眸子,把手机塞进裤兜后,又摁了护士铃。
不一会儿,医生护士来查房,检查了我伤口,医生说我轻微脑震荡,要住院观察几天。
我立即当着林越的面,问医生,“我脑子没坏吧?”
医生安慰,再三保证,“放心,没有大碍。”
我笑的欠扁,朝林越挑了挑眉。
林越瞄了我一眼,眼神淡淡,却能摄人心魄。他瞄着我,没等医生离开就说,“脑残,治不好。也就脑震荡,还能挽救一下。”
我气得要站起来轰他走,结果刚掀开被子,就有一个小护士跑了过来,急切说,“林先生,不好了。茵茵突然高烧。你回去看看。”
我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茵茵是谁,林越已经飞奔出病房。
我不在意,盖上被子就睡觉。
结果,翻来覆去五分钟都没睡着。我拿起手机,躲在被窝里,查看“败血症”这个病到底是个什么病,有多可怕。
几天后,我出院时,沈放还绑着石膏躺在医院里。
王家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把那几个肇事的流氓关了起来。当时陈秋月不在车里,追杀我们究竟是她指使,还是他们临时起意也说不准。最后王家和陈家达成了某个协议,陈秋月也就从这个事里摘清了关系。
至于陈秋月找人来轮奸我,也因为强奸未遂而不了了之了。没办法。我没有一个强势牛逼的外公帮我做主。而陈秋月的爸爸却是连沈平都要礼让三分的人。
唯一让我意外的是,陈秋月竟被她爸爸送进了精神疗养院。
“我听说是她得罪了某个大人物。她爸为了保全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躲进医院,估计也是暂时的。等风头过去,她还会出来作妖的。”李茹说的时候,把奶茶的吸管咬得皱巴巴。
我停下戳布丁的动作,“她爸那么牛逼,也有怕的人?”
“切!苏市牛逼的人海了去了。她爸对你来说牛逼,在别人那可就不够看了。说穿了,不过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不知道为什么。在李茹说“大鱼”时,我脑海里浮现出林越那张神鬼不惊的脸。
我摇了摇头,不去想他,“算了。今天是出来庆祝你拿下那什么代言人广告的。不提这些糟心事。”
李茹十指交叉,支着下巴,纠正我的说辞,“是海博邮轮公司推出的“爱上旅邮”系列主题活动的代言人!”
“管它什么代言,有钱赚就好了。”我继续享用我的美味布丁。
李茹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神经兮兮说,“诗诗,我们是不是好